那是一个不算强壮的男人，他独自在夜晚走在小巷上，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这片区域的heibang已经改名【荒林俱乐部】了，听起来像什么野外探险爱好者小组织，但总之暂时不会做坏事。他很清楚这些，因为他就是其中一员。其实他更喜欢隔壁区域的【闪刃教会】或者【辉光之境】什么的，听起来比俱乐部好多了。


    不过他也只能心里想想，毕竟他们老大是个小恶魔。想起这个，他不由打了个哆嗦。已经秋天了，大概是天气有些凉，他把衣服裹紧了些，自言自语：“见鬼的天气。”


    一阵风又吹过，他朝背后看了看，幽暗的小巷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他转过头继续前进——


    “哒。”什么东西拍在他的肩膀上。


    他转过头——倒吊的黑色面具贴在他的脸上。


    “啊——”他尖叫着后退，跌倒在地，这才看清，是倒吊的蝙蝠侠。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脚一滑又跌回地上，他手脚并用地爬着逃离。


    “啊！！”他被捆了起来，钩索把他高高吊起，他被悬挂在高高的空中。蝙蝠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高处，正站在他面前。


    他害怕得不停哆嗦。


    “托莱去哪儿了？”他听见蝙蝠侠沙哑地声音。


    “托莱？哦，托莱。”倒吊让他的脑子有些充血，他感受不到冷意，思绪反而回笼了。托莱是他前老大的名字。他也终于意识到，现在他不在heibang了，他不该害怕蝙蝠侠。他打起精神：“他被赶走了。我们现在不是heibang了。我可没做坏事，蝙蝠侠你不能把我抓起来！”


    “被谁赶走了？你的新老大是谁？”蝙蝠侠既然选择他做问话对象，就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他有些犹豫，社团新规矩是不杀人，但他不确定老大需不需要遵守这规矩。但他知道蝙蝠侠是不杀人的。他在权衡。


    “啊！！！”紧握的绳索被松开，他开始自由落体。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前一秒，绳索被重新拽住，他堪堪停在了离地二十厘米的位置。


    “哈、哈——”他头脑发昏，控制不住地大喘气，他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咚。”蝙蝠侠把绳索系好，展开披风降落在地上。


    他走到那人面前，一步一步，脚步声像擂鼓一样砸在那人的心上。


    脚步声停下了，被倒吊的男人挣扎着抬起头，看见黑色的靴子近在眼前。他赶忙求饶，哆哆嗦嗦地说出情报：“是老大！被老大赶走了！托莱他不愿意接受改造。”


    “改造？”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男人接着说：“我们现在不是heibang了，改成社团【荒林俱乐部】了，新规矩不让杀人不让欺负弱小不让贩毒给孩子。托莱不愿意，就被赶走了。新老大是【蛾】，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们都叫她老大或者【蛾】。”


    蝙蝠侠一把拽起男人的外套，迪克配合地松开绳索，男人安稳地坠落在地。男人来不及喊痛，他后怕地抬头看，蝙蝠侠已经消失了。


    ————————


    “听起来是个好社团。我有点喜欢新朋友了。”迪克在频道里点评：“【荒林俱乐部】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像【血杯教团】？”蝙蝠侠提醒他里头暗藏的秘密。“需要进一步调查。那女孩的社团叫【辉光之境】，不知道还有多少【准则】。”


    “他们看起来和柏莎比较像，也许可以合作？”迪克对他们的印象不错。打劫到布鲁斯头上，还给蝙蝠侠上眼药的人可不多得。


    蝙蝠侠不那样认为。医生上次答应不再继续做义警，转头就去heibang了。她不像会乖乖配合的人。


    他皱着眉头思索，然后想到了什么，勾起一个转瞬即逝的笑：“也许。但我们需要主导权。”


    “那听起来很难？你打算怎么做？”


    插手别人的社团事务还说要当话事人？迪克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但蝙蝠侠想，那他就会帮忙。


    “我已经做了。”蝙蝠侠转身，披风带起锋利的弧度，他坚定又自信，目标清晰：“但还需要更多情报。”


    他们上了蝙蝠车，迪克艰难地挤在里面：“不考虑扩一下位置吗？罗宾也是会长大的。”


    为了怀念活力双雄的再次登场，今天开的是怀旧版蝙蝠车，比最初的单人座位版只大了一些，青少年罗宾也许够用，但迪克现在已经长大了。


    “最新版可以再改装。”蝙蝠侠这时才意识到罗宾是真的长大了，但他身边总有罗宾的位置的。


    “谢了。不如送我一辆？不过就不能叫蝙蝠车了。”迪克听懂了蝙蝠侠的挽留，他差点心动了，不过当助手已经不适合他了。


    “加点蓝色涂装。夜翼怎么样？我的新代号？”


    “......”蝙蝠侠没有说话。关于这个话题，他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他只是......他只是还没有做好迪克已经长大，要离开他的打算。不论是作为父亲，还是蝙蝠侠。


    车内沉默了一阵，谁也没有再开口，迪克以为这会持续到他们到达下一个目的地。但蝙蝠侠先开口了：“蓝色涂装不利于隐蔽。”


    “......”要不是现在还有正事要做，迪克真想拉着蝙蝠侠回家，再拉上阿福一起来场温馨快乐的谈话。他开心地笑着说：“那做在制服上怎么样？我有些构思了，你可以帮我的制服再提点建议吗？”


    “我需要你。”他对蝙蝠侠，也对面具下的布鲁斯说。


    “可以。”蝙蝠侠也勾起一个笑容。温馨的氛围取代了沉默快速盈满了车内。


    “老爷，真高兴你想通了。”阿福在遥远的家里也为他们感到开心。


    行程并不远，他们很快到了新的目的地。他们获取情报常来的地方——


    “企鹅人要是做情报生意一定赚得更多。”迪克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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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记不清这么多年从企鹅人那里得到过多少消息了。大部分时候还得恐吓他一顿，迪克短暂地同情了他一下。


    “没人会付他钱。”属于蝙蝠侠的冷幽默，但那确实也是实话。


    他瞄准目标射出钩索，来到制高点隐蔽起来。属于企鹅人的书房灯还亮着，模糊的玻璃窗上映出一些人影——看来他今晚有其他客人。


    ————————


    书房内的气氛不像外面那样祥和，可以说是——针锋相对，这里刚刚经历完一场打斗。


    书架的书散落一地，地上歪七扭八地倒着几把残缺的椅子，断裂开的地方还带着猩红的血迹。屋内最大的书桌上随意堆起一小摞枪支，几个弹匣散落在一旁。


    阿什林身着战术服站在桌边，手里还拿着最后一把枪，她利索地卸掉弹夹，扔进桌上那摞小山，随意地拍拍手掸掉灰尘，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可以安心谈合作了。”


    莱德劳从混乱的现场翻找出一把还算完好的椅子立在阿什林对面。埃尔里奇越过地上横七扭八倒了一地的敌人，伸出手拽起形容狼狈的企鹅人，强行安置在椅子上，顺手在他的衣领上擦干净匕首，放回了靴子里。


    西尔维娅从书桌后探出头来，笑眯眯地看向企鹅人：“先生，有没有兴趣当赞助商呢？”


    血迹顺着额头往下淌，流进了企鹅人的眼睛，失血带来的眩晕感混着刺目的红让他产生了一些幻觉，他看着眼前这些恶魔，仿佛回到了在哥谭黑暗里打滚那几年。愤怒、恐惧、屈辱充斥在他的心中，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在浓烈的情绪中勉强找到了一丝理智，他声音嘶哑地开口：“你想谈什么？”


    阿什林朝企鹅人走了两步，站在他身前。她从兜里掏出来纱布，不紧不慢地拆开来。她替企鹅人擦干净额头的血迹，有些流进了眼睛，不太好清理，她皱皱眉：“闭上眼睛。”


    企鹅人在她手下僵硬地屏住呼吸，被抚过眼睛时控制不住地发抖，他尽可能地保持平静，但声音还在颤抖：“你想要什么？”


    他气恼地侧脸躲过女人冰冷的手，瞥见她神色有些不满，又有些悻悻地开口：“我们可以谈谈合作，全哥谭没有比我更好的合作对象了。”


    他看见女人满意的笑容，心里松了口气，略略挺直背脊，整理了下已经报废的西服，等待着下文。


    实际上只是在和系统确认今天的【工作】有没有完成的阿什林完全不知道企鹅人脑补了什么。


    但她很满意对方现在配合的态度。


    阿什林放下剩下的纱布，她坐上书桌，西尔维娅立马赶到的小拳头替她锤起了肩膀。她憋回笑意，清了清嗓子，微笑着看向企鹅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科波特先生，您是我的第一选择。”


    无视企鹅人胃疼的表情，她接着开口：“我们确实需要一位赞助商。另外，不知道您对哥谭的管辖区划分怎么看——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