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玢珠姐姐，快一些。”


    玢珠正给她束发，司娇娇急的不行，恨不得赶紧飞过去，一定要在宋无顽胡说八道之前赶到才行。


    毕竟她习惯了，就喜欢看宋无顽吃瘪的样子。


    穿戴好了，人也像兔子一样冲了出去。


    “在厅里？”


    司娇娇提着裙摆过了小桥，耳垂上的小珍珠因为她行动快，正来回摇摆着。


    “是。”


    “祖母可也在？”


    司娇娇又问，便听玢珠一句：“老太君今日与静云师父去了城外。”


    “祖母怎么又去了城外？”


    司娇娇脚步停顿，有些诧异的转过头：“城外有什么人？可是我阿兄归来了？”


    “玢珠不知。”


    司娇娇若有所思，又见柳树后人影憧憧，正往前厅走，她一下子就急了，生怕赶不上。


    “司伯父，无顽有礼。”


    “伯父，之风有礼。”


    宋侯爷站在正前方，身后是有爵位在身的宋无顽，后面才是宋之风。


    司耘乘也站起身来，唤来小厮安置好座位。


    还未等安顿好，便听见蹭蹭的脚步跑来。


    “呼呼~”


    昨天里叫霍无极好一个折腾，今日又匆匆赶来，司娇娇只觉得好一个浑身虚弱的很。


    但是也不能输了气势。


    “宋伯，小女有礼。”


    “与娇娇半年不见，倒还是之前那副老样子。”宋广凛只是瞥了一眼司娇娇，便敞开手端起一旁的香茶。


    这是因为昨日的事说她呢。


    司娇娇都习惯了。反正也做完了面子功夫。


    她以前都觉得这些人假模假样，明明是来怪罪的，偏要叫那纨绔行礼，还不如有事直说。


    “宋伯伯说的对，娇娇虽是以前摸样，但怎么都比不过侯府大少爷，现在出落的......”司娇娇说着这里还不忘挡住唇笑他：“还不如以往呢。”


    “司娇娇，你还是以前那般伶牙俐齿，都是成过亲的人了，还这般摸样！”


    还是老样子，他爹开头，给宋无顽撑腰，这人就跟斗鸡一样，到处啄人。


    司娇娇鄙夷的瞥了人一眼，撇撇嘴瞪了一眼宋之风：“怎么，只许自己做，不许别人说，这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多大的人了，还是个告状精。”


    司娇娇手臂横在身前，自己寻了个座位落座，如今京中干燥的很，本来在家中可以穿的凉快些，却因为来了外人，扣子系在脖子底下，又累又闷的。


    “你！”


    宋无顽气的伸手指她。


    只听上座的相爷轻咳一声，就下意识的将手指放了回来。


    “你强词夺理！”


    司娇娇歪着头，含糊这学宋无顽讲话，又将人气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司耘乘此时正手端着茶盏，闻着茶香，倒是悠闲，看上去好像满不在意。


    “无顽。”宋广凛收回视线，摆手叫停，笑呵呵的看着司娇娇：“娇娇，昨日的事本候听说了，都是误会，这才上门与你赔罪。”


    呸！


    什么赔罪，左右不过是装模作样一番，出了这个门，外面可传不出他宋之风任何风言碎语。


    “他宋无顽可不像是来道歉的，嘴上可没装门，横的很，也不看看这是在谁家中。”司娇娇才不给他好脸色。


    反正给不给，最后都是她的错。


    说话时，宴客的瓜果也上了桌，宋广凛伸手拿了把果子吃了起来。


    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司娇娇！本世子看你是个女子，从小不与你一般计较！昨日本来就是你的不对，败坏我侯府门第！今日不过上门解释清楚，你这嘴竟也不依不饶！”


    司娇娇懒得与他说，她还想趁着今日天气好，去后面莲花棠待着，靠着躺椅，吃着冰了的甜瓜，那日子过的才美呢。


    司娇娇想，便觉得馋了，也懒得再与他们掰扯。


    “宋之风，你从进来便一句话都不言语，就由你这个弟弟为你冲锋陷阵！我今日便告诉你！”


    “我司娇娇是亲眼看见！”


    “亲耳听见的！”


    “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男人！观月姐姐刚刚嫁进侯府，并无丝毫过错，若是以后传出她要是犯了什么错，我可只信是你们侯府出了腌臜事，与我观月姐姐无关！”


    “你！”


    宋无顽还想与她争吵，身后的宋之风攥紧了手指，却也不吭一句，这司娇娇伶牙俐齿，若是开口便着了她的道。


    “宋兄。”


    司耘乘此时慢慢悠悠的品完了茶，茶盏不轻不重的往桌上一放，恰好能叫周围的人听个清楚。


    “娇娇儿自幼养在她祖母膝下，疼爱的很，家中也不曾有人敢大声呵斥与她，若是真有错处，也请宋兄多多担待才是。”


    “正是，正是。”


    小儿之间不过斗嘴，这在场两个大的开始真的说起话来，只不过司耘乘一开口还是同之前一样。


    他相府重孝道。


    怎么会顶撞老太太呢。


    这娇娇儿老太太疼的跟眼珠子似得，管不得，管不得—


    “司兄，这娇娇从小便讨人喜欢，只是我这个做伯伯的，还是要与人说句好话，毕竟娇娇如今刚刚丧夫，在京中闹得鸡飞狗跳对相府也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是好事，便不劳宋兄操心了。”


    “哼。”


    司娇娇手里晃着银叉，上面正是水灵灵的荔枝，晃着清甜对她招手，这宋候拍桌她已经是司空见惯，今日速战速决，气走的更早了些。


    “别怪我说的不好听，就你家娇娇还不如找个人快些嫁出去，不然留在京中，早晚要出事！”


    宋广凛说完起身便走，司娇娇对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看着站在原地的宋无顽开口：“怎么，还不走，要我请你吃荔枝啊！”


    还不等那人回答，司娇娇将银叉放下：“美得你！”


    宋无顽也气走了，司娇娇捧着盘里的果子也准备溜了。


    “站住。”


    “爹—怎么了嘛爹爹—”


    司娇娇装的乖巧，余光正巧看着小厮进来收拾，脚上抹油溜之大吉。


    “我去找祖母请安，父亲勿要牵挂！”


    司耘乘将挽起来的袖口放下来，脸上带着笑意，也站起身来吩咐：“准备马车，去长源街牌坊，去接老太君归家。”


    --


    “父亲，今日又这么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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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无顽在马车前停住脚步。


    “怎么，你还嫌不够丢人？”


    宋广凛可没因为宋无顽停下脚步，他掀开车帘坐了进去，宋无顽这才回头看黑着脸的阿兄。


    “兄长，司娇娇今日说的可是真的？”


    宋之风不说话，宋无顽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我以为兄长受了委屈，便不想与她罢休，若是真的，嫂嫂刚刚进门，难道兄长便不顾理解，将嫂嫂的颜面弃之脑后，只为一时痛快与那外室女在一处吗！”


    “你懂什么！”


    宋之风今日隐忍许久，便不想再忍：“你懂什么是爱情吗！若是不懂，便不要轻下结论！”


    说着，宋之风也上了车，只剩宋无顽站在原地，气的直挥鞭子。


    “闹什么脾气，还要连你爹都要抽吗！还不滚上来！”


    宋无顽气鼓鼓的上了车，自己缩在角落里，也不看人。


    “今日之事还是同以前一样，找人散播出去，这司耘乘还是那副老样子，若不是他铁了心娇惯司娇娇，就他那副顽固的脾气，司家老太太也能耐不了他！”


    宋广凛叹了口气：“这事还是司娇娇惹得，司连在边关立了功，就算有流言也无人管她司娇娇。总好过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宋广凛整理束袖，此时也没有刚才在司府那和善摸样。


    手掌撑在头侧，似是在思量。


    “你与那外室女最好是给断的干净，若是断不了就藏的严实一些，蠢翻了天的摸样，还要你老子给你擦屁股。”


    “回去就去营中，一个月内，不许出来！”


    宋之风低着头挨训，宋无顽装聋做哑装作听不见。


    “还有你！以后对司娇娇的心思你给我收起来，再让我看你犯贱的摸样，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父亲，我没有！”


    宋无顽跳起身：“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泼妇！”


    “你最好是没有！”


    侯府的马车刚刚离开，相府的马车便从后面绕到正门，除了走在前面的司相，还有跑半路被玢珠拉回来的司娇娇。


    “这是干嘛去？”


    司娇娇不情不愿，母亲和祖母都不在，她可不想与板着脸的父亲同坐一辆车。


    “大少爷回来了，信里说在云州击退妄贞骑兵，大获全胜，陛下特地派人在长源街迎接呢。”


    司娇娇一听那个高兴啊。


    “真的！”


    玢珠点点头：“自是真的，老太太和夫人已经去了，若不是侯府来了人，怕来不及。”


    “那还不快走！”


    --


    午时的日头正大。


    却挡不住站在长街上的百姓。


    他们站在青石路上，一个挨一个的往远处眺望，如今大源朝国泰民安，已经一两年没有将军凯旋过。


    这陛下还派官员迎接。


    大场面！


    便聚了他们这些爱看热闹的人。


    “祖母！母亲！”


    司娇娇紧赶着脚步跑过来，家里人都下了马车，正站在牌坊低下翘首以盼。


    “娇娇儿，你来的刚刚好。”


    司娇娇站在一边，视线正巧落在珠霜身上，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