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许商想把系统拆开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构, 能组合出这样一个傻白甜。


    系统也尴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于是尴尬地笑了笑。


    【那必然不能哈。】


    女王的强大，是她们无法想象的, 在血族女王基本等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的存在。


    更何况就是在女王寝宫内发生的事呢？


    不过是心念一动便能察觉到的的事情, 于女王而已实在是过于轻而易举。


    许商打开浴室的门, 拿过那件衣服。


    看起来不像是新衣服。


    “能不能查一下这个衣服的来源？”


    【不能。本系统没有相关权限。但是，根据本系统的判断，这是一件女人的衣服。】


    “……”许商不再理它, 将衣服穿好以后, 她还看到放在一旁的鞋子, 于是也穿上了。


    焕然一新以后, 许商这才去隔壁书房重新面见女王。


    “嗯。可以回去了。”


    许商以为她还会说点什么, 结果什么都没有。


    女王伏案看着书, 甚至没有从书中抬头看她一眼，便用冷淡的语气让她离开了。


    许商回去的路上, 系统又跳了出来，在许商的腿上蹦跶着。


    【本系统怎么觉得你不太高兴啊？】


    不仅是系统感觉到了, 赶车的多尔也感觉到了。


    许商沉默着, 继续看着马车外的风景。


    来时觉得这里气氛压抑让她感到窒息，那种浑身上下都有的不舒服感，现在却意外消失了。


    许商起初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直到她看到多尔那凝重的表情时, 许商突然问他：“多尔，你在这里行走, 会不会感觉到有一股很强的压迫感？”


    “这是自然。这里对每一个血族都有压迫。”


    多尔回答着, 虽然他感觉很不舒服, 但是对于血族的强大, 他还是从心底感觉到骄傲。


    许商却突然恍然大悟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这或许是女王自己的衣服，也有可能是一件特殊材质的衣服。


    前者因为衣服上沾染了女王的气息，所以她能无视这里的威压，也就不会出现任何不舒服。后者……


    血族是无法适应这里的威压的，哪怕是多尔这样自幼在血族生长的高级血族。


    更何况是许商这种半路出家的血族了。


    许商低头看着自己的衣物，突然感到一阵心情复杂。


    她回头看着女王寝宫的方向，那不会跳动的心脏，她似乎觉得方才不经意地，轻轻碰撞了几下。


    “统子。”


    【怎么了？】


    “我好像也被人疼了一次。”


    【啥？本系统不是一直都疼爱你吗？】


    许商没有理会傻白甜系统把气氛都破坏了，她抓住腿上的白团子，放在手上揉了揉，“那就，谢谢你啦。”


    白团子系统脸蛋上突然变得粉扑扑的。


    【都是，都是本系统分内的事啦。哎呀——】


    它一头扎到许商怀里，【干什么突然煽情了。本系统都不适应了。】


    “……”


    你的突然娇羞，我也不适应。


    一人一统又开始了相互嫌弃。


    许商回家以后，却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衣服有什么不对劲。


    这时候，许商才觉得很不对劲。


    她都换了身衣服回来，而且还是带着女王气息的衣服，为什么这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乌雪儿没有反应是很正常的，为什么多尔和唐娜也是如此？


    许商回到地宫以后，视线聚集在那件衣服上。


    她躺在棺材里，想了想又起来把衣服给带了进去。


    【你这么宝贝女王给你的衣服啊？】


    “只是突然觉得有些蹊跷。这件衣服，很古怪。女王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许商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学校依旧是运动会。


    许商今天没有任何参赛项目，反而是宴辛，他居然包揽了所有男子赛事。


    【不愧是男主啊，真厉害，而且有超强的团体意识。】


    许商看着宴辛，随后笑了起来，确实是很厉害。


    运动会结束以后，许商发现自己的书包里多了一份文件。


    她特地甩开唐娜，独自一人做公交回家，在车上她将那份资料给看了。


    那是宴辛调查出潜伏在学校里面的猎鬼人。


    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查到和他一起潜伏的另外三名初级猎鬼人，至于那个高级猎鬼人是谁，目前还不知道。


    许商问系统：“还有最后一个主线任务目标没有出现。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另外，为什么所有人任务目标都是女性？”


    系统觉得自己的cpu快被许商干烧掉了。


    它已经和努力的在思考了，最后它说：【你难道忘了你是为什么会被送到小世界来受罚吗？】


    系统说，许商便沉默了。


    天道问心失败，所以被罚。


    至于为什么会天道问心失败，因为她在回答天道的问题时口不由心了。


    她修多情道，那个女人修恒一道。她们的道本来就是对立的，当初不该……不该有任何接触。


    可情之一字不是人能控制的。


    能够控制情的，是神，是高高在上悲悯众生又不见众生之苦的神。


    【喂喂喂！商儿！醒一醒！】


    许商听到系统的话，她猛地回神，随后带着歉意看向它，“抱歉。”


    【没事。你怎么了啊？突然魔气缭绕，你什么时候有心魔了？】


    “魂体之内的。”


    【你有心魔，居然还能渡劫成功，你好强！】


    这一刻，系统是由衷的敬佩她。


    它虽然是个新系统，只接触过这一个任务者，但是它知道有好多前辈留下的资料，很多修士有了心魔都会在第一关雷劫之下身死道消。


    没想到许商居然能带着魂体内的心魔一路走到天道问心。


    【怪不得你天道问心失败了。心魔不除，天道也没办法对你网开一面啊。】


    系统唏嘘着，总觉得很可惜。


    【你的心魔是什么啊？】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许商揉了揉她，勾起唇角笑了。


    系统从她手底下挣脱出来，不满地哼了哼，【我都好几百岁了。才不是小孩子。你的心魔到底是什么啊？你跟我说，或许我有办法帮你啊。】


    “你一个统子能帮我什么？”许商戳了戳白团子，白团子不服气的嘟起嘴。


    【你瞧不起统！本系统可是天道辅助系统，我厉害着呢。】


    “是是是。很厉害。”许商将宴辛给她的资料收了起来，然后背上书包准备下车。


    系统一蹦一跳，【到底是什么啊？跟我说说！】


    “这不重要。”


    许商下车。


    系统跟在她身边，很是不满，它一路上嘀咕着：【可是心魔始终是隐患。】


    “我的心魔是一个人。难道你要我去杀了那个人？”


    【当然不是。我们可是正经修士正经统，怎么能随便杀人？但是……如果那个人伤害过你，你是可以报复回去的啊。天道准许这种行为，本系统也可以帮你。只要能让你消除心魔就好了。】


    “算了。”许商抬头看天，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她笑得很放松，“都不重要了。我并不想再见到那个人。她应该也是如此。”


    互为彼此的心魔。


    那女人比她狠心。


    破道重修，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份上的。


    至少，她做不到。


    许商带着系统回去。


    原本以为今天也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只是回到城堡以后，看到满屋子聚着的吸血鬼，系统感觉头皮发麻，害怕的钻进了许商的识海里。


    “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吸血鬼坐在许商的沙发上，在许商进来以后，他抬头看着许商，而他身边是被两个血族控制住的乌雪儿。


    “系统，怎么没有提示我？”许商看到乌雪儿在他们手上，不由皱眉，心中也多了几分恼怒不满。


    系统：【因为系统判断没有生命危险，所以没有提示。但是……好奇怪……】


    系统也很迷惑，按理来说这种情况，应该可以判定危险了啊，为什么不提示了？


    难道它坏了吗？


    许商来到这个吸血鬼面前，“你要对我的朋友做什么？”


    “你的朋友？哈哈哈……”那人笑得猖狂，他看着旁边几个吸血鬼，那些血族也笑得前俯后仰。


    “听听她在说什么？朋友，你和血奴做朋友？”


    许商攥紧了拳头，“她不是血奴。”


    “好。就算她目前还不是血奴。”那个吸血鬼起身，来带乌雪儿身边，“我现在就让她成为血奴！你舍不得享用，我可不会怜惜。”


    【快救人啊！】


    系统咋咋呼呼的嚷嚷着。


    乌雪儿也开始在那两个血族的手底下挣扎着。


    然而就在那个吸血鬼靠近乌雪儿的脖子时，乌雪儿脖子上的哪根项链突然发出的暗红色光芒将他给攻击了。


    吸血鬼怒不可遏地回头瞪着许商。


    “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为我的朋友送了一份礼物。”


    许商看着那两个依旧牢牢抓着乌雪儿的吸血鬼，她问着：“要我亲自动手解决你们吗？”


    两个吸血鬼看着为首的那位，只见他们老大的獠牙都断了一根，他们怯怯的松开手。


    许商对乌雪儿说：“你先回房间吧。这里我来处理，不用怕。”


    乌雪儿很担心的看着许商，但她伸手摸到自己脖子上的獠牙时，这东西都能护住她，许商应该更不会受伤了。


    于是乌雪儿快步跑回了房间。


    许商来到那个吸血鬼面前，他的个头并不比许商高多少，并且还因为伤到了牙齿，一直在半弯着腰捂着嘴巴。


    “多尔。”许商喊了一声，多尔从暗处出来。


    他是这里的管家，但不会保护一个血奴，哪怕是许商的吩咐，他也不会这样做，因为他是奉女王的命令来保护许商的。


    除非日后许商成为了女王，到时候再为他下令，他才会全然听从许商的吩咐。


    许商问他：“这几个血族是什么来历？”


    就这样在他们面前，公然问起他们的身份，不是询问他们本人，而是问一个管家。


    这对他们几个血族来说是明晃晃的羞辱。


    多尔：“回小姐，这是世族律得大公的儿子，蒙德。至于另外两个，我可以现在去调查。”


    因为他们在血族之中派不上名号，所以多尔对这些无名之辈并不知晓。


    “不用了。”许商来到蒙德面前，“你擅闯我的城堡，你想做什么？袭击女王钦点的继承人吗？”


    “你别乱诬蔑！”


    蒙德紧张起来，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我只是过来教训一下不听话的人类。”


    “昨天晚上，女王准许我送我的朋友回去。”许商看着他，在蒙德眼里看到了一丝慌乱，许商继续道，“你在违背女王的命令。”


    蒙德觉得腿有点软，但还是努力地让自己站直身体。


    “我没有！我并不知情，而且……那是人类！女王最讨厌人类了，怎么可能会放一个人类离开？你在……在说谎！对，你肯定在说谎！”


    许商坐下，伸手接过多尔递来的鲜血，她慢斯条理地喝了一口，补充了今天消耗掉的能量，心情也好了一点。


    “你不知情，就可以违背女王的命令了吗？女王是否讨厌人类，是你说了算的吗？”许商突然抬头直视着他，“我是不是说谎，要去女王面前对质一番吗？”


    第192章


    对于这些后代们来说, 去见女王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更别说是闹到女王面前去对质了。


    那比他们在外犯了错，回家见父母还要可怕。


    见父母最多被打一顿, 见女王, 搞不好要被扒皮抽筋放血割肉。


    “许, 许商。我们之间的矛盾，为什么要闹到女王面前去？”


    许商看着他，实在是没想到胆子这么小, 又没有脑子的人, 是怎么敢找上门闹事的。


    “谁让你来的？”


    许商问他。


    蒙德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 随后他嘴硬着：“没有人让我来, 大家都看不惯你, 我只是比他们更有胆罢了。”


    许商明白了。


    “好了。你走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女王。”许商起身, 对多尔说，“送客。”


    蒙德松了口气, 带着两个小弟马上离开。


    在多尔送他们离开以后。


    许商去了二楼，她敲了敲乌雪儿的房门。


    乌雪儿把门打开, 看到许商以后, 乌雪儿忍不住哭了起来。


    许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乌雪儿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冷静下来了，她对许商问：“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他们不敢。”许商将手帕递给她, 然后说, “忘了和你说，昨天晚上去见过女王了。她答应我可以放你离开。”


    乌雪儿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但还是满怀希冀地看着许商, 问道：“真的？”


    “嗯。是真的。女王亲口答应我的。”


    乌雪儿却突然没有那么高兴了, 她注视着许商, 然后犹豫着问她：“女王，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不仅没有为难，在她回来的时候还给她送了一套庇护她的衣服。


    乌雪儿看着许商嘴角弯起的弧度，不懂许商怎么突然就笑了。


    “所以你收拾一下吧。我送你离开。”


    许商说完，突然笑出声来，“抱歉，我说错话了。”


    本来就是被掠过来的乌雪儿，在她这里借住了十多天，她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走，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呢？


    但乌雪儿却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能不能，能不能……”


    “怎么了？”许商本想马上带她离开，乌雪儿那迟疑的态度，让许商感到奇怪，“还有什么事？总不能是在这里待出感情来了，不想走了？”


    乌雪儿笑了起来，她想了想，然后说：“能不能等唐娜回来，我想和她道个别。”


    “可以。”


    许商把她当朋友，朋友的这点要求，他还是能够满足的。


    只是今天的唐娜不知道去哪了。


    直到后半夜也没有回来。


    “马上天就要亮了，还要继续等下去吗？”许商问她。


    乌雪儿这段时间作息颠倒，从晚上到白天，她的睡意也渐渐冒了出来。


    听了许商的话，乌雪儿打起精神，“再等一会儿吧。如果还没有回来，我跟你一起回学校吧。”


    “对了。我消失以后，学校里没有关于我的消息吗？”


    “有。有同学好奇过，找到老师询问以后，老师说你转学了。所以……”


    许商的话让乌雪儿心一沉。


    下一秒，许商却突然顿住，“老师说你转学走了。”


    许商呢喃着，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走。我现在就送你回家。”许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去确认。


    乌雪儿被她的态度所感染，也不想在继续等唐娜了，于是拿上一瓶水便跟上了许商。


    恰逢此时，多尔回来了。


    许商对他说：“等我回来再聊。”


    “是，小姐。”


    多尔恭敬的让开到一旁，许商拉着乌雪儿离开。


    许商率先把乌雪儿送回了家，乌雪儿看着家里落满了灰尘，不由得叹息着：“太久没有回来了，感觉自己的家都很陌生。”


    她邀请许商进去坐坐，许商却连连摇头，“我还有件事要去处理。”


    许商走的时候，她伸手指了指乌雪儿的脖子，“千万不要取下来了。”


    乌雪儿连连点头，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她还记得，这个护身符她是死都不肯再取下来的。


    许商点头，“对了。如果是猎鬼人工会找你，你不要透露出你认识我还有唐娜。你说，你是宴辛救出来的。”


    “宴辛？”乌雪儿有些不理解，“你和宴辛……”


    “我和他有合作。你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了解越多对你越不好。”


    乌雪儿点头，她对许商说：“你要小心啊。”


    她知道许商的身份很尴尬，也知道许商过得很不容易。


    许商却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也是。”


    原身其实挺幸福的，在低谷时有这样一个好朋友。


    而她现在也更能理解，原身为什么会在乌雪儿被转化为血奴以后彻底黑化，朋友，对于原身来说是最后一点温暖了。


    有人熄灭了她的光。


    许商离开了乌雪儿的家，打了辆车直接去了学校。


    这一次在校门口没有林姣的视线注视了，说起来自从运动会那天开始，她和林姣有过接触以后，林姣就不在暗中观察她。


    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吗？


    许商一边跑着一边思考这些事情，最后来到老师办公室。


    她在档案柜里找着，很快找到了一份文件。


    上面是乌雪儿转学的资料消息，而最后签字的负责人是林姣。


    为什么是林姣？


    许商觉得更乱了。


    “呀。被你发现了啊？”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许商回头看去，是林姣端着茶杯站在她身后，笑意连连的看着她。


    许商突然觉得烦闷躁动起来。


    那是血族的本性，在早上总是会受到太阳的影响，从而有了跟暴躁的脾气，低等级的血族甚至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暴戾。


    “别紧张。你不是刚好有问题想问我吗？”林姣找了个椅子坐下，刚好和许商面对面。


    许商捏着手上的那份资料，随后问她，“为什么是你负责乌雪儿的转学？”


    “你不是已经有猜想了吗？先说说你的想法吧。”她笑着喝了口茶，又对许商说，“要不要坐下来聊？有些事可不是一时半会，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啊。就像有些事，不是做个三五下就能成功的。”


    许商想了想，干脆坐了下来。


    “你是猎鬼人工会的。”许商问她。


    林姣笑了起来，“小蝙蝠很敏锐嘛。”


    “你想做什么？”许商问她。


    林姣突然正经了几分，“我什么也不想做。我啊，就想有一天早点退休，不用工作。我去公园溜达溜达，看看花，看看草。”


    “……”


    许商想到了系统给她任务，突然觉得荒谬起来。


    是个人都会觉得林姣现在是在胡言乱语，为了避开谈话而顾左右言它，在故意护佑她。


    可是系统给出的任务，可以佐证这就是林姣的真实想法。


    林姣确实在很认真的说着她最想做的事。


    “你……”许商看她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就这点出息？”


    林姣不悦起来，“你怎么说话的啊？现在这个时代，多少人的梦想和我一样？你啊，还是太小，太年轻。你不懂，早点退休才是最终极的幸福。”


    许商确实不懂，她也不想继续聊这件事。


    她问林姣：“你要消灭所有吸血鬼？”


    “为什么这么说？”林姣比她还诧异。


    许商：“因为消灭了所有吸血鬼，你就能达成你的心愿目标，再也不工作，早点退休。”


    “你可真有意思。”林姣笑得很开心，“消灭吸血鬼，你是这么认为猎鬼人工会的吗？”


    “不是吗？”许商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思维好像被原身的情绪给带跑了，而且这段时间和宴辛接触下来，她好像无形中接受了宴辛的某种观点。


    林姣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问你，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生老病死，你认为还会有医生吗？”


    许商顿住，很快明白过来了。


    猎鬼人工会的存在，并非是消灭吸血鬼。


    或许一开始猎鬼人工会的组建初心确实是这个，但是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处在权力中心的人。


    “很久以前有一位前辈，为了消灭血族，不惜选择自我牺牲。我是说……不惜用自己去套取血族的秘密。”林姣看着她，所有表情都显得意味深长。


    许商总觉得有些答案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只是笼罩了一层雾罢了。


    “什么意思？”许商问她。


    林姣再次笑了起来，“小蝙蝠，偶尔也要自己动动脑子嘛。什么事情都等着别人告诉你，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哈哈哈哈嗝。你也有今天呀。哈哈哈，三儿，你遇到对手了。】


    “……”许商突然听到系统的调笑，把她陷在牛角尖的思路也拉了回来。


    许商想了想林姣说的话，随即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我是该自己好好想一想。”


    林姣看到了她的转变，一时之间感到一些惊愕，“你，真的很不一样。”


    “林校医也是。”许商起身将那些档案重新放了回去。


    许商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教室了。”


    “小蝙蝠还挺守规矩的，比那些不听话的熊孩子们强多了。”


    林姣的声音在许商身后传来，许商不再理会。


    在回教室的路上，系统蹦跶着和许商说：【刚刚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本系统听得稀里糊涂的。】


    “高级猎鬼人不止一个。宴辛给我的名单有误导性。他在故意给我设套，实际上这一次的行动，和五年前的行动根本不用呀。”许商和系统解释着。


    系统还是一知半解，【那，她说的献身猎鬼人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是这个不清楚，所以我有很多事情看不清楚了。”


    【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不知道，想不通。”许商踏上楼梯。


    系统听了她说的话，突然不满起来，【你为什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呵。”许商失笑出声，“我也是人，只不过是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的修士罢了。你以为我是全知全能的神吗？”


    【全知全能的也不一定是神。我听说有些世界还有智者，预言家，或者是大巫师。他们也全知全能。】


    系统的话让许商沉思起来。


    而后，系统有一句话，然后许商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系统：【不知道这个世界全知全能的人会是谁。但是每个世界应该都有那么一两个吧？】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许商没说。


    知道晚上，许商又去见了女王，系统在炸毛中喊着：【你疯了吧？你该不会是要直接去问女王？你不怕女王对你扒皮抽筋吗？】


    第193章


    在系统紧张害怕的时候, 许商已经到了女王寝宫的外面。


    系统看到事已至此，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免得自己叭叭太多让许商分神, 若是这样在女王面前没有发挥好, 从而导致被扒皮抽筋, 那也太罪恶了。


    许商低头看了一眼傻白甜统子，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有它陪着也有几分乐趣。


    在女王准许她进去以后, 许商便在系统提心吊胆的紧张恐惧中迈入了这座看似阴森恐怖, 实则内里有几分温馨的寝宫。


    只是这一次女王并不在书房, 而是在一个阳台上。


    许商也是进入了这里才发现, 女王居然还养了很多花。


    她的视线落在那些被精心呵护的花儿身上, 每一朵都长得很好, 名贵娇养的品种和随处可见的普通花儿放在一起养，可丝毫没有看出偏袒过哪一朵, 对每一株花都很上心。


    “你来了，这次是有什么事？”女王问她。


    没有马上听到许商的回答, 她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许商看着她的花儿痴痴愣神，于是笑道，“很意外？”


    “是, 有一点。”许商走到花儿面前, 也就是女王的身边，她低头看着那些花, “它们被养得很好。”


    “这是四百年后的样子, 四百年前的这里, 还不是这幅光景。”女王放下手中的洒水壶, 她到一旁的吊椅上坐下。


    随后，女王又示意许商自己找地方坐下。


    许商看了看，只有一张矮腿小凳子，她便坐了下去。


    身材高挑的许商委屈的挤在一张小凳子上，看着有几分可怜，女王眸中闪过一些笑意，但很快便被敛去了，在许商发现之前，那眸中的所有笑意全然消失。


    “有什么事吗？”女王问她。


    许商便直接说了。


    “我在学校里遇到了一个校医。”


    女王轻轻点头，见许商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便道：“是林姣吧。”


    “嗯。是她。她说……猎鬼人工会不希望消灭血族。我想不明白。”


    实际上这件事许商已经明白了，但在女王面前，这种事目前还不需要她明白，所以她故作不懂的询问女王。


    “猎鬼人工会不喜欢消灭血族，血族也不希望消灭猎鬼人工会。”女王轻笑着，“等你接受了长老会的洗礼，这些不懂的事情，也就能懂了。”


    许商默默思考了一下，随即有些惊讶地抬头，她的这抹惊讶没有掩藏住，以至于被女王发现了。


    女王看清楚了她的神情，从而笑道：“你在伪装？有些拙劣。以后记住，在我面前要么坦诚，要么技术精湛一些，不要用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戏。”


    许商低下头，“是，我知道了。”


    “你的疑惑应该不知这一点吧？还有什么？”


    面对女王的发问，许商不再藏着掖着，恨不能把自己对于血族对于猎鬼人工会的所有疑惑都问出来。


    但实际上她现在能说的只有一件事。


    “我得到过一份资料，上面显示五年前猎鬼人工会的一次围剿行动，由一个高级猎鬼人带队，结果全军覆没。那个高级猎鬼人……”


    “是你的人类生父。死在本王执法队的手上，你要复仇吗？”


    女王话音落下，许商和系统都呆住了。


    许商为后半句而震惊，系统因为两句话而震惊。


    【她居然杀了你爸！三儿，这个任务怎么办啊？还怎么做？】


    “是她的执法队动的手。”许商呢喃着，“但是，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想说就说了啊。】


    系统这句话也足够许商琢磨一下，许商怔得赞同，“你说得没错，她太强大了，所以对于如此弱小的我，她不必藏着任何秘密。她想说就说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有一种快被你绕晕了的感觉。】


    “回去和你细说。”


    许商切断了系统的联系，她抬头看着女王，眼底浮现出难以置信，随之而来的是显而易见的愤怒和憎恨。


    女王看着她的恨意，却笑了。


    她笑了很久，久到许商察觉到她笑容中那不同寻常的感觉。


    不是强者对弱者的嘲笑，更像是一种怜悯的笑，仿佛在看一个可怜人。


    女王看她的眼神，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许商要被这种感觉被扰疯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各种不适，最后问着：“为什么？”


    “执法队行动，没有为什么。但凡意图伤害本王的人，执法队有权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直接处置冒犯本王的人。”女王看着许商，她语气简单，又带着那种许商无法解读的悲悯感，她说，“你也一样。任何人也一样。”


    许商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她匆匆告别女王，回家以后顾不上系统的喊话，她对多尔吩咐，让多尔把血族的史记载料全部都找来。


    “全部？”


    多尔有些难以置信，血族历史悠久，十几万年前血族就已经出现了，后人也有相关方面的记载，全部找过来，想要一次性全部看完，也需要十多年的时间。


    好在血族寿命很长，有些血族是部分历史的参与者，而有些是同时代的经历者，所以他们都用不上看那些历史。


    至于后续的那些血族小辈，他们在这个和平的年代，终日无所事事的，自然也有大量的时间来学习，甚至家长长辈口耳相传的一些历史，比在书本中记载得更加准确，自幼耳晕目染的他们也无需要学习。


    只有许商这种半路出家的血族才需要学习血族的历史，但这种半路出家的血族大多都是低等血族，连学习血族历史的资格都没有。


    能有机会得到这些优待的，只有许商一个人。


    多尔提议：“小姐如果想看，可以去藏书楼学习。”


    “多尔。那里我会去看，但是我还需要更多的信息。”许商当然知道藏书楼的存在，早在原身进入血族之后的第三天，女王就让血族安排许商进入藏书楼进行扫盲。


    但血族大多不喜欢看书，那里只有一些对什么都感觉到好奇的小孩子，也就是年幼的小血族，一边叼着血袋子吮吸着，一边坐在藏书楼的地盘上翻看着喜欢的书籍。


    原身起初出现的时候，还被一群小血族给笑话了。


    后来原身扫盲结束以后，她就再也不肯去那里了。


    现在许商重新踏入，还是那群小血族待在这里，他们看到了许商过来，一些顽皮的高贵小血族们就会开始嘲笑许商。


    许商瞥了他们一眼，“你们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去告诉女王！”


    “你骗鬼！你才不会告诉女王呢。”


    一个小吸血鬼听到女王的名号，吓得直接变成了小蝙蝠，在看到许商脸上的笑时，他才反应过来，许商在嘲笑他，于是气恼地说：“你这么大了还告状，你不要脸！”


    许商连日来的烦闷都在今天欺负小孩子的快乐中一扫而空。


    系统看着这群小吸血鬼，它哼了哼：【他们真是恶劣。】


    “更恶劣的是他们身后的那些高贵的血族们。”许商没有理会这些还没有长大的小血族，他们还小，就像人类的小孩子一样，还没什么分辨能力，但他们玩耍的地方不在别处，而是聚在这座藏书楼，比之人类的某些熊孩子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难道你们欺负同类就有理了吗？”


    “我父亲说，你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同类。你是半人半吸血鬼，你有人类的基因，你还有人类的血液。你是食物！”


    确实没错，人类在血族的眼中是食材，还可以分类出好喝和不好喝的口感。


    许商笑了笑：“人类也吃吸血鬼，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偷偷把你们吃了。”


    “你胡说！人类怎么可能会吃血族？只有血族才会吃人类！”


    “你们去过人类世界吗？”许商随手拿过一本历史书，一边翻开看着，一边和这群小血族说话。


    小血族们相互之间看了看，最后摇头，“我们还小，不可以离开族地。”


    “对啊对啊。而且人类世界有什么好去的，人类都是未开化的低等动物。”


    “就像血奴一样。血奴又笨又蠢，他们的血还不好喝。”


    许商合上书，看着他们：“你们没有去过人类世界，所以对人类世界的了解很片面。你们认为人类是未开化低等动物，那你们知道人类世界都有什么好玩的吗？”


    “好玩的？”


    “好玩的吗？人类世界有好玩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人类喜欢生孩子，我父亲说，人类最好玩的就是他们喜欢生孩子玩，养孩子玩，带孙子玩。”


    “笨啦。那有什么好玩的？”


    “人类，人类要赚钱。我阿姐说过了，人类每天都要赚钱，没有时间玩。”


    “啊？人类好可怜。他们寿命那么短，大部分人类连一百年的时间都没有，他们要一直赚钱吗？那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玩啊？”


    “幼崽时期可以玩吧？”


    一群小血族讨论得热火朝天，藏书楼都惹恼了几分。


    他们讨论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个结果，最后抬头看着许商，“你说，人类到底玩什么？”


    “人类可以玩的东西很多。但是我不告诉你们。”


    “你为什么不说？我们都是血族，血族与血族之间没有秘密，这可是大长老说的。”


    许商挑眉，笑道：“可你们刚刚还不承认我是血族。”


    “女王说过，身份由自己定义，不是他人定义。你要坚信你是血族！”小血族变成蝙蝠，扑闪着翅膀在许商面前振振有词，“所有血族都要听女王的话，女王不会错的。”


    “可是我对血族都不了解。比起血族，我跟了解人类。我应该不是一个合格的血族吧。”许商如此说着。


    小蝙蝠急了：“你，你可是女王钦点的继承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可这是事实啊，除非哪一天，我对血族的了解比我对人类还要多。”


    许商如此说着。


    小血族们对视一眼，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简单啊。我们告诉你血族的事情不就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告诉你，我们这么多血族，我们知道的东西肯定比你一个血族知道得多！”


    “对啊对啊。我们可以告诉你。”


    许商将手上那本历史书放会书架上，然后转身就要走。


    小蝙蝠变成血族，拿着那本书追了上去，“你不准走！我们不准你走，你必须要更了解血族。”


    “对！”


    许商被一群小血族围着，还有人对她露出了警告地獠牙。


    许商看着他们还没换掉的乳齿，已经很尽力的在憋笑了，最后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那好吧。但是如果你们知道的东西太少了的话，我可是不乐意学的。”


    许商那以退为进，又臭不要脸的对一群孩子设下重重陷阱的做法，让系统看得傻了眼。


    【三儿，你是真不做人了啊。你连孩子都骗？】


    “我本来就不是人。”


    第194章


    刚好校运动会结束以后就是一个小假期, 许商也就不用再去学校了。


    她开始在血族的藏书楼和那群孩子们一起学习，他们知道的东西却是蛮多的，他们背后多事身份高贵的血族, 所掌握的信息比之普通吸血鬼更多。


    在许商学习的时候, 她故意用三言两语挑起这些孩子们的攀比心理, 于是每一个小血族为了让自己比其他小伙伴更厉害，把家长说的那些要绝对绝对保密的野史也都说了出来。


    其中一个小血族，今天一脸意味深长地对许商说。


    “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不准告诉任何人哦。”


    许商这几天已经见到太多这种看似很震惊的秘密, 实际上只是一些趣聊的野史, 大概率是家长用来哄孩子的睡前故事。


    许商不是很在意的点了点头, “你说吧。”


    她带着几分尊重小孩子的正经态度, 在很认真的倾听着。


    孩子对许商说：“其实, 这是我偷偷听到父亲和哥哥说的。你不可以对别的血族讲，否则我们都要糟糕了。”


    “好。”


    “你先起誓, 以尊贵的女王陛下起誓。”


    “我起誓，绝不会告诉任何血族。”


    “好的。那我要说了, 其实……我们的女王, 以前还不是女王的时候，她在人类世界生活过好长一段时间。”


    许商本漫不经心的态度，突然严肃了起来。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听到我父亲说的, 我父亲还说当时就是他带队去把女王从人类世界找回来的。女王没有了血族的记忆, 她还以为自己是人类呢。”


    许商突然攥紧了拳头，情绪开始激动, 之前忽视掉的事情, 之前未能想明白的事情, 现在都有了答案。


    因为曾经失去过记忆, 在人类世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她会在血族布置出和整个血族都格格不入的温馨寝宫，也会在这个昼伏夜出的世界，精心照养花儿，还会在所有血族都习惯睡在硬邦邦的棺材里时，女王会偏好软塌吊椅这类柔软的东西。


    甚至连血液也是如此对待，排斥喝血，不喜欢喝血，甚至厌恶喝血，却又为了维持能量而不得不喝。


    “还有吗？”许商问那个小血族。


    小血族点了点头，她继续说，“女王以前不肯回血族。因为那个时候她和你一样，也是被上一任女王钦点的继承人。但是女王和你不一样，她是纯正的血族，才没有你体内拥有的人类基因。所以长老会很同情她在人类世界流亡的遭遇，执法队对女王也很敬重，比对你好多了。”


    “嗯。感觉出来了。”


    许商轻笑着，在血族好像除了血奴和低等血族，每一个吸血鬼都能欺负她，连这些小孩子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小血族继续说：“然后女王被找了回来。还有啊，那时候女王有一个很喜欢的人类，听说女王不肯回来，要留在人类世界和那个人类结婚。”


    许商眉心跳动着，听到这句话，心底油然而生的一股烦闷的感觉，扰得心思不宁。


    “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那个人类突然发狂要攻击女王。当时跟在女王身边保护女王安全的执法队就出现了。”


    许商突然想到之前女王在阳台的小花园上和她说过的话。


    ——“执法队行动，没有为什么。但凡意图伤害本王的人，执法队有权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直接处置冒犯本王的人。”


    ——“你也一样。任何人也一样。”


    许商突然明白了这句话。


    怪不得那时候女王的神情是那么悲伤，怪不得好像总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或许不是看另一个人，而是女王通过她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也因此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问她愿不愿意成为血族。


    女王当初身为继承人的时候没有选择的权利，而现在她把选择的权利给了自己。


    许商突然感觉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胸腔晃动着，这种强烈的情绪让她感觉到复杂。


    是她第一次无法快速理清的情绪。


    “在那个人类死后，女王就被带回了血族。然后上一任女王就开始了沉睡。我们的女王也就继位了。”


    “上一任女王开始沉睡？”许商问着，这种和女王有关的信息，血族书面记载不多，甚至底层血族之间了解的也不多。


    所有信息都被高层把控，更何况是这种关于血族存亡的重大内幕。


    小血族点头，“我只知道一点点。”


    “你说吧。”许商觉得她说的东西还是有可信度的。


    小血族说：“血族的寿命很长，可能有几万年，十几万年。但是血族的存在很特殊，如果存在了很长时间，血族就会越来越疲惫。需要沉睡来缓解这种疲惫。从一开始的几天，到几个月，最后可能是几年。然后还可能是几百年。”


    “如果一直不进行长久的沉睡，到了后期可能血族会直接消耗自己的寿命。就是清醒一天，沉睡好多年，并且无法消除自己的疲惫状态。”


    “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有在还不太疲惫的时候，就开始进行沉睡来缓解。比如每隔五百年就沉睡一次，一次达到五六百年，下一次醒来就可以再清醒几百年。但是每一次都需要沉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否则血族还是会疲惫，最后消耗自己的生命。”


    许商问她：“那现在，我们的女王已经清醒多久了？”


    “我听哥哥算过，好像是四百八十五年了。因为女王快要沉睡了，所以长老会才肯松口让女王钦点你为继承人。因为时间上快要来不及了。”


    “如果不选我的话，族地里还有其他血族可以选择吗？”


    小吸血鬼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在本该出现继承人的时候，血族却没有后代诞生。所以才会让你过来啊，不然我们为什么不选择纯正的血族，而要选你啊。”


    “用人类的话说，你是混血儿才对吧？”小血族很不满，“可是，血族那段时间就是出问题了。我听父亲说……很可能是被人类的巫师诅咒了呢。”


    许商想和她解释人类没有巫师，但看着小孩子深信不疑的样子，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于是没有多说什么。


    小血族已经说完了她知道的，然后缠着许商，要她给自己讲一个人类世界好玩的事情。


    许商便和她说了人类世界躲猫猫的游戏。


    “为什么要躲猫猫？”


    许商随后一说，“躲蝙蝠也行。能玩就行。”


    “那你上次说的老鹰抓小鸡，我们不喜欢老鹰，蝙蝠抓小鸡行不行？”


    “……”


    许商的沉默惹来了系统的捧腹大笑。


    许商看着那小血族，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可以。不只是抓小鸡，抓别的小动物也可以。”


    小血族开心了，乐呵呵地离开。


    许商开始思考小家伙给她带来的那些信息。


    【现在怎么办啊？人类真的诅咒了血族吗？】


    “当然不是。”许商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个猜想，她问系统，“你还记得宴辛和我说过的话？”


    【你俩每次见面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你问哪一句啊？】


    “他要我把洗礼仪式详细内容给他。”


    【这个怎么了？】


    “如果是这样，人类掌握了血族洗礼的秘密，也就掌握了血族下一代诞生的秘密。这件事宴辛这个毛头小子能想到，你说之前有没有人能想到？”


    【肯定也有人想到吧？】


    “如果已经有人掌握了，且研究出来了应对方法，那么血族本该出现继承人的时代，却没有一个新生儿诞生。你说是不是就合理了？”


    【我懂了！】


    系统恍然大悟：【所以那个人是你爸？】


    许商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系统现在说出来，她往这个方面去思考，突然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这个系统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这时候给了她很多提示。


    许商呢喃着：“不对，可能是我父亲，但不绝对。他只是知晓这件事，或者说了解一点。人类世界那边绝对比那之前还要早的知道血族洗礼的秘密。”


    “因为猎鬼人工会不想彻底消灭血族，就像光和影一样相生相克，如果没有了血族，猎鬼人工会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没有了存在的必要，那么如今猎鬼人工会的那些高层，他们就要放弃所有已经得到的权利，他们在人类世界里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


    “一旦没有了吸血鬼的威胁，人类又怎么平白养着这样一群人呢？”


    “所以猎鬼人工会的高层就算已经掌握了消灭吸血鬼的办法，但是谁也不想实行。”


    “只有那些极端的猎鬼人，对血族恨之入骨的猎鬼人，他们才会想要把血族彻底杀死。”


    【那你父亲属于哪一种？】


    许商沉默，继而摇头：“目前我还不清楚。我们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或许等到洗礼仪式的那一天，有些事情会真相大白。


    许商在这之前都还是默默的查看着血族的历史，企图在那些资料信息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唐娜在消失了很多天之后，终于在一个夜晚来到了许商的城堡。


    只是再见面时，唐娜和以前好像有了些细微的差别。


    她见到许商，问她：“你知不知道乌雪儿的真实身份？”


    “嗯？”许商挑眉，从书本中抬头看她，“什么身份？难道她也是血族？”


    唐娜很暴躁的挠了挠头发，“才不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呢。”


    “那是怎么了？”许商问她。


    唐娜在许商旁边坐下，然后咬牙切齿的说：“我昨天准备去找她玩的，结果我在她家外面遇到了猎鬼人工会的人员。”


    “不是那种秘密成员，而是上过人类新闻的那种明面上的领导。”


    许商想了想原世界的剧情发展，现在也确实是乌雪儿被猎鬼人工会找到的时候，不出意外，她会在猎鬼人工会调查她失踪的具体原因时，被猎鬼人工会会长发现是遗失在外的小孙女，从而被猎鬼人工会给带回去。


    只是没想到这一幕会被唐娜刚好撞见。


    “所以，她很有可能是猎鬼人工会的人。她之前混入我们血族，你说她是不是卧底？”


    “我朋友不是。”许商很笃定的回答。


    唐娜却很闷，然后小声说：“我也希望不是。”


    第195章


    唐娜自从那天来过一次之后便没再出现过了。


    只是她心爱的棺材还放在许商的城堡, 许商也没有管过她。


    眼看着就要到许商的洗礼仪式了，女王提前一天派人前来通知她。


    许商再次去了女王的寝宫。


    这一次女王的寝宫多了很多变化，许商看着那些多出来的东西, 她猜想着可能洗礼仪式的某一个环节会在这里进行。


    许商猜想得也不错, 在见到女王以后, 女王跟她说：“等洗礼仪式结束以后，你就搬到这里来住。我会亲自教导你。”


    如果按照血族的沉睡时间来计算，女王还有十五年的清醒时间, 十五年后她会开始沉睡, 那时候也会把血族交给她来管理。


    女王让人带着许商去看看她之后的住处, 等许商看完以后, 再来面见女王。


    许商又一次看到她皱着眉头在喝那些血浆。


    “都看过了？”


    女王问她。


    许商点头, “看过了。我很喜欢。”


    “那就好。”女王喝完血浆, 随后将一本书交给她，“这是关于血族洗礼的全部资料, 你看看吧。”


    许商大概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为什么在现在才交给她观看。


    大概是因为过于重要而不允许外传, 所以只能这时候给她, 也只能让她就在这间书房里查看。


    许商在书桌后的软椅上坐下，很舒适的椅子，而且看起来很有些念头了。


    许商打开了那本书, 她看到第一页的时候有些愣住了。


    那上面有一个名字。


    郁心。


    许商的视线落在那上面, 女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那是我的名字。”


    许商感觉心头被震了一下，视线却没有在那两个字上面移开。


    郁心。


    许商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无声的念了几遍。


    “继续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女王说完, 便在软塌上躺了下来。


    她将那薄薄的浅黄色毯子盖在身上, 睡容带着一种安详的感觉。


    明明是妖艳的血族, 她却像温婉的人儿, 身上的违和感太大了。


    许商偷偷瞧了她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还有她那总是无意识飘到她身上的注意力。


    许商想要聚精会神去观看这本书，但思绪总是很容易跑偏，偏到身后那个女人身上。


    “统儿，把数据打开。”


    系统打开数据面板。


    温暖值：2


    好感值：2


    许商不知道这个好感值是怎么升起来的，明明之前只有0.5。


    还有那个温暖值，从刚开始的5掉到了3，现在几天不见又掉到了2。


    系统：【这个数值，满分是一百分哦。请任务者继续努力，早日刷满温暖值。】


    一百分，可现在只有两分。


    许商感觉自己心脏处很空，空得开始酸涩得发疼。


    这个地方困住了女人，让她无法真正开心起来。


    不过许商看着那一开始只有1，后来掉到0.5，现在又升到2的好感值，她心里还是开心了一下。


    【你在开心什么啊？好感值太高，任务会判定失败的。】


    “你的任务真的没有问题吗？为什么这些都是为了支线任务目标服务的？”


    【这个，我怎么知道啊？你只要按照系统提示做任务就好了啊。】


    “但我怀疑你的任务有问题！”许商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个任务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临时编写出来应付人的。


    系统也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任务，但是：【天道阿爸给我的任务，肯定不会错的！】


    “……”


    许商懒得和一个傻白甜人工智障计较，于是她继续低头看着书。


    到了后半夜，女王醒了一次，看到许商还在认真看书，她问了一下：“看得怎么样了？”


    “有几处不太懂。洗礼仪式上会选择，新生儿会选择一个教养母亲，以此来帮扶这个新生儿在血族中更好的融入。可是我并不认识其他血族，我的母亲应该也不符合这个条件，我该怎么办？”


    “长老会已经安排好一切，这些你不用操心。”


    女王的话让许商放下心来。


    她又指着书上的一处，“历代女王都需要纯正的血族血脉，我是混血儿，体内有一半的人类基因，流淌着人类的血液，我这样可以吗？”


    “我会帮你。”女王看着她，这一次不再透过许商看向另一个人，而是很真实的在打量着她，或许是她开始觉得许商和当初的自己不同，许商是真的在接受自己成为血族的事实。


    女王笑着问她：“还有什么问题吗？”


    许商摇头，“书里写得很详细。”


    “这不是书。”女王说。


    许商愣住，低头看着手上的书，“不是书？”


    “这是我当年写下的笔记。”


    因为血族的所有书籍都是手写体，所以更准确的说，这里没有所谓的畅销书，只有孤本和藏本。


    这也是底层吸血鬼对血族信息了解匮乏的主要原因之一。


    没有书籍，也就无法学习。


    没有家族传承，很多历史往事便无从得知。


    但血族的知识文化并没有断层，因为他们活得太久了，久到一觉睡醒和后辈们讲讲过去的故事，历史便又延续上了。


    女王说完便决定回去休息了。


    “你继续看。如果累了就歇会，但尽量在明天晚上之前把这些看完。”


    如果累了就休息，其休息的地方也只能在这里，因为在没有看完之前哪里也不准去。


    许商看着女王躺过的软塌，“睡这里？”


    “你不习惯的话，也可以让他们送棺材进来。”


    许商摇了摇头，拒绝着，“不，不用了。这里就可以了。”


    只是她有些犯怯，或者说是一种惟恐自己冒犯到女王的想法。


    许商也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如此小心翼翼，这不过是一个受罚的小世界罢了。而她要面对的这个女人也只是这个小世界的血族女王，并非是强大到让她的本体灵魂都忌惮的存在。


    为什么她会如此小心谨慎，甚至有了不敢唐突冒犯的念头？


    许商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她不敢去细想。


    又将那数值打开看了看。


    温暖值：1


    好感值：4


    【……温暖值不能再掉了！一旦负了，我们就可能任务会失败啊！】


    因为好感值目前还没有突破及格线，所以系统暂时还不担心。


    许商看着那温暖值，她也不想继续掉下去，甚至看到这惨淡的温暖值，她心头一颤。


    不是为了自己很可能即将失败的任务，而是在担心那个人为什么温暖度会如此低，她感觉不到任何快乐吗？


    可她分明和自己说话时，一直都在笑。


    许商快要无心去看书了，但想了想女人走之前郑重的提醒，她还是打起精神继续看笔记。


    因为知道这是女人亲自写下的笔记，许商再看这些手写体，感官便有了变化。


    仿佛这些冰冷的文字带上了温度，字里行间都有了不一样的韵味。


    她对血族的文字符号了解不多，还不懂这是否能算得上书法。


    但她觉得这个字体，比她在藏书楼看到的任何一本书上的字体还要好看。


    就这样，许商慢慢的开入了神，对血族的了解也更深了。


    说是关于洗礼的全部资料，实际上这个笔记上还有大量的关于血族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都当做随想心得一般被写了出来。


    许商越看越深入，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她终于有了一些睡意。


    她看了看那本笔记，还剩下十多页没看完，她准备强撑着精神看完，但困意越来越重。


    最终决定去睡一会儿再来看，并让系统给她定了个闹钟，睡两个小时再起来。


    许商来到那张软塌上，脱下外衣，准备躺下时，心头一阵悸动，脑海中浮现女人躺在这上面时的光景。


    许商不由得有几分烦闷，她好像太过注意这些小事情了。


    可每一处又都是她自己留心记下的，总不能怪罪自己将所有注意力都分散到了这种事情上。


    许商躺下，和女人那样拉过浅黄色的毯子盖在身上。


    带来的是一股清浅的花香味，是在阳台上的那些花儿身上沾染到的吗？


    女人似乎没有什么额外的消遣，在阳台陪伴着那些花儿，再回到这里处理公务，或是小睡一会儿。


    身上的花香便也跟着留了下来。


    许商越想越多，脑海中浮现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直到最后驱散了她的睡意。


    她的脑子越发清醒了，躺在软塌上，闭上眼睛也始终无法入睡。


    午后阳光盛大炎热，这时候每一个血族的睡意都会很深。


    哪怕是许商也很难躲过，但此刻，她躺在这里，已经做好了睡一觉的准备，却越睡越清醒了。


    许商觉得再这样睡下去，无疑是在折磨自己。


    她干脆起身，拿过书桌上的那本笔记，再躺会到软塌上。


    既让身体舒适地得到了休息，又让那浮现连篇的大脑继续运转起来。


    注意力从女人的身影转移到了女人的字迹上，在透过那些字认识到一个新的血族，一个和她以往接触过全然不同的血族。


    血族的洗礼，不仅关乎新生儿，还关乎之前沉睡过的那些历代血族们。


    所以洗礼仪式，不仅仅代表着血族的未来，也代表着血族的过去。


    血族也有某种传承，但血族后代子孙延绵的时候，血族的先辈会安心沉睡，一旦血族的后代稀薄，代表着血族即将断层的时候，血族的先辈会从沉睡中苏醒，以此来帮助血族度过难关。


    而每一次的新生儿洗礼，都会将孩子的信息传递给那些沉睡中的先辈们，这样血族一代代传承下去，先辈可以沉睡修养，新生儿也会逐渐长大，承担起血族的重担。


    可如果长时间接收不到新生儿的信息，那么沉睡中的先辈会直接熟悉，但这时候他们是脆弱的，实力并不强悍，在虚弱的状态中很容易被人类捕杀。


    许商看完了那个笔记。


    在很久以前，六百多年前，女王还在人类世界的时候，血族也出现过一次断层。


    那时候有两位一代血族被迫苏醒，之后便被猎鬼人工会捕杀。


    也是那一次，彻底激起了血族和猎鬼人工会的仇恨。


    那一战，猎鬼人工会死伤惨重，血族也损失了很多血族，六百年前的血族长老会共有二十八名长老，一等贵族血族有一百多家。


    而如今长老会只有十多个人，一等贵族只剩下五个家族。


    笔记上还写着，那一战原本的女王身边有四个近身队长。分别是审判，执法，护法，近卫，每一队将近百人，都是族地中优秀的年轻血族，他们的任务就是誓死保卫女王。


    那一战之后，每队人数锐减到了二十人左右，且无法继续补充。


    因为族地中符合条件的血族都死在了那一战，且后续长达两百年，血族都没有新生儿降临。


    两百年后，也就是女王笔记中记载的距今四百年前。


    现任女王的出现，接任了族地，带领着血族修生养息，在经过了近三四百年的光阴，才将血族重新恢复过来。


    而许商前几天在藏书楼看到的那些孩子们，也是近五十年才出生的。


    就连唐娜，也是一百年前才出生的新血族。


    合上那本笔记。


    许商一阵唏嘘，心头涌出了怅然若失感觉。


    这四百年，女人比血族历史上任何一代女王所背负的责任都更为沉重，这关乎到血族的生死存亡。


    第196章


    许商再次醒来的时候, 才发现自己看完笔记后就在软塌上悄悄睡着了。


    她睁开双眼，便看到书房里的女人，安静地在看着手中的书。


    似乎是察觉到她醒过来的动静了, 女人没有抬头, 只是说：“看完了？”


    并非问话, 看来她是早已经知道了。


    许商点头，“看完了。”


    “起誓吧。不可以对第三个人透露半点，否则审判对会对你下达捕杀令。”


    许商起身, 严肃且认真。


    “一代血族许商, 向女王起誓, 绝不会违背誓言, 泄露出今天所了解的一切。若有违背, 请女王审判。”


    “嗯。”女王点头, 笑道，“被关在这里很久了。饿了吗？”


    许商想摇头, 但饥饿感让她无法做出这个动作。


    “饿了。”她诚实的说着。


    女人又笑了，“想喝点什么自己拿。喝完了出去走走, 距离长老会仪式还有五个小时。我会在提前一个小时通知你。”


    许商并不想离开这里, 但想了想女人对血液的厌恶，她便退出了书房。


    在外面找了一位女佣，提出想要喝一杯牛血。


    女佣让她稍等, 很快牛血便送了过来, 还有一小杯鸭血，女佣说配合着喝口感会更好。


    许商不在乎口感, 她会喝血也是因为血族本身需要这个能量。


    但现在女佣送来了, 她也就一起喝了。


    确实和女佣说得那样, 口感很不错, 比牛血更让血族喜欢。


    怪不得唐娜跟喜爱鸭血。


    许商喝完以后，突然想知道合成血的味道。


    “合成血吗？”女佣愣了愣，随后说，“有的，请您再等一会儿。”


    许商又等了十来分钟，很快女佣端来了合成血。


    许商尝了一口，那是什么奇怪的口感，像胆汁融合在血液之中，而合成血的黏稠又很想胶水一般的液体，只是浅浅尝了一口，那古怪的味道从味蕾一直炸裂到喉咙，甚至嗓子眼都感觉是发苦的。


    许商觉得自己一生也算见识了不少大场面，但是这种口感的东西，她还是第一次品尝，无异于受刑。


    “咳咳，咳……”许商第一次喝，那想要作呕的感觉一直在胃里翻腾，原来血族也有想吐的时候。


    女佣赶紧给她递上了口感不错的鸭血，“您喝一点这个，压一压味道吧。”


    许商摆摆手，她并不想那么快结束。


    她更想知道这种合成血的具体味道，以及喝下去以后的具体感觉。


    营养很多，和牛血带来的能量是一样的。


    但应该没有血族会选择这个，就算是低等血族，也宁愿去选择其他血液来代替，甚至死物的凝固血液也比这个味道强上许多。


    许商本想压下想呕的感觉，结果压了十多分钟，那种感觉不仅无法减轻，反而变得更深更严重了。


    于是她不得不喝下女佣递来的鸭血。


    女佣说：“合成血不太适合血族。您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而且长老会已经发布过研究资料，合成血的营养和牛血的营养是一样的。”


    许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喝了很多鸭血，这才将那股味道给冲淡，也是这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所以这几百年来，女王每次进食都是怎么过来的？


    是喝久了就习惯了吗？


    还有，她的厌食为什么会那么严重？


    能够接受味道和副作用如此古怪的合成血，她也不愿意接受动物的血液。


    许商想不通。


    她吃饱以后人也精神了许多。


    可偌大的寝宫，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想了想，她去了阳台。


    女王没有给她禁足，而且根据之前所说的内容，她以后也会住进这里，似乎可以随意行走。


    她试探着去了阳台，护卫们的确没有拦着她。


    许商走进阳台之后，发现除了那个女王坐过的吊椅，这里原本的小矮凳子，被换成了一张圆形的靠背椅。


    许商去坐了一下，很舒服，对她这个身形来说也很合适。


    “统儿，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女王为我换的？”


    【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看女王对谁都是这样温和体贴的。】


    “你怎么不害怕女王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女王要扒皮抽筋，那也是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和我一个辅助系统有什么关系？】


    自从系统想通了这一点，它现在看女王都很镇定自若。


    许商在那椅子上坐了一会儿，静静等待着女王来通知她。


    结果她换了个地方又迷迷糊糊小睡了一会。


    系统看了不禁翻了个大白眼，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很正常。


    本就是一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正常人，现在到了这个世界被迫改成昼伏夜出，并且白天还要去学校学习，这段时间虽然学校放假了，但是许商也没有停下来过。


    系统突然很感动，满眼热切的看着自家任务者，有这样的任务者，它们的任务一定都会很顺利的吧。


    毕竟第一个世界都这么用功了，后续还能差到哪去？


    看来，它很有可能成为新统统里面第一批晋级的，而且事晋级最快的！


    白团子系统用肥嘟嘟的小胖手，很是用力的握了一下！


    仿佛已经握住了自己晋升的希望。


    等到女佣来叫醒许商时，许商这才清醒过来，看着花园里的花儿。


    这里早就被女王改了生态环境，模拟的太阳灯正在照射着它们，给它们所需要的能量，这里温馨舒适，就想置身在真正的花园里一样。


    许商带着歉意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


    “没关系的。女王也时常在这里浅眠。”


    女佣是这样回答她的，许商听了心中更是觉得酸涩。


    她为血族到底付出了多少？或许这个问题连她本人都不知道。


    而她所拥有的，也不过这一小块能够自由放松的天地罢了。


    系统不知道许商在想些什么，只是让许商完好的等来了长老会的洗礼仪式，系统也激动不已。


    【三儿，等接受了长老会的洗礼，你就是真正的血族了。然后就可以去外面行走了，最起码短时间内不受血族的约束，你就可以去做主线任务了。】


    “可是我现在觉得，支线任务更重要。”许商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主线任务看起来很重要，但是仔细想想，一切都可有可无，我认为支线任务才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你是在质疑本系统吗？】


    “那倒不是。”


    系统刚刚松了口气，并且扬起笑容。


    许商说：“我是在否决你做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决定。”


    【！！！我们可是一体的啊】


    “我不和人工智障一体。”许商觉得就这样和系统逗逗趣也不错，毕竟血族实在是过于压抑了，尤其是处在血族中心地带权力中枢的女王寝宫，这里的压抑感更甚。


    能在这种环境下给她带来一丝舒缓温柔力量的，只有那个温和的女人。


    所有血族都敬畏她恐惧她，许商却是心疼她。


    “衣服都换好了？”


    女人来到她身后，许商透过面前那块落地镜看着她，在她如常的表情中发现了一些疲倦。


    血族五百年沉眠一次，她已经为血族清醒多久了？


    许商点头：“都准备好了。衣服很合身。”


    “那就好。长老们已经到了，跟我出去吧。待会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说话。”


    许商被叮嘱着，她默默听着，女人的声音也透着疲倦，对比之前那温柔的慵懒感觉，今天的她似乎格外辛苦。


    到了大殿。


    所有长老在见到女王的那一刻便对她行了血族的大礼，以此表示自己对血族女王的尊敬。


    许商在书上看到过，长老会的大长老在血族里的实际权力比女王要大，但女王的身份更为尊贵，所以长老会的大长老就算是见到女王，也可以只行使普通的谦逊礼。


    但眼下看着大长老如此臣服的姿态，许商心里感到好受了很多，看来长老会对女人的付出也是有所了解的，如此她应该很欣慰吧？


    她侧目看着身边的女人，穿着素净，面目柔和，就像是当初那个流落人类世界的少女如今长大成为了一个温柔的女人，若是混入人群之中，不会有人认为她会是掌控血族的女王。


    “仪式可以开始了么？”


    女王问他们。


    一群长老们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准备妥当，眼下只需要打开圣地取出血影烙。”


    许商已经在笔记中了解了这些，她看着身边的女人。


    女王轻点头，伸出手抚开圣地石门。


    这是该隐留下的血族印记，后来血族发现通过里面的血影烙能够提升血族的实力，甚至有提纯血族血脉的作用。


    不过并不是每一个血族都有资格来这里进行洗礼仪式，其他的家族只能用一个先祖复刻过的血影烙，比不了这里最纯正的本源能量。


    偶尔也有特殊的家族，因为对血族有很大的贡献，会被女王破例带入这里，为其后代进行洗礼。


    长老会之中，也只有大长老才有这个资格。


    许商注视着门内的动静，实际上那里什么也看不到，门打开以后一个类似于眼泪的东西裹藏在黑雾之中，她还没看真切，那里面飞出一个小东西，直奔她的胸口。


    很快许商感觉到胸前一阵滚烫的感觉，再然后她便有些头晕目眩。


    “小心一些。”


    许商在快要失去意识之前，被一只纤细的手扶住了，她扭过头看着，女人在她身边轻声说：“我带你去坐下。”


    许商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只知道她胡乱的点了点头，像是喝醉了一样。


    长老会看到这个场景，有人叹气，小声嘀咕着：“半人半吸血鬼，这下子有得受了。”


    也有人激动地压着声音说：“越是痛苦就代表着越强大。时间越久，就代表血脉越纯粹。”


    “刚刚的血影都看清楚了吗？”


    “图腾是什么？”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争论着他们看到的血影烙是什么模样，吵得许商觉得头脑都要炸裂了。


    再加上身上开始发生的变化，她仿佛置身在冰火之中，又仿佛被丢入了绞肉机里似的，浑身上下都在皮肉撕裂的疼痛。


    许商听到耳边那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些怒意在说话。


    或许是她听错了，那人并没有怒意，只是她现在神志不清所以想错了。


    那么温柔的人，应该是不会动怒的，至少不会因为这种事，许商在痛苦中又胡乱想着。


    系统在旁边急得蹦起来两米高。


    【三儿！坚持住啊！坚持就是胜利！】


    【呜呜呜。我没有功德，没办法给你开痛觉屏蔽。】


    而且系统还查了一下，它的能量也很低。


    可是这不应该啊，它还是个新统统，系统能量应该有很多，怎么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了？连给任务者开个痛觉屏蔽都做不到，它可真是个废物统统啊。


    系统看着许商越来越痛苦，它捂着耳朵躲到了角落里，【呜呜呜。三儿，统统我啊，对不起你。】


    第197章


    在女王下令让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 长老中有人迟疑了一下。


    “女王，这不合规矩。”


    “这个规矩改了。你们都出去吧。”


    几万年的规矩，女王说改就改了。


    有长老瞪大眼睛还想说什么, 大长老用手中的权杖轻轻碰了碰地面, 那些心有躁动的长老立即看向他。


    大长老对女王恭恭敬敬地弯下腰, “那便改了吧。”


    大长老让大家都离开，并且在走之前当着女王的面，对其中一个掌管血族法令的长老说, 族内关于洗礼的这条仪式可以适当做出修改了, 要尽快去族地之中的法刻碑上更改过来。


    大长老这样说, 以大长老为首的长老会便没有意见了。


    他们退出大殿。


    许商在痛苦中顾及不到这些。


    “痛。”


    她伸手抓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恨不能将那里挠穿, 或者是直接击碎。


    一股温柔的力量, 略带着霸道的感觉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后将她控制了起来。


    许商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总感觉四周都被温柔的气息包围着，身上的那股撕心裂肺的痛苦也缓解了一点。


    饶是这一点, 也够她好好缓一缓了。


    她的手被握住, 一股力量在慢慢传递到她身上。


    许商感觉自己身上好受了一点，但无法睁开双眼去查看身边的情况，甚至她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怪不得血族的洗礼有脱胎换骨的作用, 就这样霸道的对身体进行改造, 可不是要脱胎换骨吗？


    许商突然想到了之前和小孩子们聊天时，那些小孩无意识透露出来的话。


    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血族洗礼, 在很小的时候, 其感觉很是很痛苦。


    于是后来, 他们不听话的时候, 家中长辈便会告诉他们，如果你不听话就让女王把你关起来，惩罚你。


    女王的惩罚是什么样的呢？


    孩子们不知道，他们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残酷。


    于是他们能想到最痛苦的事，就是洗礼时那脱胎换骨的疼，于是扒皮抽筋放血割肉的传言就在血族流传了起来。


    许商偏过头，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笑。


    分明，这不是惩罚手段，却越传越真实了。


    传得血奴和低等吸血鬼都深信不疑。


    就连原身当初也是信了。


    许商感觉自己被扶着坐了起来，但她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有没有出错。


    她现在有一种修行强大功法以后，棋差一步走火入魔的感觉。


    入魔？


    许商又想到了这件事，血族洗礼和当初入魔，哪一样更为痛苦呢？


    许商不知道，但仔细感受了一下，应该是入魔更为痛苦吧。


    毕竟那时候，她是一个人忍受着，可现在她的身边有人陪伴。


    许商摇了摇头，想要身上的束缚，于是四肢都开始挣扎了起来。


    “乖，听话一点。”


    “别乱动，再忍一忍，很快就好。”


    谁在说话？


    许商很努力的去听，那声音很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她现在除了还能感知到自己，已经无法做出过多的思考。


    身上的束缚被挣脱开了。


    “怎么会，……是残缺的？”


    什么东西残缺了？


    许商思维凝滞，无法思考更多，直到身上的凉意被驱散，她感觉又稍微舒服了一点。


    “咬吧。轻一点。”


    咬什么？


    许商鼻尖嗅到一股清浅的花香，很熟悉的味道，肯定在哪里闻到过，她很费力的去思考，最终想到了一张软塌。


    但那是哪里的软塌却记不清了。


    花很香，也很柔软，她咬了下去，花还会感觉到疼痛。


    她感觉到花儿因为疼痛而轻轻后撤了一下。


    她的花想跑？


    许商伸手将那朵花圈抱在怀里，牢牢禁锢住。


    于是又一下狠狠咬了下去，像是在惩罚不听话的花似的。


    “不准跑。”许商嘟囔着，她喝到了花蜜，她想了想，比她喝过的任何血都要好喝。


    “嘶。轻一点。”


    许商又听到花说话了，但她闷声哼了一下，并没有放轻，反而更重的将獠牙注入到柔软的花朵上，吸取着香甜的花蜜。


    【放开放开！女王要被你吸干了！】


    什么东西在叫？叫得难听死了？


    许商收回了一点注意力，不再沉溺在花蜜的香甜之中。


    她回神之后才慢慢拥有了感知，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居然抱着女王要在她的脖子上。


    许商要离开，却被人控制住了。


    “再喝点吧。”


    女人是这样和她说的。


    许商却怎么也不肯。


    现在局面变成了许商想要逃开，女人将她禁锢在怀里。


    那只温柔纤细的手落在她的后颈，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乖一点。喝吧。”


    许商在她怀里轻轻挣扎着，獠牙还镶嵌住了，以至于无法说话。


    “喝吧。再喝一点，没事的。”


    许商一动不动，就禁锢住了就算了，她也不挣扎了，干脆埋头在女人颈窝闭上眼睛休息。


    “呵。”


    许商听到一声轻笑。


    “你在担心我啊？”


    许商没说话，不放开她的话，她就什么也不说，一点反应也不给。


    就像是一个以沉默和愤怒来像大人做出反抗的孩子。


    在她后颈的那只手已经离开了，许商愣了愣一下。


    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也很够动弹了，于是她慢慢取出了獠牙。


    伸手摸上自己的唇，那上面还沾染着血液。


    “我……”


    许商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她脖子上因为自己的獠牙而留下的印记，许商眉心跳动着，低头敛去自己的神色。


    女人伸手摸在脖子上伤口处，在发现那里还带着伤时，她又笑了起来。


    “你连如何吸血都不懂吗？”


    许商怔愣着，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应该会吸血吧？


    血族吸血不是本能吗？


    就像孩子生下来就会喝奶一样。


    “我的伤口，你要让它愈合才对。”女人看她在出神，那呆呆傻傻的样子透着几分可爱。


    【血族在吸血过后，为了可持续发展，也为了被吸血的血奴不会因为伤口而感染病毒死亡，更是为了不被人类发现自己已经被血族攻击了。吸血鬼会用自己的唾液涂抹在獠牙咬出的伤口上，这样很快就会愈合如初。】


    【也有人类捕捉吸血鬼，提取他们的唾液用来发展人类医药。其效果……没有效果，血族的唾液只能愈合被他们的獠牙咬出的伤口，而且还是一对一的。你的唾液对其他吸血鬼咬出的伤口也不管用。】


    【这个很神奇，人类那边没有相关的科学解释，一切都归咎于玄学。】


    许商已经听不进后面那些长段的科普，满脑子都是用唾液涂抹伤口。


    这个意思是……


    许商盯着拿出伤口看得出神。


    “想到了吗？”女人问她。


    许商突然抬手捂住她的眼睛，随后倾身而上，温软湿滑的舌尖轻轻舔舐着，甚至连伤口在舌尖下的感觉也被察觉到，并无限放大了。


    她又一次感觉女人身体轻轻颤抖着，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被吸血带来的痛苦。


    许商往后退开，看着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并且在白皙的肌肤上，新生除了粉嫩的肉色，再紧接着便融入那一片白皙。


    许商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刚刚应该在为她治疗的时候多进行一会儿。


    许商如此想了一下，很快察觉到自己思想的跑偏，她不仅感到羞愧。


    一抬头，许商看到女人本就不太健康的脸上，此刻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那种病态的惨白，让人在深夜看了都多出几分害怕的感觉。


    许商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她的血液，但她知道身体内的变化还没有停止，之所以不疼了，是因为她喝下了女王的血液，与体内那股强大霸道的力量形成了压制。


    这应该不是仪式的一部分，因为书上没有这方面的记载，而女人也因此推走了长老会。


    “女王。”


    “怎么了？”女人偏头看着她，“还是不舒服？”


    许商摇了摇头，“没有。已经一点都不痛了。”


    “嗯。睡一会儿，你的情况有些复杂，大概还需要四五日才能结束。”


    她的语气依旧轻柔，这一次却带着虚弱。


    血族之间也可以吸血，但吸取的是血族的某种能量，这种情况不常见。


    很少有血族会吸取同类的血，因为高等级吸取低等的血液，不仅不会为自己补充到能量，还会因此混淆自己体内的本源血液，是一件不划算的事。


    更何况同类的血味道不好，能量也不高。


    但是低等级血族吸取高等级血族的血液，类似于直接喝下大补汤，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但很少有低等级能够吸取到高等级血族的血液，单单是实力的差距，血脉的高低，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切。


    不过大家族联姻的时候，会彼此做交换，这样才能双方互利互惠。


    许商想到这里，她便突然问着：“女王。你很虚弱。”


    “嗯？我没事。”女人确实觉得没事，许商吸取的那些血液伤不了她的根基，她现在的虚弱原因很复杂。


    身上的暗伤旧疾是一部分，血族的特殊沉睡时间也快到来，还有便是方才打开圣地石门消耗的能量，以及每日加持血族族地的屏障带来的能量消耗。


    与这些比起来，许商给她带来的损失可以基本不计了。


    她想要休息一会儿，看到许商那担忧的表情，她不禁笑了起来，“不用担心，我没事。”


    许商慢慢挪到她身边，“女王，要不……你再把我的血吸回去吧。”


    【！！！你在说什么屁话？】


    许商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她现在处于一个大脑混沌的时刻，看起来很理智，但实际上身体的控制权不被她绝对掌握，体内那两股力量正在较量，她也只是看起来还很清醒。


    她自以为自己说了一个很好的办法，结果就看到女王那原本惨白的脸上，渐渐爬上了粉色，甚至连带着耳尖都发红了。


    许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痴痴地看着。


    “你还是躺下好好睡一觉吧。”


    女人起身，带着一些许商目前解读不出来的情绪，像是生气又像是恼怒，总之她说完以后便从许商身边离开了。


    在大殿的另一边，女人在那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许商看到女人远去，她不懂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撇撇嘴，委屈地看着那个方向，看着那个人。


    【交换血液，在血族的行为当中，类似于人类□□。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你差点就要被扒皮抽筋了！你清醒一点啊！】


    系统翻开数值看一看，很害怕温暖值直接跌到底了。


    温暖值：12


    好感值：5+90-90+90-90+90-90……


    【？？？我又坏掉了？】


    第198章


    系统都快把自己拆开来检修了, 许商终于在七日后彻底回复正常了。


    她醒来以后，周身的感觉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纯正的高等级血族出现在了系统面前。


    她甚至拥有女王带来的那种强大压迫感，但系统现在无暇顾及她, 因为它发现好感值还在不断的+90-90……


    许商醒来以后, 关于洗礼仪式上的记忆有些模糊, 不过这不重要，等她好好休息一下，这些都会慢慢想起来的。


    就算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 早在开始之前她就让系统给她录制了视频。


    到时候可以看一下视频记录。


    但许商清醒以后,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 只有一个白团子在角落里上蹿下跳, 周边的空气里还能看出它炸毛以后在掉毛。


    “……统子, 你在做什么？”


    【我坏掉了！呜呜呜！】


    许商看了它一眼, 傻统子就没有一天是正常的。


    “你什么时候好过？”


    【这次不一样！我真的出现故障了。】


    系统把好感值不断跳动的事情和她说了。


    许商心头跳动着，她压下自己的情绪, 强装镇定自若的问系统：“女王呢？”


    【回她的寝宫休息了。你醒来的前三十分钟内走的吧。外面还有她的部下在把守呢，她对你挺上心的。】


    许商心底隐秘的升起了一阵快乐。


    “嗯。”许商从那张石床上下来, 她动了动身体, 筋骨各处都有些疼痛。


    她抬起胳膊揉着脖子，在手摸到自己脖子的那一瞬间，某些记忆像是流水般在脑海里晃动着。


    而她也捕捉到了那些被她遗忘掉的记忆, 每一点一滴都想了起来。


    许商甚至不需要再看系统的视频记录了, 她的大脑似乎对那段时间的所有记忆都捕捉得很完全。


    虽然那时候很多事情被她忽视掉了，但现在回想起来, 一切都清晰得可怕, 就像是又在眼前发生了一眼。


    “我要去见女王。”许商匆匆走到大殿门口。


    外面守卫拦下了她。


    许商解释着：“我已经好了。”


    “女王吩咐, 你需要再休息三日。”


    因为现在许商身份的变化, 守卫已经能感受到许商为他带来的血脉压制，血族对这种本能感觉到恐惧。


    但好在他们是经受过训练的，在本能的血脉压制和对女王命令的绝对服从之间，他们很自然的选择了女王。


    所以就算许商是用血脉命令的口吻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为所动。


    既然是女王的命令，许商也就不再纠缠了。


    她退了回去，继续回到石床上坐着。


    系统见她回来了，这才马后炮地开口。


    【对了。女王走的时候吩咐下来，让你在这里再休息三天才能离开。】


    【刚好，你等我把自己再检修一遍。】


    “别修了，你没问题。”


    【嗯？你在安慰我？】


    “我在讲述事实。”许商看着傻统子，没有来的有几分无奈，她走到统子身边把统子捡了起来，放在手上搓揉着，于是又掉了很多毛。


    【你为什么也会掉毛？】


    【我给自己设定的，你不觉得很酷吗？】


    “换掉。我不喜欢掉毛的动物。”


    【！！！本系统不是动物！】


    “不是动物，你还有什么资格掉毛？快换掉。”


    【我不！我喜欢！】


    许商争不过倔强的统子，于是又把它一通摧残，并且威胁着：“你不换掉，我就投诉你。”


    【……呜，呜哇！】


    看着系统哭哭啼啼的去把自己的掉毛设定改掉，许商心情好了很多。


    就算是被女王便向软禁在这里三天，她心底的不快也消散了。


    她的快乐建立在系统的痛苦之上，她毫无内疚之感，并且系统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原因。


    三天一晃而过，许商再要出去的时候，守卫支支吾吾说：“女王又传来了命令，您需要再休息三天。”


    “……”许商盯着他，守卫不敢直视她，于是默默低下了头。


    “女王的命令是吧？好，女王的命令自然要遵从的。”许商退回到了大殿。


    女王的寝宫，女王听到守卫的回报，她迟疑着问：“她是这样说的？”


    “对。”


    女王没再说话，摆摆手让守卫回去。


    等到三天以后。


    许商再次来到大殿门口，这次守卫没有拦着她。


    许商看着守卫，突然笑着问她：“这一次女王不要求我再休息休息吗？”


    “女王没有吩咐。请您赶快离开，血族圣地，禁止逗留。”


    许商离开以后，突然感觉心脏处有些不舒服。


    系统哭哭啼啼的跟在许商身后，看到许商在愣神，系统问她：【你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当然啊。你体内觉醒的可是该隐的血脉。就算是高等级吸血鬼遭遇到这些也要好好感受一□□内霸道又残忍的力量。幸亏有女王帮你，否则你以为你能这么快就恢复吗？】


    许商愣住，随后回头看着圣地的方向。


    原来，留她三天又三天，是因为她真的需要休息。而不是女王刻意躲着她。


    许商心下有了愧疚，她打算去找女王道歉。


    只是等她到了女王寝宫的时候，才从女佣的口中得知，女王早在今天早上就离开了血族。


    “女王离开了血族？”许商诧异，很快明白过来，女王确实是在躲着她。


    女佣摇了摇头，她是中等级的吸血鬼，根本无权得知女王的去向。


    许商回到了自己的城堡，多尔万分热情的迎了上来，甚至一见面就行了血族的大礼。


    许商见了，笑了笑，问他：“这段时间家里有什么事发生吗？”


    “家里没有，倒是学校那边，已经开学了。女王传令，说您要在圣地多休息几日，我让人去您的学校帮您请假了。”


    “嗯，好。”许商回了她的城堡，走进地宫之后，她躺倒在自己的棺材里。


    头一次觉得这里睡着很不舒服，难道这就是唐娜说过的，每一个血族都有自己钟情的棺材？


    而她现在变成了纯粹的血族，所以她对棺材也有了要求？


    许商躺在棺材里没有任何随意，随后干脆变成了蝙蝠。


    之前她是无法顺利变成蝙蝠的，因为她的血统不纯粹，但是这一次很轻松的便成功了。


    许商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总觉得这里也不舒服。


    她想了想，还是变成了人类的模样，她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多尔看到许商从地宫出来，他正在给族地里新送来的一批佣人训话。


    许商在其中看到了两个人类，还有这一批佣人已经不再是低等级的血族，而是有了下等和中等。


    多尔很乐意见到这副场景，这意味着族地对许商的看重。


    一旦许商成为了女王，他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小姐，您要去哪？”


    多尔作为管家有权力和义务去询问许商的去向，至于许商是否会告诉他，那就要看许商的心情了。


    许商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没有给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说：“去人类世界走走。”


    多尔并没有和以往一样阻拦。


    因为以前许商是半人半吸血鬼，和人类世界接触太多不利于她对血族的归属。


    现在不一样了，她比任何一个血族都要接近先祖的纯正血脉，如果她算不得血族的话，其他血族也该出现身份认知错误了。


    “您慢走。”多尔不仅没有阻拦，还告诉了她几个血族在人类世界设立的机构。


    “在人类世界发生意外，或是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寻找这些机构。里面的血族会无偿帮助您的。”


    许商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来，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用了高级吸血鬼之间的低频加密，以至于新送来的那批佣人之中，有人竖着耳朵打起精神来也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在许商要离开时，又碰上了族地送血奴过来。


    这一次送了四个血奴。


    更准确的说，目前她们还是人类，都是很年轻的女孩子。


    许商看到她们，突然眉心跳动着，她有些不悦，“这些人……”


    多尔在静心听着她的吩咐。


    许商却突然说：“送回去吧。”


    许商往外走了两步，随后有顿住，她转身看着那些女孩子，“算了。都留下吧。”


    送回去，这些女孩子们会被在送走。


    留在她这里，至少能够保证她们的安全。


    许商想了想，又说：“让她们做一些事情就好，我不喝人血。”


    多尔点了点头，“好的。”


    确实有很多血族已经不喜欢和人类的血液了，这些年人类的食物也不安全，他们的血液也有一股怪味，比不上一些动物的，更比不上一些野生动物的鲜血美味。


    但血奴的传统是先祖传下来的，就算他们不喜欢喝人血，也会在城堡里留下几个血奴，以此来彰显自己的高贵。


    如果许商把血奴退了回去，免不了要让那些大世家们嘲笑的。


    多尔很庆幸许商头脑清醒，没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许商从血族离开，她不知道女王去了哪里，原本想从大殿出来以后就去见女王，现在可好了，女王根本不想见她。


    【第四个主线任务对象还没有出现，你要不要去找一找啊？】


    系统突然开口。


    许商却反问着：“你之前说你坏掉了。你现在看看，女王的好感值是多少了？”


    系统打开看了看。


    【还是那样。一会加九十，一会儿减九十。我真的坏掉了，呜呜呜……】


    提到这件事，年轻的傻白甜团子又惊又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很想再一次拆开自己再做检修，可是它已经检修过好多次了，它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难道它是得了精神故障？


    就像精神病人会说自己没病一样。


    一个精神故障的系统，也不会觉得自己故障吧？


    系统胡思乱想了很多，多到又把自己吓哭了。


    一抬头却发现许商溜达到了学校。


    【你那个管家不是都帮你请假了吗？你怎么还来了这里？】


    许商只是凭着感觉在溜达，根本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溜达到这里来。


    正准备走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她。


    许商回头看过去，是林姣。


    第199章


    林姣来到许商身边, 这个女人自带气场，明明很正常的走路，却被她走得像是女王要登基上位似的。


    “小蝙蝠, 好久不见。这段时间……”林姣和她说着话, 突然顿住, 然后凑近许商，几乎近到能够交换彼此的鼻息了。


    许商不适应的往后推开。


    林姣却突然笑了起来，“现在真的是小蝙蝠了啊。感觉怎么样？”


    许商听了她的话, 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了一下, 然后说：“还不错。就是……心脏有点不舒服。”


    “心脏不舒服？我会把脉呢, 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许商眼角抽搐着, “想不到您还是中医。”


    “中西结合嘛。”林姣笑容依旧, 她让许商伸出手, “我给你瞧瞧。”


    “你的法子对别人或许有效，对我大概不管用吧？”许商没有伸出手, 反而是在质疑她。


    人类的医术，不论是中医还是西医, 给人类本身看病或许没问题。


    可她是蝙蝠。


    不对。


    她是血族, 林姣的医术到了她这里应该就没用了。


    林姣缺像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林姣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她笑道：“我也学过一点兽医。”


    “……”一个‘滚’字被许商给压了下去。


    林姣笑得肩膀都在抖动, “看你这样子, 不像是来学校的。难不成是特地来找我的？”


    “我刚来就遇到了你，难不成你是在这里特地等我的？”许商以她的话术反击了回去。


    林姣毫不在意她的调侃, 笑得更加欢乐了。


    “小蝙蝠嘴巴还挺会说的。”林姣拧开保温杯的盖子, 喝了两口枸杞水, 随后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不过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在这里等你。”


    “等我做什么？”


    林姣看了一眼四周，她问许商，“你确定我们要站在学校大门口聊天？”


    随后她有指了指门卫室的校门卫，正在假装看报纸的悄悄盯着他们。


    许商问她：“你有什么好去处？”


    “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我带你过去。”


    林姣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很帅气，和林姣的形象也很配，美女与机车，放在一起就是一道风景线。


    “来吧，小蝙蝠。姐姐带你去兜风。”


    林姣骑上车，又转身给她递了个头盔。


    许商看着林姣自己带着的黑色头盔，和她的机车很相配，再看看林姣递给自己的，粉色的头盔，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产物。


    “别介意嘛。头盔越粉，压弯越狠。”林姣催着她上车。


    许商把头盔戴上，坐上了她的后座。


    林姣骑着车带她跑了十多分钟。


    许商取下头盔，看着面前的招牌，王美丽按摩服务中心。


    “这就是你说的好去处？”


    林姣点头，“这里多好啊。这里的老板娘我还认识呢，我带朋友过来打九折。你放心，我请你。”


    “……”


    许商跟着她进去。


    这里的环境看起来，就像是随时随地能遇上扫黄大队似的。


    进去以后才发现，这里不可能有扫黄大队。


    因为这里压根没什么人。


    除了一个老板娘王美丽，就是一个瘸腿老妇人，看起来神志好像也有些不太好，看人的时候眼神是痴痴的。


    【滴——主线任务目标出现，请任务者帮助任务目标找到失散多年的哥哥。】


    【哇！三儿，你的运气好好。果然跟着任务目标行动准没错，你找到了最后一位任务目标。】


    “王美丽。帮她找哥哥。”许商突然觉得心累，“你们的主线任务，怎么那么像闹着玩的？”


    【你在质疑本系统？！】


    “我在骂你啊，傻统子。”


    【呜，呜呜呜……】


    许商的无情让统子悲伤流泪。


    但许商的到来，让王美丽喜笑颜开。


    “哟，这个小姑娘长得标致啊。”王美丽走了过来，“多大了啊？处对象了吗？”


    许商说：“十八。没处对象。”


    林姣站在旁边，笑道：“还是个学生呢。”


    “呀。学生妹儿啊。长得真白净。”


    许商又开始怀疑，这个地方到底正不正经。


    不过等林姣和王美丽聊了起来，许商才觉得林姣可能是真的觉得这里是个好去处吧。


    许商在林姣的带领下躺好，王美丽手艺确实不错，按摩的时候很舒服，也很热情。


    林姣会时不时和王美丽聊天，两人说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许商看不出林姣会有王美丽这个阶层的朋友，倒不是看不起王美丽，而是她们两人的身份太格格不入了。


    一个看起来就很女王范的校医，还是潜藏在血族经营的高校之中的高级猎鬼人，此刻慵懒的在一家按摩服务中心，和这里的老板娘是朋友。


    老板娘很普通，是人类世界讨生活的大多数普通人的形象，或者说完全就是这个类型的缩影。


    没什么客人上门，生活穷苦，但她热情积极，对待工作也很认真。


    许商闭上眼睛想了很多，直到渐渐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许商被林姣叫醒了。


    她抬头看着，林姣笑道：“怎么样？是不是个好去处？”


    “嗯。”


    “既然这样，以后记得常来捧场啊。也可以带点朋友过来，美丽对待熟人可是很大方的，你带熟人过来，她也给你打九折。”


    许商笑了笑，“好。”


    王美丽从里屋出来，听到林姣的话，她笑道：“你可别骗人家女娃娃。熟人介绍，我一律打五折。怎么到你嘴里就是九折了，你还吃回扣啊？”


    “我这不是怕你赚不到房租吗？到时候失业了怎么办？卷铺盖回你的大湾村啊？”


    王美丽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留许商和林姣一直吃午饭，林姣拒绝了。


    “我这个小友人啊，金贵着呢。外头的饭吃不了，就要吃家里特别准备的。”林姣带着许商离开，走之前又给了王美丽一笔钱，“我帮我这个小朋友包月。过几天我再带她来。”


    王美丽看了看，那刚好够交房租的钱，眼眶湿了湿。


    许商这一次没有做出任何阻止。


    她跟着林姣离开王美丽的店，继续坐上了林姣的摩托车。


    在路上，林姣问她，“好受一点了吗？”


    “嗯。”许商点头，身体上舒服多了，但心里总觉得很闷。


    林姣：“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但她的不幸，你知道来自什么吗？”


    许商沉默，她大概猜到林姣要说什么了。


    以她和林姣的身份，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林姣：“是你们吸血鬼。”


    “她住在大湾村，十多年前，有两只吸血鬼跑到了那里，那时候我第一次跟着前辈出任务，吸血鬼残害了大半个村子的人。还有很多符合你们血族所谓血奴条件的孩子们，也被你们给带走了。”


    许商感觉一阵寒意袭来。


    林姣却笑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出任务，挺没出息的。当时看到那地狱一样的惨状，直接吓哭了。”


    “后来，我和前辈走失。我被困在了当地的山里，也是那时候见到了王美丽，还有她大娘。以我当时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带她们离开。”


    “我以为，我会和她们一起死在大湾村的深山里。那时候我恨透了吸血鬼，特别想一把火把你们这些臭蝙蝠都烧光。”


    许商默默听着她往下说。


    林姣：“可是就在我们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却是一个吸血鬼救了我们。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许商沉默，她点了点头，轻声回应了一下。


    “嗯。我知道。”


    她经历过同样的事，在仙魔大战的战场上，妖族背弃了盟约导致仙门损失惨重，那时候她下定决心，等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她要让妖族那些混蛋们都付出代价。


    可是在她生死存亡之际，又是妖族救了她。


    林姣笑了笑：“想不到，小蝙蝠的经历也很丰富呢？”


    “你继续说。”


    “瞧瞧，还没当上女王呢。气势就出来了？”


    林姣打趣她。


    许商闷声道：“我们女王不是这样的。”


    “那你们女王是什么样？人类传言之中，你们血族女王青面獠牙，见人就吸血，而且还面相丑陋能吓哭小孩呢。据说你们血族的每一个小孩都被她吓哭过。”


    “……”


    许商居然在这个谣言中听出了几分真实。


    “嗯嗯嗯，你们人类说得都对。”


    “哈。你可真有意思，你不维护一下你们女王吗？一般有臭蝙蝠听到我说着话，他们早就安耐不住了，恨不得把我给吸干了。”


    许商却说：“我不吸人血。而且，女王到底是什么样，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的。我澄清了又怎么样？我也根本不知道女王真实的模样。”


    林姣琢磨了一下，“你说得有道理。如果有人在我面前说我们工会会长是个糟老头子，我也不会反驳。因为他真的是啊。”


    “……”许商有些无力，“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我觉得是一样的。”林姣不停许商的微弱反抗，她继续笑道，“后来我带着王美丽她们离开，之后我就在这座城市工作，王美丽也在这里盘了个店面，从一开始做小吃买卖，到最后开服装店，再到现在开了个按摩店。”


    “她大娘那时候被血族吓疯了，此后一直疯疯癫癫。做小吃的，王美丽无法保证食材绝对干净卫生。因为她大娘总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捣乱。做服装生意，店里摆放了不少衣服模特，好几次把大娘都吓到了，后来更是看到摆起来的衣服就害怕。”


    “最后只能开个按摩店，大娘在她悉心的照顾下，居然也恢复了一点。还能帮帮忙，这也挺好的。不过她开的是正经店，没什么人去。”


    许商笑了笑：“我会经常去的。”


    “记得包年。王美丽按摩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嗯。好。”


    林姣停车，在一家酒吧门口。


    许商抬头看着：“这也是你朋友开的？”


    “这不是。但是这里的老板娘特别漂亮。我带你去看看。”


    “……”许商狐疑的眼神落在林姣那风情万种的脸上，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猎鬼人啊，怎么和正经人那么格格不入？


    第200章


    许商跟着林姣进了酒吧。


    是一家清吧, 环境很好，因为是白天，而且半下午的, 人也很少。


    林姣进去以后, 领着许商去吧台见了老板娘。


    确实很漂亮, 和林姣是完全不同风格的漂亮，是一个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女人。


    “你来了。这位是……”


    女人看着许商，林姣笑着介绍：“我们学校的学生。”


    “胡闹！”女人本就没什么温度的表情, 此刻变得更加冰冷了。


    林姣笑了笑, “她成年了。”


    女人看着许商, 许商点了点头, “满了十八。”


    “请你喝果汁。”女人递了杯西瓜汁给她。


    红色的, 许商看着, 獠牙的牙根处隐隐发痒。


    原来成为真正的血族是这种感觉，对血是有本能的渴望, 甚至在看到红色的液体时都会被触动到。


    许商用舌尖舔舐着牙根，企图缓解一下那异样的感觉。


    林姣看着许商那一副忍着难耐的表情,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


    许商与老板娘一起看向她, 林姣从许商面前拿过那杯西瓜汁，然后对老板娘说，“这个我喝。小朋友她西瓜过敏。”


    老板娘有些意外地看着许商, 随后道：“抱歉。”


    “没事。”


    “橙汁可以吗？”


    许商：“给我一杯水就好。”


    老板娘给她倒了杯水, 还是温热的。


    许商松了口气，不是果汁就好, 血族不喜欢喝果汁, 除了血之外, 能够被血族接受的液体也只有水了。


    许商捧着水杯在一旁坐着, 林姣则开始和老板娘聊天。


    老板娘和王美丽比起来，完全是两种极端的性子，任凭林姣怎么热络去聊，老板娘也是是不是给一点点回应，大多数时候甚至不理她。


    林姣叹了口气，“过段时间，我可能要调走了。”


    老板娘终于抬头看着她，“调去哪？”


    “不知道。还没确定下来。我要是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老板娘没说话。


    林姣笑了笑，“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这一次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我今天来，是来和你道别的。”


    许商看着林姣，她的不解已经摆出来了，林姣找老朋友道别，带上她做什么？


    “不回来了？”


    老板娘问她。


    林姣脸上的笑意减去几分，最后她又重新笑了起来，“那要看缘分了吧。要是我们还有缘，兴许我就回来了。”


    老板娘没再说话，只是替她把喝完的果汁又满上了。


    林姣捧着杯子笑了起来，“我从来不喝冷的。在你这里破例好多次了。”


    “我这里也不招待从来不点酒还厚着脸皮赖着不肯走的客人。”


    林姣笑得肩膀颤动着，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那就点一杯吧。我没有喝过酒，你有什么推荐吗？”


    老板娘没有推荐，只是说：“下次来，我请你喝。”


    林姣眼底亮了几分，“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嗯。”


    和老板娘聊完，林姣又带着许商离开。


    “你不会还要去见老朋友吧？”许商问她。


    林姣摇头，“我没有朋友了。如果有，你算一个？”


    许商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可以。”


    “哈哈哈。小蝙蝠，你真的很有趣。要不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高低要惹惹你。”


    林姣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好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吧。我也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许商下了摩托车，她解下那个粉色头盔，递给林姣的时候被林姣拒绝了。


    “太粉了，我不要。哈哈哈。你留着做个纪念吧。”


    “……”谁要这种东西做纪念啊。


    林姣骑上车，“走啦。下次见面，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许商没有在学校继续逗留，而是选择回血族。


    在公交车上，许商闭上眼睛思考着今天和林姣相处时发生的一切。


    【你怎么了啊？又闷闷不乐的？】


    “林姣很奇怪。像是在和所有人做告别。”


    【她本来就是做告别啊。她要调走了嘛。】


    系统对字面上的判断永远很准确。


    “像是临终告别，像是要一去不回了。而她刻意带着我，为什么？”许商不明白的原因就是这一点。


    并且林姣在路上和她说那些往事，真的只是触景生情提了起来？


    不对。


    林姣是高级猎鬼人，不能被她的假象迷惑，这其中肯定另有深意。


    “系统。你能不能查一查猎鬼人工会那边有什么动静？”


    【我没有权限。】


    “……算了。”


    【不过，我能查到男主在做什么。】


    “可以。查查看吧。”


    系统下线了几分钟，再次上线的时候，它显得很慌乱急躁。


    【猎鬼人工会出现了内讧。以猎鬼人工会会长为首的和平派失败了。男主加入的是以副会长为首的主战派，现在正在做战前准备。而且他们软禁了公会会长还有乌雪儿。】


    【啊！糟了，他们还抓了唐娜。】


    “乌雪儿和唐娜都出事了，你怎么不通知我？”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可能真的坏掉了。呜呜呜……我对不起你啊三儿。】


    “好了好了别哭了。目前她们都还没事，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


    在公交车到站以后，许商第一时间跳下车，然后快速跑回了她的城堡。


    多尔面带焦急的在城堡外张望着，看到她回来了，多尔马上迎了上来。


    “刚刚长老会派人来了，让您赶紧去一趟圣地。”


    “出什么事了？”许商一边变化成血族，一边问着他。


    多尔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长老会的人很严肃，应该是族地有大事发生了。而且……”


    “有话直说。”许商催着多尔。


    多尔连连点头，“我听说，女王可能出事了。”


    “什么？”


    许商再也坐不住，却不是立刻赶去圣地，而是直奔女王的寝宫。


    这一次许商见到了女佣，许商问她女王在哪。


    女佣还是那一副说词。


    许商突然明白了，女王哪里是去人类世界了，而是根本就在寝宫，却不想见她。


    也可能是，突然没有办法见她了。


    “我要见女王！”许商逼迫着她。


    下一秒，女王寝宫的守卫出动了，甚至女王身边的审判队也出现了。


    许商起初被审判队的威压给镇住了，但随后她反应过来，问道，“女王到底怎么了？”


    若是女王还好好地，出现的不是审判队，而是护法队，因为她刚刚的举动已经在女王的寝宫冒犯了女王，护法队能直接对她进行处置。


    就算她现在已经是女王的继承人了，护法队也有权利给她一个惩罚。


    而不是现在由审判队出面，只是威压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这只能说明女王出事了，她很可能马上就要接任下一任女王的位子，四队近卫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但女王不可被冒犯，所以才会想要吓退她。


    审判队长带着歉意和她说：“请见谅，血族生死危亡之际，希望您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请您速去族中圣地。”


    “圣地我会去。但我要先见到女王。”


    审判长拦下她，“请您去圣地。”


    “让开！”许商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强大，那种强大让她感觉到害怕。


    这不是她的力量。


    想到了当初在圣地里的那几天，许商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审判长。


    她在审判长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女王，她还好吗？”许商问他。


    审判长沉默了一会儿，“长老们会告诉您答案。血族生死存亡之际到了，女王是否安好，取决于血族是否安好。”


    许商没有再闹着要见女王，她在走之前，对审判长下达了指令。


    “保护好女王。”


    “是。”


    审判队接受了她的指令。


    许商感觉浑身上下都被寒意包围着。


    怪不得，人类猎鬼人工会那么急促，而血族长老会对她的出现又如此激动。


    原来，答案都在这里。


    【我，我没懂。】


    系统一路跟着许商，只知道情况突然便复杂了，而它作为高智能的辅助系统，突然跟不上剧情发展了。


    系统不懂没关系，它知道跟着许商跑就行了。


    不过好在系统也算是‘身经百战’的统子了，等到了圣地，它就明白过来了。


    根据之前许商和她说过的那些，还有今天许商和林姣出去发生的那些事，基本上已经能够了解到，猎鬼人工会对血族出手了。


    而且五十年前，女王和猎鬼人工会会长签订和平协议的时候，他们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合作，是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有第三人知道的事情。


    但是现在，猎鬼人工会那边应该是知道了这个秘密。


    然后钻了空子将女王给害了。


    系统的分析不是那么准确，但已经差得八九不离十了。


    许商见到了长老会的几位长老，之前看到过的那些长老，如今只剩下四个人来了这里。


    “很遗憾的通知你，现在长老会只剩下我们几个老家伙了。”


    “其他人呢？”许商问他们。


    大长老站出来，他看起来也很虚弱。


    许商想到吸血鬼的沉睡期，大长老似乎比女王的存在更久远，那么大长老又为血族支撑了多久呢？


    以前许商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她拿到了半人半吸血鬼的身份，而她现在也恰好就是血族，所以思考的时候更多的是用血族的视角。


    除此之外，她的注意力便在那几个任务目标身上，直到女王的出现。


    许商现在已经习惯把自己当成血族，当成这个种族的一份子。


    大长老还没开口，旁边的三长老说：“不仅人类有主战派，我们血族也有。今天没来的那些血族，现在应该已经和人类发生了摩擦。”


    “摩擦？呵。老三还真是会避重就轻啊？这一战关乎到我血族根基，你说是摩擦？”


    这是脾气火爆的二长老。


    今天来这里的，也只有大长老二长老，以及三长老和六长老。


    唐娜的祖父也是主战派，甚至还可能是领头的血族。


    大长老问许商，或许是有意要试探她。


    “现在女王无法出面主持大局，你已经接受了长老会洗礼仪式，是真正的血族了。你来说说看你的想法吧。”


    许商看着他，大长老同样看着她，许商开口却是：“继续和人类签订和平协议。”


    大长老没说话，三长老却很暴躁。


    “你说得简单，五十年前女王才达成的和平协议，那时候付出了多少代价？甚至……”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大长老给打断了。


    大长老看着许商，他面上不显山水，继续问她，“怎么签订？你要知道，现在是人类主动撕毁协议。”


    “那就打回去。打得他们服气，打得他们不得不签，打得他们百年千年不敢在毁约。”


    作为一名剑修，打一架仿佛是最优选的解决问题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