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领主的婚礼(15)

作品:《战力爆表,但魅魔[无限]

    克莱在说完婚礼提前的消息之后就离开了。


    他也知道自己招人恨。


    “这可真是……”


    宁汐柔想着老人离开前那副掩饰不住得意的姿态,嗤笑了一声。


    真是弄巧成拙。


    九个未婚夫候选人,一下子废了六个,这个程度超过了宁汐柔的预计。


    原本她的计划,是通过除掉自己的候选人,让长老会在现有形势中占优。


    这样,已经被排除在候选之外的教廷必然跳脚,做出反应。


    不管是教廷以候选人数量减少的名义,重新要求将自己的候选人加入备选行列;


    还是教廷因此对长老会产生忌惮和针对,彼此之间的合作关系随之破裂;


    总之,都是这两方对上,是宁汐柔想看到的局面。


    然而,离秽随手杀了三个人,天平倾斜的程度就变了。


    宁汐柔想到了教廷和主教会因此收到打击,从而更加针对长老会。


    但她忘记了,长老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个一直隐藏声量的组织,手上有着一张场上最大的牌。


    可宁汐柔忘记却计算在其中。


    长老会,目前仍然代行政权。


    领主继承人的成年礼和婚礼,这是一个会影响整个德伦郡格局的政治事件。


    长老会理所当然地拥有着筹备和安排的权利。


    其实这一点,在刚开始的时候,副本就已经提醒过了。


    只是那个时候太早,玩家们都没有进入状态,包括宁汐柔。


    在舞会上,伊卡瑞斯接过水晶杯时,明确提到过,将婚礼和成年礼合在一起是长老会的决定。


    但这个信息没有得到太多关注,宁汐柔将注意力放在了后面克莱自己说的那句:


    “如果继承人没有心仪的人选,长老会有权力为她选择一位合适的丈夫。”


    如今的情况也正好符合克莱自己说的那句话。


    剩下的三个候选人都是长老会举荐的,自然是他们来挑谁能在最后雀屏中选。


    “到头来,替他们把活都干了。”


    宁汐柔看着克莱离开的方向,眼睛危险地眯起。


    像是猛兽锁定猎物。


    “要杀了他吗?”


    伊卡瑞斯站在她身后,声音温和地问。


    刚才在书房里的示弱撒娇被打断,没有得到安抚的男仆想要再次证明自己的价值。


    “杀了他有什么用?他死了,婚礼也不会因此取消。除非把长老会所有人都杀干净,不然,他们不会停下的。毕竟,他们离成功那么近了。”


    宁汐柔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又回到了书房。


    恶魔正躺在地上等待着。


    姿态懒散,肢体舒展,渐渐西沉隐去的夕阳照耀在他身上,为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躯体勾勒出金色的轮廓。


    仿佛某种用尾巴圈地的小动物一般,他将小腿搭在椅子腿上,是不是蹭着,正是宁汐柔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


    “主人……”


    他的声音带着甜蜜的旖旎,紫罗兰色的眼睛被空气中萦绕着的香气浸染。


    看到宁汐柔的神色似乎并未意动,恶魔神色中的暧昧也从善如流,化作讨好和安慰。


    他手掌撑地,翻身换作跪坐的姿势,将下巴放在她的腿上,撒娇一样:


    “看来那个老家伙嫌自己命长了,我今天就去杀了他!”


    “不,你要杀的不是他。”


    宁汐柔摇头,转头看向伊卡瑞斯:


    “伊卡,长老会送来的人还住在庄园里吗?”


    “克莱要把他们带走,估计是担心我们今天杀人灭口。”


    伊卡瑞斯笑了下,点头:


    “我提前安排了人阻拦他,不过,可能拖不了太久。他有筹备婚礼做借口,我们也不能一直不放人。”


    “好,那就放他们走。”


    宁汐柔想了想,招手让伊卡瑞斯附身过来,将唇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伊卡瑞斯安静听着,随后点头,离开。


    他走得急,难得这次都没瞥一眼宁汐柔膝盖上的恶魔少年。


    “装什么正宫呢。”


    恶魔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打了个哈欠,又转过来看着宁汐柔:


    “我呢我呢?我干什么?”


    他的确热衷于被使用。


    “你去杀另一个人,从他手里,替我抢过来一样东西。”


    她说。


    暮色渐沉,宁汐柔独自坐在书房里。


    放置着红宝石的木盒再一次被打开,安静地躺在她眼前。


    为了避免再受到和上次类似的影响,她没有伸手去触摸宝石的表面,而是拿起了盒子里面的那封信。


    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看不太清楚。


    纸张上没有被水痕或者烧痕这类被破坏过的痕迹。


    所以宁汐柔一开始以为这是因为被放置的时间太久,所以信上内容才会这样。


    但仔细想想,按照已知信息,前领主是在德洛丽丝十二岁时候病逝的,今年是德洛丽丝成年的日子。


    所以这封信,理论上最多被尘封了六年。


    六年的时间,能够让信上的字迹都模糊吗?


    还是这封信,就像这个木盒之前的状态?


    是某个她摸索到了轮廓,却还没满足“看到”要求的线索?


    宁汐柔将信放下,眼神忽然看向某个方向。


    夕阳即将彻底沉入夜色。


    她面色平静地将盒子盖上。


    然后小腿踩在椅子上,整个人向后翻去,飞扬起来的裙摆被劈砍而来的重剑斩断,剑身的轨迹被带偏了一点,砸在椅背上。


    由一整个黄梨木雕刻而成的椅子顷刻间碎裂满地。


    一身重甲的高大骑士单手举起半人高的巨剑,冲宁汐柔的方向挥过来,动作间铁甲发出独属于金属的冷冽碰撞声。


    宁汐柔侧身避过剑锋,脸颊边的头发被风刃斩断,在空气中缓缓飘落。


    这可不是人类的头发,这是魅魔的拟态,看起轻盈的发丝,实际强度远远超过精钢。


    离秽身上武器盔甲,带着加起来少说两百斤的负重,还能有这样的速度和力量。


    这绝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至少不是现实中的人类。


    这个无限游戏,对人类的强化可以到这个地步吗?


    宁汐柔心下一沉。


    她并不反击,游刃有余地在巨剑边游走。


    可一瞬,一息,一刻钟过去了,离秽的体力似乎并没有被消耗的迹象。


    怎么会?


    宁汐柔皱起眉,脚尖一点,飞身而起,落在巨剑的剑身上,神色第一次变得认真了起来:


    “离秽。”


    她的声音平静,褪去了惯常带着的戏谑和散漫,底色中的冷然显露无疑。


    长久以来,作为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魅魔,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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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柔拥有着比周围人强大太多的能力。


    仿佛狮子被迫生活在蝼蚁的世界,一切都渺小而无意义。


    她自然而然地傲慢,漠视眼前的一切。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柔弱秀美的面孔下,噬人的深渊之兽终于张开了她的獠牙,她笑起来,眼中带着兴奋:


    “认真打。”


    话音刚落,她猛地发力将巨剑踩下去,侧身抬腿绞上骑士的脖子。


    在可怖的力量下,保护着那一片地方的金属盔甲瞬间形变,从护具变成凶器,在离秽的皮肤上刻出深刻的血痕。


    离秽又一次抡起重剑,接由动力产生的势能从挣脱腿绞。


    随着宁汐柔的反击开始,离秽眼中也爆发出灼人的亮光。


    “好!奉陪到底!”


    她说。


    拳头与重剑相碰的沉闷声音在书房中响起。


    离秽的□□力量居然毫不逊于宁汐柔这个非人类生物,两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残影凶残地碰撞在一起。


    片刻后,书房内部一片狼藉,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木盒滚落在地上,被重剑劈开,红宝石在废墟中熠熠生辉。


    两只猛兽的交战告一段落,离秽和宁汐柔分别靠在书房的两边,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这一刻,她们才算是完成了野兽互相嗅闻气味的第一步。


    “我果然没看错你。”


    离秽坐在废墟里,靠在剑身上,笑容豪爽。


    “呵。”


    宁汐柔坐在只剩下三分之一完好的书桌上,看着离秽,也笑了一声。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但也难得地正眼看人了一回。


    “副本倒计时突然只剩一天了,这是你的杰作吧?”


    离秽问。


    “谬赞了。要不是你那边也兴致大发突然把教廷里那三个杀了,估计还真不至于突然婚礼提前这么多。”


    宁汐柔说。


    “早点结束又不是坏事,奖励更多嘛。”


    离秽不在意地摆摆手: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什么?”


    宁汐柔问。


    “那个就是领主权杖的冠石吧?”


    离秽看着木盒里的红宝石,问道。


    “嗯。”


    宁汐柔点头。


    “主教让我来杀你,顺便把这个宝石抢回去。”


    离秽说。


    “真巧,我也让人去杀他了。”


    宁汐柔笑了。


    “不太巧。”


    离秽闻言,咂咂嘴,声音轻快:


    “我已经杀完他了,你的人估计要白跑一趟。”


    另一边,教廷。


    恶魔少年接着夜色的掩护,从密不透风的树冠中探出头来,比夜晚中无声的风更加安静,闪进了主教的房间。


    他动作谨慎,尽可能不碰到房间里面的任何物品。


    房间中有什么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恶魔的鼻尖微动,眼神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是血腥味,很重的血腥味。


    他顺着这股血的味道往里走,一直来到了一个隐藏在房间深处的暗室。


    暗室里,主教的四肢被拆下来,连同他的躯干一起,全部被倒吊在房梁上,血液顺着肢体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那张不讨人喜欢的面孔,彻底苍白了下去。


    倒吊着,像一只滑稽的劣质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