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5

作品:《凉水遇上白开

    迷茫是人生道路上的必修课,只有经历过迷茫的人,才会懂得珍惜。——《楷楷安慰语》


    躺在地板上的孟复欢被惊醒,迷糊地支起脑袋四周观望,“咋了?咋了?”


    郁凉竹以极限速度刷完牙洗了把脸,冲到房间拿出一套衣服换上,再疾速跑到客厅,抓起沙发上的尼龙包就直奔门口。


    “嘭!”


    孟复欢:“……。”


    孟复欢被巨响吓了一跳,混沌的脑子还未彻底苏醒,抓了把痒,继续倒了下去。


    十分钟后,想起自己的手机。找了一会儿,发现卡在了沙发的夹缝里,使劲抽了出来,摁亮。


    7:45。


    挺早,郁凉竹又还不用上班,到底啷个了?


    找到她的微信,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你怎么了?出啥事了吗?”


    这一说话不得了,声音都哑了,喉咙还有阵阵撕裂感。


    等了一会儿,郁凉竹没回消息。


    孟复欢也不睡了,爬起来,将昨晚的狼藉收拾了下,下楼买早餐的同时去了趟药店,买瓶众生丸。


    出来时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孟复欢拿出来,是郁凉竹回了消息。


    郁闷猪:我忘了今天有岗前培训,今早看见学校消息,吓得胆都要破了。[流泪]


    孟复欢笑了,郁凉竹是典型的INFJ,对于重要的事情向来会提前安排好,甚至睡前脑子里会过一遍那天该吃什么早餐、穿什么衣服、怎么进去与人交流等细节。


    沉醉橘子:不会是我回来打乱你的计划,让你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吧?[坏笑]


    将手里的袋子和药袋子换了个手提,孟复欢边往小区走边发消息。


    突然一个人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直接将她的手机撞飞了出去。


    孟复欢亲眼看着手机从天空抛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而后屏幕朝下地坠落在水泥地上。


    孟复欢:“……。”


    吴闲度:“……!”


    孟复欢瞥向始作俑者,想上前理论的脚步被对方的打扮止住。


    “对不起对不起!”吴闲度连忙道歉,捞起地上屏幕碎成片的手机,惭愧地递到孟复欢面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全额赔给你。”


    孟复欢还没说话,身后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吴王八,你有种就给我站住。”


    随之一个花色凉拖鞋被扔了过来,好巧不巧正中孟复欢后脑勺。


    宁馨吓得呆愣住,看见被她拖鞋砸晕到地的孟复欢,瞬间懵了,本能要上前查看。


    “别碰。”吴闲度反应过来,语气染上严厉,“她被砸中脑袋,不能随意动,快打120。”


    “哦哦哦。”宁馨掏出手机,拨出急救电话。


    吴闲度想将身上的衣服穿好,可衣服被撕成稀碎,怎么穿都遮挡不住隐私部位。


    索性放弃,视线无意瞥到孟复欢在阳光照射上堪比雪花的腿,他清了清嗓子,把脸转了过去。


    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去,盖到她身上。


    吴闲度对宁馨说:“我送她去医院,你回去。”


    宁馨闯了祸,乖巧地点下头。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吴闲度紧跟医护人员的脚步,临上车前他看见了地上的手机和从塑料袋里滚落出来的包子和众生丸。犹豫片刻,上前拾了起来。


    这边,郁凉竹的岗前培训中场休息,拧开矿泉水喝了口,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取消静音,却看见了一通来自120的电话。


    她心一紧,跑出去回拨过去,得知孟复欢居然进了医院。


    毫不犹豫地向组长说明缘由请假,郁凉竹骑着小电驴,用最快码数抵达医院。


    问了前台孟复欢的病房,找到她的床位号后一把拉开帘子,着急地询问,“欢欢,你没事……”


    话没说完,只因郁凉竹瞳孔炸裂地看见脑袋缠了几圈纱带的孟复欢,竟然在和一个男人拥吻?!


    这个男人还衣冠不整!!!


    她才离开孟复欢几个小时,这都发生了神马事?!!


    听到响声,孟复欢和吴闲度不约而同地回头,随后默契地弹射开。


    吴闲度尴尬地咳了两声,“那什么,孟小姐,你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


    孟复欢翻了个白眼,“滚吧。”


    吴闲度起身,经过郁凉竹身旁时,讪笑一声。


    郁凉竹审视地看着他离去,坐到他刚才的位置,“欢欢,你没事吧?脑子没傻吧?还记得我是谁不?”


    “没事,没傻,记得。”


    “我叫啥名?”


    “郁凉竹,郁闷的郁,透心凉的凉,竹子的竹。哦,需要我说出你的三围吗?”


    郁凉竹看她喋喋不休的劲儿,确认她没事,松了口气。


    “那个男的是谁啊?”郁凉竹问孟复欢。


    孟复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郁凉竹听,郁凉竹听完,嘴巴控制不住地抽搐,“你也忒倒霉了吧。出个门还被人砸。”


    “是啊,你说我冤不冤。”


    郁凉竹点头,“属实冤。欸,话说,你们怎么刚才,那是在……” 郁凉竹嘟起嘴,传达成年人才懂的意思。


    “郁凉竹,你脑子能不能不要那么Y!”孟复欢给孟复欢一掌,“他刚才是在扶老娘起身。”


    郁凉竹说:“什么起身动作,要离得那么近?”


    孟复欢无语:“视觉误差懂不懂,我们连认都不认识,OK?”


    “好了好了。是我看错了,看错了。”眼看孟复欢就要炸毛,郁凉竹识趣地打住话题,“你饿不饿?我给你去买点粥。”


    “快去,老娘都要被饿晕了。”


    郁凉竹领命退下,到医院外打包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往回走时,接到了一通方美絮的电话。


    医院人多,但需要安静。


    两人没说几句话,又开始争吵。


    郁凉竹烦躁地揪了把头发:“我不去,说了我不想相亲,你这么喜欢安排,你自己去得了。”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


    郁凉竹也意识自己说错了话,没再吭声。


    “只是让你去看看,又不是让你立马和人家结婚,怎么搞得好像能让你掉块肉似的。我辛辛苦苦为你筛选,你就不能尊重下我的劳动成果?”


    又来了又来了,又搞这一套,“不去!说了不去就不去。而且我没逼着你给我安排相亲,是你自以为是,不要凡事搞得好像我欠你一样。我还有事,就这样。”


    郁凉竹心里有好多好多的埋怨话,但关键时候她就是说不出口,卡在喉咙处,上不上,下不下,像根鱼刺,咽一口口水,就生疼。


    将粥送上去给孟复欢,她看出郁凉竹上来后心情格外低落,“你妈又给你张罗相亲了?”


    郁凉竹点了点头。


    手机“叮”了一声,是方美絮发来的语音。


    郁凉竹来到外面听:“郁凉竹,你有没有良心啊?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这么大,就是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人结个婚,怎么就好像要逼你上吊一样?啊?


    你看看你哥,不也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嫂子?他在你这个年纪,小远都会说话了。你说说你一个都快三十的人,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犀利的言语,宛如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刺入她脆弱的心脏。


    “我让你相亲,就是希望在百年之后,我逝世了,能有个人照顾你,我有错吗我?


    哎,算了算了,这是最后一次,你爱去不去,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可能绑了你过去。你都这么大个人了,翅膀也硬了,随便你吧。就当是我在多管闲事。”


    八月的风,滚烫的同时又夹杂一两分凉气,郁凉竹因飞扬的发丝而红了眼眶。


    回到家里,直接趴到了床上。


    她不懂,为什么方美絮会这么执着于让她相亲。


    她不结婚,真的犯了弥天大罪吗?


    还有,为什么总要拿她和方承君相比,他们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郁闷,烦躁,心寒,愤怒。


    各种情绪像洪水般汹涌而来,成功地将她淹没于水下。


    她不想去相亲,可是方美絮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


    她不是没想过心狠地无视方美絮的相亲安排,但每次她都做不到。


    方美絮已经年过半百,她不愿意也不能让方美絮为她操心。


    手机的消息声再次响起,郁凉竹疲惫地点开。


    小姨,表哥方承君,嫂子温添都来劝她。所有人,打着安慰她的幌子,逼迫她向方美絮妥协。


    可她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啊。


    哦,大概她不听从方美絮的安排,就是大错特错了吧。


    她有得选吗?


    她的家里人从来不会聆听她最真实的想法,只会以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她好想外婆,想那个世上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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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个真正在乎她感受的人。


    拖拉了四五天,她再次妥协。


    站在酒店门口,郁凉竹深深地呼了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牵强的假笑,踱步进去。


    眼睛观望了一圈,定在中间的一个男士身上。


    “你好,请问是张先生吗?”


    被唤的男士抬头,站起身来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一番郁凉竹。


    因为是相亲,郁凉竹总归是打扮了一番。她没放过眼前这位男子眼底涌上的失落。


    行了,这场相亲局以男士对她的容貌不感兴趣而制止。


    也挺好,她不需要找理由应付了。


    郁凉竹拒绝了男士明显客套地送她回家的请求,今夜的风挺大,适合散心,真希望风能把她苦涩也一起吹掉。


    目送男士离开后,郁凉竹想脱下脚踩的五厘米高跟鞋。


    可人太多了,她只有不敢。


    她就是这样,永远做不到不顾忌他人的眼光。


    走到路上,永远低着头,不希望被人看见。


    穿的衣服稍与往常不同,她都会觉得害怕担忧。


    难怪孟复欢总说,她衣柜里的衣服是珍藏品,不是穿着品。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需要改,可是骨子里的自卑,真的很难改变。


    转身准备走到地铁口回家,蓦然,手被人一拽,郁凉竹差点来个屁股蹲。


    “还真是你啊!我是不是说过,下次见面,我不会放过你?”


    郁凉竹面无表情地看着上次相亲局里的李伦,手被拽得生疼,“放手。”


    李伦忽视郁凉竹的话,自顾自地说:“是不是你散播我的谣言,害得我每每相亲不成?”


    “这关我什么事?我吃饱得撑着了要去管你的闲事,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郁凉竹本来心情就烦,还有人上赶着惹她,“你松不松手?不松我就要报警了!”


    “你报啊!”李伦凑近,“和上次一样的说辞,纯吓唬人。你有种你就报!”


    “得!”郁凉竹这回真被激怒了,盯着他直接按下拨通键,“喂,110,我需要报警有人当街骚扰我,麻烦你们过来一下。”


    “好的,请说一下地址。”


    “我在布合广……”剩下的话郁凉竹没来得及说,手机就被李伦砸扔了出去。


    “你还真敢报警,妈的,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郁凉竹被他抓住了头发,感觉头皮都要被扯下来。


    广场人众多,巨大的动作吸引来不少人围观驻留,却没有人敢上前帮忙。


    “别他妈多管闲事,老子教育自己的婆娘,滚一边去。”


    “谁是你婆娘?你赶紧给我松开!”


    “松?不可能!警察来之前我都要凑你一顿。”


    郁凉竹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群众只知道看热闹,没有人出手相助。


    她只能自救,将手里的包狠狠地甩到李伦的肚腩上,趁他吃痛撒手的间隙,郁凉竹冲跑到群众里。


    李伦捂住肚子,抬头望向郁凉竹的眼里惹上了杀气。


    “他妈的!老子今天不凑死你,就算老子没种!”


    李伦笨重的身材却动作敏捷,冲向群众妄想一把捞掳出郁凉竹。


    幸好有几名女子紧紧地将郁凉竹护在身后,她们相随的男士也不再袖手旁观,几人联合形成一面肉墙,硬是逼退得李伦到了马路牙子上。


    “姑娘你没事吧?”一位阿姨亲和地蹲下询问瘫软在地的郁凉竹。


    郁凉竹哪里还说得出话,八月的天气,她仿佛置身在了冰窖。


    警笛声响起,李伦被警方控制住,同时也需要郁凉竹去一趟做笔录。


    “好。”郁凉竹声音沙哑地应下。


    她想站起来,却失去了力气,再次跌坐在了地面。


    “还好吗?”一位女警看郁凉竹全身都在发抖,关心地蹲下来,安抚她,“别怕,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郁凉竹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人生第一次感到人性的可怕与疯狂,怎么可能会好?


    女警说:“要不要打个电话,让你的亲戚或者朋友来接你?”


    孟复欢还在医院,她在这座城市,没有别的熟人了。


    郁凉竹摇摇头,刚要说自己可以一个人时,头顶的光亮黯淡下来。


    她听见粗喘的声音,抬眼,撞进一双满是担忧的眼里。


    “我可以陪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