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霍祈清略施巧计学本领

作品:《将度关山

    夜深寂静中风声鹤唳,鸟虫惊叫声在此刻放大了无数倍。


    黄珙像是被冷风吹醒了酒,双目也不再浑浊,炯炯有神盯着眼前这名少年。


    醉汉和犟种四目相对。


    半晌,黄珙撂下酒坛,挑眉嘲道:“就你,喝赢我?”


    “别看老子醉醺醺的,精神不知比你强了多少倍!”


    “既如此,不防我们就比一比。”霍祈清躬身,将地上的酒坛搬到桌上,颇有排山倒海之势。


    黄珙抿唇不语,霍祈清笑道:“将军既是海量,莫非不敢?”


    “我不敢?”黄珙哼了一声,拎起酒坛道:“老子在军营拼酒,你这个小娃娃还没出生呢!”


    霍祈清眼底闪过道光,伸手拦住了他:“等等。”


    “如此拼酒伤身,我曾经游历盛京,见过京城人士的一种新鲜喝法。”


    她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两只杯子。


    “这两只杯子,依次叠加,这一局你赢,我喝一杯。下一局我赢,你喝两杯,如何?”


    黄珙没见过这种喝法,顿时来了兴趣,“怎么定胜负?”


    霍祈清背着酒壶酒杯爬上绳结网,来到了柱子顶端,将盛满了酒的杯子搁置在上面,一阵清风漾起层层涟漪。


    霍祈清单手拉着绳子,冲黄珙喊道:“谁先抢到这杯酒,就算谁赢!”


    黄珙目光一凛,登时足尖点地,朝柱子飞驰而去。


    霍祈清去并未费力与他争抢。


    她知道黄珙不会这么轻易收徒,更何况没什么优于他人之处的新兵蛋子。


    但借着这两坛酒,哪怕大醉一场,他教给自己的也已经够对付那个刀兵队榜首了。


    她的目的,就是模仿榜首的打法,讨教黄珙的破局之势。


    见黄珙身影逼近,霍祈清冷不防从身后抽出一柄利剑,冲黄珙面门处刺去!


    黄珙将头一侧,夺酒杯的手立马缩了回来,抓住绳结呈防御状态。


    “你这,不厚道啊……”


    霍祈清嘿嘿一笑,“您也可以挑把兵器。”


    “对付你,还用不上!”


    黄珙话音落罢,身影再次往上飘去,与其说二人在争抢这只酒杯,不如说霍祈清作为守擂人一次又一次向黄珙发起攻击。


    然而她一个剑都拿不稳的新兵,自然也挡不住黄珙三番五次的攻击,很快,一杯酒稳稳落入黄珙的肚子里。


    他朝霍祈清扬了扬杯子,霍祈清认命,拿起酒坛倒了两杯酒。


    黄珙招式娴熟,并未一昧寻找霍祈清的漏洞。反其道而行之,他十分敏锐地捕捉到霍祈清的视角盲区,几步上柱,在她未反应之际抢得先机。


    霍祈清立马反应过来倒追,一剑下劈,黄珙反手一挑,剑尖立马转了个方向。


    霍祈清见势不好,倏然沉腕一抖,抽身闪躲。


    黄珙目露意外,脚下云步一旋,就着霍祈清的手刺出去三招剑式。


    第一式,剑势一挽,飞退六尺,随即凛冽剑式,人影一晃,木柱全然破开!


    第二式,剑气激荡,他的拳法刚而不柔,剑尖一旋,便将剑气凝聚一端,制心一处,无不可破!


    第三式,剑气暗含几分杀意,只闻呛啷一声,木柱瞬间一分为二!


    霍祈清手心被剑气震麻,心中微奇,按理说黄珙可以用更老练的招式对付她,如今二人秦王绕柱似的你来我往,倒像黄珙有意让着她的了。


    可他若真有教导晚辈之心,她如今也不会一个人将一坛酒喝尽了。


    数百招下来,霍祈清就是个傻子也有了长进,榜首擅攻,而自己却不必防,只管靠着步法身形闪避,最后盯着目标一击中之便是。


    只是,这目标从何而来?


    大脑思考已经开始迟钝,霍祈清脚步虚浮,稍一晃神,黄珙已经快她一步拿到了酒杯。


    他仰头一饮而尽,在霍祈清醉倒之前扔下了一句话飘飘然离去。


    “今天教的够多了,下次看你表现。”


    眼前树影晃动,渐渐模糊连成一片,铺天就地的昏暗砸在头上,霍祈清跟着剑一同轰然倒地,耳边再也没有虫鸣鸟叫。


    翌日,日头高照,岭南寸寸土地被金光笼罩,一队卫兵早早在渝州界外等候,为首的周睦端坐马身,以手为盖,在眼前搭了个棚,不停朝小路尽头张望。


    袁淇半死不活趴在马背上,任前面的谢承安扯着缰绳拉着走。


    “还有多久到……我快累死了……谢承安实在不行你赔我点钱吧,本少爷本应该八抬大轿,六官相迎,一路上好吃好喝伺候着进入岭南,谁让你像抬犯人似的给我扔过来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袁淇还在蒙着头喋喋不休,那边谢承安已经叫停疾驰的马儿,低斥道。


    “闭嘴。”


    周睦为着亲自迎接谢承安的到来,特意换上了深绿色仙鹤补服,汉白玉蹀躞一丝不苟系在腰上,本还想戴着官帽,奈何出门前被黄珙一阵讽刺挖苦,这才作罢。


    小道上远见一阵尘土飞扬,马儿在空中嘶鸣,方才高高抬起马蹄,马背上那俊俏少年渐露身影。


    一十八九岁的少年长臂扯住缰绳,翻身下马。暗红云纹束袖收腰圆领袍勾勒出极优越的身段,马尾随着暗红色发带微微扬起,唇角微勾,一双桃花眼却冷漠无情。


    端的是风流无双。


    当真是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袁淇一下子从马背中抬起头来,“到了?!”


    渝州城外人口剧增,戒备森严,到处都是执刀持枪的将士。一队卫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足以吸引老百姓的视线。


    岭南近来鲜少有战事发生,一听说是新官上任,又这么大的阵仗,大家难免好奇来一睹这位新官的风采。


    周睦忙托了下虚无的官帽,上前迎道:“可是小谢大人?在下岭南军提督周睦,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谢承安虚扶他一把,“周大人多礼,应是下官前去拜访才是。”


    周睦哪敢劳驾他?听说将军就是这人请进昭狱的,一个不注意再让人拿住了岭南军的把柄,后果可是得不偿失!


    况且这谢承安还是皇帝面前一等一的红人,趁着还没混熟,赶紧来巴结着,日后将军调度指不定能说上好话。


    谢承安官职比他低,周睦却主动上前招呼,众卫兵面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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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觑,随后齐齐将红缨枪往地上一震。


    “小谢大人!!”


    旁边袁淇鬼鬼祟祟探出脑袋,指了指自己道:“周大人,我呢?”


    周睦肉眼可见地一愣,错愕道:“您怎么也来了?”


    三年前,他跟随岭南郡守前往盛京,是见过这名少年的。


    年纪不过十五六,却端坐高位,身穿官职最低级的青色袍子,周围一众老臣围追堵截前去追捧。


    他不明白状况,问了同僚才知,这少年乃是尚书令家嫡子,上头有个亲姐姐刚做了四皇子妃,一家子达官显贵,皇亲贵胄,是圣上面前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帮人无利不起早,见不到尚书令,便逮着人家儿子薅。更有甚者,将自己十三四岁的孙女往少年身边塞。


    周睦实在看不过去,便上前指责了两句,却反过来被骂故作清高,阴阳怪气了一番。


    “周睦,你攀上高枝做了两天太傅近侍,如今反过来指责我等贪图冒进了?未免冠冕堂皇!”


    做了太傅近侍倒是不假,周睦辨无可辨,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才好。


    这少年稚气未脱,却挺身而出维护他。


    “各位前辈,周大人曾经在学宫当过我的老师,我的老师前来教诲我两句,好像没什么不妥。”


    众人这才收起了牙尖嘴利的模样。


    说罢,袁淇顿了顿,看向四周拥堵的朝臣,唇边浮起抹顽劣的笑容,意味深长开口道:“还有,我不记得我娘给我生了妹妹,再者,我们家也不收童养媳。”


    在场不乏也有清流世家,向来以两袖清风自诩,头一次弯下腰身求人,却被当众羞辱,顿时脸涨得通红,羞赧指责道:“子瑜,你一个小辈,怎么能这样说我们?”


    袁淇却懒得再同他们纠缠,笑眯眯道:“知道自己老就服老啊,往我们年轻人身边钻什么?我是决计不收儿子的,不如您去问问我爹缺不缺孙子?”


    他说话十分难听,丝毫不顾及在场众臣的脸面,虽说是为护周睦仗义出手,到底也得罪了不少人。


    袁大人第二天上朝收到不少匿名弹劾奏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不由气上心头。


    他靠着朝中盘根错节复杂关系走到现在,如此公然树敌,尽招了些无妄之灾!


    果然……袁淇回去当晚就享受到了父亲亲手做的竹笋炒肉。


    袁淇挤眉弄眼笑道:“唉,看来竹笋炒肉没白吃,三年了周大人还记得区区不才。”


    周睦干笑一声,“应该的,应该的。”


    袁淇这么矫情的人,没带着五十匹马的行李和八抬大轿,着实是进步了不少,怨不得他险些没认出来。


    周睦道:“谢大人,我先带你了解一下渝州衙门事宜,等您有空咱们再去靖阳关吧?”


    谢承安此来视察驻守岭南军队,主要还是为了地方政务,察办贪污。靖阳关风沙侵袭,环境艰苦,想必京官也不愿前往,倒不如自己找个借口给他一个台阶。


    谢承安飞身上马,目光眺向靖阳关,言简意赅道:“不必,现在就去。”


    周睦还没反应过来,傻乐道:“好,好……啊?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