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作品:《墨实

    人你侬我侬地下了山,马车在山脚下等,岑最果一上马车,魏思实将手里的奶团子往他的怀里一塞,人便扑了过来,撒娇道:“嬢嬢,怎么去了这么久,实儿和妹妹都想您了。”


    岑最果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将他实墩墩的身子抱到自己腿上,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嗯,让实儿久等了,我和你父皇正在商量国家大事呢。”


    魏思实趴在他怀里,仰起小脑袋:“国家大事?那实儿要听听。”


    岑最果见他对国事上心,自然愿意告诉他,便将刚才魏瓒所述,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魏思实听完沉思了片刻,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端坐在一旁,略带忧心地说道:“上次实儿找到嬢嬢后,回宫的路上在驿馆遇到一个驿丞染了肺痨,他为了省下治病买药的钱,就去山上自己采草药吃,结果那草是有毒的,若不是当时车队里有大夫,这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孩儿在想当差的每月有俸禄领,尚不能支撑治病的花费,何况是普通的百姓?他们往往就为了省几个看诊钱,随意自己抓几副汤药就打发了,有的甚至如这个驿丞般吃些不明药理的草药,结果小病拖成了大病,最后药石无灵了。实儿并非是问出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我只是在想,如果由朝廷出资办一些医所,每月百姓在赋税之时,可以额外添加一项看诊的预存金,用于贴补这些医所的运作,这样当老百姓生病之时便可以很低的价钱在朝廷办的医所里得到医治。但并非人人每月都会染疾生病,大多数时候是为自己买一个保障。”,魏思实一口气说完后,挠了挠头,笑得颟顸:“父皇,嬢嬢,不知道实儿说清楚没,这样可行吗?”


    岑最果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小小的年纪,竟然能想到如此境地,天生便有治理江山的雄才大略。


    连魏瓒都忍不住颔首夸赞了几句,又和他讨论了一会儿执行此事的几处要点,和相关需要协调的部门衙门,魏瓒给他推荐了几个牵头人,让他自己去斟酌该把此事交给谁去办。


    岑最果在一旁不吭声,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眼睛都舍不得离开。


    片刻后,魏瓒摸了摸魏思实的脑袋,说道:“嗯,不错,实儿进步得很快,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独当一面,为父就可以安心陪你嬢嬢了。”


    魏思实很少得到魏瓒的夸赞,今儿一连得了两次,都把他夸害羞了,小脸儿红扑扑的:“孩儿定会好好努力的。”


    岑最果为自己儿子骄傲之余,又有些心疼他小小年纪,在别家孩子还在满大街撒欢之时,他便要整日坐在案前读书写字,别人家孩子正在父母膝下承欢之时,他便要将民生社稷担于肩上。这皇位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是无法逃脱的樊笼,他伸手将孩子揽进怀中,亲了亲他白嫩的小脸蛋,问道:“实儿,你……你如今觉得开心吗?”


    魏思实想了一会儿,大眼睛亮晶晶的:“孩儿的喜怒哀乐与这天下息息相关,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为天下人的喜乐为喜乐,也愿将天下人的忧愁担于我身,山河无恙,物阜民丰,便是孩儿心中所愿。嬢嬢,您不必为我担心,孩儿说过要做一个好皇帝,时记于心,刻不敢忘,若多些看到嬢嬢为我而骄傲的笑容,孩儿自然是开心的。”


    岑最果抱紧了他,轻声道:“若有一天,你感到累了,就到嬢嬢的怀里歇一歇。”


    魏思实往他怀里拱了拱,小脑袋点得飞快:“现在就累,实儿要嬢嬢抱着哄睡觉。”


    岑最果将女儿交给魏瓒,自己将儿子的小身子托了起来,用袖子圈出一个温暖的怀抱,魏思实不一会儿就踏踏实实地打起了小呼噜。


    魏瓒一手揽着女儿,一手捏了捏儿子的屁股蛋,颇有微词:“这小子,我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岑最果嗔怪地偏头瞪了他一眼,随即又靠在他身上笑开了。


    魏瓒怀中的奶团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俩人,嘴里嘟哝着,发出两个音:“酿……酿……”


    俩人第一次听到她说话,竟然会喊嬢嬢了,岑最果几乎都要流下热泪,他遗憾缺席了魏思实幼年时光,没能看着他从一个小团子一天天地长成一个小小少年,但好在魏思实与他的亲近不减,这失去的六年,并没有给他们父子间造成隔阂,这让他无比欣慰同时也更觉得亏欠儿子良多。如今有了女儿,很想好好地陪伴她成长,可他每日一早就要出宫忙于应诊,时常每日只能陪两个孩子用个早膳,待他晚上忙完回来早就过了晚膳,小的那个早已睡下,他只能满怀愧疚地在摇篮旁看一会儿。儿子晚上则有晚课要上,魏瓒还会将每日朝堂上群臣所参之事,逐一与他分析讨论,教导他应对处理之策。


    他与儿子能够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只是聊聊父子家常的时光所剩无几,他时常觉得自己留给家人的时间太少了。


    魏瓒见他逗弄了一会儿小女儿反而情绪低落了下来,心中便了然道:“是不是觉得亏欠了他们。”


    岑最果将脸扣在他肩上蹭了蹭,声音有些沙哑:“我只为追逐自己的志向却冷落了你和他们,我太自私了。”


    魏瓒用下颌顶了顶岑最果的发旋儿,柔声道:“果儿,你当时为你的医馆取名为兼济,取自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你自己受过太多的苦,如今否极泰来,便想着把自己拥有的分给他人,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那时候你自己都是个小孩子,心中极其恐惧那个瘴林却跑进林子救了我。后来野狼袭击我之时,你明明怕得都不敢睁开眼看,却在生死一瞬间挡在了我的面前。当你得知自己的血可以解我之毒,便剜出心头血救我。不仅是我,你对朋友也是一样的,你为了朋友可以百里奔波去取药,为了报答黄金堂,你拼命打理好铺子想为他赚钱。你这两年都有去祭拜胡大夫,秦管家,张侍卫还有别院的两位老仆,你给他们的家人送去的银子已能保他们下半生无忧,你还经常一个人来弘鸣寺祭拜谢三宝和小桃子,每次从这里回去眼睛都是肿的。我爱的小果儿永远都有一颗赤子之心,真诚善良又勇敢,按照自己的初心去干一番事业吧,为夫都支持你,孩子们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宏图,他们生在皇家便天生带有自己的使命,你我也一样。”


    岑最果仰起了满是泪痕的小脸儿,破涕为笑:“嗯,以前我觉得天下之大,何以为家,而如今这天下便是我的家,既然这天下人是自家人,我便会尽全力去照顾他们。”


    魏瓒颔首一笑,爱人在身旁,孩子在怀中,他一时间满足得想要发出幸福的谓叹,缓缓道:“嗯,我们回家。”


    岑最果与他相视一笑:“回家。”


    后来覃瑞瑞的瑞果饼铺誉满全国,行销海外,真的成了一代饼王,连欧罗巴来的传道士归国之时也要带上几扎在路上当干粮吃。


    而岑最果被人称为了杏林春暖岑大夫,他撰写的《伤员伤残救治论》广泛流传于军中,成了军医们救治伤员的模板性手札。而他的医馆还是只有那间最初的兼济堂,大部分精力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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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助儿子搞朝廷的官家医馆。他编撰了一套《医草要术》,在全国范围内的药圃中试行,成效卓绝,颇大幅度地降低了药价。


    小皇帝推行的药保政策初见成效,一部分老百姓尝到了药保的甜头,渐渐地民间推广了开来,但也有些民众觉得自己如果不生病这钱可算是白交了,安分守己惯了定然不能去搏这万一,药保新政道阻且长,小皇帝任需努力。


    魏瓒后来御驾亲征过两次,一次是北方达掳来犯,一次是西部匪患猖獗,封鹊也颠颠儿地跟着去了,他如今的身份不能带兵为将,便自荐做了先锋。两次亲征皆大获全胜,大盛太上皇战神的威名再次无胫而走,四海拜服,之后十年再无敌来犯。大盛王朝文治武功,国泰民安日月明,国富民强盛世现。


    永安十二年,南疆发生了一场规模不算小的疫病,波及到南烛族,且朝着大盛边境蔓延了开来。岑最果带着一众医者奔赴南疆,当时魏瓒人在北境整军,听到自己的亲亲媳妇儿竟然去了疫区,急得连夜快马加鞭往南疆赶,封鹊也急赤白脸地跟了过来,一问才知道,偷偷揣了崽的覃瑞瑞也一同去了。封鹊五大三粗的汉子急得快要掉眼泪,恨恨地说道:“他不顾忌肚子里那个小的,也该顾着自己的身子吧。我当时就不该纵着他,那解药灌也得给他灌下去。”,思及自家媳妇儿竟然在而立之年揣上了包子,正值壮年的封鹊忧心得整日长吁短叹。


    俩人只带了小队人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扮作了普通商贾乔装进了绥州城。得到的消息是说,这疫病也波及了绥州城和周边的好几座城池,但如今看来这城中走夫商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四处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疫病横行之况,打听之下才听说这城里来了个活菩萨。几个月前疫病流传得非常快,绥州城地处南疆边关自然很快被波及到,感染的病患不在少数,城中的大夫皆束手无策,一时间闹得人人自危。这座城经历了战后重建,好不容易这几年老百姓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可真的经不起再折腾了,好在这位活菩萨来了之后疫病得到了控制,他不仅赠医施药救治了自己国家的老百姓,还派人将他辛苦熬了好几宿才研制出来的药方送去了南疆王庭,才让那边的疫情得以控制。


    也有老百姓抱怨说,这活菩萨心太软了,救了大盛的子民便好,那南疆人与他们何干?他们是敌人。


    魏瓒却说,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是荣辱与共的,而这人与人之间的命运也是息息相关。南疆若遭此一疫之后一蹶不振,必会遭到他国的吞并,到时候大盛就将可能会面临一个比南疆更强大的敌人。况且两国交战是统治者的野心,受苦受难的永远是老百姓,他们不应该承担国家之间的仇恨,这位医师他做的并没有错。


    老百姓似懂非懂,不明觉厉,又纷纷交口称赞起活菩萨的丰功伟绩起来。


    封鹊凑头过来,小声说道:“他们口中的活菩萨不会就是夫人吧。”


    魏瓒弯了弯唇,自豪地说道:“他担得起。”


    魏瓒在空濛山下的那片他们初遇的草场上见到阔别几月之久的心上人,岑罪果背对着他,穿着一身玄色彩绣的土布民俗短衫。而立之年,生过两个孩子身材依旧纤细,长身玉立如少年般无二,玉质清华气自生,晗光濯目凝风华。


    “小果儿——”,魏瓒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轻声唤他。


    岑最果慕然回首,他手中抱着只小羊崽,见到他立刻露出左颊深深的酒窝:“小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