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薇斯心一缩，不由自主地摸摸鼻子，试图驱散心中不安的感觉。


    随后缓缓走向埃里克。


    霎时，暴风雨般的咒骂从四面八方传来。


    “埃里克，你这个瞎眼的蠢货，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欺负你的朋友！”


    维薇斯瞧见埃里克动作一顿。


    他回过身，望向她。


    神情丝毫没变。


    仿佛早已等待此时。


    他瞟了眼维薇斯曾站立过的地方，最终坚定地走向她。


    皮鞋在地面叩出沉重的声响。


    他不知道动了什么地方，维薇斯只觉眼前一花，便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维薇斯看到一个男人被绳子绑着滚在地上。


    周围全是各式各样的刑具。


    阴冷的白光打在他的脸上。


    照出他愤怒的五官。


    ******


    达洛加感觉不到一切。


    他的眼前依旧只有一片烛火。


    他还在破口大骂。


    声音洪亮，满是愤怒。


    “她就是玩你的，你居然信以为真的觉得她会爱你？”


    “别做梦了埃里克！”


    “我们这样的人，妄想幸福降临时就是死到临头日！”


    他的声音愈发尖锐，仿佛毫不疲倦。


    如同利刃般，直刺埃里克与维薇斯的心脏。


    “而你—埃里克！就该永远蜷缩在阴暗的下水道中，不见天日，直到发霉烂死！”


    达洛加的声音特别大，特别清晰，像放了喇叭在耳边。


    连他收音的喘息都能听到。


    维薇斯看向埃里克，只见他神情一动不动，只有眼中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他牵着维薇斯的手，似乎要把她的指骨捏碎。


    达洛加的辱骂声如同毒蛇的毒液，侵蚀着埃里克的自尊。


    让他的沉默变得更加沉重。


    埃里克抬脚走进刑罚室。


    带同维薇斯跟上。


    达洛加在听到脚步声的一刻，看到了埃里克。


    以及他后面的那个女人。


    他看向维薇斯。


    维薇斯看向他。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


    他是达洛加！


    在《歌剧魅影》的终章中，达洛加是那个讲述埃里克悲惨一生的人。


    他是位波斯人，拥有深邃的眼眸和神秘的背景。


    据说他曾在马赞德兰王宫的混乱中伸出援手，帮助埃里克逃离了那个充满阴谋的地方。


    并在巴黎见证他的最终命运。


    且为他收尸。


    算是他生命中独一为二的……朋友。


    达洛加也未曾料到，埃里克竟然带着一位女人前来。


    他目光斜睨着她。


    不可否认，她的美丽令人难以忽视。


    只要她稍稍勾勾手，表露出一丝好意，他毫不怀疑所有男人都会痴迷。


    埃里克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他这样一个从未尝过爱情滋味的青涩少年。


    但正是由于他的无知，达洛加才感到必须要提醒他。


    她们是诱惑的玫瑰，亦是致命的刺猬。


    可以让你心花怒放，也能让你遍体鳞伤。


    达洛加一脸仇视地看着维薇斯。


    他讽刺道：“这就是让你神魂颠倒，要放弃一切的克丽丝小姐？”


    维薇斯瞧着他。


    一副同埃里克一样的、在黑暗中徘徊的亡命之徒模样。


    不……埃里克比他更甚。


    毕竟，眼前被吊起来的是达洛加，不是吗？


    维薇斯心想。


    达洛加却不然。


    他知道埃里克不会被他的话语影响。


    干脆将矛头转向维薇斯。


    他眯着眼，一副欠凑的样子。


    冷笑着说：“克丽丝小姐，请恕我问你两句，你了解埃里克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维薇斯嘴角微勾。


    她可太知道了！


    达洛加的嘴角挂着冷冽的笑意，似乎马上要揭露一个天大的秘密。


    “你以为他真是你见的那么简单吗？你了解他面具之下的秘密吗……”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埃里克如同一道幽灵，迅速而致命，勒上了达洛加的脖子。


    维薇斯甚至没能捕捉到埃里克的动作，只觉眼前一花，他就已经站在了达洛加面前。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森。


    仿佛恶龙被人触摸了逆鳞。


    “你再说一句试试！”


    达洛加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冲击。


    口中鲜血喷击在埃里克的发上、眉上、唇上、以及面具上。


    他嘲讽地笑容在埃里克的袭击下凝固。


    脸上满是惊恐。


    “……你……”


    达洛加拼命扭着身体，竭尽全力想要从埃里克铁钳般的掌中挣脱。


    但他的挣扎在绝对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几乎毫无作用。


    维薇斯站在一旁，双眸圆睁。


    她心跳如鼓，难以置信。


    她从未见过埃里克如此残忍的一面。


    仿佛杀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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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说只是毛毛细雨。


    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维薇斯意识到，埃里克之前对自己是如何的宽容与手下留情……


    达洛加还在吐血，连呼吸都不剩几丝了。


    眼看他就要晕厥过去。


    不知为何，她感同身受，仿佛那血是从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她轻抚颈部，咬咬嘴唇。


    直到理智恢复，她才急忙上前阻止埃里克。


    达洛加不能死。


    他若死了，那她也完了。


    “埃里克，不要！”


    埃里克似乎没有听到维薇斯的话。


    他的眼睛里闪着被人触犯逆鳞的愤怒，手依旧紧紧勒在达洛加的脖子上，誓要把他掬死似的。


    让他再也不能暴露他的一丝秘密。


    达洛加的挣扎越来越弱，他的脸从红转紫，从紫转青。


    连眼睛都开始翻白。


    维薇斯知道，她再不阻止埃里克，达洛加真会毙命此处。


    维薇斯心中涌起一股决绝，她不能再袖手旁观。


    她从埃里克身后转到他眼前。


    踮起脚尖，让他的视线只能看到自己。


    “埃里克，不要。”


    “你说过他是你的朋友……”


    她的声音柔和而颤抖，穿透紧张的气氛。


    埃里克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也只是一瞬间的迟疑。


    他绕过看达洛加的目光，钉在克丽丝的脸上。


    “他该死。”


    维薇斯心想：我也该死。


    我还骗着你呢。


    她眼眸闪烁一下，攀住埃里克铁钳般的腕骨。


    “如果他该死的原因是因为他触犯了你的逆鳞，那—埃里克，我早已死了千百遍。”


    她伸手去触碰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最终定格在他耳后面具的纽扣上。


    仿佛只要她一动，埃里克就要暴露真实面目。


    埃里克果然一抖。


    他的瞳孔再次腥红起来。


    维薇斯忍住害怕，发出最后的声音。


    “你看，不是吗？”


    她轻轻一扭。


    机械转动声响起。


    埃里克像被蝎子蛰了一般，迅速放下勒紧达洛加的手，捂上自己的脸。


    又飞速转上按钮。


    他低着头，胸膛剧烈起伏着。


    斗篷的边沿无风自动。


    维薇斯扑倒他身上。


    吻住他的唇。


    “不要怕，埃里克，我说过，你的一切我都接受。哪怕你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