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洛加听到埃里克的话，气笑了，他抬手去拍一下埃里克的脑袋，“我看你不是腿上中枪，而是脑袋中枪吧？”


    埃里克后退一步，目光如炬，再次紧盯着达洛加的眼睛追问：“回答我，达洛加，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魔鬼？”


    须臾，达洛加看着埃里克认真的眼睛，说。


    “见过。”


    埃里克的眼中立马闪过一丝兴奋，但他的面容依旧保持平静。


    “谁？”


    达洛加轻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回答。


    “就是你啊，埃里克！”


    “你杀人不眨眼，运气又好得出奇，仅凭一根旁遮普锁套，就能将两个年轻力壮的大臣送去见上帝，而你自己身中两枪却依旧屹立不倒，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回想起我为苏丹王效力的那些年，曾被流弹击中，痛苦地在生死边缘挣扎了整整一年，才勉强保住这条小命，”达洛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而你，埃里克，身中两枪，却像没事人一样，短短一个月就恢复得活蹦乱跳。”


    达洛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


    “还有两天前，马戏团的探子传来消息，说你在里面装清纯少年装的挺像样，让一个叫切尔理的家伙在肩胛骨上夯了一针，这要是被抓了，随时都能洗脱嫌疑。我敢打赌，那个叫切尔理的小子肯定已经在你的死亡名单上了，毕竟，得罪你的人，还有活着的吗？埃里克。”


    达洛加说完这番话，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


    “所以，如果这样的你不是魔鬼，那还有谁是？”


    埃里克怔住了。


    对呀，他才是魔鬼。


    他真是迷障了，克丽丝怎么会对他来真的？


    再说，即便她真的对他有那么一丁点兴趣，当她揭开他的面具，看到那张丑陋如鬼一样的脸时，说不定还要盼他早早去死。


    埃里克想不通，困扰两天的眼神再次清明起来。


    他告诫自己，这世间不会有人爱他。


    如果再有这样迷茫的时刻，他就亲自将脖子伸入旁遮普锁套里吊死！


    ******


    维薇斯一回到自己的住处，便马不停蹄的开展第一个紧急任务：认字。


    她要了解埃里克在这个时代的一切信息！


    此外，如果被埃里克发现她前几天写的情书都是代笔。


    那将是一场灾难！


    所以她要赶紧学会写字。


    为了这两个目的，维薇斯让阿伊谢买了数本基础希腊教学书，并请来一位刚任教君士坦丁堡大学的语言学教师。


    这位老师年仅23岁，戴着一副精致的小眼镜，身材瘦削且高挑，看上去就是那种典型的年轻学者形象。


    但她教起学来甚是严厉。


    如果维薇斯敢在课堂上打瞌睡或心不在焉，她就会用戒尺狠狠抽打维薇斯的手心，还会在她的房间外挂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维薇斯今天只学了几个字，实在对不起她支付的高昂学费。


    不久，维薇斯花钱买巴掌的事情就传到了马戏团里。


    这让马戏团一众员工大跌眼镜，克丽丝小姐难道真是为爱疯魔了？


    维薇斯感到很尴尬。


    她的脸在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时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荒诞不经。


    她一向以冷静和理性自居，但现在，却为了能够更接近埃里克，而不惜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


    她的内心充满矛盾，一方面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难当，另一方面，又无法抑制心中那股想要征服埃里克的强烈欲望。


    但没办法，她要回家。


    就只能牺牲埃里克了。


    ******


    维薇斯告别了马戏团的喧嚣，却没有选择回到市中心的庄园，而是在马戏团附近租下一个庭院。


    庭院建筑风格满是西方风情，完美契合维薇斯对美的追求。


    她不回市里的原因，很简单—俘获埃里克的心。


    不仅如此，她还雇佣了一群人盯梢埃里克。


    然而，埃里克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依旧过着他平静的生活，仿佛维薇斯从未出现在他的世界中。


    这让维薇斯有点上火。


    她必须得出门在埃里克面前刷脸了。


    再不刷，估摸埃里克快把她给忘了。


    但是她的老师西西妮女士实在是太负责，她坦言自己此生从未见过此笨拙的学生，仿佛就不是土生土长的希腊人，堪堪认全几个字母就耗费了五天时间！


    这让她震惊的同时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教学能力来。


    因此，西西妮女士决定，在做完学校的工作后，额外给维薇斯加课。


    维薇斯瞬间崩溃了。


    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甚至某些时刻，维薇斯都想举手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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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老师，你怀疑的没错，我就不是人！


    不……不是希腊人。


    维薇斯干脆装病了，她声称自己不幸染上了一种严重的传染病，需要休养数日才能重返课堂。


    西西妮女士毫不怀疑，因为维薇斯是她接触的第一位贵族少女。


    在这个时代，贵族少女身上的标签是漂亮端庄，温柔好学。


    而西西妮女士显然不知道眼前少女是个假贵族。


    毕竟，关于克里斯小姐曾经流浪街头的消息，只有她的舅舅查克戴伊知晓。


    维薇斯在心中窃笑，她暗想，如果原主克丽丝还活着，一定会认为舅舅查克戴伊终于干了回人事。


    据阿伊谢所说，查克戴伊在外出前就已吩咐好了管家为克丽丝请家庭教师。


    只不过克丽丝提前跑路了。


    ******


    维薇斯的计划进展得比预期要顺利。


    她利用装病的借口，成功地将西西妮女士骗了过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维薇斯没有闲着。


    她开始秘密地调查埃里克的一切，从他的过去到他的现在。


    她雇佣的眼线们不断地向她汇报埃里克的一举一动，她仔细地分析着每一条信息，试图从中找到可以利用的线索。


    终于，让她找出了两条。


    例如，埃里克对日常饮食并不热衷，但对于水果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喜爱。


    然而，在这个时节，几乎所有优质的水果都被优先供应给了王宫和贵族阶层。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想要在街头市场上寻觅到品质上乘的水果，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决定以后开始投喂埃里克！


    除此之外，埃里克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癖好——买绳子。


    各种材质的。


    维薇斯在庄园储藏室中翻出了一条克丽丝曾不惜重金购得的金丝绳。


    金丝绳不仅光泽夺目，而且异常坚固，几乎不可能被拉断。


    克丽丝原本计划用它来制作一条既奢华又耐用的鞭子。


    这不仅是一个武器，更是她权威的象征。


    但她决定借花献佛。


    送给埃里克。


    哦。


    维薇斯拿走绳子前，还拜了拜天。


    “克丽丝小姐，冤有头债有主，要找就找埃里克，谁让你当初抽他呢……现在这叫赔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