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作品:《蜜煎樱桃

    天净庵地方不大,比丘尼也不多,除却住持年纪大些,其他都很年轻。


    贺小茶被吴王府的嬷嬷带去了偏殿。


    “四娘子稍事歇息,老奴去跟住持师太讨一些草药熬了给您。”


    “辛苦嬷嬷了。”


    嬷嬷出去,带上了门。


    贺小茶打量着眼下所在的这间偏殿寮房。


    佛教如今盛行,在渭南的时候,大家每逢遇到点什么烦心事,总喜欢去庙里上香祈福,贺小茶跟着翠娘也没少往寺庙里跑。后来回到长安,更是见识了盂兰盆会的盛大。


    可今日来了这里,贺小茶才发现,虽是一脉同宗,但尼姑庵和和尚们的寺庙还是有许多不同。


    比如庙里的檀香味太浓,乃至贺小茶觉得熏人,可天净庵不一样,檀香的味道极淡,空气里反倒透着淡淡的花香,很像闺秀们喜欢用的香粉。


    寮房布置得也精致,塌上铺着的被褥虽是素色,但十分软和,还给姑子们和留宿的香客备了妆镜台,以及方便遮挡更衣的锦面屏风。


    贺小茶满心都觉得天净庵的陈设十分人性化,很适合女子居住。却未觉察出当中的诡异,出家人心无挂碍,孑然一身,这些闺阁之物,原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贺小茶已经独自呆了一会儿,她觉得应该是嬷嬷将药拿来了:“请进!”


    然而门外没有动静。


    贺小茶立时反应过来,心里责备自己糊涂,嬷嬷端着药应当很难开门,她赶紧走过去,将门打开,可来的人却不是嬷嬷,而是方才水榭处呼救的两位郎君。


    “诶?怎么是你们?”贺小茶讶然。


    两个郎君相视一笑,继而都看向贺小茶:“我兄弟二人昨夜留宿此地,正是住这间寮房,随身的折扇不见了,想回来找找。刚去大殿见了住持,听闻四娘子在此求药,我二人想着能再次遇见四娘子也是缘分,就来打个招呼,也劳驾四娘子帮我们瞧瞧,折扇是不落在这儿了。”


    另一人紧接着开口:“某喜欢将折扇放于枕边被褥之下,若此处没有,想必别处也就没有了,劳驾四娘子了。”


    因打过照面,算得上熟人,贺小茶下意识便应了一声,旋即便转身走到床榻边。


    可就当她伸手触碰被角的一瞬,她猛然咂么出两人话里的蹊跷。


    樊川寺庙不少,今日来参宴,她一路上远远瞧见的庙宇就有三四间,两个男子放着和尚庙不住,来住尼姑庵,这不合常理,而且即便他们想住,尼姑庵也不会收留男香客。


    另外,她同他们方才见过面是不假,可她从未告知他们她的身份,他们张口就叫她四娘子,这不对。


    一念至此,贺小茶的心弦瞬间紧绷,她猝然回身,却见两个男子已经静悄悄走到了她的身后,只一尺距离。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贺小茶错身欲躲。


    当中的一人个子高些,他伸出手,将贺小茶拦住,柔声道:“四娘子,时至今日,怪不得旁人,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呢?小生得罪了。”


    另一人却露出了狞笑:“啧,姿色平平,但身段儿看着不错,哥哥勉为其难,就品一品吧。”


    说罢,两人便欺身上来,对贺小茶上下其手。


    贺小茶羞愤难当,拼命挣扎,她害怕的同时又觉得愤怒,甚至愤怒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恐惧:“怎么又是这一招?!好歹是长安城的勋贵人家,能想出来的害人的招式,就只有毁人清白吗?!”


    贺小茶想起回到长安以来经历的这些事,当年朱称议亲不成,想到的阴毒招式就是把她迷晕,送到那个灌了一瓶五子衍宗丹的麻子和尚手里;如今许清议亲不成,昌国公府还是换汤不换药。


    这些高门大户,自诩看足了圣贤书,但一出手就是这般龌龊!令人作呕!可恨至极!


    “哟,这小娘子不寻常。”个子矮的觉得有意思:“还挺辣,待会儿亲热起来应是意趣无穷,来,让哥哥们好好疼疼你。”


    说罢,他的舌头便凑上来,舔了贺小茶的粉腮一口。


    贺小茶周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生出一股蛮力,她狠狠推了两人一把,因两人始终扯着她的衣裙,身子虽离她远了,但手里还攥着她身上的布料。裂帛之声瞬间响起,贺小茶香肩半露,胸前也是隐隐一片雪腻酥香。


    两个男人看直了眼,矮个子直呼:“好香软的小娘子,我等不及了!”


    贺小茶知道,若再让二人贴上来,她就要毁在今日了。


    所以电光时火间,她拔出了发髻上沈钦送她的簪子,用最快的速度,狠狠扎进了眼前男人的左眼。


    “啊!!!”矮个子捂着眼睛痛呼:“我的眼睛!啊啊啊我的眼睛!!!”


    血水从他指缝里汩汩流出,他因疼痛蹲踞在地,高个子原本还算斯文克制,可看到自己的弟兄成了这样,笑容霎时收了起来,脸上一片狰狞阴鸷。


    贺小茶也是第一次伤人至此,她的手上也沾满了敌人眼睛迸发出的血,她双手握住簪子,在自己胸前挥舞:“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是当朝三品大员太常寺卿的女儿!你们岂敢动我!”


    高个子步步紧逼:“莫说是你父亲只是三品官,就是当朝公主又如何?只要是女子,皆可在我兄弟□□承欢。我们二人今日既然敢来,便无所谓四娘子是什么身份。四娘子,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我劝你,从了吧。”


    说罢,那人便伸手掣住了贺小茶举着簪子乱挥的手。只在贺小茶腕子上稍稍用力,她腕骨一麻,双手便脱了力,手里的簪子便掉落在地。


    贺小茶拼了命的推拒抗争,但男女力量悬殊,那人最终将她按到了地上,一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另一只手开始扯她的蹀躞带。


    贺小茶内心终于生出绝望,她热泪如泉涌:“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钱!你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就在她蹀躞带松开,衣裙就要被掀起的一瞬,倏忽一道风声呼啸而来。


    紧接着,控制贺小茶的手便松开了,一记飞刀狠狠插入了男人的肩胛,男人吃痛,回首恶狠狠道:“谁?!”


    李行隐看着贺小茶衣衫凌乱的模样,一颗心刹那收紧,双目似要烧起火来。


    “我是谁?”李行隐的声音像是渡了万年的寒气:“我是来锁你命的阎王!”


    话音落下,李行隐飞身来到两个歹人身前,同他们交手起来。


    这两人都会功夫,尤其是高个子,功夫甚至堪称卓绝二字,在他肩胛负伤之下,十招过去,李行隐竟拿不下他。


    少年营里出来的武将个个顶尖,寻常武夫能在李行隐手下走三招都难,此人竟然能同他有来有回一番,李行隐暗暗琢磨,他方才想杀了这对兄弟的心都有,可对阵下来,便知道此番得活捉了,昌国公府养的这些人,真是不一般啊。


    到底还是李行隐技高一筹,金吾卫其他人赶到的时候,李行隐已经将二人捆了跪在地上。


    料理了这二人,李行隐看向贺小茶,她双手环抱着自己,蜷缩在墙角,一双眼睛红肿而失焦。


    李行隐心如刀绞。


    “年年……”他走向贺小茶,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来,想披在贺小茶身上。


    可贺小茶却应激了一般:“别碰我!都别碰我!”


    李行隐还是用衣服裹住了贺小茶的身体,他在贺小茶的哭闹中肃然道:“年年!看着我!我是李行隐,我不是坏人。”


    贺小茶这才安静下来,凝神看向李行隐。


    理智回笼的那一瞬,她扑进了李行隐的怀里,泣不成声。


    李行隐拥着她,轻轻拍她的肩膀:“没事了,不怕,乖,不怕……”


    ……


    于此同时,假意熬药的嬷嬷早就返回了碧水长廊,她料定贺小茶此去清白不保,连忙去碧水长廊报信。


    原本还在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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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盘问众人的吴王,见嬷嬷慌慌张张回来了,难免疑惑:“你怎得回来了,四娘子呢?”


    “四娘子……”嬷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四娘子她……”


    许侧妃此时急切道:“有话快说,莫要吞吞吐吐。”


    嬷嬷咽了口唾沫:“老奴带四娘子去了天净庵,将她安顿在寮房,便去给她熬药了。熬药需要时辰,老奴怕四娘子无聊,便回去看了四娘子一眼,见她正与两位郎君闲谈,似是相识,便没有打扰。待药……药熬好了,老奴给四娘子端去,便看到寮房大门紧闭,里头……里头……”


    “里头如何?!说啊!”许侧妃催促。


    “里头便传来了……男女……男女欢好之声,好不……好不淫靡……”


    “你血口喷人!”孙妩月觉得不安,登时开口斥责嬷嬷。


    跟她一道开口的,还有宋云染。


    嬷嬷吓得不敢说话,许侧妃满脸痛心,安抚孙宋二人:“你们先莫急,是不是血口喷人,要去探了究竟才好。”


    说罢,许侧妃看向吴王。


    吴王的嘴唇刚动了动,汤氏便开了口:“王爷,四娘子到底是姑娘,没什么事当然最好,但若真……你们男子在场多有不便,公主劫后余生,尚有公道要讨,不若让侧妃带着臣妇和顾家的两位少夫人,一同去看一看怎么回事吧。”


    许氏是侧妃,汤氏也算吴王半个岳母,吴王觉得她这话有几分道理,便点了头:“如此一来,便有劳夫人了。”


    汤氏和许侧妃心怀鬼胎,携着荀书儿和孙妩月往天净庵走,汤氏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李行隐中间插一脚又如何,还不是鞭长莫及,乡野村妇,居然敢轻贱她的儿子!我倒要看看,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豪横的。


    荀书儿和孙妩月则双腿都似踩着棉花,由下往上发软发虚。


    终于到了天净庵,汤氏气势汹汹往寮房处走,可到了地方,发现事情的发展完全同自己预想的不同。


    自己指派的两人满身是血被绑在地上,李行隐则和贺小茶并肩站着。


    汤氏心中大叫不好,方才李行隐径直要来天净庵寻顾芳年时,她心中只是稍有慌乱。但国公府这两个门人功夫不俗,二打一,李行隐未必是对手。


    而且算着时辰,即便李行隐赶到,顾芳年也应当已经被他们兄弟料理了才对。


    可看着一旁站着的魁梧男子们,汤氏意识到,李行隐今日是带了帮手的。


    坏了!汤氏心道,这兄弟二人保不住了!但一定不能让他们供出国公府!


    “哟,这是怎么了?”汤氏径直开了口,满眼都是对贺小茶的关心:“四娘子可是遇到了歹人?可有受伤?”


    贺小茶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她冷冷看着汤氏,懒得说话。


    汤氏又恶狠狠看向被绑的兄弟,意有所指:“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你们这等坏种啊……”


    李行隐不多废话,示意手下,将二人带走。


    兄弟二人踉跄着经过汤氏时,贺小茶倏忽开了口:“等等!”


    负责押送的金吾卫停了下来,贺小茶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向意图侵犯她的这对兄弟,也走向汤氏。


    她看向高个子,他已是阶下囚,但眼神仍是不逊,比他的独眼龙弟弟有气势许多。


    贺小茶盯住他的眼睛:“你们兄弟,同根相连,有福同享,有难,自然也要同当。”


    男人不懂贺小茶的意思,微微皱起了眉头。


    下一瞬,贺小茶的簪子就插进了男人的眼睛!


    “啊!!!”男人剧痛难忍,发出吼声。


    可比男人喊的更疯狂的,是汤氏。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迸出的鲜血飞溅到汤氏的脸上,有一簇刚好打在了她的唇角,顺着唇缝渗入了她的口中。


    突如其来的黏腻与咸腥几乎吓破了汤氏的胆。


    她翻了一个白眼,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