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晚睫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只是无声地收紧双臂把怀里的西西搂得更紧。


    沉默以待。


    对傅西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如果西西心软，想认傅西城这个爸爸，她不去阻止。


    仅此而已。


    这一晚，傅西城就坐在轮椅上，守了母女一晚。


    这一晚，西西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小家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脑袋习惯性地往妈妈怀里拱了拱。


    她一动，苏听晚也跟着醒了，昨晚她心里装着事儿，睡得很浅。


    “宝贝，早。”


    苏听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过去五年里的每一个清晨一样，低头就在女儿嫩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妈妈早……”


    西西软软地应着，小手熟练地搂住妈妈的脖子，也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


    亲完还不算，小脸像只找到窝的小猫崽，埋进苏听晚的颈窝里，满足地蹭啊蹭，深深吸着妈妈身上让她无比安心的味道。


    终于回来了！


    可以一直一直赖在妈妈身边了！


    感受着女儿全身心的依赖，苏听晚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轻轻抚摸着西西的后脑勺，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恨不得把这失而复得的宝贝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的心肝肉啊！


    母女二人温情互动的时候，趴在西西床那边的傅西城也醒了过来。


    他合眼没多久，睁开眼睛时，眼底布满红血丝。


    看向床上的母女。


    他的眼神存在感太强，苏听晚和西西同时觉察到他的存在。


    母女二人亲昵动作顿住。


    苏听晚抬眸看向傅西城，西西也同时从苏听晚的怀里转过头看过去。


    四目相对。


    傅西城心里“咯噔”一下，慌了。


    他昨晚本来打算守到半夜就悄悄走的。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她们安静的睡颜，他太贪恋这点偷来的、守在她们身边的滋味，脚就跟生了根似的，挪不动，结果稀里糊涂就睡过去了。


    “西西……”


    傅西城手忙脚乱地去按轮椅的控制键，声音干巴巴地解释，“对不起，爸爸…爸爸昨晚就是想看看你睡得好不好，想…想多陪你一会儿，不是故意在这儿睡的。”


    西西靠在妈妈温暖的怀里，听着他的话，原本放松搂着妈妈脖子的手臂明显收紧了。


    小脸上的满足和笑容一下子没了踪影，只剩下疏离和抗拒。


    “我不要你陪！你出去！”


    西西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好好好！你别生气！爸爸知道，爸爸这就走，这就走！”


    傅西城被西西眼里的排斥刺得心口发疼，慌忙应着。


    轮椅的按钮一时没按对，他干脆用手使劲推着轮子往后退，眼神还恋恋不舍地黏在西西身上。


    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盼着西西能突然心软，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也好。


    可直到他退到门边，西西也只是紧紧抱着妈妈，小脸绷着，一眼都没再看他。


    傅西城只能黯然退出房间。


    他没泄气，转头就扎进了厨房。


    女儿身体虚，得好好补补，他得亲手给西西做点好吃的早饭。


    ……


    西西的身体底子到底伤了，医生说要好好卧床养几天。


    苏听晚拧了热毛巾，仔仔细细地给女儿擦脸擦手。


    正忙活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苏听晚手上还湿着，西西已经很自然地伸手拿起手机，像过去无数次妈妈腾不开手时那样，熟练地划开接听键，还顺手按了免提。


    “听晚！”


    电话那头传来桑叶老师严肃又带着点火气的声音，“比赛还有几天就截止交稿了！你人呢？再不回来，作品都完不成！这个奖对你有多重要你忘了？这是你心心念念多少年的机会！你现在到底在忙什么？！”


    桑老师的语气很重，显然对苏听晚的突然“失踪”非常不满。


    “桑老师，对不起，”


    苏听晚深吸一口气，正要说出自己已经做好的决定，“我这边有更重要的事情，这次比赛我可能……”


    “妈妈！”


    苏听晚话没说完，西西突然用力拉住了她的手腕，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你去参加比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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