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探查尸体,端意显

作品:《仵作她有柯南体质(探案)

    “这位是京城来的大人,苏明言,大理寺少卿。”


    叶银秋抬眼望去,这人身穿白袍,清风俊朗,比之大理寺少卿更像是京中贵公子。


    两人不小心对视,叶银秋下意识低头,却瞧见苏明言的鞋边沾上了熟悉的湿草。


    叶银秋瞥见苏明言的的鞋子,还有些许杂草,而这种杂草,常年生长在阴湿之地。


    是他!


    叶银秋向上看去,却不想苏明言正看着她,叶银秋下意识低头,避开视线。


    难不成苏明言以前见过她?不应该啊。


    苏明言长得很好看,加上身上的穿着,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公子。


    “草民拜见苏大人。”叶银秋学着王平二的样子向苏明言行礼,奈何她非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礼仪只是学了个皮毛,再加上这里是边城,没哪个大官会到这里来,礼仪对这里的人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此案苏大人很是关注,王师傅,验尸单再抄给苏大人一份。”


    “是。”王平二应声。


    “多谢张大人。”苏明言声音倒是好听,如山间清水。


    “我同令兄也曾同窗,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他在我的地辖上出了这等事……”


    那具尸体是苏明言的兄长?


    未等叶银秋听完,王平二就拉着她上了推车,赶忙离开。


    叶银秋扫了扫推车,刚才装了尸体,免不了带着黄沙尘土。


    血?清扫灰尘的手顿了顿,伸手去触碰木板。指尖碰到了腥红的粘液,叶银秋靠近眼前,这鲜血,血色正红,是新鲜的,她又靠近鼻尖闻了闻,铁锈味,似乎想到什么,叶银秋神色暗了暗,开口想要劝说王平二。


    正在赶车的王平二像是知道叶银秋要开口般,出声道:“此案竟然牵扯到了京城的大官,这几日你躲到山上去,小心被连累。”


    叶银秋叹了口气,又心有不甘。瞧见王平二满头白发和佝偻的身影,叶银秋此刻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两人沉默许久,夕阳落下,他们终于到了家门口。


    王平二拿出酒壶交给叶银秋,开口道:“你若是不再纠结此案,你想去京城考仵作,我可以为你写举荐信。”


    “真的?”叶银秋惊喜到从推车上跳下来。


    当法医一直是叶银秋的愿望,虽说仵作在这个朝代地位之轻,但也是有正经官职的,特别是大理寺的仵作同寻常的仵作不同,有九品的官职在身。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到的仵作本领,但有些规矩你得遵守。”王平二进屋,从床下掏出一本保护得很好的旧书和一个包裹,交给叶银秋。


    “这里记录了仵作验尸的方法和习惯,你多学学。”


    “无名冤录?”


    叶银秋接过《无名冤录》,这本书颜色已然陈旧,只是依旧完好无损,可见主人用心爱护。翻开查看,里面很详细地记录了从验尸开始前的准备,验尸的步骤,验尸的方法等等。


    “你今日验尸,所说共有两处错误。”


    叶银秋抬头,问道:“何处?”


    王平二今日未曾验尸,难道只是看了眼便知真相。


    “其一,此人周身配饰少了一件,而且还是及其重要的东西。”


    仔细回想一下,她脑中闪现那具尸体的样子,发现腰间众多配饰中,有一条绳索并未挂任何东西,面露惭愧。是她仗着自己是现代人,理所当然认为自己能比古代人验尸更好。


    “这其二,也不能怪你。”


    “你将此书翻至46页。”


    叶银秋翻至46页,标题为毒杀。


    难道?


    那人面露惊恐,瞳孔突出,乌紫色遍布眼球。


    “在那一刀之前,他已经中毒!”


    不止一个人想杀他!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往后验尸,切不可轻易妄下断言。”


    “是。”


    叶银秋想起那车上的血迹,恐怕,还不止中毒这么简单。


    ……


    月明星稀,叶银秋趁着月色在山间小屋外翻看《无名冤录》。


    一阵风吹过,叶银秋感到寒意。难道是今日已经临近鬼节,气候也发生变化。


    有人靠近!她天生注意力敏感,但凡有人靠近,就能察觉到。思及此,叶银秋快速起身,察看四周。


    周围地势空旷,并未发现一人。不能掉以轻心,自打她捞尸起,就隐约觉得有人在跟踪她。


    拿起《无名冤录》,叶银秋迅速进屋,锁上房门,还未等她来得及转身,一把冰凉的匕首就已抵在叶银秋脖颈。


    叶银秋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现在的情况。


    此人是谁?


    她来到古代没多久,连阳城的人都认不全,更别说得罪过谁了。此人蒙着面,看来定是她认识之人。


    “《无名冤录》?”那人开口说话了,是名男子,声音有些耳熟。


    “你一个捞尸人,竟然识字?”


    这里做捞尸人的一般都是些吃不起饭的乞丐和流民,买不起书,更别说识字了。她一介女子,竟然做了捞尸人,也是罕见。


    “不过是看看书中的画,我没上过学堂,怎么可能识字?”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编出瞎话。事实上,她在学法医前,先学了一年的中医,现在想起那两册《古代汉语》也是头疼不已。


    那人听见此话,匕首抵得更近了。叶银秋忍痛,脖子已经出血。


    “今日我听见了你同那老仵作的话,你今日捞的那具尸体,是谋杀!”


    果然是冲着那具尸体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银秋瞧见左侧有把弯刀,得快点。那匕首已经嵌入皮肉,叶银秋忍痛不叫出声。


    就差一点,就能拿到弯刀。


    那人似乎察觉此状,匕首顿了顿。


    终于,叶银秋拿到弯刀,正要偷袭面具男,那人却开了口:“你,现在同我去验尸。”


    弯刀停在半空。


    “若是查不出我……那具尸体的死因,我让那老仵作给你陪葬。”


    那人反手夺下弯刀,锋利的刀贴着叶银秋脖子插进叶银秋身后的墙壁。


    叶银秋强忍怒火,点头答应,心中暗道,王老头,非是她执意纠结那具尸体,实在是她被此事缠上了。叶银秋抬头摸了摸脖子的伤口,看来只有偷王平二的酒消毒了。


    罢了,此事来了既然躲不掉,倒不如抓点主动权。


    面具男轻功了得,带着叶银秋直接纵身跃起,她不得不害怕得抱住面具男。


    凛冽的风刮在她脸上,叶银秋费力睁眼,看向下方,此刻城中黑夜笼罩,万籁俱寂。


    进门时,他们二人未受阻拦,因为两个守门的侍从正靠在门框上睡觉,呼声震天。


    面具男将叶银秋扔进停尸房。


    如此粗鲁!待验尸毕,她定要这人好看!叶银秋爬起身,尸体还是和她离开时一样,安静地躺在草堆中。


    “你!”叶银秋指着面具男。


    “把尸体放到案台上!”


    面具男倒是听话,而且手脚很温柔。


    面具男又从兜里拿出布包。


    叶银秋定睛一看,那是今日王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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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给她的验尸工具。她明明藏在王平二屋里了,难道他先去了王平二家里?


    叶银秋摆摆头,不再细想,接过工具,依次展开,穿上罩服,戴上手套和面罩,深吸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正式独立验尸,以往验尸,都是师傅带她。


    此处既光照不足,也无温水,她只能粗略尸检。先前叶银秋简单看过,被衣裳包裹下,只能瞧见一处伤口。


    叶银秋深深鞠躬,这是验尸前对死者的尊重。


    那么现在,首先脱衣。叶银秋手脚利落,迅速脱光衣物。


    开始验尸。翻转尸体,全身许多刀疤,但均已结疤,且都是陈年旧伤。死因仍然只有右侧胸口一处刀伤。伸手拿竹夹,在伤口处来回比对。


    叶银秋将银签刺进伤口,到底了,拿出。伤口深两寸,不致命。伤口处血迹已凝固,血色鲜红,正常血色。


    从兜里拿出一块白糖,叶银秋惋惜地叹了口气,最后一块白糖了,随即放进尸体口中。


    面具男站在门口,看着叶银秋,并未对叶银秋的验尸提出任何疑问,倒是很相信她的验尸水平。


    面对嘴鼓起的尸体,又看了看月亮,看来还得等上一刻钟。


    “须得等上一刻钟。”叶银秋解释道。


    面具男点头,并未插手她验尸,很是通情达理。于是她将注意力转移到衣裳上。


    王平二指出她两处错误,其一便在死因上,另一处便在衣裳上。


    在她找到的腰间配饰中,多是些玉器银饰,倒是有条金编红绳上的东西不见了。


    “你同死者相熟?”她问到。


    面具男如此着急找她验尸,面对尸体倒是温柔,想必死者定是他极为珍贵之人。如此想来,这金编红绳上的东西,面具男定是知晓。而且叶银秋似乎知道面具男是谁了。


    面具男没有否认。


    “那这金编红绳上的东西,应该是你拿走的吧?”


    面具男沉默片刻,看向窗外道:“一刻钟到了。”


    看月辨时,这么精准?


    叶银秋摆摆头,捏住尸体嘴部,用镊子夹出白糖。借着月光,仔细观察。


    果然,白糖变黑了。


    接下来,有件事得征求面具男的同意。


    剖尸!


    虽说面具男确实态度恶劣威胁她,但按照仵作的规矩,剖尸须得征求家属的同意,这是他的权利。仇怨了仇怨,不掺和仵作之事。否则,这是对往生者的不尊重。


    “对于他的死因我已初步断定中毒而亡,但具体是否还有隐情,我得剖尸。”


    月光下的面具男,身影微顿,犹豫片刻,开口道:“剖吧。”


    面具男转过身,面向门外。


    虽说已经验明死者中毒,但胸口血色正常,恐怕,也非口中含毒而死。叶银秋拿出大刀,将胸口剖开,剜出心脏。


    叶银秋对着心脏,拿出吸铁石。


    叮——


    果然,吸附出来的是银针。


    “好了!”叶银秋收拾完毕。


    “他是怎么死的?”面具男倒是一改刚才冷静的态度,着急问到。


    “此具男尸,身份应当极其显赫。”


    面具男瞧着未改颜色,叶银秋暗道,身份如此明显,她怎么会没想到。


    叶银秋倒是不缓不慢说到。


    “死在三日前亥时。”


    “右侧胸口刀伤一处,径一寸,深两寸。”


    “但匕首无毒。”


    “生前中毒,毒为砒霜。”


    “死因为……”


    叶银秋拿出银针。


    “这枚断裂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