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作品:《溃烂

    临近年末,公司本就忙碌再加上项目出现问题,云欢臻和沈宸年接下来又是早出晚归。


    家里再次只剩下宁希和沈淮启。


    宁希比沈淮启放学时间早,每次回到家作业都写完了,字也练好了沈淮启才回来。


    夜幕降临,天气预报说今晚湘城将会下雪。宁希盖着阿姨刚换上更厚的被子,窗外的风拍打窗户,一声比一声响亮。


    她紧闭着双眼,身上冒出一层冷汗,不知分针转了几圈。


    直到在阵阵呼啸声中,一道关门声在黑暗中撕裂而来——


    那是沈淮启从书房回到房间的声音。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窗帘被吹起又落下,影子在地上转个圈。


    明暗交错,宁希睁开眼,似乎能听到隔壁的全部动静。


    明明往日是听不到的。


    她屏气凝神,用尽全部注意力听。


    风声不见了,沈淮启的声音也不见了……


    宁希猛地坐起身,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拉开门。亦步亦趋地停在沈淮启门口。


    这个时间,阿姨已经关掉了别墅的灯光,三楼只剩下她刚才走出房间的微弱的光。


    洗完澡出来的沈淮启刚准备吹头发,听到敲门声拉开门看到双眼氤氲,紧紧抱着粉色的小枕头。


    仰着头一开口眼泪止不住落下:“哥哥,我害怕。”


    门开着身后的窗户声音更大,沈淮启蹲下轻轻擦掉宁希脸上的眼泪:“没事,哥在呢。”


    宁希霸占了沈淮启一半的床。


    卫生间的门关着,却能看到沈淮启模糊的身影和吹风机嗡嗡的声音。


    窗外的风还是不停地吹,又或许在某一刻天气预报说的大雪如期而至。


    这些此刻的宁希都不在乎,她的世界只剩下温暖的灯光,竟然让她感到久违的安定。


    沈淮启吹干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宁希的眼睛一眨不眨一直放在他身上。


    这让沈淮启犯了难。虽然是看着宁希长大,但上次哄她睡觉还是在婴儿时期,那会儿的小孩子抱着不用费力就能睡着。


    而现在……


    “你……要听童话故事吗?”


    宁希撇撇嘴:“那是小孩子才听的。”


    沈淮启看她一眼:“你不是小孩子?”


    “不是。”


    “那你是什么,”他又说,“睡不着觉的小猪?”


    被子盖过嘴,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来控诉这句话。


    沈淮启很轻地勾了勾唇,从柜子中拿出另一床被子放到床边。


    床很大,两个人一人一边中间还剩下很大的空间。


    “沈淮启,我困了。”宁希闭上眼睛,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意。


    不像是假装的。


    沈淮启盯着她看了很久,都没有在她脸上发现虚假的痕迹,这才放下心。


    “那我关灯了。”


    “嗯嗯嗯。”


    眼前变得黑暗,却不让人恐惧,暖风吹得房间温热,细碎的声音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她一个。


    宁希太简单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快乐与难过很容易就能猜到。


    睡着的宁希很乖,安安静静地躺在角落,连翻身都很少。


    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沈淮启这才闭上眼睛。


    *


    第二天早上,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沈淮启还没好好享受就被一个巴掌拍醒。


    “…………”


    他皱着眉睁开眼,宁希翻了个身头歪着趴在枕头上睡觉。


    沈淮启把宁希的手放在一边,揉了揉被拍红的脸,强忍着才没把人丢下去。


    坐起身叹了口气。


    他收回昨天晚上对宁希睡觉乖的夸赞。


    今天周末,两人都不用上学,沈淮启起床后没叫醒宁希,让她多睡一会儿。


    洗漱完出来,没想到宁希已经醒了,但也没完全醒。


    闭着眼睛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头顶翘起两缕,偏偏她人还没有知觉,想醒过来却耐不住困意,头垂下又扬起。


    好几个来回,沈淮启终于良心发现出声:“困了就再睡会儿。”


    宁希紧闭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接收完信号整个人往后躺。


    几秒的功夫就已经进入深度睡眠,把沈淮启惊到,他低头乐了一声。


    昨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雪,楼下已经聚积厚厚一层。


    宁希又睡了一个小时,醒来后看到窗外景象,连外套都没穿便跑到楼下。


    到处都是白皑皑的雪,院子里除了被清出的一条小路,其他地方毫无痕迹。


    “站住。”


    宁希迫不及待的想要踩上去,听到声音还是下意识停下脚步——沈淮启皱着眉,脸上带着不悦。


    “干什么?”


    沈淮启言简意赅:“外套。”


    “诶呦,姑奶奶这大冷天的你穿成这样出去?”阿姨拿着外套从楼上追上。


    自知理亏的宁希嘿嘿一笑,伸出手老老实实穿上衣服,眼珠子轱辘转拉着黑脸的沈淮启往外走:“沈淮启,下雪了!”


    “我没瞎。”


    “你陪我堆雪人吧。”


    沈淮启睨她一眼:“不。”


    宁希又说:“那你给我堆一个。”


    “…………”


    “先去把早饭吃了。”沈淮启扬扬下巴。


    趁着宁希吃早饭的时间,他把手套和围巾拿下来,将人包裹的严严实实才出去。


    昨夜的雪确实下得很大,踩上去咔嚓响。宁希拿着玩具铲子和小桶自顾玩,偶尔伸手让沈淮启帮忙。


    不出一个小时雪人就堆好,宁希想将空桶放在雪人脑袋上,奈何身高不够,她仰着头看向沈淮启,后者站在一旁不为所动。


    宁希扯扯他的衣角:“沈淮启我够不到。”


    “嗯,看到了。”


    “你帮我。”宁希张开手,等了好一会儿面前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沈淮启从她手中拿走小桶:“你叫我什么?”


    “沈淮启。”


    “嗯?”


    “哥!”宁希笑出声:“好哥哥,你帮帮我吧。”


    下一秒,小桶又回到宁希手中,还没来得及疑惑,视野突然变高,她将桶罩在雪人头上。


    红色的帽子,胡萝卜鼻子,纽扣眼睛。左看右看总觉得少些什么,宁希低头看到自己脖子的围巾,又生出不舍得的情绪。


    她抬眼看向沈淮启。


    沈淮启:“…………”


    一眼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真服了你。”叹气归叹气,带着无奈褪下围巾挂在雪人脖子上,拿起一旁的相机咔咔几张照片,“满意了吗?”


    宁希重重点头:“满意满意,特别满意。”


    她接过相机也想尝试,但身高太矮,举起相机只拍到一张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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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奇怪的沈淮启。


    那张照片模糊看不清,只能看到照片中的人低着头看向镜头后的人,眼里带着无奈的纵容。


    回到室内,宁希脱掉湿透的鞋袜,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边走边去掉脖子上刚才不舍得的围巾。


    身后的沈淮启捡起掉落的手套,围巾递给一旁等待的阿姨。


    “宁慢慢。”谁都能听出语气不对。


    “阿嚏。”


    话到嘴边沈淮启叹了口气,拿起手边的毯子披在宁希身上,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你不是我妹妹,你真是我祖宗。”


    宁希鼻尖通红,听到嘲讽没有反驳,只是望着他傻笑。


    临近年末,期盼的寒假前还有一场考试,宁希比沈淮启先放假,她下周就要开始期末考。上午堆完雪人,不用人催促,自己抱着书包趴在桌子上写卷子。


    遇到不会的题做上标记,全部写完后跑到沈淮启书房敲门,听懂了后人也不走了,就趴在书桌对面,手撑着桌子上盯着沈淮启写卷子。


    “干什么?”


    宁希笑了笑:“我是监考老师。”


    沈淮启挑眉:“那你挺厉害。”


    听到这话宁希嘴角要翘到眼角。


    “还没桌子高就出来工作了。”


    “……”


    宁希哼了声。


    目光放在身后架子上的乐高模型,那些都是沈淮启拼的,有些还是两个人一起。宁希耐心不足,总是拼着拼着就犯困,睡醒后模型已经全部拼完。


    自己睡觉没有拼却怪沈淮启不等她,宁希坐在一旁不说话。


    再后来沈淮启就有了经验,最后一块一定留给这位脾气大的祖宗拼。


    明明是不久前的事情,却好像过去了很多年。


    宁希掩盖眼中的落寞。


    一直到晚上,两人才从书房出来,这一整天都没有回房间,没有时间去沈淮启屋里拿枕头,宁希不否认有故意忘记的成分。


    可她不可能一直睡在沈淮启房间,两个人都明白,宁希抱着粉色小枕头一步三回头。


    沈淮启失笑说:“在这里等着。”


    宁希点点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沈淮启推门出去,她垂下眼眸。


    “叩叩叩——”


    突然响起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宁希左看右看锁定在旁边的墙壁——那面墙连接两个房间。


    敲击的声音比敲门声沉闷,比拍打更有穿透力,却又比敲门声不易吵醒其他人。


    几秒后,沈淮启出现在眼前,弯腰问:“听到了吗?”


    宁希点点头,不明所以。


    “以后你要是害怕就敲三下。”他拉着宁希在墙边蹲下,握着她的手:“就像这样……”


    又是三声更清晰的敲击。


    沈淮启说:“我听到也会这样回应你,你就知道我在隔壁。”


    宁希的手还放在墙上,手背的温度已经消失,她呆愣在原地,猝不及防地转头撞进沈淮启的眼眸。


    漆黑,深邃,明亮,似是银河系的繁星。


    她轻轻敲击,沈淮启的回应大概就会像刚才那般,突然又满怀期待。


    别人听不到,这是属于宁希自己的。


    宇宙中的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赫兹,那是一个物种的交流,其余人听不到更听不懂。


    就像此刻。


    宁希发出的信号只有沈淮启能收到,也只有他能给出想要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