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作品:《溃烂

    接下来的几天,宁希一直在忙,解决测试的问题,小张的专业能力很强,他的建模测试技术错误率可忽略不计。


    每天早出晚归,几个人差点要住公司。终于在第三天的夜晚,宁希头昏眼花的走出公司。


    楼下的闸机前几天坏掉了,今天才找人修好,她看到后随后问了句,保安说:“换了一家店,这个质量很好。”


    那一瞬间,宁希愣在原地。


    所有断掉的线在这一刻全部汇聚,她转身往电梯处跑。回到楼上时,连兴还没走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她问道:“怎么又回来了?忘拿东西了?”


    宁希有些激动,刚才一路都是跑着,这会儿停下才发现呼吸不通畅,她抓着连兴的衣袖缓解:“材料。”


    连兴问:“什么?”


    “材料。”宁希重复一遍,“我们一直在找数据上的失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种材料无法承受这个数据。”


    简单的一句话,连兴瞬间明白,眼底涌现出和她同样的激动。


    打开电脑,将适合的材料全部罗列出来,发给小张。


    云岗和溪市的地形本来就特殊,是他们没有跳出思维固性。


    做完这些已经一个小时后了,连兴打了个哈欠,一脸轻松:“这些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宁希也松了口气,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在此刻放松下来。到公寓楼下时已经十一点钟电梯门正在缓缓关上,她小跑了几步,正准备按,门开了。


    “谢谢。”说完,抬眸看到是谁后愣了一下,几秒后才走进电梯。


    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很少有自己的时间,偶尔也会在空闲时想起沈淮启。


    习惯真的很可怕,她用十年来戒断,回国才短短几天,就再次习惯了沈淮启的存在。


    断掉的聊天框,谁都没有先发出问候。


    静下心来,宁希才明白过来自己那天有多无理取闹,明明不想这样的,可在沈淮启面前,她总是忍不住计较,想要成为特殊的一个。


    她抬眸看了眼沈淮启的背影,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喝酒了?


    应酬还是聚会?


    宁希压下心中的探知欲。


    没有妹妹会计较哥哥喜欢的人。


    是她逾越了。


    从一楼到顶层的电梯,从没有这么度秒如年过。电梯门一打开,宁希第一时间走了出去,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就听到身后人叫她的名字。


    “慢慢。”


    声音在黑夜里显得磁性,宁希回过头对上了沈淮启的目光。


    逼仄的环境,灯光晦暗不明,还带有淡淡的酒香。


    宁希咽了咽喉咙,等待他开口。


    “明天爷爷生日,要回老宅。”喝了酒的沈淮启说话很慢,嗓音温和,像是一杯经年陈酿引人发醉。


    “嗯,我知道。”她把目光落在旁边的电梯间。


    “我顺路接你下班,带你过去。”沈淮启松了松领带,脸上遮掩不住的疲惫,“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嗯,你也是。”宁希点点头。


    *


    翌日。


    下班后,宁希主动给沈淮启发消息让他在距离公司最近的那个路口等着。


    沈老爷子今年大寿,来的人很多。两人到的时候,沈家老宅已经有很多人,宁希环视一圈,没几个认识的,她跟在沈淮启身后接受其余人的带着好奇的注视。


    这种目光从小到大见过太多,宁希早就习惯了。


    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周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人。


    “沈少爷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这些人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淮启来了啊。”沈老爷子在沈淮启走近后才看到身后的宁希,愣了几秒才认出,大笑了起来,拉着老伴的手:“你看那是谁?”


    “爷爷,生日快乐。”宁希弯腰将礼物放在桌子上,又朝老太太笑:“奶奶。”


    “慢慢?都长这么大了。”老太太伸出手,宁希握上去坐在她身边:“越来越像小文了。”


    “可不是嘛,我就没见过比小文长得还漂亮的。”说这话的是沈淮启的小姑,大学念的服装设计,这些年在国际上颇有份量。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除了文一涟再没人能穿出她想要的感觉’。


    在国外的这些年,沈惠每次去英国都会飞去伦敦见宁希一面。


    宁希见到她笑弯了眼,沈惠摸了摸她的头。


    每一个来祝寿的人都会看她一眼,宁希想要站起来往外走,老太太拉着她:“坐这里陪我。”无奈只好坐下。


    她在沈家时也只是沈家和沈家交好的人认识,其余合作伙伴没见过她。十年过去,人来人往变得太多了,人人都要问上一句:“这位是?”


    刚进门的时候宁希是跟在沈淮启身后,有人猜测是不是他的人,说的人多了自然到了沈老爷子耳中,他板着脸一脸生气:“胡说什么,这是我孙女。”


    宁希扯了扯嘴角,朝那些人礼貌的点头。


    “沈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一个孙女,不会是私生女吧?”


    “你不知道啊?她是宁家的遗孤,被沈家带回家养了,不过这些年都在国外,鲜少有人知道而已。”


    沈家从未隐瞒宁希的存在,正式场合沈家更是站在她身后。


    说话的人恍然大悟:“前段时间传言沈淮启在国外读书的妹妹就是她啊?我还以为是哪个表妹呢。”


    客厅人太多,宁希出来透气,刚走到角落里就听到有人在讨论她。


    盆栽遮挡她的身影,说话的人看不到这个位置。宁希深呼吸不在意她们说了什么,仰头看向夜空。


    莫名地,她想起了在云岗的那个夜晚。


    晚风扑面,月亮旁边的云移了又移。她垂眸,脖颈因为长久的姿势有些酸痛,伸出手在肩膀的位置按了按。


    那一刻察觉到什么,宁希忽然回头。


    沈淮启站在走廊的光亮处不知道站了多久,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一明一暗,两人谁都没先移开目光。


    宁希想,电话那端的人还是站在了她面前,哪怕今夜没有星星。


    “走吧,先进屋,宴会要开始了。”拐弯处说话的几人转过弯撞见有人时,吓了一跳,在看清是谁后,几人尴尬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留下一句‘抱歉’离开。


    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沈淮启身上,可视度由远及近,直到他站在她面前。


    “时间差不多了。”沈淮启说。


    宁希点点头,走在他身后。走到门口,身前的人拉开门让她先进,两人的位置还是一前一后,只是顺序变换。


    位置只剩下两个,宁希坐在了云欢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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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沈淮启落座在沈老爷子旁边。很巧,两人的位置刚好面对面。


    这个桌子上全是沈家的人,十年没见话题一直围绕着宁希。


    “怎么出国几年变得不爱说话了。”


    “小时候性子像小文,长大了自然像她爸爸。”


    “是啊,小时候活脱脱一个小小文。”


    云欢臻一脸不乐意:“我们慢慢怎么样都是极好的。”


    “诶呦,不是那意思。”说话的几人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当:“慢慢别生大姑姑气,小时候好现在更好。”


    “怎么会。”宁希笑了笑。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一点。”沈惠坐在沈淮启的身边,托着腮言笑吟吟:“慢慢小时候最黏着淮启,长大了倒是不那么亲密了。”


    宁希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僵硬地抬起头。


    长辈们似乎以调侃小辈为乐,连沈老太太也跟着回忆小时候的事。


    周围的声音渐渐模糊,她的眼中只剩下沈淮启,可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那么近又那么远。


    爷爷说是她出国的时间太长冲淡了小时候的情谊,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宁希知道,再也不会了。


    感情从变质的那刻开始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他们默契地不提从前,默契地维持表面的平和。


    宁希深呼吸,笑了笑。


    没有选择的权力,那她就自己创造。


    宴会结束后,沈淮启开车载着云欢臻,沈宸年和宁希回沈家。第二天是周末,宁希不上班不着急回公寓,坐在餐厅陪沈母喝热牛奶。


    快要喝完时,阿姨又端出一杯准备送上楼,宁希看到后问道:“是给哥的吗?我送上去吧。”


    她将自己杯子里的牛奶一口喝光,从阿姨手中接过牛奶。走到沈淮启门前时,深呼吸才敲响门。


    几秒后门打开,沈淮启刚洗过澡,发梢滴着水,他正拿着毛巾擦。没想到来人是她,愣了下。


    宁希没错过那几秒的反应,她扬起唇角:“哥,热牛奶。”


    “嗯。”沈淮启接过,“谢谢。”


    她还是笑着,在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后,一字一顿:“沈淮启。”


    “你那天为什么那么生气?”


    这么多天一直闭口不谈的那天,被宁希摆在明面上。


    走廊上昏暗的灯光落在宁希身上,又汇聚在沈淮启眼中,他沉默片刻正要张口。宁希没有给他机会:“你觉得我把自己处在危险当中,酒吧老板是那天酒局的其中一个,我明明认识却没有护着自己。”


    “所以你生我的气,我知道。”宁希深呼吸,仰头朝他笑:“哥,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吧。”


    镜中花水中月又如何,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她没有再走一次的勇气了。


    像以前一样,以前又是怎样的呢?又是多久的以前呢?


    转过身的那一刻,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宁希背挺得很直,没有暴露一丝逾越的情愫。


    比起分别,她宁愿兀自难过。


    像以前一样。


    像一个正常人。


    像普通妹妹对哥哥的情感。


    不要再被他发现了。


    宁希望着夜空,星星那么明亮,却不属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