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苍穹如血，天地囚笼。


    蓦然间，四面八方的煞气席卷而上，在半空中凝聚成为一道黑色漩涡。


    只见漩涡之中，一枚血色瞳孔俯视着下方，狰狞冷漠，嗜血残暴，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灵，主宰着苍生的命运。


    此时此刻，无论契辽大军，还是北关城墙上的众人，在那血色瞳孔之下，宛如蝼蚁一般，渺小孱弱，微不足道。


    “独孤老弟，现在什么情况！？”


    剑无尘眼睛看不到周围的环境，只能有一个大概的感知，但是他的心里却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仿佛有大劫难大恐怖降临。


    独孤无剑也是见多识广，只是略微沉吟便想到了什么：“这是……祭祀邪法，契辽国有人在施展血祭之术？！”


    “什么！？竟然是血祭之术！”


    剑无尘面色大变，立即与独孤无剑退回城楼。


    与此同时，恐怖威压从天而降，欲将整个北关镇压。


    “轰——”


    巨响声中，天地震荡。


    剑无尘与独孤无剑傲然而立，两道强大的剑意冲天而起，硬生生挡下了血瞳的威压，死死护住城楼上的众人。


    “舒穆罕，我知道是你在搞鬼，给我滚出来！你们用血祭之术，就不怕报应反噬吗？！”


    愤怒地呵斥声中，又一道身影踏空而来，正是剑无尘口中的契辽武圣——舒穆罕。


    “反噬？报应？”


    “哈哈哈！你以为本座会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舒穆罕不由笑了，笑得十分桀骜：“我辈武者，当战天斗地，披荆斩棘，本座不信天命，只相信自己。”


    自从魏武帝都那一战，神拳武圣自爆而亡，舒穆罕同样受伤不轻，故而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闭关修养。


    只不过，契辽夺取了魏武王朝一半的国运，舒穆罕身为镇国武圣，自然受益匪浅。


    这次出关，舒穆罕不仅伤势痊愈，修为更是直接踏入武圣巅峰，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武道境界。


    现在的舒穆罕，绝对算得上是“武圣”之中的第一人，凌驾于世俗皇权之上。


    一个人，若是有了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力量，便很容易滋生出不该有野心和欲望，想要得到更多的权力。


    这次契辽大军南下灭魏，就是舒穆罕在背后推动此事。


    只要魏武王朝彻底覆灭，契辽便能一统天下，而舒穆罕亦能得到国运的加持，突破武圣的桎梏。


    “唰唰唰！”


    三位法王出现在舒穆罕身后，齐齐行礼，一副马首是瞻的态度。


    四尊武圣虎视眈眈，北关众人渐渐心生绝望。


    而另一边，耶律楚雄眼看胜券在握，立即传令契辽大军停止攻城，不愿再徒增伤亡。


    双方对峙，气氛诡异的安静。


    舒穆罕环顾了周围一眼，随即目光落在独孤无剑身上：“阁下是罗云剑守的弟子？”


    “罗云剑宗，独孤无剑。”


    “阁下既是罗云剑守的弟子，就不该插手天下之争，只要你现在离开，本座绝对不会为难你。”


    舒穆罕语气还算温和，显然他并不想和罗云剑宗撕破脸皮。


    然而独孤无剑没有理会对方，只是看向剑无尘道：“剑兄走不走？”


    “剑某自然不会走。”


    “那我便留下。”


    独孤无剑目光平静，但是态度异常坚决。


    周围之人见状，一个个振奋不已。


    “老镇守不走，我们也不走。”


    “没错，我们可以死，北关不能丢。”


    “要死一起死！”


    “杀杀杀——”


    狄蒙表态，其余之人纷纷附和。


    一时之间众志成城，气势如虹。


    剑无尘忽然笑了，笑得十分欣慰。他很高兴，此时此刻有一群志同道合之人，即便面对危险和死亡，依然能够站在自己身边。


    “好好好，人生如此，还有何求？”


    “诸位兄弟大义，当浮一大白。”


    说话间，剑无尘再次豪饮，然后将酒葫芦丢给独孤无剑。


    独孤无剑犹豫了一下，还是学着剑无尘的样子，仰头灌了一口酒……随即，喉咙胸口仿佛炸开一般，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然而短暂的不适之后，独孤无剑又觉得非常痛快。


    还真别说，这种感觉挺上头的。


    “我就说吧，酒是个好东西。”


    “嗯，还行。”


    独孤无剑点了点头，仍就面无表情。


    剑无尘哈哈大笑，而后将酒葫芦丢给了狄蒙等人。


    黄泉路上一壶酒，鬼门关外待故人。


    ……


    另一边，舒穆罕等人默默看着剑无尘最后的豪迈，丝毫不为所动。


    在他们眼中，北关众人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杀！”


    一声暴喝，剑无尘以身化剑，率先朝着舒穆罕轰杀而去！


    狂徒夜舞剑，惊风卷狂澜。


    我有苍茫意，点点破星寒。


    剑影乱云色，锋芒镇北关。


    招招藏机变，步步如云仙。


    十年生死过，红尘入梦船。


    独行江湖路，逍遥天地间。


    ……


    这一剑，宛如流星坠落，蕴藏着剑无尘十年的感悟与不甘。


    舒穆罕瞳孔微缩，随即身形诡异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已退至十丈开外。


    “咻！”


    剑芒破空，擦着舒穆罕残留的虚影掠过，将其后方的军阵撕开一道血色的沟壑，惨叫之声撕心裂肺，不绝于耳。


    “混账！”


    “该死！”


    舒穆罕又惊又怒，反手一拳将剑无尘逼退。


    “轰！”


    气浪震荡，雪雾弥漫。


    剑无尘再次化作一道剑芒，奋不顾身地冲向舒穆罕。


    “咻咻咻——”


    破空声响，舒穆罕不敢怠慢，连忙避其锋芒。


    同一时间，三位法王托举飞轮，强行挡下了剑无尘的攻击。


    “结阵！”


    随着三位法王齐声暴喝，凶戾的气势骤然暴涨，手中飞轮更是迸射出幽暗邪光。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三只飞轮急速旋转，彼此气机共鸣，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更大的飞轮。


    不多时，轮盘“嗡嗡”颤响，表面浮现一枚枚血色扭曲的符文，正是血祭之力凝结的屏障。


    “破！”


    剑无尘棍剑出鞘，在半空中斩出一轮新月，悍然撞向那巨大的飞轮。


    “轰！”


    “轰轰轰——”


    剧烈的震荡声中，剑无尘与三位法王同时倒飞出去，三只飞轮组成的战阵硬是被剑无尘以力破开。


    北关一方，顿时士气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