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村民

作品:《囚于时间[刑侦]

    “我提供一种思路,如果仅凭这些的确也有些武断。”


    聂徐川冲谢黎点了点头,“做得很好。”


    时归也暗自拿出笔记本唰唰记下,这些天跟着大家一起破案分析,他的小笔记本已经记录了不少东西。


    “小时法医,你再学一段时间都能转行了。”


    “不行的,我格斗技巧不合格,体能也勉强过线。”时归是个实诚孩子,自己的黑历史统统往外抖落。


    “没事的,到时候给你配枪,一枪一个小毒贩。”


    “你们几个别逗他了,闲着没事的去给我审村民。”


    一听聂徐川说要审村民,一个两个溜得比兔子还快,偌大的会议室就只剩下时归和聂徐川四目相对。


    “他们都跑了,你跟我去?”


    “好。”时归初生牛犊不怕虎,跟在聂徐川身后就进了审讯室。


    ----


    审讯室里,村长儿子微微昂着头略有些不满,他妈的审了一次又一次,有完没完了。


    灯光啪地亮起,他眯了眯眼,门口进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看清来人,他偏过头去嘁了一声,随后又用一种挑衅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时归。


    “这么喜欢看,不如去看看你爹?”聂徐川不动声色地挡在时归身前,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对面坐姿吊儿郎当的年轻人。


    他双手一摊,整个人面条似的挂在椅子上:“要问什么就赶紧问,大清早给我拉出来。”


    聂徐川坐在原位不动,也没有理会他的抱怨,手里翻阅着一本小册子,时不时皱眉碰一碰时归让他一起看。


    “你们俩谈恋爱呢?”村长儿子狐疑的目光来回扫视着聂徐川和时归,“腻腻歪歪的。”


    “你别管我俩谈没谈,反正我知道你是没谈。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对象也没有。”聂徐川冲他扬了扬下巴,说罢继续引着时归看手里的资料。


    “你!”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有点不爽,前几次来审讯的俩人哪一回不是被他绕得团团转。


    “哼,我不是想谈就能谈?像这样的......”村长儿子从鼻孔里发出声音,身体往椅背上靠,用下巴指了指时归,歪着脑袋作出一副轻松姿态。


    “你可别吹牛逼了。”聂徐川嗤笑一声,“你们村人口普查统计资料都在这儿,你是跟四十三岁的李二芬谈,还是和八岁的牛大丫谈?”


    “差点儿忘了,你要是喜欢男的,村里的适龄青年倒是不少,只不过你爸肯让他们进门?”


    “你他妈的!”村长儿子伸长了脖子反驳,“这年头你不上网?微信摇一摇不会?”


    聂徐川挑起眉毛轻笑一声:“还有姑娘为了你肯来这穷乡僻壤?”


    时归从侧面看聂徐川,发丝根根硬挺,侧颊线条流畅,笑起来时才微微柔化了眉梢眼角的冷硬。


    看着聂徐川一句一句刺激、引诱,他脑海里只有两个词,挖坑设套,游刃有余。


    夹枪带棍地聊了半天,对面果然不设防:“我们这儿大着呢,你以为彰雾村就只有我们这一村吗?东南西北几块山头几年前都叫彰雾村,比你们局里的男人婆水灵多了!”


    聂徐川笑笑不说话,时归这实诚孩子又来添一把火:“这就是黎姐说的普信男吧?”


    “你他妈普信男,你们全家普信男!”村长儿子涨红了脸骂骂咧咧,“我找老婆是要讲吉利的,不吉利的女人根本不配进我们家的门!”


    “不吉利的女人?”


    “听不见神使指引的外人,本身就低人一等。”他两颊肌肉向上做了个不屑的怪表情,两条竖眼显得更小。


    “是申请了没通过吧。”聂徐川毫不留情地点破了他的谎言,在目的未得逞时将对方进行污名化,是心胸狭窄小人的惯用伎俩。


    “你放屁!”


    “阿笙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人吧?”


    “她怎么就不喜欢了?我他妈还看不上她呢!”


    聂徐川将那叠手机里的申请记录扔过去,纸片如雪花般纷纷落下,村长儿子还不知说错了什么,一脸呆滞地看着这一切。


    “那就说说看吧,你认识的这位阿笙。”


    ----


    村子里压根没有名字里带笙的人。


    彰雾山周围几个村子都跑遍了,甚至连一个适龄少女都没找到。


    根据村长儿子和他本人的供述,他们觉得笙这个字被写在村里那座古怪的墓碑上,里头还存在过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直接给这个字打上了不详的烙印。


    聂徐川不免讥讽道:“你们不是口口声声念着神使吗?说不定正是神使的杰作呢?”


    “荒唐!神使带领我们看到光明!我们是走投无路的老鼠,是他让我们重新成为人!”


    “那你们还不如做老鼠的社会危害小。”聂徐川真诚发问:“考虑过重回老本行吗?”


    局里请来了心理治疗师进行辅导,聂徐川一来村民们就一片谩骂,只好被委婉劝出了门建议换个人来问话。


    聂徐川一步三回头骂骂咧咧地走开,他妈的,现在精神病可他娘的惹不起。


    时归猫猫一样跟在他旁边:“你是怎么知道村长儿子会认识阿笙的?”


    聂徐川一边回忆一边解释道:“我们第一次见他,他在看直播刷视频。我们走访过全村,村子里的其他人使用智能手机的频率很少。阿笙使用微信,刚需智能机。以现在互联网信息泄露发生的程度,我猜想村长儿子至少在一个平台上对这个人有印象。”


    “所以一试就出来了。”时归接过话,停在门口看向聂徐川,“我觉得你想法很大胆,不是贬义词。”


    聂徐川强压下嘴角很酷地嗯了一声,和他并肩走进办公室。


    “结合黎姐之前的发现,阿笙这个人是虚构的,可能是好几个人假扮的,那彰雾山这个ip地址也很有可能是用来混淆视听的?”


    “但怎么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欧阳听着猴子的复述,疑问道:“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假扮阿笙的人和季双时间根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啊。”


    聂徐川想到那一沓聊天记录,他们的生活没有交集,也不掺杂金钱,认可道:“欧阳说的没错,排除了物质上的利益,就只剩下情感上的利益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俩在谈恋爱?情杀?”


    “我咨询了局里的心理治疗师,情感缺失这种症状经常性伴随着抑郁症、双相情感障碍或者是躁郁症同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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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季双只有情感缺失这一种症状,并且医院的鉴定结果为轻度,其表现就外化为父母所说的内向、不爱说话。”


    聂徐川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资料和相关解释,结合案情讲解着,“情感缺失的患者在人际交往中往往呈现出很强的边界感,甚至是回避、自我保护。但是阿笙在走进季双的设定边界后,季双产生了一种对她的情感依赖。”


    借由谢黎的观点审视后面的聊天记录,消息简短、回复间隔拉长,这些细微的变化在季双眼里几乎等同于无,他察觉不到阿笙逐渐抽离的情感和倾诉欲,直到最后一条消息,一直没有被回复。


    阿笙就这样从他的世界忽然消散了。


    “难不成他真是自杀?”


    “不会。我们已经拿到彰雾村民的证词,这个阿笙的ip地址并非作假,而是隐藏在他们中间。”


    “毒品、阿笙、情感缺失。”时归望着远方出神默念着,“夜莺。”


    “小时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我在想,这个阿笙的扮演者会不会包括阿瓦?”


    “你的猜测也很大胆。”聂徐川抬眼看他,眼里不乏欣赏。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假设,只剩下他,只有阿瓦能够和这一切产生关联。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新型毒品,他可以悄无声息地隐藏在彰雾村里,他也和那个名字里带笙的女孩脱不开关系。”


    “阿瓦!怎么又是这个阿瓦!”欧阳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半满的水跟着震了一震,“要是抓捕那天再快一点,再早一点分析出来,说不定季双就不会死。”


    谢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办公室里唉声叹气,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人,但这个人就是怎么也抓不住,甚至没有蛛丝马迹可查时,憋闷、后悔的情绪蔓延开来,没人肯开口说一句话。


    “一个个的都给我打起精神!”聂徐川沉声道,“抓不到的人就不抓了?没有线索就不查了?南川刑侦支队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欧阳憋红了眼圈,他那天去法医室看了尸体,也碰见了季双的父母。


    自从这案子开始查,季父季母除了努力寻找任何可得的线索外,其他时间就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的尸体,和躺在解剖台上的季双没什么两样。


    作为刑警,生离死别的事情看多了应该早就麻木了,但正是那些触动的瞬间,一次一次在绝境中引导着他们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老大,对不起......我没想放弃,我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破了,给季双一个交代!”


    “好。”


    时归默默捂住了心口,好闷,好难受。


    本应该无动于衷的。


    看到欧阳泛红的眼圈,大家低垂的头颅,还有聂徐川半是威严半是安抚的话语——细细密密的震颤抚上时归心头,呼吸变得断续而急促。


    “大家冷静下来,这不还不是最后,还有一个办法。”聂徐川盯着桌面上阿笙的聊天记录,A4纸打印出来厚厚一沓挡住了大半视线。


    他猛然间抬头,时归侧对着他,肩膀微微起伏,露出一小块汗湿的额头。


    大家屏息等待着聂徐川的后话,可他却像被定住了似的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