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筠苦笑地摇摇头，感慨道：“时也命也，婉茵入府时，时机不对。那时恰逢王爷去江南当差，皇后娘娘的大格格又早夭，谁都顾不得她。”


    “后来嘉贵人便来了，”苏绿筠继续说道，“她的样貌你也算知道的，数一数二的好，小嘴也甜，一下子便得了宠。”


    “后来，好不容易婉茵侍寝了，她的性子你也知晓，最是内向，不善言辞。哪里讨得皇上喜欢，慢慢的也就冷落了下来。好在她豁达，不自苦，否则她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海兰听了苏绿筠的话，心中也是无限感怀。


    陈婉茵的福气还在后头，那可是活到了九十二岁，熬死弘历的乾隆朝长寿冠军。


    她握住苏绿筠的手，宽慰她：“没了皇上，陈姐姐还有苏姐姐呢。什么日子不是过？好在如今陈姐姐得皇后娘娘提携，希望皇上能早日发现陈姐姐的好吧。”


    二人泛舟采荷，欢声笑语不断，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待下了船，才发现战果累累，满一船的荷花莲蓬，竟是这般丰盛，怎么也拿不下。


    海兰与苏绿筠相视一笑，当即决定赏了陪玩的太监宫女各一支，另给了些赏钱，以表心意。众人皆喜笑颜开，感恩戴德。这才心满意足的各自回宫了。


    可惜，海兰的祝福并未如愿以偿。


    陈婉茵仅仅侍了两回墨，便再未得到弘历的召见。取而代之的是金玉妍复宠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宫廷。


    这金玉妍确实是个能人，她靠着无限跪舔琅嬅，终于得到了养心殿侍墨的资格。


    此后，她更是凭借着装惨卖可怜，成功地引起了弘历的怜惜。再加上她一向保养得当的容貌，顷刻间便复宠了。


    天色渐晚，海兰正准备洗漱完休息时，叶心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神色紧张，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海兰见状，心中不禁一紧，连忙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晚了还要来报？”


    叶心定了定神，连忙说道：“主儿，蕊心求见，说有事禀报。”


    海兰有些诧异，什么事儿，这么晚了还要来报。


    “让她进来。”


    得了传召，蕊心快步走到室内，冲着海兰就是跪下。


    海兰看她神色慌张，惴惴不安的，心中更加奇怪。


    她连忙扶起蕊心，问道：“是什么事儿，看把你吓得，脸色都青了。”


    蕊心咽了一口口水，强自镇定下来，她的声音虽有些颤抖，但仍努力保持清晰。


    “主儿，奴婢方才去御膳房，嘱咐张太监明日给主儿做银耳莲子羹。回来的时候路过月华门，发现娴妃身边的阿箬，在和皇后娘娘身边的素瑾姑姑讲话。奴婢不敢打草惊蛇，就藏了起来。”


    “后来素瑾姑姑走了，贵妃身边的茉心又来了，和阿箬交谈了一会儿，给了阿箬一个小银盒就走了。奴婢不敢声张，可是害怕极了，待阿箬走后，奴婢才跑回宫里。”


    海兰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的脸在昏暗的油灯下明明灭灭，瞧不清她的表情。


    她的心中却如翻江倒海，立刻思索起来。


    看来阿箬这是已经被高曦月收买，准备背叛如懿了。只是不知道，这素瑾又是个什么角色。


    琅嬅绝对不是个残害孩子的人，这绝对是素瑾的自作主张。


    素瑾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海兰有心查探素瑾的底细，但无奈素瑾做事谨慎，从来不私底下同他人见面，只是通过信件来进行交流。


    花草并不能通过这些信息找出和素瑾背后的人，而现在宫中因为仪贵人胎相不好一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她也不好动用好不容易埋下的暗桩去查。


    一时之间，也只能暂时放过素瑾了。


    她听完了蕊心的这一番叙述，手中摩擦着刚从耳朵上摘下的玉石耳坠，良久才开口。


    “蕊心，你做得很好，小心谨慎，没有让人发现。此事牵连甚广，同皇后贵妃有关，说出去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你必须得把今天看见的一切通通忘记，切勿往外声张。”


    蕊心心中一紧又一松，接着是一阵感激。


    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会如此慌张，生怕引来杀身之祸。此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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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海兰的回复，她才彻底安下了心。


    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主儿保全奴婢性命，奴婢一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句。”


    海兰看着蕊心，心里对她是满意的。


    蕊心是个忠心的丫头，这次的事情也确实是她做得妥当。


    她伸出手，轻轻扶起了蕊心：“起来吧，以后做事更要小心谨慎。叶心去拿两个金馃子出来，给蕊心压压惊。”


    蕊心见此更是千恩万谢。


    事发得太过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距离蕊心看到阿箬和素瑾、茉心接头不过两天，仪贵人的这一胎便胎死腹中。


    太医通过死胎诊断出结果，仪贵人是中毒了。


    这下更是满宫戒严，从上到下都被琅嬅身边的赵一泰和素瑾狠狠地搜查了一遍。


    宫廷之中，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第二日，所有宫妃就被传召到长春宫


    。长春宫前，太后、皇后、皇上三足鼎立，威严赫赫。


    底下妃嫔按照请安的顺序依次坐好，就连刚流产的黄绮莹和被禁足于宝华殿念经的白蕊姬都被叫来了。整个长春宫，那叫一个整整齐齐，气氛却异常沉重。


    琅嬅直接叫莲心呈上了黄绮莹用过的炭灰，面含了几分不忍与厌憎。


    “太后，皇上请看这盆炭灰。凶手害人的手段很是巧妙，用的东西是朱砂。仪贵人每日都用的炭火当中都被下了足量的朱砂，还有仪贵人每日都吃的鱼虾，也都被喂了朱砂。朱砂遇热就会变成水银，这样日积月累下去，导致仪贵人水银中毒，胎死腹中。”


    听了这些，弘历眉头紧皱，但仍旧沉得住气，继续听琅嬅禀报。


    太后面色凝重，她倒是没想到，后宫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心机深沉的人。


    “果真是心思狠毒之人。皇后可有查到这凶手是谁？”


    琅嬅冷笑一声，冷冷地扫视了下首的一众妃嫔。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早在众嫔妃来长春宫之时，儿臣便派素瑾去搜查她们的寝宫了。想必此刻素瑾已经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