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赶到东宫发现事态严重。


    昨日,太子刺伤李恒。


    原因是阿鲁达前段时间大闹青云司,李恒将其擒住,让阿鲁达面上无光,他要替这个好兄弟出气。


    李恒伤在左胸,并没伤到要害,御医说休养几个月就能恢复。


    圣人听闻此事龙颜大怒,当面骂了太子亲疏不分,残害手足。并勒令他禁足一个月反省。


    谁想到,当天夜里,太子蛊毒发作,又疯癫起来,到处砍杀,宫女和小太监被他砍伤好几个,十几个侍卫联手才将他制住,如今被铁链束住手脚,拴在柱子上。


    这还不算,太子已经有神志不清的迹象,开始满口胡言乱语。


    御医说得尽快解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圣人原本还在盛怒之中,听了之后又不免心软,命三队人马快马携他亲笔书信,快马加鞭敢去南诏,悬赏万两白银寻找能人异士给太子解蛊。


    李慎到东宫时,里面传来太子一阵阵哀嚎。


    “你们怎敢如此对孤,孤可是大周太子!”


    “疼,啊,疼死了!”


    “父皇,孤受不了了,你杀了孤吧!”


    太子中蛊后,李慎找华大夫问过中蛊人的情况,听华大夫的意思,什么反应都有,有失去神智喊打喊杀的,也有浑身上下血肉溃烂无一处好肉的,还有精神失常就此疯癫的。


    圣人站在殿外,他面色疲惫,显然是一夜未眠,李慎扶着他坐在外殿的榻上,“父皇,龙体要紧,您放心,太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李显隆茫然地看向李慎,感叹了一声,“是朕之过,一直以来骄纵太子,把他养成这样。若是当年……”


    李慎不想听他说起当年的事,毕竟圣人若是真心悔过,这十年他在陇右不会孤立无援。若不是他一刀一枪杀出这片天地,圣人怕是都不记得他这个儿子,更何况死去的兄长呢?


    “太子不过中了蛊毒,父皇莫要多想。解了蛊毒,太子又会是从前的模样。”


    从前什么模样,李显隆有些不记得了。


    这段时日,或者说自打阿鲁达留在大周后,太子整日与他混到一处,连他这个父皇想见他一面都难呢!


    李显隆站起身,背着手踱步,李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恭敬地立着,只听李显隆突然道,“慎儿,你说将阿鲁达送回西戎如何?”


    李慎一瞬间就明白了圣人的意思,阿鲁达若在大周,太子将永无宁日。可阿鲁达能征善战,放他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一边是心爱女人所生的儿子,一边关系到边关百姓安居乐业。


    圣人此刻陷入两难。


    李慎也思量过此事,原本他和镇国公都以为将阿鲁达留在大周为质,至少能保大周五年之内国泰民安,谁能想到,最后竟落得这样的局面。


    然而这事不是李慎能参合的,他知道,圣人比谁都清楚如何权衡利弊,等他想明白自然会做出决断。


    “父皇龙体要紧,还是先回寝殿歇息。”


    李显隆也知道这个儿子向来谨小慎微,从他这里问也问不出什么。


    从东宫出来,李慎去了李恒府上。


    见他进门,李恒挣扎要坐起来,“三哥,你来了,我……”


    “你躺着别动!”李慎快走几步到了床边,“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与我听。”


    服侍的小厮递过一个靠枕放在李恒背后,这样,他能省力些。屏退了下人,李恒直接不装了,“谁知道太子发什么疯,昨日我进宫面见父皇,出来遇见他,他二话不说,拔出侍卫的佩剑就朝我刺过来,我躲闪不及,就这样了。”


    李慎剑眉挑起,“太子身手虽好,你身手也不差。想躲开应该不成问题。你说,是不是故意的?”


    太子刺伤了李恒,父皇大怒,指责太子,太子当晚发病。华大夫说过,中了蛊毒的人最忌情绪波动。太子一向得父皇器重,昨日被训斥多少有些气恼,这才引动了蛊毒。


    真是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三哥,李恒不敢看他,开始望天,“三哥,我又不傻,我怎么会故意让他刺中?”


    李慎替他掩好被子,“下不为例,你母妃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你若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和她交代。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太子若是再用三分力,小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到时候三哥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李恒嘿嘿一笑,“三哥放心,以后不会了。我就是看不惯太子那嚣张跋扈的样,明明你和他同去平乱南诏,凭什么他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他得封威武大将军,三哥却什么都没捞到,还中了毒箭,差点性命不保。”


    “行了,父皇心中有数,倒是你,若被父皇看出端倪,你就等着被发配岭南吧。你莫急,不用我们出手,有人会坐不住的。”李慎知道李恒一心向着自己,可他心情单纯,李慎不想他卷进来。


    “是四哥?”李恒一脸震惊,“可是李恪贤名在外,他不会冒这个险吧?”


    李慎,“兔子被逼急也会咬人。从前李恪有贵妃和李寂这两张护身符,今日不同往日。她母妃最近失宠,舅父的家仆又出了事,他乱了手脚也是正常。且这次太子平定南诏,立下功劳,在父皇心中分量更中,他急了。”


    李恒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白挨这一剑了。”


    李慎给了他一个眼神,“以后有事和三哥商量,不要再冲动行事。”好在这次太子是临时起意,就算圣人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毕竟没人把剑塞给太子。


    李恒道,“我是想和三哥商量来着,可你刚刚大婚,整日与嫂嫂蜜里调油,我不方便打扰。”


    李慎冷哼了一声,“你以后有事去我府上找我就是。”横竖他与戚明薇是假成亲,又不会真的妨碍什么。


    明薇一上午没闲着,先是把送往各府的年礼礼单都清点了一遍,没有问题后交给忠伯,让他这几天把该送的都送了。


    又让长山给国公府送了拜帖,她明日回去一趟。


    今日一早,她收到了崔樱的拜帖。


    他们全家随她父亲崔山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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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述职,已经到了长安,两人约好明日在国公府见面。


    算起来,明薇已有五个月未见她了。


    前世崔樱被她父亲嫁给太子做侧妃,后来被太子牵连,一根白绫赐死。


    这一世,因为太子蛊毒发作得厉害,又被圣人禁足,崔山北没有把崔樱嫁给太子。


    如此甚好,之前在鄯州,明薇还因为崔樱的婚事发愁,那时还想着怎么阻止,谁想到现在就有了转机。信上说,崔夫人年后与崔樱留在长安,给她相看夫婿。


    明薇正想着,外头小丫头来报,“王爷回来了。”


    明薇收了信,起身迎接,李慎面色冷清,进门就坐在案旁,明薇倒了杯茶塞进他手里,屏退了下人,陪着他坐,“你心事重重,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慎一直知道戚明薇机敏,却没想过仅凭观他的脸色,她便能猜到什么,苦笑了一声,随后喝了一盏茶,便将今日入宫得到消息,以及李恒受伤的事说与她。


    既是盟友,这事不该瞒她。


    明薇也吃了一惊,“千万嘱咐六弟,再不可如此行事。太子中了蛊毒性情大变,下手没轻没重,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谁能想到,太子会为阿鲁达做到这份上,于是又道,“看来这个阿鲁达留不下了。”


    李慎转头,对上她,她今日穿着玫红色襦裙,梳着妇人发髻,如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李慎咳咳两声移开视线,“这也是我担忧的,今日父皇试探我的意思,我估计不出三日,阿鲁达便会被送走。”


    “这么快?”


    明薇忍不住紧张起来,“陇右百姓刚刚过几个月太平日子,就又要和从前一样了吗?”


    李慎安抚,“你不用担心,上次游猎,父皇已经见识过阿鲁达的骑射功夫和胆量,把他放回去,自然会有应对办法。只是……”他说着顿了一下。


    明薇一下子反应过来,“我父亲又要执掌陇右兵权了是不是?”


    李慎满意她的反应,颔首,“阿鲁达放回之日,就是岳丈大人重掌兵权之时。”


    这些也在明薇的意料之内,如今李慎留在长安,也只剩父亲了。


    又听李慎问,“当初你劝说岳父大人放弃兵权是何意?单纯不想嫁给李恪?”


    明薇一阵心惊肉跳,面上还尽量的保持平静。


    李慎他是怎么猜到的?那么明显吗?


    没待她回答,李慎又道,“你以为岳丈大人失了兵权,他就不会卷进这场夺嫡之中?你们太小看父皇了,他怎会放过岳丈大人,只要他活着,就随时有起复的可能。你明日最好回府一趟,让他早做准备。我不方便去,你去无人注意。”


    这倒是说到明薇的心坎,她点头,“正要与你说,我下午刚递了帖子。”


    用过晚膳,小夫妻从昌平的院子往回走,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只见那人叉着腰,花白的头发胡乱在脑袋顶上一扎,看起来有点滑稽。


    “李慎,你还有心思逛园子,不要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