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与薛氏在暖阁门口看了有一会儿,明薇看着娇娇弱弱,没想到是投壶的好手。


    明薇走向两人见礼,“公主,嫂嫂。”外人面前,她还是叫她公主。


    见昌平盯着小丫头捧着的竹箭,明薇有些意外,问道,“公主要不要试试?”


    昌平眨着眼睛,眼神里都是跃跃欲试,嘴上却说,“本宫可以吗?本宫没加彩头,会不会坏了你们的规矩?”


    众人哪敢说‘坏了规矩’,有几个还狗腿地上前道,“公主请试,彩头什么的我们才不在乎。”说完这话,眼神却不住地往放彩头的托盘上瞄。


    昌平也年轻气盛过,知道她们的小心思,忍着笑,让肖嬷嬷取来一枚玉佩放在托盘上,道,“现在本宫可以投了吧?”


    众人点头,各个拭目以待。


    昌平公主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是活在传说中的存在。今日一见,当真如传说所言,风华绝代,钟灵毓秀一般的人物。


    怪不得圣人对她宠爱有加,为了给她撑腰,就连一向得宠的贵妃都被罚了禁足。


    明薇把三只箭递到她手中,昌平脱了披风,摆开架势。


    第一支箭中了!


    第二支、第三支连中贯耳。


    众人欢呼着拍手道,“昌平公主巾帼不让须眉!”


    戚明欣脆生生地道,“今日魁首非昌平公主莫属了。”


    戚明婉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好端端的,一个二个都是高手,倒显不出她来。


    戚明薇全中也就罢了,昌平公主更是中了贯耳。


    但,众目睽睽之下,作为宴会主人,她还得维持表面的端庄,赞道,“公主当是今日魁首,这些是今日的彩头,都是您的。”


    昌平笑道,看着一个个眼巴巴望着托盘的贵女,“你们继续玩,本宫不过闷得太久了,松快松快。本宫还有事,你们继续。”她还不至于和一群小姑娘抢彩头。


    昌平走时顺道叫走了明薇,薛氏识趣地避开,把空间留给姑嫂两人。


    戚明薇把昌平引到自己的小院,这里僻静,说话也方便。


    昌平:“你明日去王府一趟,阿弟给你来信了。”


    “啊。”


    明薇反应了一会儿,李慎竟真给她写信了,眨了眨杏眼问,“公主没带来吗?”


    昌平笑道,“今日出门着急,我忘了,都怪我粗心。”说完又看向肖嬷嬷,“嬷嬷也不提醒我一声,害得薇娘明日还得跑一趟。”


    肖嬷嬷这个冤呢,临出门前,她特意问过公主要不要把王爷的信带上,公主说不带。


    肖嬷嬷只能自己背锅,“都是老奴的错,老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往姑娘莫要怪罪。”


    明薇哪里会怪她呢,忙道,“那明日我就去府上叨扰阿姐了。”


    “正好,我新得了个珠子,邀你共赏。”


    明薇小嘴像抹了蜜,“公主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我正好开开眼界。”


    两人说着话,昌平放松下来,一连数日赴宴,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便在明薇这边小酌。


    见她连饮了五杯,怕她不胜酒力,明薇劝道,“阿姐,不喝了吧?”


    肖嬷嬷笑道,“姑娘不用担心,公主酒量好,自打从娘胎出来,还没醉过!”


    明薇的拳头一下就硬了,“阿姐竟有这般本事吗?好令人羡慕啊!”不像她,超过三杯就显出原形。


    昌平摸着她微红的小脸,“怎么,薇娘酒量不好吗?那以后少饮就是。正好,阿弟也很少饮酒,你俩真是天生地设的一对!”


    明薇不懂,怎么喝着酒也能联想到李慎。她和李慎是假结婚,估计合卺酒都不会喝的,何况是旁的酒了。明薇觉得公主想多了。


    公主又一连饮了五杯,明薇实在不能再饮,她这才作罢。


    送公主出门时,好巧不巧碰见了李恪,他也要走,只是迎面看见明薇,便停住了。


    明薇也看向李恪,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他。


    这时他尚年轻,不如三年后沉稳,杀伐果断,戾气也没那样重。


    他穿天青色绣五龙的常服,一派温润如玉,如琢如磨。


    李恪看见她之后,大步朝她走过来。


    明薇像是被钉在原地,动一下都不能。体内血液倒流,心脏快跳到嗓子眼,即便她无数次地提醒自己不要害怕,她与李恪再无瓜葛,可再见李恪,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想到他在大殿上,污蔑父兄通敌,当场将父兄诛杀。


    想到他带着他的青梅竹马,地牢边温存,明薇就一阵恶寒。她发誓,若重来一次,定让李恪血债血偿。老天爷似乎也觉得她上辈子活得太憋屈了,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这一世,李恪想要的帝位,明薇绝对不会让他得逞,哪怕粉身碎骨,她也会阻止。


    “戚大姑娘,好巧,竟在这里相遇。”李恪已经走到明薇近前,他说话依旧彬彬有礼,不了解他的人,还当他是正人君子,明薇却知,李恪背地里小动作极多,以此博取名声。


    横竖躲不过,明薇面无表情与他行礼,“小女见过肃王。”


    “戚大姑娘最近好吗?”李恪问,外人看不出什么,但李恪自己心里明镜似的,他对戚明薇有期待。


    明薇眼观鼻鼻观心,“小女很好,不劳肃王挂念。”


    面前的女郎一脸冷漠,对陌生人也不过如此,李恪心中一阵钝痛,他在期待什么呢?


    母妃说得对,戚明薇差点与顾言定亲,怎会对他心生留恋呢?如果知道是他阻了她与顾言的姻缘,怕是还要恨上他。


    所以,无论嫁给他和李慎哪一个,都无所谓了。


    李恪生出几分同情,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关心,“不必担心瑞王,前几日八百里加急来报,瑞王首战告捷。”


    明薇心中冷笑。


    李恪还当她是懵懂无知的闺阁女子吧?他举荐李惕都运粮草,就已暴露出他心机不纯,李恪还在她跟前演戏。


    明薇这会儿恨不得当面拆穿他,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闻言只笑道,“多谢肃王,小女多有不便,恭送肃王。”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李恪无奈,只能登上马车,临了又挑起帘子喊道,“戚大姑娘,有空和明婉一道来宫里玩啊。”


    明薇头都未回。


    李恪这对母子,除非必要,她是有多远躲多远。


    要立规矩,还是让戚明婉去吧。


    第二日,明薇去了瑞王府。


    与宋氏辞别时,说圣人近日赏了公主一枚“上清珠”,请她去观赏。


    宋氏不疑有他,圣人赏了公主珠子这事,昨日宴席都传遍了,都说那珠子百年难得一见,里面什么都能看见,有神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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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八仙过海。还说那珠子还能预知未来,昭示灾祸。


    这样的宝贝圣人说赏就赏,可见圣人对昌平,比之其他几位皇子,都要宠爱几分呢。


    宋氏羡慕得不行,可她又去不得,忙道,“听说那珠子神奇得很,如今你有幸得见,一定要好好瞧瞧,那早去早回。”


    到了王府,昌平便将信递给明薇。


    李慎的信不短,有两页纸。


    开头写他一路的见闻,他们先是走的陆路,后来走水路,一路也算顺利。


    又说南诏国人果然擅蛊,那边蛊毒泛滥,他一直防备着,不曾中招。还说,她送的掩月绣的香囊,派上了用场,那边蛇虫鼠蚁猖獗,特地感谢她这个盟友。


    最后写道,李惕果然有诈,用发霉的粮食替代好粮,幸亏他发现及时又早有准备,才没被他算计。


    信的最后,几个字,“一切安好,勿念。”


    明薇嗔怪,谁念了。


    您呢,别自作多情好吗?


    明薇读完抬头时,昌平和肖嬷嬷正眼睛瞪得铜铃似的盯着她。


    明薇不解,“阿姐,你们这是?”


    昌平连笑道,“没事,正好,我让人备了笔墨,你索性无事,就写个回信,我一会儿让人一道送走。”心想,薇娘自己都不知道吧,她看信看得多认真,尤其到最后面,她还笑了一下。


    明薇昨儿便觉得不对劲,这会子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昌平公主昨儿明明可以把信带给她,非得让她来王府,分明是想让她写回信。


    她哪有什么话对李慎说呢?


    是以,明薇坐在案前,半个时辰过去了,狼毫笔的笔杆子都要被她咬碎了,愣是没憋出半个字。


    昌平已经退了出去,临走前贴心地让小丫头送上茶水点心,“就当自己家,不着急,慢慢写。”


    明薇:“……”


    这是不写完信,连家都回不去了。


    无奈,只能硬憋。


    最后一想,也不是没的说。


    郑柔就是一个点,明薇提笔写道:‘郑柔深不可测,望王爷防之。’至于说郑柔哪不对,她一时半会说不上来,且也不是信上寥寥数语能写明白的。这事得当面说才行。


    最后明薇也学着李慎写了几个字,“安好,勿念。”写好后,把这可怜的一页纸折好。


    大功告成,明薇伸了个懒腰,掩月心疼得不得了,“姑娘累坏了吧?哪不舒服,奴婢给你捶捶。昌平公主也是,这是硬逼着你跟王爷培养感情啊!姑娘,你这还没大婚,你说婚后,公主会不会催生啊!”


    “啊!”明薇正伸着懒腰,一下子就僵住了,掩月说得很是!


    按着昌平公主的性子,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她不是徒增烦恼的性子,又活动了几下手臂,道,“横竖有李慎在,公主总不会找到我头上,到时候让李慎烦去。”


    她与李慎不过假成亲,三年后,不管如何,她都是要跑路的。


    至于李慎最后娶谁,那就让谁给他生孩子去,与她不相干。


    明薇交了差,薄薄一页纸。昌平公主看得眼皮子直跳,这就是薇娘憋了一个下午写出来的。


    瞧着两人郎情妾意的,怎么就没话说呢?难道她看错了?


    好吧,任重道远,看来,她这个做姐姐还得加把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