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颜瑾宁惊讶到无语的眼神中，时屿更加慌乱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惊喜到尖叫，还是该做出何种反应。


    “难道真的有了？”


    颜瑾宁“啪”地一掌拍在他大臂：“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也是，每次都有做措施。”


    时屿陷入沉思。


    “可是万一……”


    颜瑾宁打断他的思考：“哎呀不会的！其实我生理期也没那么准。”


    时屿：“？”


    颜瑾宁被时屿质疑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是挺准的。”


    “不过分手之后，好像就有些不那么准时了。”


    “可我每次问你……”


    自从两人开始暧昧、同居恋爱，他就格外注意她的生理期，生怕照顾不周。


    按照他的记录，那几个月她的生理期都很规律。


    后来分手之后，他也总会看着日子，提前提醒她注意保暖，会询问她情况如何。


    颜瑾宁每次都会回复他“嗯，来了，挺准时的，一点都不痛，放心吧”之类的话。


    时屿不忍心再质问她，倒吸一口冷气，又担心又生气。


    “会推迟多久？疼得厉害吗？”


    颜瑾宁：“emmm……分手之后，好像只来过一次，还挺痛的。”


    说完，见时屿脸色不太好，她赶紧补充一句，“不过我吃止疼药了！”


    时屿脸色逐渐凝重：“分手之后，三个月，只来了一次？”


    颜瑾宁像是被戳穿了谎言的小孩，有些无所适从，硬着头皮说了句“嗯”。


    时屿：“有去医院看看吗？”


    颜瑾宁摇摇头。


    时屿立马拿起手机，准备问姜雪之前极力推崇的一位老中医的挂号信息。


    颜瑾宁赶紧拦住他：“哎呀我真没事，月经不调而已，我之前一直都不规律的。”


    时屿又换了个思路：“最近有没有别的不舒服？我觉得还是先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我听说女生月经不规律，很可能是有什么囊肿之类的，千万不能大意。如果放任不管，搞不好是要动手术的。”


    颜瑾宁怎么说都没用，时屿坚持认为身体问题不容小觑，她也只好妥协，答应他会去医院检查。


    时屿：“那就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颜瑾宁无奈地瘫在沙发上：“你怎么比我爸妈还操心呐……这就是爹系男友吗……”


    时屿的耳朵捕捉到了关键词，心中窃喜：“爹系，男友？”


    “前男友也算男友的一种。”


    颜瑾宁仍然瘫着，望着天花板，一想到要去医院接受各种检查，就感觉生无可恋。


    “我还以为爹系男友只用在床上叫爸爸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咳——”


    时屿被她这句话惊得岔气儿，咳嗽半天才缓过来。


    “我可从来没有让你这么叫过！”


    “你还交往过什么爹系男友……”


    颜瑾宁看着时屿反应如此之大，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脑子放空之后的口不择言。


    “你想什么呢，我没交往过这种！这是从小说里看的！”


    时屿冷脸：“什么小说，还会讲这种东西。”


    “当然是小皇文，那不是你该看的！”颜瑾宁忙着转移话题，赶紧起身推着他去厨房，“快嘛，我想吃肉，帮我煎个牛排好不好嘛，我消化好得很，喝粥吃菜吃不饱的。”


    时屿被她推着走，还不忘继续追问：“到底什么小说，你告诉我，我去学习一下，也好精进技能。”


    颜瑾宁：“不行！武林秘籍岂能随便分享，我们各凭本事！”


    ……


    许久未见，颜瑾宁本以为再次见到时屿，会尴尬，会别扭。


    可除了刚开始在公司楼下短暂的复杂情绪外，一切又回归了稀松平常。


    就像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吃完晚饭后，她依靠在厨房门口，歪着脑袋看着正在洗碗的时屿。


    “今天怎么突然要过来找我？”


    “因为想你。想看看你最近好不好。”


    时屿享受着她的注视，认真冲刷着碗筷上的泡沫。


    “今天天气预报说会下大雨，我以为你在生理期，怕你着凉……谁知道你之前居然都是谎报军情。”


    颜瑾宁笑起来：“好啦！别提生理期的事情啦！知道错了，以后不骗你了。”


    说完，她走近了一点，“那你今天还走吗？”


    时屿：“不走了，明天正好陪你去医院。”


    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颜瑾宁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灼热撩人。


    紧接着，他就义正言辞甩出两个字：


    “不做。”


    “啊？”颜瑾宁被他这句斩钉截铁的拒绝弄懵了。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呀，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没有那个意思。”


    “就是很久没见你了嘛，我想着是不是可以一起多呆一会儿，看看电影聊聊天什么的。”


    “为什么不做？”


    “……”


    “为了保证明天的检查顺利，今天要乖乖睡觉。所以，不做。”


    时屿说到做到，自制力强得可怕。


    原本两人准备相拥而眠，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还特意铺了两床被子。


    结果各自的身体反应都骗不了人。


    只要躺在一起，便会忍不住地亲吻、触碰。


    起初只是一个浅浅的晚安吻。


    而后发展成了热吻。


    再之后，说不清是谁更主动一点，两床被子中间的屏障被挪开，体温纠缠在一起。


    当她的手握住它的时候，他瞬间清醒过来。


    “我还是，去小卧室睡吧。”


    时屿咬咬牙，赶紧跑开。


    睡之前又去冲了个澡。


    ……


    第二天，颜瑾宁原本还想耍赖，可拗不过时屿，终于还是被拉到了附近治疗妇科最好的一家医院。


    这家医院上挂着大大的“妇产”二字，让她多少有些忐忑。


    护士看着时屿：“家属可以在外面等候。”


    时屿却一万个不放心，看向颜瑾宁。


    颜瑾宁倒是觉得他在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帮忙描述一下相关症状。


    当她看到墙上挂着的“妇科圣手”和“送子观音”锦旗时，她才意识到，让时屿跟着进来，可能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


    “平时月经规律吗？痛经吗？”


    对面医生是经验丰富的妇科专家。


    颜瑾宁如实阐述自己的情况，医生边听边记。


    医生看了看她身后的一脸担忧的时屿：“最近有在备孕吗？先去化验，看看是否早孕。”


    颜瑾宁和时屿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她赶紧解释：“没有备孕！我们……未婚。”


    “而且自己测过了，什么都没有。”


    “哦，抱歉。”


    医生仔细看了病历单，又抬眼看了看二人，大概了然。


    “那也得去抽血化验。如果你一直例假不规律，那确实是得在结婚之前解决。”


    说罢，递过来几张单子。


    “先去做这几个检查，看看结果。应该没什么大事，放平心态，把妇科这些问题处理好，以后想要小孩肯定没问题。”


    颜瑾宁：“……”


    时屿接过单子：“谢谢医生。”


    医生也没放过他：“男士也要做婚前检查和孕前检查，很重要。”


    从诊室出来的颜瑾宁，又默默观察了一番在走廊等候的患者。


    那些男女一起来的，好像大部分都是在排查不孕的原因，或是做备孕相关的检查。


    她一脸诧异地小声问时屿：“不是说生育率降低了吗……大家还是这么想生孩子？”


    时屿在这种场合也不便多说，赶紧拉着她去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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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完西医，第二天又去看了中医。


    颜瑾宁一百个不情愿：“真得去看吗……不是说不严重嘛……”


    时屿抱着她：“去看看吧。检查结果显示有一个直径不大的巧克力囊肿，最好还是调理一下。我姐今天也一起来。”


    这次时屿长了记性。


    为了避免昨天被大夫误认为是备孕夫妻的尴尬情况，他选择在诊室外等候，由姜雪陪着她进去。


    老中医反复把脉之后：“确实问题不大。轻微的寒湿淤堵，很快就能调理好。”


    颜瑾宁松了口气，转头对姜雪说：“你看我就说嘛！”


    医生：“另外就是内分泌失调。小姑娘，你还是可以考虑谈个对象。”


    颜瑾宁刚送下来的气又提了上来：“啊？为什么？”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有的人呢，身体会对周围的环境、个人的情绪产生非常明显的反应。比如很多人看偶像剧、爱情电影，看完之后心情非常愉悦，像是自己谈恋爱一样，促进了身体各项激素分泌，这样对她本身的内分泌调节是很有好处的。”


    见颜瑾宁还是一脸懵，医生继续道，“你也说了，你之前在恋爱期间，月经是规律的，分手之后就不规律了。这说明你的内分泌受这种因素影响很明显。”


    颜瑾宁：“那我要不试一试看偶像剧？”


    医生笑笑：“可以试试。不过根据你的描述，我个人认为……年轻人嘛，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还是可以适当同房的，不用刻意避免。”


    颜瑾宁不敢说话。


    姜雪差点笑出声。


    结束之后，姜雪招呼时屿进来，“来都来了，让大夫也帮你号号脉，看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时屿也不好推辞，只好坐下来接受大夫的把脉检阅。


    医生简单号脉之后，大手一挥。


    “小伙子身体挺好，脉象壮得很。就是略微有点心火旺，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保持心情舒畅就好。”


    等医生给姜雪看时，两人都被姜雪赶了出来。


    “你俩单身狗出去呆着，已婚女士看病，你们就别旁听了。”


    两人只好乖乖在走廊等候。


    颜瑾宁玩笑似的问他：“最近到底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呀？”


    时屿抿嘴一笑，神神秘秘：“没什么。”


    他转而又问她，“刚才你看的时候，医生怎么说，需要调理吗？”


    颜瑾宁脸上原本的笑容渐渐僵硬，说话也吞吞吐吐。


    “说我大概只是有点内分泌失调……”


    “问题不大！开了几副中药。”


    “其他也没说什么……”


    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把“谈个恋爱”、“适当同房”这种话讲给时屿听。


    毕竟两人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她现在提这个，难免会有求和的嫌疑。


    又或者时屿会误会她，只是为了睡他而找的借口。


    “那就好。”


    时屿终于放心，于是聊起了毕业的话题。


    “对了，我最近会一直忙毕业的事情，可能会比较忙。”


    颜瑾宁点点头。


    “没事，复诊什么的，我可以自己来，不用非得陪着。”


    时屿：“我不是说这个。”


    “我是说……”


    “因为忙，我怕不会有太多时间来找你，也很有可能回复消息不及时。”


    颜瑾宁一愣，觉得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告别。


    她装作不在意地笑笑。


    “哦，好。没关系。”


    “你先忙自己的事情，我最近工作也特别忙呢。”


    时屿一眼看出她的强颜欢笑。


    他像是哄小孩一般，捧着她的脸揉一揉。


    “万一出现以上说的情况，绝对不代表我对你的感情变淡。知道吗？”


    “有事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还有，像生理期这种事情，不要再骗我了，我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