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证据二

作品:《心机美人

    “蓉儿?”,望着她沉静的面容,徐二爷不觉眉心一紧,“你来干什么?”


    “我若不来,谁还能为母亲昭雪?”徐蓉缓缓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二爷心头一震,蓦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们都以为母亲是怒极攻心、气绝而亡,可我今日才知道,母亲竟是被人害死的。”


    “你说什么?”徐溪眸光一紧,焦灼地走到她面前,“母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上他急切的眼神,徐蓉喉咙一哽,瞬间红了眼眶。


    “是姚瑾,是她害死了母亲。”


    “不可能,瑾儿怎么会害你母亲,这绝不可能!”徐二爷眸光一震,连抱着姚瑾的手都忍不住颤动起来。


    看着他满脸的难以置信,徐蓉心口一紧,眸中翻涌着强烈的失望。


    曾几何时,父亲也对母亲情深义重,可自从他娶了姚瑾,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


    他不再怜惜母亲,也不再关爱哥哥,就连往日最受宠的她也被抛在了身后。


    “父亲还记得赖妈妈吗?”


    “当然记得,她是你母亲最倚重的管事婆子。”徐二爷顺口答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提她做什么?”


    “是倚翠告诉我,赖妈妈前些日子发了一笔大财,在长顺街上置了一间铺子。”


    “可她每月的例银才只有二两,便是再攒个十年八年,也绝不可能买得起铺子。我觉得这件事颇为蹊跷,便让倚翠暗中留意。方才颂莲去请姚瑾的时候,赖妈妈居然收拾起了包袱,想要悄悄溜出侯府。幸而倚翠机灵,让小厮将她扣住了。”


    “她人在哪儿?”不等徐二爷发话,徐溪就焦急地开了口。


    “就在外头。”说着,她侧首对门喊到,“倚翠,将赖妈妈带进来!”


    她话音刚落,倚翠就连同一个小厮,将被堵住嘴的赖妈妈捆了进来。


    被丢入屋中后,赖妈妈一脸惊恐地挣扎着,直到小厮将她紧紧地摁在地上,她才安分下来。


    瞥见她惊惶的神色,徐溪忿忿上前,一把拽下了塞在她口中的布团。


    “说,我母亲究竟是被谁害死的?”


    对上他愤怒的眼神,赖妈妈不安地缩着脖子,颤颤答道:“夫人是气绝而亡,没人害……”


    不等她说完,徐溪就气愤地甩了她一个耳光,直打得她唇角裂开,满嘴是血。


    “你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着,他一把掐住赖妈妈的脖子,眸中闪着嗜杀的锋芒。


    赖妈妈还想狡辩,可当徐溪的手攥得越来越紧的时候,她的呼吸瞬间就窘迫起来。


    濒死的恐惧缠在心头,她惶恐地瞪大眼睛,拼死挣扎着。


    见状,徐溪微微松开指节,眸光阴鸷地望着她:“你说不说?”


    望着那双狠戾的眼睛,赖妈妈恐慌地接脸点头:“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徐溪冷冷地松开手,赖妈妈便瘫软下来,颤颤地看向被徐二爷抱在臂弯里的姚瑾:“是瑾夫人,是她让我在夫人的汤药里放了麻黄。”


    “麻黄?”徐溪眸光一沉,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竟敢在母亲的汤药里加麻黄?”


    赖妈妈瞳孔一震,仓惶地哀求道:“是瑾夫人逼我的,我若不从,她就要让赌坊去我家催债……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被堵坊的人活活打死啊!”


    “你儿子不能死,我母亲就能死了是吗?你这个老虔婆,枉我母亲待你亲厚,你竟敢联合外人毒害她?”


    随着他不断收紧的手劲,赖妈妈死死地扒拉着他的手,一张脸已然涨的通红。


    眼见情势不对,徐蓉立刻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


    “哥哥,快松开!这样背主的奴才不值得你脏了自己的手!”


    在徐蓉的劝阻下,徐溪眸光一沉,艰难地松开了手。


    “来人,把她押到官府去!”


    “不……”听到这一声指令,徐二爷像是如梦初醒般,震愕地阻止道。


    见他如此固执地护着姚瑾,徐蓉悲愤地落下泪来。


    “母亲死的时候你不是也很难过吗?为什么你都已经知道她是杀人凶手了,却还要这样护着她?你到底要护她护到什么时候?”


    望着她控诉的泪眼,徐二爷喉头一紧,眼底生出了一抹歉疚,可他仍紧紧地抱着姚瑾。


    “老二,你莫要糊涂,别为了一个毒妇伤了血脉至亲啊!”怕他执迷不悟,老夫人痛心疾首地告诫着。


    徐二爷眸光一颤,沉默地望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姚瑾,一颗心撕扯得厉害,翻着密密麻麻的痛楚。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你护不住她的。”


    见他如此顽固,徐彦神色一紧,眼底满是失望。


    徐二爷仍旧低垂着眼,一动不动地抱着姚瑾。


    见状,老夫人悲悯地站起身来:“老三说的对,她身上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早已罪不容诛。你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徐二爷眸光一阖,缓缓抬起头来,神色悲凉地看着面前的徐蓉。


    “再给我一点时间,等她醒了,我要亲口问她。”


    说罢,他艰难地迈开脚步,沉默地走了出去。


    这一次徐彦没有再拦他,而是眸光沉沉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母亲,现在该怎么办?”徐二爷走后,沉默多时的陈氏忽然开了口。


    老夫人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转向徐彦。


    “先把赖妈妈关进柴房,一切都等姚瑾醒了再说吧。”


    听出了她的疲惫,陈氏眸光一敛,忙温声应下。


    见老夫人要搁置此事,徐彦冷声说道:“今日之事虽因姚瑾而起,可母亲偏听偏信,差点铸下大错。云笙是我的夫人,母亲如此待她,实在令人心寒齿冷。侯府既容不下她,往后我们便不会再回来了。”


    说着,他忽然撩起衣袍跪了下来。


    “孩儿不孝,今后不能随侍左右,还望母亲善自珍重!”


    他神色凝重地朝老夫人磕了三个头,而后沉默起身,拉着云笙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了老夫人严厉的咆哮,“我生你养你,将你抚育成材,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要跟我决裂?徐彦,你眼里还有没有骨肉亲情?”


    听着她的苛责,徐彦缓缓回眸,眼底却满是冷意。


    “不是我背弃亲情,而是母亲容不下我们。我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能连自己的发妻都护不住,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说罢,他眸光一敛,决绝地走出了松鹤院。


    他刚踏出院门,老夫人就气得晕了过去,一时间松鹤院乱成了一团。


    望着这混乱的场景,徐溪神色一滞,沉默地转身而去。


    见状,徐蓉立刻追了上去,焦急地唤了一声“哥哥”。


    徐溪顿住脚,默默地看向布满云霞的天空,心中生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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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要走了。”


    “你去哪儿?”徐蓉心弦一紧,面上覆满了仓惶。


    “回三元观。”


    “母亲的仇还没报,你若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徐蓉忧心如焚地拉住他的手,眼底满是依恋。


    徐溪心口一滞,侧首看向她,眸光忽而变得幽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作孽深重,自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侯府早已不是我的家了,我不该再停留。”


    看着他渐渐平和的眼神,徐蓉眼圈一红,含泪劝道:“哥哥,你不能丢下我,你若是走了,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疼我了!”


    望着她饱含热泪的眼眶,徐溪缓缓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蓉儿,你已经长大了,没有人能一辈子陪着你,你要学着照顾自己。往后若是想我了,就来三元观坐坐。”


    说罢,他轻轻拉开她的手,神色淡淡地走向了前院。


    “哥哥!”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徐蓉哽咽地落下泪来。


    她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也知道这个千疮百孔的侯府已经不值得他留恋,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望着他消失在后院的背影,她感受到了无边的酸楚与孤独。


    坐上回府的马车后,徐彦一直沉默地捏着拳头。


    云笙敛眸坐在他身侧,想起今日的种种遭遇,心上像压了块石头,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沉闷的气氛下,时间也像是凝滞了一般。马车行到半路,徐彦眸光一闪,幽幽摊开了手,露出了那个捏了一路的香囊。


    “你,”他喉结一滚,艰涩地问道,“还喜欢他吗?”


    即便时隔数月,可每每想起她曾属意徐溪的事,他心中仍是扎了一根刺,不时地隐隐作痛。


    望着他眸中的郁色,云笙呼吸一紧,沉默地摇了摇头。


    “笙笙,我们已经许过了白首之约,你不能再喜欢任何人。”说着,他撩开车帘,将手里香囊用力地丢进了幽深的湖水里。


    扑通一声,平静的湖面上惊起了一道炫目的水花。就在云笙怔愣之时,他已经转过头来,猛地吻住了她。


    唇上洒下他温热的呼吸,虽然来势汹汹,可他的吻并不粗暴。


    感受到他的低落,云笙柔顺地闭上眼睛,缓缓抱住了他的腰。


    热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柔软唇瓣渐渐变得水润殷红,唇齿相依间心跳骤然失序,只剩下错乱的喘·息。


    鬓角的青丝散落在肩上,透着一股柔弱的美感。


    若不是马车忽然停下,他几乎要按耐不住叫嚣的冲动。


    “三爷,已经到了。”


    韩明的声音适时响起,徐彦眸光一紧,顺手将那一缕青丝撩到她耳后。


    “我们回家。”


    听着他喑哑的嗓音,云笙柔婉地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下了马车。


    回到主屋后,紫月正要开口询问晚膳事宜,徐彦却一言不发地合上了房门。


    “砰”的一声,紫月被挡在了屋外,正当她心存疑虑之时,紫英却将她拉到了院外。


    “三爷心情不好,你莫要在他跟前晃,咱们就守在这,老老实实听候吩咐吧。”


    见她神色凝重,紫月眸光一闪,乖觉地垂下了头。


    纱帐垂落,被翻红浪。


    带着几分难言的妒忌,他一遍遍地让她说着情话,直到她眼角垂泪,哑了嗓子,他才放纵自己沉·沦在激烈的情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