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凝伤口里的阴气已经消除，这几天她和女主黏在一起，上下课都同进同出，宋昭多次想阻止，都被宋今歌一个眼神否决。


    宋昭憋屈得不行。


    就比如今天下了课，陈幼凝笑眯眯地走到女主的座位说：“宋姐姐……”


    宋昭已经忍她很久，闻言豁然起身，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的，“你又有什么事？”


    他在陈幼凝即将靠近时，扯唇笑得艳丽，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教室外面带，来到一处转角。


    宋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陈同学，我不管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奉劝你离我姐远一点，否则……”


    “否则你就放鬼杀我？”


    宋昭没料到她还算有点脑子，他也不否认，靠墙抱胸，斜看她一眼，轻蔑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放聪明一点。我姐可不是你随意玩弄的那些蠢男人，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一定会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


    宋昭：“你现在远离我姐，还来得及，否则……”


    陈幼凝露出一副‘我很胆小你可不要吓我’的表情，在宋昭脸上得意微显时，她掀起眼皮弯唇，笑得挑衅又欠揍。


    “宋昭，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今歌捡来的一条狗，当年如果不是今歌善良心软把你带回家，你早就饿死在了大山中。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姐姐为你争取来的，所以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立场，来限制她交友范围？”


    “你——”陈幼凝的话如同细密的尖刺，扎入他的心脏，令他有些窒息。


    不想回忆的屈辱往事突然闪现脑海，宋昭怒火中烧，伸出手下意识想动作。


    角落里监控在运转，他瞳孔收缩又恢复正常，气笑了：“好，好得很，给脸不要脸。无论是跟你那些废物男人撒娇，还是别的什么，陈幼凝，收拾收拾准备遗言吧。你会死的很惨。”


    “我好怕哦。”她翻了个大白眼。


    陈幼凝一把打开他的手，再用鞋底狠狠碾压宋昭洁白的球鞋，转身脊背挺直大步离开。


    装什么，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是女主出资给他买的，一个软饭男罢了，贵为鬼王还要吃姐姐的软饭，呸，到底是谁给脸不要脸。


    陈幼凝趾高气昂的走了，没看见她转身的刹那，幽绿色的气息萦绕宋昭的瞳仁。


    角落里闪过一道银光，他凶狠地看过去，一个女生正紧张地把手机揣进口袋。


    宋今歌还在记笔记，陈幼凝安静地等着，反派被气走肯定已经在酝酿把她大卸八块的计划，她得早做准备才行。


    可她根骨太差听了女主讲解的东西，连基础的引灵都做不到。


    昨夜的帖子稀稀拉拉几个回复，私信她的也都是骗钱的，两个任务都没有头绪。


    再加上小鬼死后丢失了大部分记忆，陈幼凝觉得事事不顺，上回鬼屋里那个蒙面人吓得她够呛。


    对，蒙面人！


    陈幼凝抓住女主的手：“宋姐姐，下午上完课你能陪我去一趟警局吗？”


    ——


    又是上次的那个女警，陈幼凝上回走得匆忙，只从导员那里发消息旁敲侧击了点东西，导员那边似乎并不知道她的朋友曾经摆脱过陈幼凝的事。


    也能理解，毕竟这件事如果提前告诉导员，要是找不到线索的话，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陈幼凝这次来，是想通过女警的人脉查一查蒙面人的档案，但她扑了个空，这一天被反派警告完，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打听到。


    洗灵草和极阴之体两个奖励遥不可及，陈幼凝都要郁闷死了，她和女主分开后打算直接回宿舍，女主给了她不少符咒，她也能放心独自一个人在学校走动了。


    回宿舍的路上，会经过一片篮球场，陈幼凝目不斜视，可有人想让她看见，随着周围一阵口哨声响起，她发现自己被一群人包围了。


    “？”什么情况。


    “这就是段哥喜欢的人吗？”


    “这妞长得真正点。”


    “那可不，人家校花呢。”


    “我看论坛上说她感情史好像有点混乱？段哥这人纯情，可玩不过这种高段位。”


    “胡说八道什么啊！当事人阮清泽不是已经辟谣了吗？说他们在交往期间，校花被他惹毛了所以口不择言说的那些，那是他们小情侣的情趣，后来分手了，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可是，这女的和好几个男的聊天记录……”


    “p的呗，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我跟你讲，这可是段哥的心上人，你少说这种孬话，小心他揍你。”


    有人刚这么说，就发现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抱着篮球，站在说坏话的那人身后，说坏话的男生浑身不自在。


    段予扬看他一眼没说什么，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让让，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陈幼凝被拦在这里，心情有点不悦，不过在看见段予杨那张极具混血感的俊脸时，整个人仿佛被清风拂过，带来一阵清凉。


    他有一双标准的剑眉，整个人英气勃发，头上还戴着白色的束发带，此刻摘下来头发乱糟糟的却不显得凌乱。


    他笑起来，脸上带着纯然的期待和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


    段予扬昂扬挺拔的身姿鹤立鸡群，他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走这条路，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束花，是一束绿色的、生机盎然的鲜花。


    陈幼凝没有接过，见他脸色渐渐失落，才噗嗤笑出声：“哪有人送女孩子康乃馨的。”


    周围人也一阵唏嘘，有人大声嘲笑：“老段，你这追人的方式真是烂透了。”


    “活该寡王。”


    “可不能让他讨好了女神，大家快拦住他。”


    说完几个男生上前作势要挤开段予扬，段予扬身材高大，矗立在那里像一株巍然不动的青松。


    他脾气好，只是挠着头说不要闹了，然后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说：“陈……陈同学，那我下次再送你别的花。”


    陈幼凝笑了声，没说话，也没应，只是拨开人群朝宿舍走去。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说拒绝给人希望，可要想接近她，却又会被她温和的笑意拒之门外，只有用到时才会看他一眼。


    段予扬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眼睛一动不动。


    回到宿舍，陈幼凝只想好好睡一觉，她腿上的伤口终于不疼了。


    第二天她在去教室的路上看见段予扬在拉伸，就当没看见，现在没心思搞男人。


    上课的时候她都在问小鬼，期望能让她回忆起什么。


    可小鬼只知道她叫玲玲，记不起是小学几年级，因为成绩一直不好，死后的执念是告诉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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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她在生前最后一次考试考了一百分。


    【你记不记得你们小学叫什么名字？】


    玲玲坐在她身边的空位，迷茫地摇摇头。


    她们一人一鬼之间通过女主给的符箓，进行传音。


    【那你妈妈平时喜欢戴什么首饰，穿什么样子的衣服？】


    “好像喜欢花？不记得了……”


    【什么花？】


    玲玲面露痛苦抱着脑袋，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皱成一团：“姐姐我真的不记得了。”


    课后，陈幼凝有些失望地来到厕所，解决生理需求后，她洗了把脸，再次睁开眼，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没等她反应，沈嘉月一把将她摁进洗手池，狞笑着说：“姓陈的，害我丢了那么大脸，不会以为这事儿就会轻轻揭过吧？”


    陈幼凝一时不察，鼻梁狠狠地撞在洗手池的台盆上，鼻腔顿时涌起一股热意。


    血顺着她的鼻子往下流，沾上了她的头发，又被残余的水稀释。


    陈幼凝心道，炮灰的命就该这么苦吗？


    被反派威胁，被女配殴打。


    她伸腿用力踹向身后人的膝盖，解开掣肘后，陈幼凝抹了一把鼻子。


    看到女厕所的门果然被反锁，她冲过去就想把门打开，用力之下门竟然纹丝不动，立马意识到有人在门外守着。


    她冷静道：“沈嘉月，你这是校园霸凌，还想上一次热搜吗。”


    陈幼凝果然也关注了沈记香斋在网上被骂的事，说不定那些私信辱骂她的人，都是姓陈的找来的水军！


    女厕的地板不知道被多少双脏臭的鞋底踩过，而她刚才居然脸着地，与这片肮脏的地板直接接触了！


    她气得几欲疯狂，沈嘉月骤然起身，从身上的包里拿出一个东西。


    看见那东西的模样后，陈幼凝神色顿时降至冰点。


    沈嘉月居然把一个电击器带进了学校！


    陈幼凝后退一把，握住了一根拖把，但想到什么，忽然又放下，走到角落里，把头发拨乱，衣领扯开，口红一抹晕染唇角。


    沈嘉月弄不清楚她到底在干什么，一根筋的脑子转了转，认为这女的是在朝她示弱。


    她将电击器开到最大，笑容肆意中带着恶毒：“你现在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陈幼凝做好姿势后，抱头蹲下，酝酿眼泪。


    她在脑海轻声对玲玲说。


    【看见那个人了吗？她是坏人，她想用那个东西把我电成傻子，我要是变成傻子就不能帮你找妈妈了。这样妈妈一辈子都不能知道玲玲是个乖孩子，考了一百分，玲玲死后都得不到应有的表扬。】


    【唉……姐姐真的很想帮你，可是有人不让你见妈妈。】


    玲玲趴在她身上，懵懂的脸在她说出‘不让见妈妈’后，忽然眼瞳泣血，阴气自她身上翻涌，厕所的门板开始震动。


    “不可以。”


    “坏人，坏人都该死。”


    女厕内狂风大作，呼啸声宛如万鬼哭嚎，满脸血污的鬼影瞬息之间出现在了沈嘉月身后，伸手用力打掉了沈嘉月的电击器。


    女童歪着脑袋，脖子处血肉模糊，浑身散发腐臭的味道，她顺着沈嘉月的裤腿利索的往上爬，趴在沈嘉月的背上，在她耳边轻轻说：“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