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骆野扬了扬手中的照片.


    “我来签名。”


    女孩笑嘻嘻的拿来一叠照片，双手奉在温月的面前。


    “温月姐姐……”


    半分钟后。


    温月成了盛骆野的同桌，和他并排坐一张书桌前。


    二人低着头，一丝不苟的签着女孩给的照片。


    女孩的书桌上堆着一摞教材和教辅，留给盛骆野和温月书写的地方并不大。


    二人签名时手肘偶尔会不经意碰到一块，大家抬眼相视一笑后，继续奋笔疾书在照片上签着名字。


    窗外天色渐暗，雨却仍旧下着。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下来，被风拍打在窗户上，传来阵阵叩击声。


    屋内比较安静，除了窸窸窣窣的写字声外，没有别的声音，让人很舒服。


    桌角的台灯照亮书桌上的一方角落，把二人书写的影子投射在墙面上，长长的。


    温月签字的手突然滞住，她拿起正在签的照片端详。


    灯光下，照片里女孩的笑，如同背景中万里无云的蓝天，灿烂阳光。


    温月一眼认出这是她拍摄MV时的一张花絮照。


    距离那个照片里的她，已经过去好些年。


    当时她正是风光的时候，商场里放的都是她的歌，电视里播的都是她的戏。


    年少成名，恣意明媚，世界的一切，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温月有些感慨，她摩挲着照片上的女孩。


    短短几年，她的生活浮浮沉沉沉，失去了光鲜，增添了成倍的忧愁和眼泪。


    温月笑笑，拿出笔在照片上签下她的艺术字。


    放在一旁却被盛骆野拿起。


    “这张照片，是咱俩一起拍MV的那个宣传照吧。”盛骆野端看着照片。


    “得有五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


    盛骆野抬眸，看到温月眼神中有些意外。


    那段她都已经模糊时光。


    竟然有人还记得。


    “你还记得。”温月有些感动道。


    “是啊，那也是我的出道作。”


    盛骆野眸色深了些，又接着说道：“也是我的荧幕初吻。”


    聊到这个，身后的女孩产生了兴趣。


    “那这是不是你的初吻呀？”


    有时候童言无忌的杀伤力要比一些媒体老师们尖锐的问题更让人手足无措。


    温月都为盛骆野捏了把汗。


    盛骆野大大方方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没有躲闪，他盯着温月的眼睛，双唇轻轻开合。


    “是初吻。”


    身后的女孩听到这个消息一阵惊呼，她光着脚从床上蹦下去，等不及见到姐妹再讲了，她现在就去找手机，告诉她这件事情！


    女孩走后，屋子里只剩下盛骆野和温月两个人。


    盛骆野的视线还没有挪走。


    他的喉结动了动。


    灯光点亮他眼中一片片星辰下难以隐藏的欲望。


    温月觉得四下的氛围有些暧昧。


    盛骆野从她手中抽掉那张照片。


    “能给我写个To签吗？”他问。


    “写什么？”


    “不介意的话，可以写你的电话号吗？”


    温月转过头，看到盛骆野认真的模样。


    她笑了，“你这是在要我的联系方式？”


    “嗯。”盛骆野声音慵懒。


    温月拿起那张照片，笔墨刚刚沾在照片上，一个尖锐的男生划过宁静的住宅。


    “我凭什么要把手机给用啊！”


    “这是妈妈买给我们两个人的。”女孩也喊叫起来。


    “我不管！是给我的！”


    “……”


    门外的吵闹声愈演愈烈。


    盛骆野和温月相互对视，彼此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温月起身，打开房门。


    看到一个男孩子坐在地上耍泼。


    站在一旁的女孩光着脚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婆婆闻声赶过来，看到坐在地上哭闹的男孩，赶忙耐心哄着。


    “胜羽快起来，地上多凉。”


    男孩依旧不依不饶，“那是我的手机！”


    见男孩不起来，婆婆看得着急，一把抱起胜羽。


    “对对对，那是我们胜羽的手机。”


    “哎呦，我的小祖宗，地上多凉啊，坐在地上，生病了怎么办。”婆婆耐心的哄着怀里张牙舞爪的男孩。


    可男孩的哭声丝毫没有停止，甚至更凶。


    “我要手机！手机是我的！”


    婆婆这才搞清楚男孩的需求，她冲着女孩皱了皱眉，厉声道：“弟弟的手机呢？”


    女孩鼓着腮，一脸不服气，“那不是他的手机，是妈妈买给我们两个人的！”


    “什么你的我的！”


    婆婆失去耐心，她走到女孩面前，用力拽走她握在手里的手机。


    “来来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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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你看，手机……咱们的手机。”说着，婆婆抱着男孩去了别的屋子。


    女孩跟在身后，想夺回手机。


    到了门口，屋子的门被关掉。


    把她隔在了门外。


    屋内响起欢声笑语。


    婆婆的声音高亢：“胜羽你看，这是妈妈。”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胜羽，你姐姐呢？”


    婆婆的语气变得生硬，“在写作业呢，招羽这孩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屋内沉默一阵，听到妈妈一声叹息。


    之后响起婆婆说话的声音，“胜羽，你看爸爸……”


    温月走上前，抱住女孩。


    女孩浑身发抖，手尖冰凉。


    “地上凉，咱们回屋子吧。”温月轻声说道。


    女孩的脸上沾满了泪水，一滴滴落在了温月的手上。


    她转过身，跟着温月回到了房间里面。


    坐到床上，女孩的泪水决堤。


    盛骆野和温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拿着纸巾帮她擦着眼泪。


    女孩双手抱着腿蜷缩一块，小小的让人格外心疼。


    温月挪到女孩的旁边，搂住女孩，轻轻摸着女孩的如墨般丝柔的头发。


    这时温月才注意到女孩床头那面墙上，工整的贴着金灿灿的奖状。


    奥数比赛、运动会长跑、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


    每一张都在像温月诉说着，她怀中这个，和弟弟抢手机、被婆婆骂不懂事、受了委屈哭到发抖的女孩的优秀。


    过了一会儿，女孩哭累了，她静静待在温月的怀中。


    只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顺着眼角不断的流着。


    一旁的盛骆野从椅子起身，走到女孩跟前，“如果你需要我们的帮忙，你可以说出来，可能我们俩能帮上忙。”


    他蹲下身，心疼的为女孩擦了擦眼泪。


    女孩含着眼泪口齿含糊哭道：“呜呜我想要离开这个家，我想要见我妈妈。”


    盛骆野怔住。


    他原本以为女孩的诉求不过是一部手机，这种物质上的需求。


    现在看来事情不如他看到那么简单。


    这时，房门被打开。


    婆婆看着哭泣的女孩，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转过身，像是变脸一般，对着盛骆野和温月柔和道：“让你们见笑了。”


    “这小丫头动不动就哭，可会演了，大家都累了吧，早点回屋子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