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按理来说，现在是晚上八点多，虽然还不到他们夜巡的时间，但能在哥谭大学附近看见迪克也是赫西尔没想到的，她以为这位布鲁德海文的义警在哥谭的动乱结束之后就会回去了，毕竟他的城市也不怎么和平。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出乎她的意料。


    “要和我一起去转转吗？”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带上几份让人不忍拒绝的期待，“我猜你们还没怎么好好转过哥谭？”


    其实是有转过的，就是有些地方没敢去，比如说犯罪巷，但在苏和赫西尔被偷了三次钱包之后，就知道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能挑战自己。


    只是迪克为什么要问她要不要出去转？是她干了什么事引起了他的注意？可她的空间扩展还没开始啊！


    赫西尔想不到对方这番动作的原因，警惕性瞬间拉满，心里的警报已经开始欢快地演奏交响乐了。


    “感谢您的邀请？”身穿白色毛衣的女孩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疑问和警惕，眼镜反射一片白光，似乎正在评定他欲意何为。


    明明上次见面还聊得不错的。


    迪克感觉到有点挫败，但他很快就重振了精神，对着赫西尔露出格雷森式的招牌笑容：“一起去吗？我保证只是转转，没有别的意思。”


    那就更可疑了，这话听上去反而有点像路边小混混诱拐无知少女。


    但迪克不是路边小混混，以他的本事高低也得混个老大，不然也得是个干事，同样赫西尔也不是无知少女，看在她为了得到黑是门道连揍几个壮汉的份上，她要是无知少女，那些人都得从病床上蹦起来。


    所以赫西尔完全猜不透对方是来做什么的，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最起码迪克也不能杀了她吧？


    “如您所愿，先生，”赫西尔微微颔首，答应了他的请求，“接下来是准备去哪？”


    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货。


    ……


    接下来的行程出乎她的意料。


    从韦恩塔到石鬼像，迪克好像是真的想带她旅游，等两人坐在冰山餐厅的时候，赫西尔已经拿着菜单彻底蒙圈了。


    好吧，所以，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呢？赫西尔迷茫得像一个刚开始上学的孩子，她确实猜不透这些超英。


    说句实际话，这一路上，赫西尔思考了她和迪克上次的谈话，思考了她和蝙蝠侠那次谈话，思考了她对付毒藤女的经历……就连自己刚穿过来挂在苏家栏杆上是否做了什么不妥的事都想过了，也硬是没有想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还需要被第三次拉出来单独谈谈。


    然而，迪克显然也没有打算告诉她，她到底做了什么。


    天。


    她好像一个在思考为什么惹了女朋友生气的可怜男生，最关键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要不还是问问吧？


    “我想问一句，迪克，是我做了什么……”赫西尔刚深吸一口气，准备向正在看菜单的迪克询问，话说一半就被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


    迪克的反应比赫西尔要快，他一脚踢翻桌子，把赫西尔和自己都隐藏在桌子后面，成功躲掉了被爆炸震碎后四处飞散的玻璃。


    ……所以他是想把自己骗过来杀？


    一茬接一茬，赫西尔感觉自己大脑都要过载了，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真要把她骗过来杀，迪克也没必要带着她躲玻璃。


    炼金术师金色的眼眸沉沉地看着门口装备精良的人群，抿着唇一言不发。


    坏了，这是碰上哥谭的□□之间互相抢地盘了。


    赫西尔在穿过来之前是看过官方发布的哥谭地图的，那张地图上还有用颜色标明的势力划分，但是角标那里有一行小字表示，这张地图上实力划分只是大概，地盘的争夺时有发生。


    现在赫西尔可太理解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Fuckyourself！”楼上传来声怒吼，一个红脑袋速度极快地冲了下来，他扛着个RPG，目光扫过整个餐厅。


    然后成功地看见了赫西尔和迪克。


    “……？”显然，这位□□老大暂时也没能想到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这不妨碍他赶人，“快走，别在我的地盘多待！”


    但走是不可能走的，先不说走不走的掉的问题，就对方这架势，感觉不像只是来抢地盘的。


    “我今天真是度过了相当魔幻的一天，你们两个一人欠我一顿饭，”赫西尔叹口气，估算完毕对方的人数后，转转手腕，火鸟手镯的红光瞬间沿着花纹蔓延。


    两个蝙蝠在这呢，就不用杀伤力大的效果了……


    门口瞬间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痛呼声。


    “砰砰砰！”有人开枪了！


    火鸟手镯的灼痛是好用，但它最大的问题在上次哥谭狂欢的时候赫西尔就发现了，它不是个全体群杀效果，是一个部分群杀效果，在发动之后有固定人数限制，一旦人数过多就只能起到牵制效果。


    真是服了，如果提前给她点准备时间还能布置一个魔法，但这群家伙就喜欢玩突袭。


    赫西尔的两个魔法都已经达到了25%的界限，之后再练习都提不上去了，估计是有什么特定条件需要完成，但目前可以赌一把。


    迪克去疏导人群了，他没穿作战服不宜上场，红头罩已经冲过去了，赫西尔听着那RPG的爆炸声都头皮发麻，她周围看了看，找到了一个魔法可以发动的媒介。


    幻觉覆盖需要水和镜子作为媒介，如果熟练度不够的话需要在特定范围内把水撒一圈作为范围，然后把镜子放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但赫西尔的熟练度现在是尴尬地卡在了25%，按道理来说她是可以直接把水和镜子扔出去直接使用幻觉覆盖的，但能不能成功现在属于是概率问题，她只能尝试一下。


    最好别在这有人挂掉，她不想再看见蝙蝠侠了。


    说时迟那时快，赫西尔盯住目标，眼疾手快从餐桌上夺走了一杯水，然后顺手从地上摸了一块碎片，把碎片装在杯子里，直接朝着人群甩了过去。


    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子弹打碎了杯子，里面的液体炸开，混着玻璃碎片就往下掉，赫西尔推推眼镜，无数符文在眼中快速闪过，最后又归于平静。


    【幻觉覆盖】发动！


    赫西尔本人意外的在场所有人，都毫无例外地陷入了迷离狂乱的幻觉之中。


    完蛋，好像误伤友军了。


    赫西尔躲开在幻觉覆盖中唱歌跳舞的人群，好像他们在办一场盛大的舞会，她灵活地从人群里挤了进去，然后把红头罩拉了出来。


    这玩意儿怎么解除啊。


    赫西尔难得地迷茫了，以往如果要解除魔法效果，要么就是她把法术解除，要么就是她自己魔力耗尽，如果像是幻觉覆盖这种范围性的，把人弄到范围意外就可以了。


    但是感觉覆盖的范围有三百米，路途中还要经过发了羊癫疯一样的人群，赫西尔觉得这件事任重而道远。


    但是蝙蝠们的精神强度远超她的想象。


    红头罩很快就把自己从环境里剥离出来了，迪克也从通道那边回来了。


    “我猜到应该是你的魔法了，”迪克尽力地憋出笑意，但他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所有人现在都在后面的空地上围了一圈手拉手在跳舞。”


    “有人受伤吗？”赫西尔从包里摸索出药剂，是她之前做的疗伤的那几瓶，“你们一人喝一点，别喝太多，不然身体会受不了。”


    炼金药剂浓缩的能量巨大，不是人体可以接受的，至于氪星人和希腊神族能不能接受她就不知道了，但起码她作为一个有抗药性的人喝完一整瓶都不太舒服。


    赫西尔正考虑要不要把那瓶恢复精力的药剂也拿出来，包里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是苏打过来的电话。


    “哟呵，可爱的赫西尔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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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是哪个漂亮男孩把你拐走了？”苏说话的方式依旧不着调，但赫西尔听出来她的呼吸声不太对了。


    “你那边怎么回事？”赫西尔摩挲自己的戒指，如果有什么问题就直接传送到苏那边去。


    红头罩这边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那群人现在搁那载歌载舞也没什么抵抗能力，一拽就拽走了，当然他要是想拿个机关枪什么的扫射一圈赫西尔可能还是会拦一下意思意思。


    “你的悬赏，还记得吗？人家找上门来了，”苏那边的声音轰隆隆的，应该是刚召唤出来了地刺，“哇哦，一柄光剑哎！他是准备用那个戳死我吗？OK，先不聊了，你赶紧回来，只有你们魔法侧才能和魔法侧好好聊天，反正他是不听我说话。”


    苏的电话挂得很利落，赫西尔叹口气，立马起身准备回去。


    她也没想到悬赏能这么快找上门，魔法侧对于苏来讲不好对付，她得尽快回去。


    “需要帮忙吗？”迪克在她挂断电话之后才出声问道。


    “不，没必要，”赫西尔干脆地拒绝了他，她迟疑一下，然后转头看着他，“虽然我不太清楚今天是怎么回事，毕竟一切看上去都乱糟糟的……”她打了个响指，解除了魔法，“但如果你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直接来书店找我，如果可以我会帮忙的。”


    所以别再什么也不说就把我拉出来，转了一圈又跑到餐厅吃饭，还被扯入人家势力纠纷了！


    赫西尔话没说透，但她觉得迪克这样的聪明人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迪克确实明白了，但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明白。


    她还愿意给他机会吗！


    迪克感概。


    本来他想着先慢慢拉进两个人的距离，毕竟赫西尔不是个好接近的，虽然总是面带笑意，语气温和地说话，但那双金色的眸子却会平静地审视着每一个跟她交流的人。


    今天的行程毁成这样，连他都有些丧气了，不过炼金术师似乎不太在乎。


    “你可以直接来书店找我，如果可以我会帮忙的。”炼金术师如此承诺到。


    这不是客套话，迪克很明白，她就是这样想的，如果他真的去找她，她也会这么做的。


    提姆说他相信赫西尔，是因为他总是很容易相信别人。


    但不是那样的。


    他就是知道，她没有说谎，也不屑于说谎。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它甚至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是对的。


    可迪克就是相信了。


    “我或许接下来没有时间去找你，我的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男人只是笑笑，没有亲密的举动，也没有亲昵的口吻，他只是平静地与赫西尔对视，却让后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所以你可以来布鲁德海文找我吗？我保证我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导游。”


    他没有眨眼，也没有用那种让人拒绝不了的眼神看她，可赫西尔却觉得这次的他更难让她摇头了。


    真理在上！


    这是怎么回事？


    对感情几乎毫无经验的炼金术师只能慌乱地后退一步，留下一句“我会考虑的”就用传送戒指匆匆离去。


    迪克看着她消失在原地，笑着摸摸自己的嘴角。


    不错的进展。


    “呕。”杰森看着他这副荡漾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发出一个单音。


    而迪克只是耸耸肩：“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爱情鸟，”杰森冷漠地把枪放回去，对着自己傻乐的大哥非常无语，“从我的地盘出去，我对你的新恋情没兴趣。”


    “好吧，但是谢谢你的祝福。”迪克摆摆手，带着莫名的笑容离开了。


    他的祝福？


    杰森猛地反应过来，他们俩还没有在一起，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迪克在追人。


    而他说新恋情……


    那不就是祝他追到？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