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做饭

作品:《恐同竹马他突然弯掉了

    入秋的雨带着潮湿冷意,夜幕深深,两道树被风吹的轻微摇晃。


    来人下了车便飞奔过来,问了前台护士急匆匆跑着。


    少年身上披着外套,听到声响望向他。


    苏唯累的咽了咽口水,气喘吁吁:“段哥呢?”


    程渝单手撑着下巴,腿长手长,挑了下眉,“你来干什么,他就伤了个手,兴师动众的。”


    苏唯一屁股坐下去,“我知道啊!这不是正好找借口逃课吗。我看陈忱发的图上全是血,怎么伤成这样哦。”


    当时的场景是,桌子上的玻璃渣,地上的碎片,从桌子蔓延到地上的血,鲜红地扎眼。


    受伤者极其淡定安静,没出声没喊疼,弯下腰就要捡地上的玻璃片。


    血滴答滴答顺着桌子滴落,在眨眼间就聚集成一小片泊。


    程渝回想了一下,被他叫住的段西越神情茫然,落在他眼中就是一副因为杯子裂了被割到手流血流懵了、不知所措的样子。


    “杯子裂了,不小心割到了。”程渝随口说,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不小心?


    苏唯的表情霎时变得难以形容,硬要说的话有那么点绿,“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指定有点大病哈。


    真是幽默。


    段西越那么稳重一人,哪能不小心就不小心出满手的血出来。


    但程渝看起来不想多说,苏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你这个手幸好没有伤到神经啊。平日里伤口不要碰水,喝酒吗?也得戒烟戒酒,好好休息,少用手。能找人帮忙最好。”


    医生语重心长望着高高大大的男人,扶了扶眼镜。


    天气已经降温,室内仍开着充足的冷气,冷意刺激着皮肤。


    段西越和医生面对面坐着,轻轻垂着头,眼睫长而锋利,鼻梁很高,嘴唇微抿。


    情绪不高,有些低落的模样。


    医生看了看受伤的,又看了看陪同的,又说:“他不上心,你可得多上点心嗷。”


    医生可能不是本地人,普通话并不十分标准,说话还带着不重的口音。


    程渝站在边上,听得比受伤的那位认真的多,边听着边应声点头。


    “好,我们会的,谢谢医生。”


    医生满意点头,对于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的病人恨铁不成钢。


    “以后可别玩玻璃嗷,这玩意伤手。回去多补补血嗷。”那眼神像是说“这么大人了,还玩玻璃渣,不像话”,亲切友好且无奈似的的责备。


    段西越没辩解,被程渝怼了下肩膀,“听到没,下次不许玩了。”


    段西越就缓缓的站起来,余光瞥着他紧张的侧脸,可有可无带着笑意:“哦。知道了。”


    很听话。


    程渝满意了。


    于是苏唯就看到程渝双手扶着段西越包扎好的手,小心翼翼十足紧张的出来了。


    像扶着某种深宫剧中雍容华贵的太后。


    受伤的那位跟大爷似的,比扶着他的少年高了不少,脸上毫无不适之色,唇色淡,眉舒展,甚至勾着些浅淡弧度。


    苏唯:“……”


    他看你这一点也没有病人该有的虚弱啊。


    苏唯幽幽道:“段哥,收收笑。”


    别太高兴了。


    受个伤到底有啥好乐的。


    段西越抬眼看他,“你来干什么。”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尾音却落到一个平稳冷漠的降调,听起来毫无友善之意。甚至隐隐有些质问的意思。


    苏唯气的深吸一口气。


    我他丫怎么欠的这么贱呢。上赶着贴冷脸。


    “我还不能来?我来看你受个伤屁事多,是不是得让程渝扶着才能动。”


    苏唯翻了个白眼,“少爷病。”


    没程渝就活不了。


    “陈忱来了。”段西越目光移向他身后。


    苏唯转身,果然看到一脸苍白虚弱的陈忱,他手中的伞尚在滴水。


    看着比段西越更像病人。


    “你怎么来了,明天不上课啊。”苏唯给他擦了擦下巴上的水,“走吧,这装男不需要我们。有鱼就够了。”


    段西越冷漠道:“再见。”


    无情无义一男的。


    *


    打车回锦北湾,受伤的段西越一个人应该不方便自立自强。


    终于闲下来,程渝给手机充上电,几条未接电话跳出来。


    是路秋泽。


    他大脑迟缓地转起来,回拨。对面很快就接了,听声音像是开门去了走廊。


    站在楼梯间的路秋泽,“程渝?”


    “你找我有事儿吗。”


    路秋泽结巴了一下,“没,没事。啊不,有事。”


    ……


    程渝:“所以是有事还是没事?”


    路秋泽颇为懊恼地锤了一下墙,“有有有。就今天宿管查房,你不在,他让我跟你说一声明天去他那登记,再和辅导员解释一遍。”


    好麻烦,程渝应了声好,“谢谢啦。”


    路秋泽:“没,没事,你今天去哪了,都没见到你人。”


    对面传来一阵兵荒马乱声,接着程渝似乎是走出些距离,声音离得有些远:“段西越,不是让你别碰水吗。”


    段西越合上冰箱,似有若无看了眼手机,目光又放到向他靠近的程渝,口中说着:“一点没事吧。”


    不听医嘱。


    程渝毫不犹豫拒绝他:“不可以。要想伤口好得快,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呀。”


    他捧住段西越受伤的右手,左看右看,细细打量,确保没有沾到水。


    “你起开,我来。”


    段西越懒散走向沙发,拖长声音应了一声:“哦——”


    茶几上放着充电的白色手机,屏幕亮着,显示通话中。


    段西越半垂下眼,单眼皮绷着,眼角一颗黑色泪痣。


    他唇角忽而显出极浅而轻微不易察觉的弧度来,把手机推向自己,缩短距离,声音不高不低。


    “我想洗澡怎么办,手好痛。”


    明明血滴答滴答流到地上的时候,一句没喊痛,现在缝完针处理过伤口之后却说好痛。


    路秋泽在漆黑的楼梯间半蹲着,手机听筒紧紧贴在耳边,恨不得钻进去听,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不放过。


    楼梯间的绿光在他眼中幽幽亮着。


    结果听到一个算得上陌生的男声,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不愿意确认。


    直到听到程渝叫出他的名字,路秋泽咬牙切齿把手机拿的远离自己,恶狠狠骂了一声。


    凭啥在外面段西越声音端的跟什么似的,私下里随意自然也能获得程渝的关注。


    他就像阴暗处的老鼠窥探着别人光明美好的生活,盯着程渝的点点滴滴不放过。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路秋泽之前仔细探究过这个问题,然后平滑的脑层面经过研究得出了答案。


    可能是因为程渝人特别好,他从小到大真正交心的朋友不多,所以他想和他做最好的兄弟吧。


    出于对好兄弟朋友之间的占有欲和排他性,他现在对于段西越那个装逼男心中有一万个不满。


    发小又怎样,是发小就能控制程渝的私人生活吗!


    结婚了都得给彼此留出私人空间呢。


    更何况段西越就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装货。


    他听着手机中那端说痛的声音,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装柔弱,他想起来有那么一个词很贴切,白莲花。


    傻逼才会相信。


    “我待会帮你洗,或者找护工上门?”程渝耐心且温柔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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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秋泽:“……”


    天杀的,他错了。


    程渝一定是被段西越给蒙骗了。


    啊啊啊。


    手断了吗不能自己洗澡需要别人帮忙??


    是不是还要摸摸腹肌碰碰肩膀擦擦水珠然后说说笑笑?


    段西越真的太给男人丢脸了。


    好恶心。


    段西越说好,“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给你泡了蜂蜜水解酒。”


    温热的蜂蜜水装在透明杯中,散发着浅金,有股淡淡的光泽感。


    程渝喝完之后,“不用,我来做吧,你歇着就行。”


    嘟、嘟、嘟


    手机屏幕上电话已挂断。


    段西越的眼底染上不屑的色彩。


    听清楚程渝的话之后,段西越难得有些僵。


    “算了吧,我突然又不饿了。”


    程渝蹲下身取碗,淘米,洗干净,他边干活边大声道:“不行!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自己有胃病不知道吗?”


    他双手湿润沾着水,蹬蹬蹬跑过去,“手机……手机。”


    段西越用左手把手机递给他,仰着头:“小心点。”


    程渝平时做饭的机会不多,他喜欢点外卖或者出去吃,被他妈骂了就老实待在家里吃,家里的阿姨做饭也还可以,所以其实他很少会自己做饭。


    上次他做饭还是在上次。


    一年前,高三的时候。段西越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时学业紧张,他作息不规律导致胃病。


    程渝趁段西越睡着后才离开医务室,然后拎着一个保温桶回来了。


    保温桶是粉色的,少女粉,印着卡通形象,三层,空间充足,怎么看怎么可爱。


    程渝拍了拍满当当的保温桶,“我从家里偷来的,可爱吧,猛男专用。”


    躺在病床上的猛男:“……”


    行吧。猛男粉。


    程渝摆好,一层鸡蛋羹,一层山药炒,看不出来菜品,一层白粥。


    寡淡,绿色,健康。


    他掏出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羹,用盖子在下面接着,靠近嘴边吹了吹。


    “张嘴。”


    段西越嘴唇很干,他虚弱道:“我只是胃病,手没断。”


    程渝瞪了他一眼,自以为凶神恶煞。


    眼睛大而圆,睫毛好长,淡粉色的嘴唇。


    段西越很识眼色老实的说了一声:“好吧,手突然没劲了。”


    入口,咸的像撒了一袋盐,有股腥味,难以形容的口感,像没煮熟,他垂着眼睛,咀嚼的速度变慢。


    咯嘣一声。


    鸡蛋壳。


    段西越:“……”


    面有菜色:“你做的?”


    程渝期待的看着他,“是啊,怎么样?比你做的好吃吗,感觉我在做饭这方面其实也挺有天赋的。”


    感觉得很好,下次别感觉了。


    段西越艰难出声,“还……可以吧。”


    在程渝用筷子夹起山药和混着不知什么东西乌漆麻黑一团的未知食物,连忙出声:“等等,我想喝粥。”


    程渝一顿,转而舀了一勺粥。


    段西越隐隐放下心,白粥总不会出错吧。


    触碰到粥的那一刻,他心想,心真是放早了。


    又没煮熟。


    米梆硬,还烫嘴。


    段西越囫囵吞咽下去,不知道怀着何种心情吃完。


    然后晚上胃病加重了。


    厨房鬼才程小鱼。


    为了身体健康着想,少吃程渝亲自做的饭为妙。


    段西越伸手用手指擦了擦他脸上溅到的水珠,温热光滑。


    蹲在毯子上认真搜索的程渝,他眉轻轻蹙着,口中念念有词。


    手机滑动的彩色倒映在他眼中。


    “好,我学会了!你等着吧。”


    程大厨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