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结局
作品:《千禧缉凶》 “你们既然已经查到我和小雪之间的关系,”席之州笑了下,“我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再抬头时是竹韵从未在席之州脸上见过的阴郁的表情。
监控室里,竹韵的心揪了一下。
许久之后,席之州淡淡地说:“是我,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幕后人。”
他说得不急不慢:“大学毕业后我与小雪被迫分开,十几年也没联系过,直到六年前,她来陵市,”席之州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也许老天爷也觉得我们缘分未尽,偌大的城市居然也能碰上。”
“起先,我们也客客气气,她毕竟有了家室,可很快我就发现,她不快乐,他们的结合是被逼的,十几年,小雪连孩子都不肯要,她根本不爱他,我知道了这一切,心里压抑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再在一起的日子,比上大学的时候更让人陶醉,”席之州沉浸在回忆中,“小雪向他提出了离婚。”
“没想到不仅是他,还遭到了小雪父母的强烈反对,为此,小雪的妈妈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我们不得不维持地下恋情,一年半后,小雪的妈妈病逝,她再次提出离婚,”席之州笑了,“这一次,那个男的同意了。”
“小雪来陵市,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我说,要带她去买聘礼,带她去了金店一条街,逛到瑞祥金店时,小雪发现自己的丝巾丢在了前一家店,于是我回去帮她找,”席之州脸色突变,“我不该离开她的,那样就算死,我们也能死在一起……”
封析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程雪死了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连为她收尸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为她料理后事,只能装作朋友,去她的灵堂祭拜,封警官,”席之州阴恻恻道,“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封析扬轻轻睨他一眼,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开始联系受害人和家属?”
席之州整了整衣襟,正色道:“案子结束没多久我就开始联系,我想,我与他们能感同身受,我想帮助他们。”
“帮?帮什么?”
“帮他们走出悲伤,走出困境,果然,很多人依旧沉浸在伤痛中不能自拔。”
封析扬冷笑一声:“这么说,你在做好事?”
“当然,”席之州提高了音量,“如果不是我,他们怎么能那么快开启新的生活,可是,你们自己毁了这一切。”
他突然猛地捶了一下桌面,吼着:“同样需要你们警察的救援,那个姓范的被人绑架,就因为他是明星,所以你们那么快就把人救了出来,就因为金店里没有一个值得你们费心的人,你们就不把他们的生死当回事。”
封析扬依旧神情冷淡:“你觉得是警方的区别对待才造成了惨案?”
“难道不是吗?所以,我才改变了与他们沟通的方向,开始引导他们对你们的恨意,我们的一致目标就是,要向你们进行报复,”席之州笑起来,“在我的授意下,骆昀哲建立了那个心理论坛,我们寻找着那些有困惑,极易被引导的人。”
席之州咬着牙:“张平、庄南中、盛磊还有刘承,都是我,我在引导他们实现自己,他们凭什么默默无闻,凭什么被别人压一头,凭什么得不到重视?”
监控室里,竹韵的眉头倏地一皱。
只听封析扬问:“陈故呢?又为什么对陈故下手?”
“谁让他多事,查东查西,还真被他查出了端倪,他以为我们留着他是为了什么,他是那个罪魁祸首,我留着他自然是为了折磨他,”席之州嗤笑了一声,“什么拯救计划,简直可笑,你看,有几个人见了他,又有几个人给了他好脸色,自取其辱。”
“他发现了骆昀哲,开始跟踪他,那晚,其实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跟踪骆昀哲,只不过,那晚不仅要绑陈故,昀哲还有别的计划,”席之州突然看向监控探头,“竹韵和陈故走得太近,那晚回过诊所,而且那天仓促下,我和骆昀哲没有商量好,在竹韵那里露了破绽,她又在警局任职,昀哲怀疑竹韵也开始起了疑心,起先我不同意,竹韵查到的事我可以旁敲侧击,但是昀哲坚持,我也就默许了,果然,还是出了岔子。”
“直到半年多以前,你封队长调回了市局,陈故也出狱,我们开始了正式行动,怎么样,封警官,这个祝贺你重回市局的礼物,喜欢不喜欢?”
封析扬不接他的话:“谢山青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席之州低笑:“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但是明珠很无辜,所以,我留下了明珠。”
他收回目光:“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都认。”
封析扬从口袋里摸了那几枚纽扣放在席之州面前,席之州瞟了一眼,莫名其妙地看向封析扬。
封析扬冲他一挑眉,将纽扣收回了口袋。
……
分别从审讯室和监控室出来,封析扬和竹韵在走廊碰头。
两人同时对对方摇头,席之州没有完全说实话。
回到办公室,熊少华和许志鸿也跟了进来。
熊少华挠挠头:“老大,我怎么觉得这个姓席的说的话哪里不太对的上。”
封析扬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我们大熊越来越聪明了。”
“老大,他真有问题?”
竹韵咬着唇,感受一道目光像她看来。
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她与席之州相处四年,席之州一直很照顾她。
她勉强笑了笑:“席老师……席之州他说了张平、庄南中、盛磊还有刘承,唯独漏掉了方格。”
许志鸿:“会不会是不小心忘了?”
竹韵不同意:“我了解席之州,他做事仔细,一点小事都要求尽善尽美,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忘记。”
封析扬:“方格不是他们操纵的?”
“或者,应该说,方格不是席之州操纵的,”竹韵说,“不论张平、庄南中、盛磊还是刘承,他们的作案都有满足心理上的目的,但是,方格和他们不一样,方格满足的是他嗜血的欲望。”
竹韵伸手从封析扬口袋里拿出纽扣:“但是,方格案后,你一样收到了纽扣。”
说到纽扣,封析扬全部拿了出来:“席之州看这些纽扣的神情,好像并不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
“我也发现了,”竹韵接道,“席之州操纵的案子结案后,这个人寄来了纽扣,方格案子结束后,他也寄来了纽扣,说明他知道席之州的行动,但是,席之州不一定不知道他的,他们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
“还有,”竹韵继续说,“席之州说四年前,他接触受害人和家属是为了帮助他们,那么我呢?他明明也接触了我,为什么不帮我?”
熊少华愣愣地问:“为什么?”
“我想,他从一开始,就存着报复的心思,帮助只不过是一个由头,他在寻找一个启动的契机,把我排除在外,因为我也学的是心理学,他怕我识破他。”
封析扬:“你说的那个契机,就是那位范姓明星被解救?”
“应该就是,所谓的帮助,在所有参与他组织集会的受害人及家属心中,早就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明星绑架案的解救成功,就是这颗种子发芽的契机。”
竹韵顿了顿:“还有齐虎,齐虎混在受害人中,”她突然一顿,“到底是他接受了席之州的洗脑,还是他影响了席之州?”
竹韵突然不确定起来。
她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肩头,封析扬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你也说了,席之州从一开始就没有接纳你进如他的帮助群,他从来想的就是所谓的报仇。”
“所以他保护的那个人,是齐虎?”
竹韵觉得不太可能,就算席之州不知道齐虎的真实身份,她也不觉得席之州会为了齐虎甘愿认罪。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封析扬抓起听筒只“喂”了一声,瞬间变了脸色。
他挂了电话:“发现齐虎,大熊大许,行动。”
封析扬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待在局里,哪里也别去。”
竹韵枯坐了许久,席之州究竟在保护谁,为什么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绝不是齐虎,齐虎不值得他这么做。
她决定去会一会席之州。
席之州垂着头:“我就知道你会来见我,小竹,没用的,我该说的都说完了,相处四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所以你从我这里问不到任何你想要的答案。”
“老师,”竹韵喊了声,“你后悔过吗?”
席之州一顿,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竹韵:“小雪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定会很高兴,你不会明白的。”
竹韵一直在回味席之州的这句话,为什么他所做的会让程雪高兴?因为报仇,不对,真正的报仇对象应该是齐虎,可齐虎还活着,却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程雪为什么会高兴,她又不是嗜血的屠夫。
一直在办公室里等下下半夜,封析扬终于带着熊少华和许志鸿回来了。
竹韵正趴在桌上小憩,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
封析扬看起来有些狼狈,她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抓到了?”
封析扬倒抽一口气“嘶——”
“受伤了?”竹韵去解他的外套,急得手忙脚乱,“哪里伤到了?”
熊少华哭丧着脸:“阿韵,对不起,老大是为了救我,挨了那孙子一闷棍。”
为了将功补过,熊少华主动去提审齐虎。
竹韵找了瓶药油,边揉边问:“抓捕不顺利?”
封析扬轻描淡写:“还好,不过这家够狡猾,逃跑的时候大熊追出去,差点着了他的道。”
竹韵顿了顿:“他是不是……”
封析扬抬头看她,默默点了个头:“是,就是你见过的那个脸上有疤的人。”
竹韵深吸一口气:“我也去审他,行吗?”
……
齐虎一见竹韵进门,就“咯咯咯”地笑。
熊少华险些被他阴森的笑声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一拍桌子:“老实点。”
齐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竹警官,新年快乐。”
竹韵知道,齐虎在对她做心理攻势,面不改色地坐下,直奔主题:“你和席之州是怎么认识的?”
齐虎对她的反应有些诧异,看了她半晌才说:“是他找上的我,我刁腾飞。”
齐虎咧嘴笑,原本可怖的脸愈发恐怖:“他就是个蠢货,想引导我?”他嗤笑一声,“弱点都在我的手上,痴心妄想,我既然被你们抓了,就没想着再出去,不过没关系,他们总会继续做我们没完成的事。”
“方格杀人,是你引导的?”
“没错,”齐虎爽快承认,“姓席的干的那些事太小儿科,我只不过想给他打个样,哪知道他这么不识货。”
“纽扣也是你寄的?”
“纽扣?什么纽扣?”齐虎的表情不屑一顾,“少拿那些有的没的来唬老子。”
竹韵眯起眼:“那就说说当年的劫案。”
齐虎根本不在乎:“那是他们温家欠我的,把我扔给别人,又让我自生自灭,我那两个好哥哥自知对不起我,原本三个人的抢劫,他们突然提出如果失败了,至少要保下我,所以,我先伪装顾客,进了金店。”
他嗅了嗅鼻子:“哪知道警察来的这么快,我们所有的踩点都成了笑话,按照计划,他们选择假意投降,出去以后按下炸弹的控制器,”齐虎似乎有些遗憾,“可惜,我本来应该没事的,躲在最安全的角落里,最多破点油皮,但是我看到那边掉了一块金条,我去拿金条,炸弹却在这个时候爆炸了。”
“好歹没死,倒也好,再也没人能认出我是谁。”
竹韵终究还是没认住问出口:“那天晚上,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齐虎耸耸肩,“吓唬吓唬你而已,没想干什么。”
竹韵不信,但是齐虎再也不肯说什么:“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警官,你们再怎么问,我都只有这些答案。”
竹韵睁着眼睛到天亮,还有第三个人,是这个人给封析扬寄了纽扣,他知道齐虎的行动,也知道席之州的行动,他才是把所有人中的核心人物。
竹韵脑子里塞满了席之州、齐虎、张平……满的几乎要爆炸,她急需换一个环境,放空这一切。
都忙了一夜,其他人还在睡觉,收拾了一下,她给封析扬留了张字条,自己出了门。
先去医院看了小小的自己,医院将谢瑶照顾的很好,她在肉眼可见的长大。
医生说,再过几天谢瑶就可以出院了。
竹韵笑得发自内心,终于有个好消息了。
医生也很欣慰:“这孩子命大,妈妈不想要她,差点胎死腹中,要不是抢救及时,怕是早就没了,以后是个有福的孩子……”
竹韵脑子里“嗡”的一声,医生后面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见,只有那句“妈妈不想要她”,不断地回响。
谢山青明明说顾明珠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怎么成了妈妈不想要她。
明明孩子出生后,顾明珠那么紧张她,怎么会不想要她。
竹韵神情恍惚,为什么一定要杀死谢山青?谢山青到底知道了什么?
席之州,席之州一定知道,竹韵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向席之州问个明白。
她刚跨出一步,腿一软,整个人就要跌在地上。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封析扬将她拉起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竹韵忙摇头:“析扬,明珠不是因为摔倒早产,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你马上回去审席之州和齐虎,为什么要杀谢山青,谢山青知道了什么。”
封析扬犹豫了一瞬:“那你……”
竹韵抿了抿唇:“你回局里,我去找顾明珠。”
竹韵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开,她给顾明珠打电话,顾明珠挂断电话之后就关机了。
竹韵不敢深想,但是直觉告诉她,第三个人就是顾明珠。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是顾明珠。
忽地,猫眼一黑,只一瞬,又亮了回去。
家里有人。
竹韵捶着门大声喊:“明珠,是不是你在里面,你开门,我有话问你。”
顾明珠始终没有回应。
许志鸿接到竹韵的消息,带人赶到,正准备撬门,竹韵拦住:“等下,好像有煤气的味道。”
许志鸿贴着门缝一闻,果然是煤气味。
“阿韵,你往后。”许志鸿抬脚猛地一踹,门被踹开。
屋里弥漫着浓浓的煤气味儿。
竹韵憋气冲进去打开门窗,关掉煤气阀。
下楼的时候,救护车正好到。
……
抢救及时,顾明珠转入了普通病房。
顾明珠虚弱之至极,她半睁着眼,用勉强能听见的声音问:“你怎么怀疑到我的?”
竹韵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明珠,我没有怀疑,确实,站在你家门外时,我想,那个人只能是你,但是,我心里总还存有一丝念想,明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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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
顾明珠扯了扯嘴角:“为什么?姐,你尝过被人抛弃的滋味吗?你尝过明知道父母是谁,偏偏不能与他们相认的滋味吗?为了他们的脸面,家庭,事业,我只能做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尘埃。”
竹韵蓦地心跳加速:“你在说谁?”
顾明珠闭眼“哼”了声:“你的好老师,席之州……”
竹韵:“……”
“程雪毕业时已经有了身孕,但父母以死相逼,她不得不和席之州分开,她生下我之后,我就被扔到了福利院外,十岁那年,福利院里来了一个漂亮女人,她认养了我,却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只不过一两天来看我一次,再后来,又有一个男人每过一阵就会来看望我,有一次,我偷听到他们说话才知道,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席之州和程雪。”
竹韵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席之州说六年前才和程雪再遇到,他在说谎,他早和程雪有了联系。
“我的妈妈嫁给了一个有钱人,为了她富足的生活,她不能离婚,不会认我,我的爸爸那会儿还事业未成,只是个拿死工资的大学老师,他的工作来之不易,更不能因为我丢了工作,我是他们丢不掉的包袱。”
竹韵心里乱极了。
“程雪死了以后,席之州疯了一样想报仇,是我告诉他,报仇也不一定亲自动手。”
竹韵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的专业可以操纵人心,”顾明珠无声地笑,“是不是没想到?”
竹韵在混沌中渐渐回神:“明珠,你们想报仇,可劫匪已经落网。”
“什么你们,想报仇的是席之州,我,我只想看着他陷入泥沼,再也爬不起来。”
竹韵往前跨了一步:“不要说得那么不在乎你的父母,你自己清楚,在你心底,有多在乎他们,有多希望有一天能一家三口团聚,所以,你是比席之州更恨,更恨毁了这一切的人。”
顾明珠死死盯着竹韵,眼睛里几乎要渗出血来:“竹韵,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她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劫匪都被抓了,只有那两个现场指挥的警察,是,他们罪不至死,但是,我也不想他们好过。”
竹韵问:“你们组织受害人和家属集会,除了向他们灌输恨意之外,还想干什么?”
“寻找有用的合伙人,盛磊,骆昀哲还有刁腾飞,都是我们的合伙人。”
竹韵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顾明珠又说:“其实,陈故是在我的电脑里发现了论坛和企鹅号,痕迹是我忘记清理的,但是那么巧,骆昀哲那天用过我的电脑,而陈故之前并没有在我的电脑里看过这些,所以,他首先怀疑的就是骆昀哲,而你,总和陈故在一起讨论什么,可惜骆昀哲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刁腾飞呢?”竹韵突然问,“他做过什么?”
“刁腾飞?”顾明珠猝不及防被问到这个人,愣了愣,“他被毁了容,是那些人里面最恨你们的,他总说如果不是你们的失误,他不会娶不上老婆,找不到工作,人生都被你们毁了,我们大家的人生都是被你们毁的。”
“这是他说的?”
顾明珠疑惑地看了竹韵一眼:“有什么问题,他说的没错。”
“他不恨劫匪,反倒恨警察,你们就没觉得有问题?”
顾明珠白她一眼:“劫匪都死了,难道我们去挖坟鞭尸?”
竹韵满是悲哀地看着她:“明珠,你确定是你们一直在引导别人,而不是被谁所引导?”
顾明珠大概是累了,好久之后才答:“怎么可能,席之州怎么可能被别人引导。”
“可有一种人,天生就有让别人共情的能力,你告诉我,你寄纽扣的大衣,是从哪里来的?”
顾明珠没想到竹韵连这个都猜到了:“刁腾飞给的,他说,是从金店出来的时候,封析扬给他披上的。”
她忽地一愣,她记得刁腾飞还对她说:“不知道封析扬还记不记得这件大衣了。”
所以后来,每有一个案子,她就给封析扬寄一颗纽扣。
刁腾飞在他们群体中,几乎只和顾明珠交流,顾明珠有些不安地瞥了竹韵一眼。
“刁腾飞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根本不叫刁腾飞,真正的刁腾飞,早就遇害了……”
顾明珠意识到什么,有些慌地微微摇头。
“那我告诉你,刁腾飞本名齐虎,从小被亲生父母送人,他本姓温,有两个哥哥……”
顾明珠好像已经猜到竹韵要说什么,喉咙里发出小兽似的“呜呜”声。
“他有两个哥哥,分别叫温正建、温正井……”
温正建、温正井,这两个人的名字如同一剂闷棍打在顾明珠的头顶,顿时头晕目眩。
“你们自以为的引导,实际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温正建、温正井和齐虎策划了这张劫案,为了保住弟弟和抢的钱,他们选择引爆炸弹,金店里所有人悲惨的遭遇,都源自这三个人。”
顾明珠:“不,你骗人,你骗人……”
她喊不出声,只能喃喃自语。
竹韵眼里蓄满了眼泪:“我知道没有父母的疼爱长大是什么滋味,你明明自己已经经历过,还想让谢瑶也重蹈你的覆辙吗?——谢山青是因为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才想勒死腹中的孩子,对不对?也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你们才要杀了他,是不是?”
顾明珠忽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你说什么?山青是被杀的?不可能,不可能……”
她用尽全力歇斯底里的大喊。
竹韵一刻也待不下去,逃似的飞奔出房间。
谢山青的死原本就给了顾明珠很大的打击,她彻底没了救生的意志,当天晚上便离世。
席之州得知顾明珠开煤气自杀,一直端着的脊背瞬间塌了下来。
席之州最后交代的和顾明珠基本一致。
而齐虎他原本就只打算撞死谢山青一个人,没有供出顾明珠,是因为他觉得顾明珠心里的恨足以让她继续他们未完成的报复。
竹韵大病了一场,昏迷的时候嘴里不断地喊着“爸爸,妈妈”。
这一世,谢瑶依旧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一个多月后,竹韵才能下床,她关掉了韵和心理诊所,将收入所得成立了受害人拯救基金。
做完这一切后,她去福利院接回了谢瑶。
竹韵没有和封析扬商量,她想,如果封析扬不同意,她就独自一人将她抚养长大,她要让谢瑶有一个家。
封析扬很不高兴,他说:“为什么怕我不同意?白得一女儿,我求之不得,没让我去接她,孩子心里怎么想?”
竹韵:“……这位同志,孩子还不足三个月,心里不会有想法。”
……
席之州和齐虎接受法院审判那天,竹韵正带着谢瑶体检。
医生说她把谢瑶照顾得很好,她现在已经和足月出生的孩子没有区别了。
竹韵最终还是把顾明珠和谢山青合葬,她想,谢山青死得不明不白,顾明珠该给谢山青一个交代。
从墓园回来,阳台上阳光正好,竹韵靠在封析扬肩膀上:“以后,该怎么和谢瑶说?”
“什么谢瑶?”封析扬挑眉,“封瑶,那是我的女儿,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他捏了捏竹韵的鼻子,“瑶瑶一个人,怪寂寞的……”
竹韵一抬头,看见他颇期待的眼神,佯装不懂。
封析扬一下将她扛起来往房间走:“可以送瑶瑶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竹韵大喊:“封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