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震惊的姚依柠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天沈立钧会拒绝她喝第二个15ml。


    她在现实世界的三十五年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一次醉酒来的厉害。


    不过姚依柠不是一个会沉浸在丢脸里的人，仔细研究几遍视频后，她的重点就放到了奇怪的地方。


    “真的一模一样诶——”


    她甚至按下暂停，仔细对比研究啤酒和某师傅牌茉莉花茶的颜色。


    谢雯面无表情地拿回自己的手机，往总裁办公室里走：“没意思。”


    两个人都是。


    她周五那晚就试图用小视频，威胁沈立钧再给她放一次不计入年假的假期。


    假都批了，沈立钧还凉凉的冷嘲热讽：


    “既然徐教授这么有时间，怎么从来不见他来嘉百？”


    谢雯心下腹诽：别因为你的感情没么进展，就试图挑拨离间别人的家庭。


    自从徐睿翼三年前那次的探班，被沈立钧三言两语拉去做了苦力，徐教授每次来接谢雯下班都选在避开沈立钧的地方。


    下午，沈立钧和品牌商谈完合作，赶在下班前回到单位。


    前两天姚依柠已经向他暗示过，她现在不需要薅加班费这点羊毛了。


    意思就是，以后如果不是工作需要，她下班也会直接走人，不会再和他一起留在单位加班了。


    沈立钧却品出这番说辞的另一个言外之意。


    姚依柠虽然现在和自己住在一起，但他们都出于各种原因，暂时都不想让外界知道这个消息。


    沈立钧想和她一起坐车回家的话，就不要指望姚依柠陪他在单位耗着。


    “我晚上也可以回家加班，司机照常接送，不会耽误你下班。”


    姚依柠挠头，她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沈立钧很上道，她每天能继续享受专车接送的待遇，比挤地铁要幸福多了，也就没纠结其他。


    夏季算是零售行业一年里比较清闲的季度，不少人都选择在暑期休年假。到了下班时间，一办公室的人像往常一样，零零散散地走了个干净。


    期间，姚依柠坐立不安，姚依柠做贼心虚。


    她感觉自己和在学校偷偷搞早恋的学生没什么区别，等同事们走了有一小会儿，才腾地起身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欢快地推开，招呼沈立钧：


    “领导，咱们去吃饭吧！”


    他们在上个周末双双领教过对方的厨艺，两个人做的东西加一起，只有沈立钧冲的咖啡是好喝的。


    于是姚依柠顺理成章地提出去外面吃，她早就做好了功课，划开手机给沈立钧看她在某点评收藏的店铺，是一家评分4.9的omakase。


    她想尝尝那个贵到恐怖的海胆冰淇淋！


    姚依柠对食物有着很强的包容性，舌头不刁，不怎么挑食，也没有过敏原，喜欢吃的菜式非常广泛，无论是传统中式八大菜系和海外特色餐饮，很少有她觉得难以下咽的。


    不挑的嘴巴，帮她在以瘦为美的畸形时代，养出了一个能容纳下成年人标准饭量的胃。


    顺利长到175，好食欲功不可没。


    不过她依旧看上去纤瘦，休假时胖两三斤，复工后瘦两三斤，上称很少有超过110斤的时候。


    没有一斤是饿出来的，全靠动脑累掉称。


    姚依柠用温热的毛巾擦干净手，小心翼翼地举起那桶她心心念念的海胆冰淇淋，对着上面饱满肥厚的黄金色鲜美就是一口。


    他们坐的位置是老板特意为沈立钧留的，隐蔽好私密度高，不会被周围的客人打扰。


    沈立钧看着姚依柠一会儿看看自己一会儿看看手里的海胆，两颊一鼓一鼓，眼睛和看到小戒指那天一样亮。


    他本不重口腹之欲，上学时没有父母为孩子准备的营养餐，工作后更是只有想起吃一口，饭局应酬几乎包揽了他所有进食的时刻。此时被姚依柠没有半分演技的夸张感染，却生出了别样的饥饿感。


    姚依柠依依不舍地炫光了冰淇淋最上面的海胆，对剩下的米饭失去了兴趣，悄悄把被甜筒裹着的米饭放回小架子上，余光落到沈立钧的那副银框眼镜。


    大概是因为这里顶灯的打光过于清晰，也可能是因为两人现在不过一拳之隔，又或者是因为她刚才吃的几百块记在这个人账上。


    姚依柠注意到沈立钧鼻梁上被镜托压出来的淡淡红痕，之前好像在哪里也见到过。


    一个男人，皮肤要不要这么嫩啊！


    “领导，您为什么戴平光眼镜啊？看颜色也不是防蓝光的。”


    吐槽归吐槽，好奇归好奇。


    沈立钧沉默地端起茶杯，直到姚依柠以为他是因为好看等羞于出口的原因不愿回答，准备放弃后，却听到温声的解释在耳边响起：


    “我不喜欢我的眼睛。”


    姚依柠为他的审美默哀，夹起一片厚切金枪鱼扔到舌头上，沉浸脂肪在口中融化的快乐里。


    不过吃人嘴短，她还是开口夸了夸：


    “领导，您睫毛又长，眼窝还深，我就没在现实世界见过谁的眼睛比您的还好看。”


    这是真心话，比沈立钧还要好看的男人姚依柠只在二次元里见过。


    沈立钧放杯子的手停在空中，喉结轻滚，茶杯底座落在木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喜欢？”


    他的眼型遗传了母亲的桃花下垂眼，本是极温柔的形状，眼神却完全遗传了李董。


    一把像是能把人捅穿的刀尖，让人害怕，恐惧，厌弃。


    李董在这方面有着强大的基因，就连李运泽也有着能轻易刺伤人的锐利眼神。


    相似的眼睛背叛了母亲，并在她过世后持续伤害她。


    沈立钧讨厌自己的眼睛，恨不得将其挖空，把这不堪的丑陋藏起来。


    “当然！”姚依柠夹起一条烤出焦糖色的鳗鱼寿司，一口气全塞进嘴里，一边认真地嚼嚼嚼，一边看着沈立钧的眼睛，试图拯救他可怜的审美，“多帅啊！”


    沈立钧被姚依柠真挚的视线灼伤，商场上杀伐果决手腕凌厉的大总裁慌乱地率先移开视线。


    看来这双眼睛也并不是毫无用处。


    姚依柠欣赏美男害羞，继续嚼嚼嚼。她玩乙游的时候就喜欢给高攻低仿的角色充钱，现在确定了沈立钧的防御很低，就是不知道攻击性怎么样？希望这次爆金币的不是她。


    坐上回程车时，沈立钧早就把眼镜摘了下来。


    司机偶尔在后视镜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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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双自带杀气的凌厉的双眸，稳中求速，本就不远的路程，被他开的像是要去赶飞机。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沈立钧的眉头也渐渐皱起。


    自从姚依柠住到他那里去，两人在车上的时间缩短了很多。


    他想快些回到那个姚依柠也会驻足的家，但那个家实在太空旷了，就算都跑去客厅办公，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相处的理由。


    司机看他的神色愈发不满，心中忐忑，开得更快。


    回华市公馆时，还不到8点。


    姚依柠是唯一一个对这个速度感到满意的，她今晚还有想做的事。


    “领导，我可以在家染头发吗？染发膏会有点味道，我会开窗通风保证味道都散走的。”


    沈立钧没有拒绝，他还剩一点工作需要处理：


    “有味道的话，就不要在你房间里弄了，去客厅吧。”


    于是，在他处理完工作，从书房出来倒水，就见到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姚依柠。


    女生换下格子衫，换上宽大的T恤睡衣，细长白嫩的腿交叠在深色皮质沙发上，极具色差冲击的画面让他有一瞬的晃神。


    姚依柠腿上摆着笔记本电脑，身上披了一个塑料布，耳后的头发涂着白色的膏体，剩下的黑发被盘到头顶。


    客厅的窗户开着，不算凉爽的晚风让米白色轻薄纱帘在沙发边摇摆轻舞，她说的那股味道尚存，但并不浓郁。


    沈立钧没道理的感到心安，如果世间真的存在神明，他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使此刻就此停滞。


    “妈！”


    脚步虚浮的李运泽在医院的走廊上走得跌跌撞撞，怀里的女生被他带着撞到了凸起的扶手。


    穿着一身蔽体功能存疑吊带的女生，娇嗔着往李运泽胸口轻拍：“你轻点，撞疼我了~”


    双颊泛红的李运泽眼皮半睁，捉住怀中作乱的柔夷，紧紧地压在心口，舌头不听使唤似的嘀咕：


    “我、我带你去见我妈，你好…嗝…表现，以后，钱？那都是数字，想要多少、少不了你的……”


    他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和他状态差不多的女人却也能听懂，娇滴滴的声音灌入李运泽不甚清醒的大脑：


    “老公~”


    “哼，”李运泽受用地轻笑出声，搂紧了怀里的美人，继续晃晃悠悠地往目的地走。


    管家推开房门，李太太又一次被病房外的声音吵醒，以为是那些不长眼的记者凌晨跑来骚扰。他正要命令保镖干活赶人，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小少爷？”


    看到有人出来迎接，李运泽眉锋一挑，大步流星扭着S型步子走过来，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的女生像是个被他挂在皮带上摇晃的钥匙扣挂件，惊呼着被他半拖半抱一并带来。


    李运泽中气十足：“我妈呢？”


    这层的vip病房不都是给李家用的，还住着其他高门大户的病人。


    管家秉承着不能把脸丢到外面的思想，连忙把人往里迎。


    李太太听到儿子的声音，起身点亮床头夜灯。


    柔和的暖黄灯光照亮门口醉醺醺两人的面貌，李运泽却看不清隐在黑暗里母亲的表情。


    “妈！人我给你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