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发疯

作品:《开局一只破碗

    崔田直接弹跳而起,再也顾不上那边的渣爹与两兄弟,拔腿就往那边跑去。


    只见,她媳妇儿柳芳娘正蹲在地上扶着孩子,而崔冯氏已经疯了一般与崔青竹厮打成一团。


    原本,常年下地的崔冯氏在力气上是远远要胜过崔青竹的,奈何这些天她几乎将所有的食物都喂给了儿子,早就饿得没什么力气。


    凭着一股气恨将崔青竹按倒后,很快就被其反打了回来。


    最后竟被崔青竹摁着拳打脚踢。


    “你个哑妇!敢打我!让你打我!”


    就这么一看,崔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禁懊恼得不行。


    当即过去一把拉住仍在施暴的崔青竹,用力将其推倒在地。


    怒喝道:


    “崔青竹!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才抢了自己儿子的救命药,现在又打自己的媳妇!”


    经崔田这么一喊,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人纷纷对趴在地上的崔青竹侧目不已。


    虽说他们这些流民为了活下去,没几个人能问心无愧地说自己一点儿亏心事没干。


    但是,绝大多数人还保持着做人的基本原则——护崽。


    这种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不顾的人,在他们眼中,真就连畜生不如。


    尤其是那些年纪偏大的,更是如此,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崔青竹看情况不对,当即爬起来冲着崔田喊道:


    “崔田你个奸夫少在这逞英雄!这哑妇带着孩子跟你跑了,你当然帮着她说话。”


    “你!”


    “说不出话来了吧!你自己说说,来嘉元县的路上,这贱妇嫌我弄不到好吃的,是不是抱着孩子跟你走了一路?”


    崔青竹简直越说越溜,看到周边的人神情反转,编排得更带劲了。


    崔田虽说比一般农人稍微机灵点,但也有限,无论是反应上还是词汇量上,完全不是崔青竹的对手。


    没一会儿便被崔青竹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反而成了他心虚词穷的最佳佐证。


    现场风向陡变,刚刚还在鄙夷崔青竹的转而开始谩骂崔田了。


    “哎呀,俺原本以为是个路见不平的汉子,原来是对奸夫□□啊。”


    “啧啧……坏人倒打一耙……”


    甚至还有人将矛头指向了仍然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崔冯氏。


    “不守妇道的女人,打死了活该。”


    “难怪那孩子瞧着快不行了,估计就是做娘的伤了天理,报应啊!”


    这一句彻底刺激到了崔冯氏。


    原本动都动不了的她,忽地跳了起来,捡起石块就砸向说话之人。


    “哎呀!你这个疯妇,有脸做还不兴人说了?”


    崔冯氏此刻眼中泛红,整个人确实如疯魔了一般,见人躲开了,再捡一块冷不丁地转身砸崔青竹。


    这次倒是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崔青竹的脑门上。


    崔青竹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便有温热的血流下。


    还不等他有更多的反应,崔冯氏已经冲了过来,血红的双眼狠狠地瞪着崔青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石头砸到了这个男人的头上。


    崔青竹的身子很快软倒下去,但是崔冯氏早已失去了理智,跟着扑过去,用手中的石头一下一下地砸着。


    所有人都被崔冯氏吓住了,包括之前被崔青竹差点气得心梗的崔田。


    他呆呆地看着就在自己脚边的两人,忘了动作。


    直到耳边听到他媳妇的哭喊:


    “嫂子!嫂子!快过来!孩子!孩子要不行了啊!”


    这一声哭喊顿时将所有呆愣住的人喊回了神。


    就连崔冯氏都呆滞地转过身,攥着带血的石头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


    一息之后,她身子一抖,无声地大喊着,扔下石头就飞扑了过去。


    可等着她的,是已经没有丝毫气息的儿子。


    然而,崔冯氏却不愿意相信儿子死了。


    她一把抢过儿子,掐人中,拍脸颊、摇晃双肩……


    崔冯氏将自己所能知道的法子都使了一遍,试图将儿子唤醒。


    不会的!


    她儿子怎么会死呢!


    这一路上,多少比她儿子晚发病的人都死了,他儿子也没死。


    她明明照顾得很仔细。


    她儿子不会死的!


    “嫂子……嫂子……”柳芳娘哭着扯扯崔冯氏的衣袖,“孩子、孩子已经去了,你就让他好好地走吧。”


    崔冯氏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她停下了那些无意义地动作,改为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一动不动。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散开!是谁在打闹滋事?”


    听到衙役的呵斥,围观的人这才散开了。


    那衙役一眼就瞧见了倒在地上,满身鲜血的崔青竹。


    当即怒目一喝:“谁打的?出来!”


    衙役是真的很气,被迫来管这些流民本来就晦气。


    偏偏这些人还不安分,每天都要闹点事情出来。


    衙役语气不善地加了一句:


    “县令大人有严令,特殊时期,所有寻衅滋事者,均罪加一等!敢包庇者一律同罪!”


    这下大家都怕被连累,纷纷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奸夫□□合伙将人打伤的?”衙役都被这惊爆的说法惊住了。


    “不是的!差爷,冤枉啊!”崔田腿一软就跪下了。


    柳芳娘这时候也顾不上安慰崔冯氏了,连忙爬过去,帮男人喊冤。


    可任凭他们俩如何解释,说是崔青竹丢下妻儿在先,他们只是出于好心,在路上照应而已,衙役都没那个耐心去听。


    粗暴地甩出锁链将崔田锁了。


    “有没有罪自有县令大人评判,哪里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呆呆抱着儿子的崔冯氏,更是不客气地连人带孩子一并锁住。


    “差爷!冤枉、冤枉啊!”柳芳娘拽着崔田身上的锁链不肯松手。


    衙役眼一横,不耐烦地喝道:“再喊,连你一块拿住。”


    “芳娘,没事的。”崔田连忙安抚媳妇儿,将身上仅剩的两枚铜板塞到对方身上,并急急地说了“城里、崔松”这四个字。


    衙役见柳芳娘不闹了,也懒得多管,现场点了几个人,让将地上的崔青竹送去就医。


    便拖拽着崔田、崔冯氏回去县衙。


    其余围观之人也随之而散,独留柳芳娘在原地。


    她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就忽然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她此刻也没功夫去多想,抹掉眼泪,便踉跄着跑回他们待的那个角落。


    准备趁着阿田还没被带进城,赶着将那两个竹筒送过去。


    她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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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田说过,那里面是崔松他们家给的米粥。


    可等她跑过去,哪里还有竹筒?


    抬头朝记忆中的方向一看,果然,竹筒就在她公爹他们那边。


    柳芳娘顿时被气得浑身发抖,却没有任何办法。


    眼瞅着崔田被带得越来越远,她只好忍着泪,将仅剩的一点家当背到身上,朝着城门方向跑去。


    她要先跟着去看看,阿田会被带去哪里。


    另一边,就在崔田刚刚拿着竹筒与大蒜素出城门时,叶藤才从小憩中醒来。


    她侧首看过仍然睡得香甜的两个小朋友后,才发现崔大娘与崔叶氏都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稍微一想,叶藤便明白过来,这婆媳俩估计是在担心南城门外的事情。


    之前他们虽然知道流民们基本都在南城门外,可也仅仅是一个认知而已,不会多想。


    但是从崔田嘴里知道不少熟悉的人已然故去,还有一些同族乡邻每日在生死边缘挣扎后,感觉就不一样了。


    这会儿估计已经在想着要怎么帮那些人一把了。


    叶藤摇头笑笑,虽说她是因为崔家人老好人的性格外加有一家极品亲戚的原因,放弃了让他们领养秦嘉宝的打算。


    但是不得不说,若非他们如此滥发善心,又怎么可能对根本就不认识的原主施以援手呢?


    而没有崔家人的暗中看护与帮助,原主真坚持不了那么久。


    只是……他们现在一没权二没财,自己都难以保证温饱的情况下,即使帮,也难说最终能帮到多少。


    叶藤自己是绝不会在本身能力不足时去想着帮人的,但谁让她已经将崔家人划归到自己人范畴了呢?


    暗自思量一阵后,叶藤便低声招呼崔氏婆媳。


    “婶儿、姐姐,你们可是在担忧崔冯嫂子?”


    崔氏婆媳俩眼睛顿时一亮,期待地看向叶藤,“阿藤啊,你可是有什么办法?”


    她们俩愁了半天,只想到将人接过来一起过的主意。


    可若仅仅是崔冯氏母子还好,万一将崔青竹爷俩也招来,他们现在是真养不起。


    叶藤却没有细说,只是回道:


    “就阿田哥所说,那孩子病得颇重,仅仅一管大蒜素未必够用。一会儿等孩子们醒了,咱们去趟县衙那边,让崔叔他们优先领三份药,咱们明日出城给送去,顺便看看具体情况,能帮手的地方就帮点,还能顺道弄些柴火回来。”


    叶藤这么一说,崔大娘他们瞬间觉得眼前迷雾散去,事情清晰多了。


    “还是阿藤你有章法,就这么办。”


    崔大娘当即拍板。


    也就是这个时候,秦嘉宝与崔小丫相继睡醒了。


    然后,崔氏婆媳哪里还顾得上担忧其他人?


    他们家孩子出事了!


    秦嘉宝还好,醒来后除了特别黏叶藤外,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仍旧笑呵呵地。


    叶藤喂他什么,他就吃什么,乖得很。


    可崔小丫这边,情况就有些不对了。


    小丫头醒来后不吵不闹,不仅自个儿喝粥,偶尔还会喂秦嘉宝几口。


    可是。


    她不说话了。


    不管是崔大娘、崔叶氏喊她也好,叶藤特意引导也好,小丫头要么抿紧嘴巴呆呆看着,要么只是笑着点点头。


    愣是不肯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