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新垣祐希将他们留在了安置好美咲之后面对。


    现在的新垣祐希已经全无顾虑了。


    新垣祐希的手机界面停留在大仓烨子给她发送的信息上——新垣，我诚挚地邀请你来猎犬一叙，就你一个人。


    那是三天前的消息，新垣祐希没有回复，这次谈话，她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大仓烨子队长，我诚挚地邀请你一叙，”新垣祐希给了她回复，“请今天下午到我指定的地点见一面，就你一个人。”


    新垣祐希的约见地点是一处闹市的猫咖，距离之前发生火灾的商场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撸猫是一件令人精神愉悦的事情，新垣祐希不算喜欢小动物那派的，但看着毛茸茸的团子在怀里撒娇，还是感觉很暖心。


    新垣祐希中午就到了，拿着个布丁，坐在窗边优哉游哉地吃着，怀里一只奶牛猫，旁边开着个罐头，岁月静好的滤镜下，看上去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她坐了许久，引起了店员的关注：“小妹妹，你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新垣祐希轻轻摇头：“没事，我就想一个人待一会。”


    “您对我们的食物有什么看法？”店员问道。


    “布丁不错，但咖啡一般，还是侦探社楼下那家咖啡店的味道更好。”新垣祐希品尝着说道。


    “哦，那位咖啡师我还真认识，可惜我们店里的手艺确实比不上。”店员略显抱歉。


    “不过猫猫可以治愈一切，”店员比了个猫咪胡须的动作，“喵，喵喵~~”


    新垣祐希点头：“确实很可爱。”


    太阳稍稍一斜，猫咖的门铃响了，一个红发的成年女性坐在新垣祐希对面。


    “大仓烨子队长？你怎么改造型了？”新垣祐希认出了来人。


    “现在是队长，当然要成熟一点，”大仓烨子一撩头发，“通过这次事件，我才发现自己作为一队之长其实做得还远远不够，还比不上福地樱痴前辈……”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在抛却立场的视角中，你为处理触手藤蔓的灾难做到了极致。”新垣祐希说道，“以及，感谢你的及时赴约。”


    大仓烨子抬头，一只橘猫正趴在她膝上：“哼，我可不像那个自杀狂魔一样神出鬼没。不过你既然愿意和我见面，倒是让我想起江户川乱步那家伙的名言——‘若合我意，一切皆好’。”


    新垣祐希放下奶牛猫，顺手逗弄一只凑过来的黑猫。


    “确实，侦探社的人总是这么随性。不过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讨论异能战斗，而是想请教你——像国木田先生那样认真做计划的人，会不会也偶尔想放松一下？”新垣祐希开口问道。


    “异能特务科的那个坂口安吾喜欢和侦探社合作，我不喜欢，”大仓烨子说道，“不能听我命令行事的下属都是麻烦，猎犬作为锐利的剑，可不该被花里胡哨的装饰所限制。”


    “所以，你对未来的计划是……”新垣祐希吃完了布丁。


    大仓烨子轻笑：“计划？猎犬可不需要那种东西。不过既然你提到了侦探社，我倒是想起洛夫克拉夫特的那句话——‘旧支配者的力量，远比人类的理解更深远’。当然，在这里，‘旧支配者’大概指的是这群猫主子吧。”


    新垣祐希看着一只猫跳上桌子，舔还剩点残渣的猫罐头，倍感无可奈何。


    “确实，它们比组合（Guild）的悬赏令更难捉摸。话说回来，烨子小姐，你觉得如果中岛敦的‘月下兽’遇到这群猫，是会打架还是……直接变成猫薄荷？”新垣祐希想到什么。


    大仓烨子挑眉：“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如果芥川的‘罗生门’变成猫抓板会是什么样子。”


    新垣祐希用指尖轻轻挠着黑猫的下巴，眼睛却盯着烨子的表情。


    “说起来，烨子小姐今天点的红茶和之前一样呢——大吉岭，不加糖。就像福泽社长对可爱的猫咪的执着一样……真是令人安心的习惯。”


    大仓烨子将一缕鬓发别到耳后，膝上的橘猫突然竖起尾巴：“观察得真仔细呢。不过新垣你记错了吧？上次我喝的是伯爵茶。”


    大仓烨子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茶杯边缘：“就像港口Mafia总以为看透了猎犬的行动模式……真是可爱的误解。”


    新垣祐希突然被黑猫轻咬手指，轻笑出声。


    “哎呀，被发现了。不过……”新垣祐希抽出被咬的手指，手中异能轮转，手指恢复如初，“猫咪是传说中女巫的标配，它的直觉有时候比乱步先生的推理更准确呢。”


    大仓烨子突然把脸埋进橘猫的毛里深吸一口气。


    “好香……是阳光的味道哦。”大仓烨子抬起脸时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显得神色略沉，“比起这个，我更好奇新垣你为什么要约我在这里见面，只是想聊聊趣闻之类的事情吗？”


    “你最好希望我真的是想聊趣闻，正事可并不好处理。”新垣祐希突然掐断话头喂给橘猫一块饼干。


    “翻篇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正事，”大仓烨子身体略前倾，“都是为了拯救横滨的市民，结果是正义的，过程不必苛责。”


    大仓烨子故意说得气定神闲，想用轻飘飘的语气揭过这一切。


    新垣祐希瞳孔微微收缩，转而抚摸猫咪颤抖的耳尖：“你是这么想的吗？”


    新垣祐希心中冷笑出声，森鸥外心态傲慢，但好歹还有个认错的态度，哄着她说话，并愿意承诺她改变。


    而猎犬这是演都不演了，直接逼着她认下这个亏。


    “这时候的猫最像谷崎君的‘细雪’呢——看似柔软，实际连爪尖都藏着锋芒。”新垣祐希突然压低声音，“就像烨子小姐现在袖口若隐若现的刀痕。”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猫咪呼噜声在流动。窗外太把他们的影子拍在地上，交织成诡异的形状。


    大仓烨子点了一杯咖啡：“美式咖啡就好——新垣，你刚才说什么，我就是应邀赴宴而已。”


    “你应该听出来了，我对侦探社很熟悉。”新垣祐希说道。


    “是的，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大仓烨子眨眼。


    “你不知道最好。”新垣祐希微笑着。


    看大仓烨子的表情，应该尚不知晓美咲在侦探社的事情，军部对美咲没那么关注，那——最好不过。


    新垣祐希把玩着茶匙在杯沿敲出清脆声响


    “谁知道呢~”新垣祐希哼唱起一首歌，手中的茶匙突然停在杯沿，“不过就像这杯红茶，表面平静的时候……”


    她突然松手让茶匙坠入杯中：“……才是最容易被窥见深浅的时刻呢。“


    橘猫突然从烨子膝头跳开，碰翻了糖罐。


    晶莹的立方体在桌面滚动，像散落的钻石。


    店员连忙凑过来：“很抱歉，这个猫咪……”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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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咪的错误可以原谅。”大仓烨子说道。


    “我帮您清理一下。”店员开口说道。


    “不用，我和我妹妹聊会天，我们这么平静地聊天可不容易，多亏了可爱的猫猫调和了我们的心情。”大仓烨子说道。


    “你们喜欢最好。”店员说着后退一步。


    “你还加糖吗？美式咖啡很苦的。”新垣祐希说道。


    “加，全归我了。”大仓烨子捧起撒了一桌子的方糖，一颗不少地全部放进了咖啡中，直接把一杯美式加成了致死量的糖水。


    新垣祐希的新宠是那只黑猫，指尖轻轻划过黑猫的脊背，突然停在某处。


    “哎呀，这只小家伙的毛发里……沾了些许铁锈味呢。”新垣祐希说着将手指举到鼻尖前轻嗅，“就像条野先生总爱带着的血腥气。”


    窗外树影间，单片镜片微不可察地反光一闪。


    大仓烨子突然捏住橘猫的肉垫。


    “喵~”猫咪吃痛的声音与大仓烨子甜美的笑声重叠，“抱歉呢小宝贝，你刚才踩到我的通讯器了哦~”


    大仓烨子从猫爪下抽出闪着红光的微型设备：“作为队长，我总是不得不很忙，请你……体谅一二。”


    店门外的街角，披着军装外套的高大身影在监控画面里微微晃动。


    新垣祐希突然将黑猫举高挡住自己的嘴型。


    “三十二秒前，有只‘乌鸦’停在了消防栓上呢。”新垣祐希的视线斜向窗外，猫尾巴扫过她的眼睛，“比立原道造的侦查无人机安静多了，不是吗？”


    猫咖后桌传来极轻的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不小心踢到了易拉罐。


    大仓烨子用吸管搅动浮冰发出清脆声响。


    “叮叮当当~像不像末广铁肠的佩刀碰到门框的声音？”新垣祐希突然把吸管折成直角，“啊啦，弯掉的吸管就像某些人……自以为隐蔽的跟踪路线呢。”


    临街二楼窗口，银发剑士慌忙后撤时刀鞘撞上窗框的闷响被猫咖音乐完美掩盖。


    新垣祐希从货架上拿过一个猫咪玩具，这在猫咖里销量很好。


    “看，可爱的逗猫棒~”新垣祐希挥了挥羽毛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金属线，“据说连最凶悍的野猫都会被吸引……”


    新垣祐希说着，突然甩向天花板：“——比如现在吊在通风管上的那位？”


    通风井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几粒灰尘飘落在烨子的杯子里。


    大仓烨子很嫌弃地看了一眼杯子，把这杯尚不知道味道的古怪液体撇到一边去了。


    “哎呀呀，连灰尘都学会偷听了呢。”新垣祐希突然将勺子指向窗外，“那边的''环卫工人''已经扫了十七分钟同一块地砖了哦？比大仓烨子队长的耐心还持久呢~”


    伪装成清洁工的猎犬成员僵在原地，扫帚柄上的监听设备指示灯忘了关闭。


    新垣祐希突然凑近烨子耳语。


    “要玩个游戏吗？数到三……”新垣祐希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我们同时说出窗外监视者的人数？”


    大仓烨子咽了口唾沫，意识到新垣祐希是有备而来的。


    她假装不理解地转着手中的叉子，用叉子沾着奶油在盘底画战术符号。


    “别演了，我不是来找你闲聊的，这次谈话注定不可能轻松，”新垣祐希往椅背上一靠，与刚刚抬头的大仓烨子相对视，“所以，这里一共有多少个监视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