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异能特务科的人了？”新垣祐希装傻道。


    “你刚刚明明提到了‘新垣和彦’的名字。”横光利一说道。


    “那是我听着刚才有士兵讨论提起来的，碰巧我俩同姓，我就装一把知道，不然就要被杀掉了。”新垣祐希说道。


    横光利一多看了眼这个女孩。


    新垣祐希还紧张着，她现在孤立无援，有人救了她，她也不敢随便信任对方，她不知道猎犬里有“横光利一”这号人物，至少要见到坂口安吾或者新垣和彦，她才能认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


    横光利一的表现告诉新垣祐希，他确实不知道新垣祐希是否真的和“猎犬”有关系，他接她上车，是想从她口中询问有关触手藤蔓的情报，这更让新垣祐希的戒心提高。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横光利一怀疑道。


    “在我安全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新垣祐希回答道，“我不认识你，我想见我认识的人，坂口安吾先生或者大仓烨子队长。”


    横光利一开车的间歇空出手，看着新垣祐希：“你到底是不是‘猎犬’的人？”


    新垣祐希沉默不语。


    “好吧，我带你去见大仓烨子队长，他们是经过了人体实验改造，能以肉身搏斗怪物的强者，他们看不上我这样只能在后面玩玩机械的普通人，我这样没经历过实验的，也真不想见他们。”横光利一说道。


    “你的机械人非常强大，”新垣祐希不由得说道，“我能感受到，他们有基本的智能，个体战斗力不输给我，关键时刻自爆也很强。”


    “不输给你？小丫头口气还不小，”横光利一说道，“我那些机械人可都是以最高水准制作的，材料都是特供的精钢，坚硬异常，等会儿我还得回去回收呢，打你一个小丫头绰绰有余。”


    新垣祐希的手指还在颤抖，一连串的事件，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吉普车冲上高架桥，此时已经天黑，横滨的夜景在两侧展开——或者说，曾经是夜景。


    现在三分之一的城市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火灾亮光和军方探照灯划破夜空。


    远处，几根擎天柱般的巨型藤蔓仍在缓慢蠕动，像在积蓄力量。


    “你们军部，对那些藤蔓了解多少？”新垣祐希问道。


    横光利一的表现，让新垣祐希倾向于相信他是猎犬的成员。


    “那真是个麻烦的东西，”横光利一很自然地说道，“初步评估那应该是被异能培养出来的某种变异植物，应该是受异能所有者控制。”


    新垣祐希想到了美咲：“可，那个小姑娘不像是假人，她成了这触手藤蔓的核心，比原先强了好几倍。”


    “这种带生命的东西和机械不一样，哪怕只是弱小的植物，从培育完全的那一刻就不属于它的主人了，尤其是它的主人还距离它很远，远在北美。”横光利一说道。


    “我能被邀请加入这次行动，就是军部的分析人员判断培育这藤蔓的人的异能与我有相似之处——比如我，对机械感知有相当敏锐的天赋，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巨型计算机，我的异能【机械】能帮助我清晰地感知到其中每一个零件的微弱震动，稍微触及就可以知晓其中运动。”横光利一说道。


    “那如果配合立原道造先生控制金属的异能，岂不是可以隔空修理，什么电器坏了都不用愁了。”新垣祐希说道。


    “理论上可以，不过我研究机械的时候不愿意和人交谈，一个人更能出效率——军部判断，培育触手藤蔓的人和我的异能有相似之处，只是那人相当敏锐的感知是对植物的。”横光利一说道。


    “但很明显，你们不一样，”新垣祐希说道，“你控制的机械人再怎么样不会失控，那些触手藤蔓却像是失控了。”


    横光利一露出一点心虚的表情：“这异能涉及人工智能，也不能说不会失控——我们这种不作用于自身、而作用于外部的异能，求到至高，失控是不可避免的。”


    “总之，现在的情况，那些触手藤蔓在横滨发生了变异，我们姑且将其称之为‘进化体’，你一定要小心。”


    新垣祐希点了点头。


    “好吧，现在我能确定你真的跟我们有关系了，我信任你。”横光利一说道，“这把枪给你，拿着防身吧。”


    新垣祐希接过枪，冰冷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这把枪没有扳机，只有一个红色按钮和一个小型显示屏。


    “声波发射器，对普通藤蔓有效，但对进化体只能争取几秒钟。”横光解释道，“这东西我研究了好几年了，总是被嘲笑，但对付植物确有奇效。”


    新垣祐希刚想追问，突然车身剧烈一震！


    一根手腕粗的藤蔓从高架桥下方刺穿路面，差一点就扎进轮胎。


    “该死，它们进化之后的力量越发强大了！”横光猛踩油门，吉普车如离弦之箭般蹿出。


    更多藤蔓从四面八方袭来，这些不再是单纯的植物组织，表面覆盖着类似金属的光泽，尖端锐利如钻头。


    一根藤蔓刺穿后车门，离新垣祐希的大腿只有寸许。


    “它们怎么找到我们的？”新垣祐希握住了刚拿到的枪，按下声波枪按钮，一阵刺耳的高频噪音让最近的几根藤蔓痉挛着缩回。


    横光利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扔给她：“洒在车窗上！快！“


    新垣祐希拧开瓶盖，一股刺鼻的酸味扑面而来。


    她迅速将透明液体涂抹在两侧车窗上，令人惊讶的是，接下来袭来的藤蔓在接触车窗时立刻退缩了，表面冒出丝丝白烟。


    “高浓度的α-羟基酸溶液，能暂时干扰它们植物的化学感应器。”横光利一说着，突然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驶入岔道，“但它们已经记住了你的生物特征，新垣祐希小姐，我感觉他们是追着你来的。”


    “什么意思？”新垣祐希一惊。


    “你接触过那个发疯的女孩美咲，对吧？她的孢子在你们接触时已经植入你体内。现在你就像一个活体信标，无论走到哪都会引来那些东西。”


    新垣祐希胃里一阵翻腾，想起美咲曾用藤蔓轻触过她的手臂，当时只留下一道红痕，她以为只是轻微擦伤……


    也就是说，她跑不掉了吗？太可怕了！


    “趴下！”


    横光的吼声将正在出神的她拉回现实，一根足有电线杆粗的主藤蔓从天而降，直接砸在前方路面上，混凝土碎块四溅。


    横光利一没有减速，反而油门踩到底，同时按下仪表盘上一个隐蔽的按钮。


    吉普车底部喷射出蓝色火焰，车速瞬间提升近一倍。


    就在即将撞上藤蔓的刹那，横光利一猛拉手刹，车子侧滑着从藤蔓与护栏之间的狭小缝隙穿过！


    金属摩擦的火花映亮了新垣祐希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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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吧？军用级氮气加速系统，以及我天才般的妙手改装。”横光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但眼神始终警惕地扫视四周，“不过我们得尽快甩掉它们，这辆车撑不了多久。”


    后视镜里，数十根藤蔓如群蛇般紧追不舍。


    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在学习——几根藤蔓开始模仿吉普车的行进路线，预判他们的转向。


    横光新垣突然降低车速，这个反常举动让祐希心跳漏了一拍。


    “你干什么？它们要追上来了！”


    “相信我。”横光利一紧握方向盘，眼睛盯着后视镜，“三、二、一……现在！”


    他猛地踩下刹车同时急转方向盘，吉普车完成一个完美的180度甩尾，追得最紧的几根藤蔓因为惯性冲到了车前，正好暴露在车头安装的两个圆形装置前。


    “闭上眼睛！”横光利一按下另一个按钮。


    两道刺目的紫色光束从装置中射出，照在藤蔓上。


    那些坚韧得能刺穿钢铁的藤蔓在紫光下如同烈日下的冰淇淋，迅速融化萎缩，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如果植物能尖叫的话。


    “紫外线激光？”新垣祐希惊讶地问。


    “不，只是特定频率的可见光，光队植物来说是致命弱点。”横光利一重新加速，甩开剩余藤蔓，“但这对这些进化体来说，效果有限，只能争取时间。”


    果然，后方更多的藤蔓只是短暂退缩，很快又追了上来，而且似乎变得更加愤怒，攻击更加有组织性。


    横光突然问道：“你确定你能去了军部之后能给出有用信息？我可不能白救你。”


    新垣祐希点点头。


    “很好，看来我们必须带着你这个追踪器跑了。”横光利一说道。


    “你说的那些孢子在哪里，我脱外套有用吗？”新垣祐希想甩掉干扰。


    “别，你这样只会让更多孢子扩散，吸引更多触手藤蔓——到了基地在洗澡换衣服吧。”横光利一说道。


    横光利一迅速评估局势，突然打开车门锁。


    “听着，我会冲进旁边的大楼。撞击瞬间你立刻跳车，从消防通道下楼。三公里外有个地下诊所，告诉那边值守的人‘茉莉的蒲公英开了’，他们会保护你。”


    “那你呢？”


    横光摘下墨镜，露出右眼——那是一只机械义眼，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我还有最后一张牌可打。”


    不等新垣祐希回应，横光已经猛打方向盘，吉普车撞破高架桥护栏，飞向旁边办公楼的玻璃幕墙！


    “跳！”


    在撞击前的最后一秒，新垣祐希推开车门跃出。


    她感到玻璃碎片如雨点般划过皮肤，然后是剧烈的疼痛——她撞进了一间办公室，翻滚着停下时浑身是血，腿还骨折了。


    长时间的逃亡让她浑身没有力气，这时候勉强能使用异能。


    挣扎着爬起来，新垣祐希看到吉普车已经冲出办公室另一侧墙壁，消失在走廊尽头。


    几秒钟后，一道刺眼的蓝光伴随着爆炸声从楼下传来，整栋大楼都为之震动。


    藤蔓们似乎被爆炸吸引了注意力，纷纷转向那个方向，新垣祐希趁机踉跄着找到消防通道，开始向下奔跑。


    每一级台阶都让她的伤口剧痛不已，但她不敢停下。


    新垣祐希终于走到了地下诊所的门口，推开了门，一阵惨白的灯光迎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