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杯桃桃乌龙

作品:《想和桃桃老师恋爱

    到出口,爪子松开,玩偶‘咚''的一声落入出口箱。


    陶溪俯身从出口掏出,手指捏着它的身体,送到宋言秋面前,“你看。”宋言秋嘴角抽了抽,对视的冲击有些大,太丑了。陶溪笑眯眯道:“送给你。”


    宋言秋接下,指尖揪着它炸毛的毛发,越审视越丑。陶溪转身走向对面,那台满是白色兔子的机器。


    宋言秋拿着白脸僧面猴跟在后面,抬头看看陶溪,低头看看猴子,她喜欢丑东西?陶溪浑然不知,游戏币塞进机器,喊道:“快来。”


    宋言秋抬步迅速跟上,看着机器爪落下抓紧又抬起又松下,他缓缓道:“所以是在几次松开的机率后会有一次不松开。”


    陶溪笑道:“对!你出师了。”宋言秋失笑,“刚才第五次抓上来的。”


    “所以大概率五次就能抓到一个,但不一定。”陶溪附和。宋言秋点头表示肯定。


    两人把50个币挥霍完,一共抓到10个玩偶,店铺还送了透明的双肩袋。


    宋言秋撑开,陶溪把玩偶一次罗列进去,“这些你都拿回家,丑猴子是送给你的,其他送给予鸣。”宋言秋默默拉紧绳子,提起背在一侧肩上,"嗯。"


    两人又在商场逛了一圈,陶溪给两人买了冰淇淋,排队拿到后,陶溪认真道:“快吃掉吧,别让予鸣知道。”宋言秋忍俊不禁,想到秦予鸣若看到他们吃冰淇淋没有他的份,肯定会哭闹不止。陶溪轻笑,唇瓣抿了口冰淇淋,入口抹茶牛奶味散开,冰冰凉凉,甜度适中。宋言秋偏头小心翼翼地瞧她,若他们有个孩子,是不是也会躲着孩子偷偷吃冷饮?


    “怎么了?”


    陶溪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迅速偏头望向前方,“没事。”一边走一边吃,到了游乐场门口两人已经把冰淇淋吃干抹净。薛奶奶还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人斜靠着椅背,慵懒惬意地哼着小曲儿。


    “诶,秦予鸣小朋友,正好你爸爸妈妈回来了。”工作人员领着秦予鸣和汪以凡走到换鞋区。两人玩得满头大汗,尤其是秦予鸣,汗水顺着脸颊止不住地往下流。陶溪从包里掏出纸,走上前熟稔地给他们擦着。


    "怎么玩这么多汗。"


    “里面可好玩了,桃桃老师。”秦予鸣兴致勃勃道,“有旋转木马,还有照相馆,还有医院,可以当拍照,可以当医生。”汪以凡柔声道:"我们拍了照片,阿姨说我们下次来就打印出来了,她送给我们。"


    “嗯嗯嗯,真好。”陶溪应承着。


    薛奶奶拿着水瓶走过来,打开递到汪以凡嘴边,"小姐喝点水。"秦予鸣偏头眨眼看看,又望向陶溪,陶溪立即道:“我去给你买。”秦予鸣摇头,大咧咧道:“我不喝,女孩子才要多喝水。”陶溪扶额,果然把他想得太敏感了,他根本就是个心大的。


    和汪以凡告别,陶溪拉着秦予鸣往外走,这会儿秦予鸣终于看到宋言秋肩膀上的一大兜玩偶。


    “哇!”他瞪着眼感叹,“好多娃娃。”“是桃桃老师抓了送给你的。”宋言秋解释。“桃桃老师对我太好了。”秦予鸣晃晃陶溪的手,“下次我也送给你礼物。”


    “好。”陶溪宠溺道。


    进了电梯,电梯里站着一对母女,宋言秋刻意把秦予鸣护在身前。


    领着孩子的大姐笑眯眯瞧着秦予鸣,“这娃娃长得真秀气,果然爸爸妈妈漂亮,孩子也漂亮。”陶溪尴尬无比,笑了笑,没接话。电梯停到负二,三人下来往车位走。


    陶溪牵着秦予鸣走在前面,宋言秋默默无言跟在后面。“桃桃老师。”秦予鸣突然唤道。陶溪垂眸看向他,“怎么了?”


    秦予鸣咬着唇,没了刚才从游乐场出来的兴奋感,眼皮微垂,眸光暗淡。“怎么不说话,不开心吗?”陶溪柔声询问。


    他摇摇头,半晌语气低沉道:“你可不可以当我舅妈?”


    陶溪呼吸一滞,慌乱回头看宋言秋,后者也抬头望向她,目光沉沉,神色平静。“我……”陶溪不知话该从何说起才能不泼秦予鸣冷水。


    他望过来的视线实在太灼热,带着满溢的期盼,似乎很想从她口中听到确切的答案。


    她吞吞口水,"予鸣,你还小,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他眼里的光在听到回应后瞬间消失,头低低垂着。陶溪无措,"别不开心。"秦予鸣摇头,缄默不语。


    相顾无言,上了车,宋言秋把一兜的娃娃递给他,他才缓过来,将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车子开到陶溪楼下,她跟两人道别下车。宋言秋跟了下来,犹豫问道:“不去吃饭吗?”陶溪摇头,哀叹道:"不了,我还没帮我妈擦完沙发。"宋言秋无言,点了点头。


    后座车窗落下,秦予鸣探出脑袋,“桃桃老师,我下次还来接你去玩。”"好。”陶溪忙应道,“你快关上窗户,出了汗吹风容易感冒。"秦予鸣点头,“知道啦,拜拜桃桃老师。”


    “拜拜。”看着他关上窗户,陶溪看向宋言秋,挥挥手,“你走吧,这次该我看你走了,注意安全。”


    宋言秋欲言又止,沉了片刻还是拉开车门上车。


    看着尾灯消失在道路尽头,陶溪转身走进单元门。


    与此同时,陶溪家,阳台窗户旁,陶妈


    忙问陶爸,“看清了没?”


    陶爸扶着眼镜,“没有,太远,天又黑了。”


    “哎,年纪大了是不好。”陶妈叹息,“连自己女婿都看不清。”叮——门锁声音响起。陶爸陶妈迅速回沙发上坐下。


    “妈妈,晚上吃什么呀?”陶溪悠哉游哉地进门。陶妈立刻接话,“你爸爸炖了排骨。”"哇。”陶溪吸口气,“好香啊。"陶爸起身往厨房走,“快去洗手吃饭。”


    “好。”陶溪应下回卧室换睡衣,陶妈亦步亦趋地跟上前。“溪溪,谁送你回来的?”陶溪心中警铃大作,佯装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怎么了?”


    “我看到一个男生,长得还挺帅的,个子也挺高。”陶妈笑道。她从天一擦黑就在阳台上找活干,好不容易蹲守到。


    陶溪没接话,猜她一定看到了,不然不会那么问。陶妈继续试探,“男朋友?”


    “嗯。”陶溪默默应下,不敢多说话。


    “我看他后座还有个小男孩。”陶妈又道。她心里已经浮想联翩,陶溪不让男朋友来,一直藏着掖着,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陶溪无奈,一语惊醒梦中人,"是他外甥。""哦,这样。我还以为是他孩子。"陶溪无语,"妈妈,没结婚哪里来孩子。"陶妈笑着应下,"那你问他了吗?什么时候来?"陶溪装聋作哑,转身去洗手间摘隐形眼镜。“问你话呢。”陶妈不屈不挠。


    “不来,不来,等年后再说。”陶溪被念叨的头大。“吃饭了。”陶爸在厨房里一声喊。


    陶溪迅速将隐形眼镜扔进垃圾桶,“来啦来啦!美味的排骨我来了!”陶妈抓不住她,也无可奈何,“你就惯会敷衍我。”吃过饭,陶溪刷碗,陶妈在一旁切水果。陶妈:“明天陪你爸去看你奶奶吧。”陶溪洗碗的手一顿,语气不咸不淡,“不想去。”“年底了,我不去,你总得跟着去一趟。”陶妈柔声道。陶溪敷衍地应了声。


    翌日上午,陶爸开着车,两人往陶奶奶家去。


    陶爸老家在临城下面一个镇子上,当年陶爸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学,毕业后当了老师,认识了陶妈。


    车子越开越远,远离繁华地市区,陶溪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庄稼和光秃秃的树木,一片荒芜冷清。无论开多快,开多远,入目的景色都毫无变化。陶爸调低空调温度,缓缓开口,“溪溪,如果你奶奶说些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陶溪看着窗外,平静道:“我知道。”"他们年纪大了,糊涂了。"“嗯。”陶溪默默应下。


    她小时候很懂事的,懂事到过年回奶奶家只能吃剩下的馒头,因为陶奶奶说,“我孙女懂事,跟奶奶先吃了这个陈馒头。”那新蒸的馒头呢,当然都是给叔叔家的孩子吃。


    懂事到牛奶和水果都不可以吃,因为奶奶说,“溪溪啊,你大了,弟弟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喝牛奶多吃水果。”从什么时候不懂事的呢?从陶妈那次大发雷霆,砸掉爷爷奶奶家的桌子,领着她回了家。想到这些,陶溪苦涩一笑,庆幸她长大了,已经不需要装作懂事了。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到奶奶家门口,陶溪下车和陶爸提着礼品走进大门。


    陶爸:“爸、妈,我回来了。”


    “哎哟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片刻,陶奶奶步履蹒跚地从客厅里推门而出,她穿了一件红色印花棉袄,白发梳得整齐受帖,在脑后挽了一个卷,肤色暗黄满是褶皱,但不掩干净。“成义和溪溪回来了。”陶奶奶热情上前拉住陶溪的手腕,“我大孙女,奶奶可想你了。”


    陶溪不适应这样过从甚密的距离,尴尬地笑了笑,轻唤道:“奶奶。”“快快快,快进屋。”陶奶奶拉着两人往屋里走。


    进了客厅,陶爷爷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陶爸后只是平淡地点了下头,“来了。”陶溪把礼品放到桌子旁,面无表情地站在屋里。


    “孩儿,快坐。”陶奶奶拉着她坐到一侧沙发上。接着从桌上拿起橘子往她手里递,"来,吃点水果。"


    陶溪不言不语,接过拿在手里。


    陶奶奶望着她,叹口气,撇着嘴角,泪眼盈盈,“一年就见这么一次,不知道还能再见几年啊。”


    陶溪垂下眼,淡淡道:“您别说这种话。”


    “奶奶老了,不中用了。”陶奶奶偏过头,粗糙的手掌拭过眼角地泪水。


    陶溪沉默,她曾经也在陶奶奶一次次眼泪,一句句哭诉中心疼过。可随着她长大,她发现陶奶奶都是装得,装作很可怜,激起她的愧疚,让她能听话。


    在陶奶奶家吃过中午饭,陶溪独自出门在镇上逛着,一直逛到傍晚才回去。到家时,发现她的叔叔婶婶和弟弟也都在了。


    婶婶和陶奶奶在厨房里忙着包饺子,陶爸和叔叔、爷爷在打扑克,而她两个弟弟,一个20岁,一个17岁,都磕着瓜子,看着电视傻笑。陶奶奶伸着脖子看她进门,立刻出声喊道:“溪溪,来帮奶奶包饺子。”陶溪没应声,冷脸对看电视的弟弟道:"小东、小哲,去包饺子。"


    小东回头望过来,“溪溪姐,我们可不会。”"不会就学。"陶溪没好脸色。小哲立刻附和,“我们学不会。”


    陶溪冷笑


    一声,反问,“你俩是缺胳膊少腿,还是没脑子纯傻,包饺子学不会?”


    “溪溪。”陶奶奶又在厨房叫。


    陶溪没了耐心,走上前拽着两人后脖领就往厨房带。


    “欸欸钦。”小东穿得连帽卫衣,一扯就被勒住脖子,呼吸都觉不顺畅,“你干嘛!”


    小东的叫喊吸引了陶爷爷的目光,陶爷爷反手扣下扑克牌,怒道:“你怎么当姐姐的。”陶溪头也不回道:“姐姐教育弟弟要懂事,分担家务。”陶爷爷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她继续下去。陶溪冷笑一声,手指紧了紧,三步并作两步,拖着两人进了厨房。


    陶奶奶抬头就看见这一幕,慌慌张张道:“溪溪,你作甚?”


    陶溪甩开两人的领子,拍拍手漫不经心道:“放着能干活的小伙子不用。”


    “他们哪能干了这个。”


    “怎么不能干。”陶溪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傻站着得两人,“洗手去。”小哲一动不动,立即抱怨道:“奶奶,我们不会。”


    “行了,你们都去看电视,别在这耽误我干活。”陶奶奶板起脸,不耐烦地频频摆手,“溪溪,带着弟弟去看电视。”陶溪浅浅勾唇,立刻应声,“好的,奶奶。”她不像小时候那么傻了,凭什么孙女就得干活,孙子就可以坐着看电视。


    晚上吃了饭,陶溪一推碗就坐到沙发上玩手机,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装傻充愣。


    陶奶奶收拾碗筷去洗碗,喊了陶溪一声,陶溪抬头眼神清澈,陶奶奶张张嘴,陶溪立刻把视线转向小东小哲,陶奶奶吞了下口水,又把话咽下去,只说了一句,“喝水吃水果啊。”收拾完,一大家子都坐在屋里喝茶,陶爷爷调低电视音量,轻咳一声,开口道:“成义和成德都在,我有些话说。”


    陶溪垂着头缄默不语,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陶爷爷:“咱们镇上明年折迁,我找人算了一下,咱们家这套房子能分两套楼房。成义你在市里,镇上的房子你也瞧不上,你只有溪溪一个国女,将来找个有房子的女媚就成。成德家里两个儿子,将来


    得有房子娶媳妇,我想着这两套房子到时候就落在成德名下。"


    陶溪脸色微变,猛然抬头看向陶爸,果然陶爸垂头耸肩不接话。


    陶奶奶开始使用苦肉计,声泪俱下道:“成义你有文化,溪溪也学习好,将来你老了不用愁。成德不一样啊,小东没考上大学,小哲学习也不好,将来找不到好工作,我们得给他们留退路。”陶爸仍旧垂眉不语,陶溪忍不了了,也不想忍了,“爷爷,您两个儿子吧?怎么赡养的时候认儿子,分房子就不认了?”


    陶爷爷夹着烟的手颤了颤,怒目盯着陶溪。


    陶溪对上他的视线,冷冷笑,“我爸虽然不在身边,您生病住院我爸可一分钱没少花,逢年过节就给您钱,你怎么不说不要呢?分房子了,想把我爸踢出去,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女儿,不用退路?”“还有…”陶溪把视线转向陶奶奶,“小东小哲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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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怪谁,不为自己谋出路,就想着倚靠家里。这也就是要拆迁了,这要不拆迁两人打光棍,一辈子不娶娘妇?”陶奶奶没想到陶溪会说话,动作立马僵住,泪还挂在脸上。


    “你看看啊,伶牙俐齿啊。”陶爷爷愤愤地指着陶溪,“从小我就看你不是个善茬,跟你妈一样阴狠毒辣。”


    陶奶奶慌忙擦着泪,抓住陶爷爷的胳膊,“老头子,你少说两句。”


    陶溪猛然起身,眼神锐利,“我敬您是长辈,您说得话是长辈该说的吗?”


    陶爸深吸一口气,看着陶溪摇摇头。


    陶溪熟视无睹,冷脸扫过众人,“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房子有我爸一份,要么给房子,要么给钱。如果你们就是想偏心,那就别怪我把这家砸了。”说罢,陶溪摔门而出。陶爸立刻追出来,“溪溪。”陶溪停住步子,回身看着他,漆黑的夜色下,陶爸满脸焦急,是难以言喻的纠结。


    "爸,你还要那么傻吗?你从来就没被他们放在心里过。"


    陶爸颓然道:“我知道,可他们是我的父母啊。”“这样的父母…"陶溪嗤笑一声,"不要也罢。”陶爸垂着头,像一座久经风雨破败不堪的庙宇。


    陶溪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们骂我,骂我妈妈,你就那么听着,一句维护的话也不说。”她苦涩抿唇,转身往大门走,陶爸立即追上拉住她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你开车回家吧。”


    陶溪摇头,果决地推开他的手,“不用,我让我朋友来接我。你愿意当儿子,你就当吧。”


    她挣扎脱离桎梏,毅然决然走出大门。


    深冬的夜晚,镇上的街道一片寂寥,昏暗的路灯散发着幽幽冷光,间隔照亮马路一隅。


    她心里酸得很,不是因为陶爷爷陶奶奶的偏心,而是因为她爸爸的愚孝。


    刺骨的冷风穿透布料往身体里钻,她下意识地颤了颤,缩起身子。


    抬头望向满天繁星,是在城市看不到的光景。点点闪烁,犹如黑色幕布上缀满碎钻,熠熠生辉。


    陶溪吸吸鼻子,咽下苦涩,机械地拉上羽绒服的拉链,掏出手机拨给柳书忆。


    电话接听,她呢喃问道:“在


    哪儿?”


    柳书忆那边很嘈杂,等了片刻才听到她的声音,“我在英国机场,刚落地。怎么了?有事吗?”


    陶溪望着陌生的街道,缓缓道:“没事,玩得开心。”


    挂断电话,她竟然不知道该找谁来接她。冰凉的指尖僵硬地划动手机屏幕,视线最终落到宋言秋的名字上。


    她犹豫点开通讯界面,又关闭。


    突然联系他,是否有些冒昧?可是不联系,又有谁能来接她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


    她停下步子,前面就是镇子外的马路,没了住家,连一盏盏路灯都间隔好远,漆黑一片,望不到头。她看向旁边紧闭的大门,不知是谁家,门口有一颗凋零的石榴树,树旁是昏黄的路灯。她缓缓蹲在路灯旁,点亮手机,拨通那个电话。


    铃声响起,在寂静无声的夜晚格外清晰,一声…两声…响了好久都无人接听。


    她从耳畔拿开,刚打算挂断,听筒里忽地传出声音,“喂。”


    她心下一颤,像抓住救命稻草,立刻回应,"喂,宋老师,是我。"


    “我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不急不缓。陶溪吞了下口水,哽咽道:“你能来接我吗?”


    宋言秋听出她的异常,一时间慌了神,有些焦急问道:“你在哪?”陶溪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街道,喃喃道:“在东华镇。”"我马上过去。”宋言秋语气急促,“你把位置发给我。"


    “好。”陶溪轻声应下。


    下一秒,她听到重重地关门声,宋言秋的声音再次传来,“出什么事了吗?你还安全吗?”


    陶溪握着手机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我安全,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那你等我。”宋言秋干脆挂断电话。


    陶溪往羽绒服里缩了缩身子,把手机紧紧护在怀里,害怕过冷的天气导致手机关机,那她谁都联系不到了。不知蹲了多久,她双脚冰凉,腿也没了知觉,颤颤巍巍站起来,走路活动了两下,终于得以缓解。她安静地在路灯下走来走去,每迈一步就数一下,记不清数了多少次一百后,一束车灯射了过来。她欣喜回望,车子在马路飞驰,很快稳稳停到她面前。宋言秋从车上下来,眉头紧锁,视线迅速扫过她全身上下,“没事吧?”


    陶溪缓缓摇头,“我没事。”


    "上车。"


    宋言秋拉开副驾驶车门,陶溪立刻钻进去,她已经在外面冻的透心凉。宋言秋上车把空调温度调高,又打开座椅加热,才问道:“怎么在这?”陶溪搓搓手,淡淡道:“这是我奶奶家,我今天跟我爸来得。”


    她望向宋言秋,对上他略带担忧地眸子,“今晚麻烦你了,谢谢。”


    “不用。”他庆幸她记得给他打电话,不然这漆黑偏远的小镇,实在太危险了。


    宋言秋调转车头,按着导航开始往市里开去。


    车内寂静无声,只听见车轮摩擦路面发出的沙沙声。


    陶溪坐了一会儿才暖和过来,开口同他解释道:“我跟我爸吵架了,所以才自己出来,我没车,只能让你来接我。”


    “嗯,有事你都可以打给我。”宋言秋偏头看她一眼,认真道,“我很闲。”


    陶溪抿唇轻点头。


    宋言秋看出她的情绪低落,默默无言。


    陶溪望着车窗愣神,透明玻璃反射出车内仪表盘的淡淡冷光,窗外是无尽黑暗,和早上来时路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我以前觉得我家庭挺幸福的。”陶溪缓缓开口,似自言自语,“爸爸妈妈感情好,想吃的想要的都唾手可得。”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尖相互摩挲着,“但今晚让我觉得我一点也不幸福。”


    宋言秋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今晚怎么了?”


    我奶奶老家要拆迁了,分得房子不想给我爸,都要给我叔叔。我为他鸣不平,被我爷爷骂,说我眼我妈妈 样阴狠毒辣。”陶溪笑了笑,“然后呢,然后我爸一句话也不说,连维护我眼我妈妈的话都


    没有。”


    宋言秋默默听完,不疾不徐道:“高中时陶老师被我们称为最和善的班主任,因为他带得班级即便被查到带手机、看小说,被训斥几句就算了。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宋言秋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人有得有失,温柔的人注定对谁都网开一面。”


    “这样好吗?”陶溪茫然若失。


    宋言秋面色沉静,道:“你听听我的小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