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一)^^……

作品:《总有刁民想卷朕(女尊)

    “唔……主子的仇敌,细细算来还真不少呢。”


    周尚瑾和木婉言想到一块儿去了,她憋着表情偷笑。


    今日白天她也约莫琢磨出来主子要去见国师是为的什么了,周尚瑾于是凑到木婉言耳朵边笑道:“主子树敌颇多,而今又沾上如此鬼魅,长久待在京城怕是不妙啊。”


    木婉言与她对视。


    如今无脸女案件密而不发,明面上只有大理寺与皇帝知晓,确实正好可以用得上。


    若是明日能见到国师那实在是再好不过。


    周尚瑾微微一笑:“某尽快在这几日便将治水患拿个章程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日刚过宵禁国师府来人便早早在太子府门前候着。


    木婉言挑眉:“国师倒是大度。”


    每日求见国师者不知凡几,她这个从不拜服请见、从不送礼讨好的人昨日刚送的门贴,今日便有国师的人亲自来接。


    这国师,比她还要期待这场会面。


    “那便直接起驾。”


    不再多加思索,木婉言唤来尹凌为自己梳洗更衣,坐着轮椅前往国师府。


    太子行动不便,光是洗漱打扮便得耗一段时间,待太子在一众侍从的帮助下上了驾辇又是好一会儿的功夫,此时已距离国师府道童至太子府等候已过去半个时辰。


    道童未有半点不满,见到太子时仍旧一脸和煦,一袭袍子裹身配上那寡淡的表情,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


    不愧是传闻人间谪仙的国师手底下之人,竟也有些得道的气质。


    木婉言敛眸。


    听说国师的道童地位几乎与国师同等,有事帝王都不一定能见着国师,全靠道童在外传话,这道童却仍是一副谦卑恭敬的模样,并无半点颐指气使。


    是单对她这个太子这般,还是对别的王公贵族都如此呢?


    如果是前者……她这个废物纨绔定然没有那么大的脸,究竟是谁使得国师手下对她如此有礼呢?


    不消思索多久,国师府便到了。


    国师府与太子府几乎毗邻,都靠近紫禁城,不过国师府虽然大气,装潢相比太子府来还是朴素低调了些。


    不是帝王不肯多拨银两为国师府修缮,也不是权贵人家不肯多多孝敬国师,而是国师本人高风亮节,从不收贵重之礼,也婉拒了帝王想要扩建国师府的想法,只道求道之人不拘泥于外界俗物。


    国师还真是两袖清风,真如仙人一般了。


    回忆起原著对于国师一些的描述,无论是明面上的大桓民众皆知的,还是原著暗自埋下的一些隐线,木婉言定定看了眼国师府的牌匾,收回视线,敲敲扶手让尹凌推她进去。


    国师时常会客的地方不是寻常的会客厅,而是一处神龛前。


    遣散其余下人,木婉言一个人坐在殿堂内仰头看神坛上供奉的神明。


    凰鸾界以女为尊,诸天神佛几乎皆是女性,其中以女媖娘娘人间香火最盛。


    神龛上的女媖娘娘神像周身泥塑,按照神话说法,人类由泥而来,以泥造神像恰恰说明生死同源,又有女媖娘娘爱子,不忍亲身造出来的生困苦,只以泥塑神像便行。


    人首蛇身的女媖娘娘高居神坛,粗长的蛇尾盘旋,尾巴尖却向下一点,据说那是在撷取坤江之水造灵。


    女媖娘娘丰腴的臂膀与腰身恰似母亲的怀抱,包容宽广,其微微弯起的唇角弧度恰到好处,温柔慈善,一双神灵之眼低垂,神明低眸之际尽是大地之母的仁厚慈祥。


    与女媖娘娘神像对视时便似被母亲拥入怀中,柔软的肚子,有力的臂弯,温和的馨香,这是人类之母独有的力量。


    在凰鸾界的神话体系里,无论是哪个地域的神话故事,女媖娘娘都是众神之首,是女媖娘娘依照自己的形象造出了人类这一生物。


    传闻彼时的人类当中只有一个性别,即与女媖娘娘同形同性的女性,女媖娘娘赋予这些人类勇毅、力量、智慧与生育能力。


    然而在女媖娘娘捏泥土造人的千万岁月里也有疲倦之时,于是一次造人过程中女媖娘娘因着太过困倦而不小心往泥人上加了一个泥点子。


    有瑕疵的泥人应当被扔回母亲河坤江销毁,女媖娘娘在将这个泥人送往坤江过程中因着悲悯不经意叹了口气。


    携带着神灵气息的灵气喷洒于泥人,自此泥人如之前的所有泥人一样有了人性。


    然而这个泥人却与之前的人类性别不同,也与女媖娘娘身体构造相异,女媖娘娘本意将其送入往生,又因神有好生之德便将这个泥人留下,将其命名为男性,还多做了几个瑕疵泥人与其为伴,告知别的人类要善待这些男人类。


    然而有生命的地方便有比较。


    若是身体有残缺完整之分,那残废便承担了受鄙视的压力,若人分美丑善恶,那丑与恶便是世人嫌恶的对象。


    与女媖娘娘同性同性的女子与女媖娘娘失手造出来的瑕疵产物相比,自然是前者站在歧视链顶层。


    此神话虽是崇神尚鬼的朝代方便统治造出来的故事,但在一定程度上体现这个世界对于女男相异的看法。


    男性神明或人类常常与不靠谱、色欲重挂钩,故而男性常常需要被约束。


    因瑕疵而生的男性要遮住自己周身,不可让自己污浊的身子污染他人之眼;生来淫|乱好色的男性要禁欲,不可自渎也不可主动,除非妻主许可不得与性沾染。


    大街小巷供奉的神明都是女神,男性被排除在权力、神意之外,然而在这样一个严格束缚男性的世界,由一整个国民敬仰的国师,连帝王也要礼敬三分的国师却是一位男性。


    不得不说这位国师还真是有些本事。


    门口突然响起了声音:


    “殿下您终于来了。”


    木婉言转着轮椅转身,终于见到了一直活在别人口中飘渺似仙、妙算如神的大桓国师。


    大桓国位居大陆东方,属性木,以青为尊,绿色只有皇室宗亲方可使用,然而这位来历成谜的男性国师却也能墨绿衣袍裹身,衣袍外又罩轻纱,行动时衣袂翩跹,到真如踩在云端的仙人。


    和别的男人花枝招展满头珠翠不同,仙人只用一根青玉发簪斜斜挽起发丝,余下如瀑青丝披散,慵懒且自然。


    他面上的表情又十足清贵高冷,颇有山巅纯净雪莲之姿。


    风姿绰绰,看不出一点年过三十的模样,仍旧青稚。


    可惜国师地位再高也是男性,仍旧罩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其真容看着模模糊糊的。


    木婉言摸摸下巴,和岚裳不是一个风格的清冷美人呢。


    对待一位有真本事的人还是得尊重些,木婉言收敛了旁的想法,轻轻颔首:


    “国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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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参商见过太子殿下。”国师缓缓屈膝,略略行了个礼。


    木婉言挑眉,天子趋庭而不拜的国师大人竟然对她如此恭敬。


    她开门见山:“国师客气了,今日孤前来是有求于国师。”


    国师在一旁坐下:“臣不问俗世多年,而今只偶尔为陛下排解疑难,恕臣无力相帮于殿下。”


    “哪怕国师此前为孤占星冲喜?”


    “臣如此是为陛下。”


    “哪怕国师知晓为孤冲喜是得罪了孤这位太子?”


    “臣那是忠于本分,不想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哪怕国师待孤与别人不同?”都对孤下跪行礼了还装什么不熟不从?


    “臣守礼罢了。”


    “国师还真是有原则。”木婉言气笑了。


    “殿下客气。”国师仍旧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木婉言支着下巴打量国师冷淡的眉眼,片刻后道:“那国师可否为孤解一个疑惑?放心,与卜算无关。”


    国师停顿了一下:“殿下请说。”


    “国师方才言守礼,可是孤听说你从未对母皇下跪,缘何初次见到孤你却行礼了呢?”


    室内陷入长久的沉默,良久,国师道:“臣观殿下人中龙凤,不由拜服。”


    “哈……人中龙凤,国师真会说笑。”木婉言笑了,“论武,孤不及镇守边关的大皇姐;论政,孤不及搅弄风云的二皇姐;论德,孤不及素有贤名的三皇姐;论智,孤不及胸有沟壑的四皇姐;若是论文,孤甚至不及孤那出口成章的皇妹木弘瑄。


    “孤不学无术、手无缚鸡之力,平日里又欺女霸男贪恋酒色,世人皆道孤忝列储君,若不是中宫所出,何敢占太子之身,国师却道孤人中龙凤。孤竟不知国师如此会睁眼说瞎话。”


    “世人只见表相,殿下。”


    国师抬眼,如清潭深渊的眸子平静,其间不见悲喜,好似能看透世间一切伪装。


    木婉言眯眼。


    “国师是从哪看出孤龙凤之姿的呢?”


    “天机不可泄露。”国师只道。


    “算出来的吗?那国师可算得孤今日为何找上你?”


    “臣无意出手,此时便与臣无关。”


    “若是孤有能力让国师出手呢,国师大人神机妙算,可能算出孤手上握有什么筹码?”


    国师摇头:“殿下,臣说过臣不会插手俗世。”


    “国师说着不问俗世,十七年前不也是利用孤降世了吗?”木婉言平地放出一声惊雷。


    国师掀开眼睑。


    十七年前太子殿下高烧久久不退,什么正方偏方都用了个遍,帝王百般寻法不得只能求向神明,正在此时国师出现救太子于危难,就此国师被奉为大桓座上宾。


    此后太子多次遇险,皆是国师提前算得,国师又在几次占卜中帮助帝王诸多,于是帝王对其更为信服,奉其为大桓国师。


    人道国师悲天悯人见不得稚子受苦,于是为太子降世,而今这位太子殿下却道那是国师在“利用”她降世。


    “孤知晓国师来大桓所为何事,恰巧,这正是孤这个废物太子可以相帮的。”木婉言弯唇,“只要国师助孤。”


    国师沉默。


    木婉言静静看着他。


    良久,国师开口:“抱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