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的人确实不多。站在级长专用车厢的门口一眼望去，让你能叫出名字的面孔就只有那么几个。比如这学期升上六年级的女级长奥萝拉·施曼德，为了在小巴蒂跟前装作和你关系冷淡，只是侧头瞥了你一眼。还有莉莉·伊万斯、詹姆斯·波特、和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成不少的莱姆斯·卢平。


    你有些怪异地发现，在这个车厢里，你认识的格兰芬多甚至比斯莱特林还要多。这足以证明你社交圈的狭窄。


    不过你不需要认识所有人就能很轻易地读出四周的氛围，还有这些人的社交关系。


    大部分级长都相互熟识：尽管学院不同，却混坐在长桌两边，相互都能说上两句话。这房间里唯一的紧张气氛来自于詹姆斯——他和斯莱特林结下的仇怨大概三页纸也写不完。你能看见斯莱特林的级长们都坐得离他远远的，甚至偶尔朝他的方向投去轻视和厌恶的眼神。


    你还能感受到众人打量小巴蒂·克劳奇的目光，斯莱特林自然不用说，但有一两个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级长竟然也在跟他打招呼。


    他到底认识多少人？又或者说，到底有多少人想认识他？在他父亲的权利光环下，好像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


    “新级长请往这头坐。”莉莉打断了你的思考。她坐在车厢尽头，友好地朝你招手。“艾德娜，有你加入真是太好了！”你一走过去，她就礼貌地站起来迎接你，“你身后这位是……”


    “小巴蒂·克劳奇。”小巴蒂伸手同莉莉握手。


    “克劳奇，在哪儿听过？”一旁的詹姆斯·波特把手肘架在椅背上，探头插话。


    又来了，你想。


    “可能是预言家日报？”莉莉钦佩地对着小巴蒂说，“我很支持你父亲在法律执行司的工作，他为社会稳定做出了伟大的贡献。”


    “谢谢，我会向他传达你的支持。”


    “噢，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儿子，”詹姆斯撇嘴，“那你怎么进了斯莱特……”


    “詹姆斯！”莉莉瞪了他一眼，“我们不允许学院歧视。我不是说过了，各学院的级长需要友好合作才能共同维持学校的秩序。”她紧接着转向小巴蒂，向他道歉：“对不起，他不该问这种问题。”


    “我不介意，”小巴蒂表现得泰然自若，“波特先生其实是在向他自己提问。毕竟我加入斯莱特林的原因，和他收留布莱克家族的前继承人，西里斯·布莱克，的原因一模一样。”


    “那可不一样，”詹姆斯立马反对道，“西里斯是个好人！”


    小巴蒂抬起嘴角，好像在嘲笑詹姆斯单薄的论点：“你觉得他是好人，而我觉得斯莱特林是个优秀的学院。这不是一模一样？我们都有所坚持，你至少能共情这一点吧？”


    詹姆斯张口结舌，一副想接着反驳却找不到的词句的模样。


    “到此为止。”莉莉斩钉截铁地说，朝着詹姆斯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


    按照你对詹姆斯的印象，你觉得他一定会不服气地大闹起来。他和西里斯两个人向来无法无天，而且最看不惯斯莱特林。往常他们一闹，或者做点恶作剧，周围的学生就都会众星拱月般地喝彩，不然就是羡慕地看着，觉得他们的大胆和叛逆很酷。


    但出乎你意料的是，詹姆斯竟然真的坐了下来。尽管他的表情很臭，但他依然咽下了情绪，不再吭声。


    没掏魔杖，而且循规蹈矩。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了？


    你一边诧异地想着，一边在莉莉身旁坐下。


    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多，直到二十六个座位被全部坐满。莉莉一站起来，房间里谈话的声就立刻低了下去。汽笛声响起，你感觉到地板微微一震，火车开动了。


    等到汽笛声停止，莉莉才开口说话。“下午好，我叫莉莉·伊万斯，我旁边的这位是詹姆斯·波特。我们是这学期的学生会主席。”她的目光扫过长桌这头的人，“我想先恭喜新成员加入，能和各位共事，我感到很荣幸……”


    她的演讲很流畅，也很有条理，显然有不少这方面的经验。简单的开场和破冰之后，她开始给新成员介绍级长的基本职责。


    级长主要负责维持秩序和夜间巡逻，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扣分和适当的留堂来处罚犯规的学生。“对新生请不要过于严厉，”莉莉提醒道，“他们还在熟悉校规的阶段，我一般提倡只少量扣分，并加上一些规劝。”


    “如果对校规制度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波特先生。虽然波特先生才加入我们，但他作为七年级学生，已经相当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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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悉校规……”


    坐在下首的哈森·派洛特突然笑起来。“他当然熟悉，因为波特打破过霍格沃茨的每一条校规，也亲身经历过数不清的处罚。我认为，你可以说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哈森慢吞吞的声音一落，周围就传来不少笑声。有一些带着恶意的嘲弄，另一些则是单纯觉得有趣。


    詹姆斯想要发作，一旁的莱姆斯却轻轻压了一下他的手臂。“派洛特先生，你的话太不合时宜了。”莱姆斯温和地说。他虽然瘦削，个子却很高，说起话来让人难以忽视。“你这样的论调对学院间的合作有什么助益？”他问。


    “这叫做‘发表意见’，”哈森靠在椅子上，歪着头随意地说，“言论自由，卢平。”


    “请等会议结束之后再自由发表，现在你很浪费时间。”说完，莱姆斯朝莉莉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这下轮到詹姆斯笑了。他露出大白牙，冲莱姆斯比了个大拇指。格兰芬多的级长们也跟他一样，朝着斯莱特林露出挑衅的笑意。


    你凑近小巴蒂，想知道他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他朝你倾斜身体，低声说：“滥用龙爪粉的典型病例，该有人把哈森写进教科书。”


    ？？？


    你还以为他会有什么精彩的见解。


    背景音里，莉莉正在给各学院的级长分配巡逻路线，而詹姆斯抬起了魔杖，分发示意图。


    纸张漂浮在空中，有一些恰到好处地飞到了级长们的手里，另一些却像是扑火的飞蛾那样朝斯莱特林级长的脸冲去。


    小巴蒂迅速伸手，“啪”得一下把快飞到你脸前的示意图拍到桌上。长桌上的人因为这个声响纷纷朝你看过来，而一边的哈森措手不及，被示意图糊了一脸。


    小巴蒂抬头，对着詹姆斯提起嘴角，露出假笑。


    他有点被惹恼了。


    “怎么了？”莉莉问。


    你在桌下轻轻用膝盖撞了下小巴蒂，侧头跟莉莉打圆场：“没什么，示意图画得很清楚……你说斯莱特林负责霍格沃茨的西边？”


    “是的，巡逻路线每周会更改一次。第一周……”莉莉接着讲了下去。


    会议快点结束吧，你在脑中祈祷，车厢里的火药味都快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