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缠绵

作品:《[综武侠]我虽然叫冯蘅

    黄药师心中剧痛,将崩溃哭泣的她拥入怀中。


    “我知道,阿蘅,都过去了,已经都过去了。”


    陈玄风已经死了,这件事已没了答案,也永远不会有答案。


    唯一肯定的是,在他当年纠结怀疑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必须离开桃花岛的命运了。有些问题,即使在未证实以前就足够危险,甚至是本不该存在。他不仅是不能破坏师父师母的感情,更是不能将师徒之间可能存在男女之情的种子埋下,危及到其他的师兄弟。不管爱还是不爱,他都必须要走。


    若是人能自私一点多好?


    陈玄风若是自私一点,梅超风若是自私一点,曲灵风若是自私一点,都不会酿成如今的悲剧,可就是因为他们都太在乎桃花岛,太在乎师门情义,太在乎恩重如山的师父师母,都选择由自己背负苦果,自我毁灭以成全他人。


    最后成全的,到如今还完全的,只剩下最初的冯蘅和黄药师。


    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还能追回什么呢?


    ……


    “人生易尽朝露曦,世事无常坏陂复……”喃喃间隙,一杯清酒送入口,真是苦涩难入喉。


    仲夏夜清凉,风轻云薄,瞭望星空都分外明亮。


    躺在室外竹塌上酌饮着酒,醉意醺然,缓缓闭上双眸,她几乎要睡了过去,如果没有其他人吵闹的话。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你说说,东南西北各自七宿都是什么?”


    “不知道,我要回房睡觉去了!”


    “昨日不是教过你吗?怎么一个都不记得?”


    “不记得,不记得!我困了,我要睡觉!”


    “不准睡!没背出来不准睡!”


    ……


    曲悠到来后,桃花岛再次成为收徒授艺的门派,热闹了起来。


    黄药师并未因她心智不全而放低要求,打定主意要将教过和没教过曲灵风的技艺都传授给她。不顾她如何哭闹,早早就拉她起床练功,下午还得读书识字,哪怕到了晚饭后的夜间,也要让她识遍天文星宿才肯让她休息。


    头几天能因为岛上的好风光忍受下来,第三天开始曲悠便拉着冯蘅哭诉要回小酒馆,她每每一找上冯蘅,都会很快被黄药师捉了回去。


    “呜呜,这里不好玩,我要回去!姐姐,爷爷他欺负我!”转眼就挣脱了束缚,跑来冯蘅身边,拽着她的手臂告状。


    “你——!”


    原本只想让她别吵着冯蘅休憩,可在听到她区别性对待的称呼时,黄药师坐不住了,一把拎着她的胳膊,教训道:“你若喊我爷爷,就该喊她奶奶,明白吗?”


    “呜哇哇……”曲悠大声哭将起来。


    冯蘅睁开眼,将曲悠从他牵制中释放出来,好笑的瞧向他:“是岛主大人摆架子要悠悠叫爷爷的,怎么如今又不高兴了呢?”


    曲灵风也就比他小上几岁而已,偏要认定“师父”这个辈分,让曲悠喊爷爷,现在真喊了他又不乐意了。


    “喊爷爷是应当,可爷爷的妻子就该叫奶奶。”


    “我可不愿在这个年纪当奶奶,姐姐很好,悠悠就喊我姐姐。”冯蘅笑着抚摸着曲悠的发顶,她听话乖巧的如小狗一般在她掌心蹭了蹭。


    “不行!”黄药师怒了,望向曲悠严声厉语道,“从今时起改口,你喊我师父,喊她师娘,明白吗?”


    “明,明白了。”她撇撇嘴,委屈屈的低下头。


    “好啦,今天悠悠也累了,现在回去休息吧。”


    “嘻嘻!”转哭为笑秒变脸,曲悠不等黄药师说话便立刻撒腿跑了,转眼就没了人影。


    水天清话,院静人销夏。蜡炬风摇帘不下,竹影半墙如画。


    淡淡的酒气氤氲风中,想起这几日的重当师父更胜往昔的疲惫,黄药师觉得自己也该喝口酒消消愁,叹着气收回视线,余光正见竹塌上的妻子含着促狭的笑意望着他,袖口被她轻轻扯了扯,他弯下腰去,蹲跪在她身边。


    冯蘅向他伸出手,用拇指指腹轻柔的抚平他无意识皱起的眉头。


    “岛主大人如今可后悔了?”


    教一个徒弟并不比教六个徒弟轻松,曲悠特殊,学习进度缓慢,无论如何也难以达到他的要求,完不成是既不能打也不能骂,即使再不听话惹得自己生气也只能忍着。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养孩子居然如此之累,每天都被气的平白要长出皱纹来。


    但是,他摇摇头:“不后悔,她能逗得你开心,便是值得的。”


    冯蘅轻轻笑了,坐直起来,见他就欲顺走自己手中的小酒盅,却淘气的护在身后不给,在他疑惑的注视下,将小半壶酒酿仰头一饮而尽。


    “这么喝容易……唔——”


    话未说完,却是说不出口了。


    只因冯蘅一手勾住他的脖颈,稍稍用力将他压向自己,随即迎了上去,吻上了他的唇,温热的酒液自然的渡了过去,带着她的温度,带着她的甜蜜气息,被他滑入喉间,润进心房。


    不够,他还想要更多,身体本能的、灵魂深处渴望的……更多,更多。


    手中的酒盅咚的一声滚落地面,竹塌咿呀作响,抗议着这突如其来的重量,交缠的两人哪里管得了这些?


    清风明月,满天星辰只作为见证,摇晃的树影映照着今夜的旖旎。


    天地之大,宇宙之深,可这片辽阔的星空下,从来只有他们彼此。


    他的双手从她的肩落下,一路向下掐上了柔若无骨的腰肢,最后再托着她的后脑,助他加深了这缠绵不尽的吻,而她自始至终勾着他的脖颈,不肯离开他分毫。


    沅溪夏晚足凉风,春酒相携就竹丛。


    渐渐升温,由酒精点燃的燥,由夏夜勾起的热,自内而外的散发。


    再热一点,人就要被燃掉理智了。


    这次十分难得的是黄药师先放开了她,意犹未尽,但不得不从沉沦中清醒过来。而她鬓云微乱,面色潮红,如雾气般湿润的双眸含着浅浅笑意望着他。


    “为何今日……”如此主动。


    但这话他倒不好意思问出口了。


    “我对自己的感情很确定,而这确定,也是一种幸运吧。”


    她悄悄在他耳边轻声说出那三个字,虽如风般轻柔,却比泰山还要坚韧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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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着酒气和热气的声音准确无误送入他的耳内,连带着头脑与身体各部位一起颤动,又痒又燥,酥酥麻麻,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情动,此刻又卷土重来。


    但这次黄药师没有遵循欲望吻上她,而是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原以为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们早早的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可却至今仍饱受其忧。


    陈玄风当年之事都已经使得她连日苦闷自责不可自拔,若是有朝一日让她知晓了周伯通对她的心思……又该如何是好?


    他不敢去想,可纸是包不住火的。


    真想和她一辈子都待在桃花岛,永永远远也不和岛外人有任何牵扯,这样是不是就能少一些烦恼?


    “书中所载主线剧情到明年的第二次华山论剑结束,届时我们就永远留在岛上,再不出去,好不好?”


    “……好。”


    ……


    又是一日午后,清闲又热闹。


    “夜梦嬉游童子如,父师捡责惊走书……曲悠,你在看什么?”


    正全神贯注教读诗的黄药师从书卷抬头时忽而见她正盯着湖中开得正好的一朵荷花发起呆来,怒气一吼吓得她浑身一战栗。


    “我没有,我没有……”连忙摆手否认。


    “没有?那你告诉我,这首诗讲的是什么?”


    “嗯……不知道。”边小声回答边往冯蘅身后躲去。


    他气的只想笑:“讲的是诗人跟你一样,被父师检查功课时一问三不知!”


    “呜呜……”曲悠可怜兮兮的完全缩在了她的身后,借以避开他怒气的注视。


    “悠悠。”冯蘅将身后人拉出来,避开黄药师,对她眨了眨眼,进行一番悄悄的暗示。


    曲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身慢慢来到黄药师面前,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低嚅道:“师父,我错了……”


    女弟子的软声撒娇就是这般有用,叫前一秒还怒目圆瞪的黄药师立刻降了火气,倒有些局促起来,抽回了袖子,尴尬说道:“罢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哈哈!”曲悠立刻抚掌大笑起来,一把抱起冯蘅转起圈庆祝。


    她也算是自幼习武,力气大的惊人,抱着人竟丝毫不费力,倒把冯蘅吓了一跳。


    “别把你师娘摔着了。”黄药师又忍不住的呵斥,还好她自己连转两圈就自觉的将人放下,被他一把接过。


    “没关系,你也别吓着她了。”


    “师娘,我可以去摘荷花吗?”她兴奋的指着湖中心最大的那一朵问道。


    “去吧。”冯蘅笑着点点头。


    曲悠大喜过望,鞋也未脱就跃入湖水中,朝着看上的饱满荷花游去,此景却叫亭中的两人一阵沉默怅然。


    实在是……风景依稀似旧年。


    不一会儿,曲悠扬着湿漉漉的小脸,游到亭边缘,手上持着一株莲蓬,献宝似的举到了冯蘅的面前。


    “师娘,请你吃莲蓬。”


    旋折荷花剥莲子,露为风味月为香。


    冯蘅眼眶一红,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