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侍卫来押他时，裴国忠便知大势已去。


    可他还想挣扎，便大声呼喊道：“皇上，臣冤枉，是姜妗想要谋权篡位，与海兰胥勾结，陷害忠良啊！”


    只可惜，这一次，南齐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相信他说的鬼话。


    随同裴国忠一起被拖下去的，还有叶清源。


    叶清源眼底死灰一片，却还嚷嚷着自己交待了实情，恳求皇上宽大处理。


    一日之间，失去了两名曾满心器重的大臣，南齐帝也是心神大受重创。


    “海兰胥，你勾结裴国忠，陷害我朝良将的事，朕——”


    南齐帝头疼的厉害，他想严惩海兰胥，可对方到底是藏西国的将军。


    要是死于他国，藏西国便又有理由，对南齐开战。


    接连数年的战争，好不容易停歇，南齐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


    所以纵然他火大的厉害，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好在海兰胥，还算是个有担当的武将。


    “南齐帝，这事，是本将军对不起你们南齐，对不起……姜氏，日后若再遇战争，本将军自愿退军百米，并会尽力说服皇上，与贵国签订停战协议，如何？”


    此前，藏西国也有意休战，但海兰胥不肯，领兵一路作战，神勇无比。


    他将私人恩怨与国家恩怨搅和到一起，杀起来更是不管不顾。


    可现在，真相摆在面前，他便要为他的错误赎罪。


    南齐帝本也是头疼，可听到退军百米，相劝藏西帝签订停战协议，便也觉得，这是笔为国为民的好交易。


    他纵然心疼姜妗，却也觉得，重要时刻，当以国家利益为先。


    南齐帝的决定，姜妗没有参与，只是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却显得异常的沉默。


    裴国忠被押入天牢，海兰胥也知道真相，为他的过错付出了代价。


    看似一切都有了结果，可姜妗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她姜家满门，可是再也无法死而复生了！


    离开金銮殿后，姜妗在大殿门口站了好久。


    久到，君墨渊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将身上的狐裘解下，披在了她身上。


    “阿妗，还是不开心吗？”


    姜妗闻声回头，对上君墨渊关切的眸眼，轻轻叹了口气。


    “是不是我仇恨积压的太深，总觉得，要所有作恶的人都偿命，才算是告慰我姜氏满门——”


    尤其海兰胥，作为姜家的儿女，她的确想要他的命。


    可作为南齐国的将军，她又不得不为家国利益考虑。


    “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身上，不要背负那么多的责任。”


    “九王爷，我是不是还挺阴暗的？”


    听着他自嘲的话，君墨渊伸手，握住了她微凉的双手。


    “不会，若是我，遭遇跟你同样的事，我恨不得将每一个参与的人，都大卸八块，挫骨扬灰，阿妗，你已经很善良了——”


    善良到，他都有些心疼。


    “若是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些碍眼的人——”


    “别！”


    姜妗知道君墨渊说的是真话，她虽恨意未全部消解，可也知道，自己该学着放下。


    若是父兄在世，他们也一定希望，她能多考虑家国利益，百姓安危，而不是个人的得失。


    “世间事，不可能尽得我如意，况且，皇上也已经下令，对天下召令，替我父兄平反冤案，恢复姜氏一族的荣光，父兄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