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几个人甚至比冯妈妈还要惨。


    有一个手指都缺了几根，脸上也全是麻木。


    “老李，你们俩别忙活了，大小姐来看咱们了。”


    听到冯妈妈的话，屋内的几人抬头。


    认出来人后她们才上前行礼，顾知曦就只将以前照顾让她的几个老妈妈留在屋内。


    刚才顾知曦看到的那个断手指的就是被冯妈妈叫做老李的李妈妈。


    还有另外一个，也没比冯妈妈俩人好到哪里去。


    她佝偻着背，也瘸了一条腿，看起来是被人故意给打折了的。


    昔日她们照拂自己的一幕浮现在眼前，顾知曦心中浮现起异样。


    “王妃娘娘，您在王府......”


    李妈妈本想问顾知曦在王府过得怎么样，目光触及到楚承慕，她顿时不敢开口了。


    “我很好，倒是你们，怎么都弄成了这个样子？”


    其实不用问顾知曦也知道她们为何会经此遭遇。


    不用想也知道是何青秀干的好事。


    “王妃过得好就行，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一条贱命，护着王妃出了这吃人的相府也足够了。”


    冯妈妈话语中有说不尽道不明的苦楚。


    “当初我离府的时候明明一切都好，为何短短几个月......几位妈妈究竟历经了什么，竟......”


    剩下的话顾知曦都有些说不出口了。


    冯妈妈叹了口气，“这些糟心事，不说也罢，倒是王妃，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几位妈妈，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子，你们也不必瞒我，是谁做的我自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说罢她担心几位妈妈还有顾虑，又补了一句，“我的事情想必几位妈妈也听说了，既然事情能传出来，那我就有办法为几位妈妈报仇。”


    说完还给了几人一个坚定的眼神。


    李妈妈听完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王妃娘娘，您说得不错，您走之前一切都好，上头有太后照拂，何姨娘还有所忌惮不敢动作，可您走后，她也算是放开了，没了忌惮，直接将我们贬成了下等奴。”


    “什么，她这是目无王法！”


    听到这里琉璃都忍不住了。


    三人并没有犯任何错，在府中资历尚可，做事也勤勤恳恳，就这样没有任何理由被贬为下等奴仆，简直匪夷所思。


    “此事她自然是找了个由头的，故意使绊子让我们碎个茶盏什么的，也就有理由了。”


    果然要找事的人什么都能当做理由的。


    这是顾知曦心中的想法。


    其他几人被贬的遭遇也大差不差。


    原来几人被贬为下等奴仆后，何青秀还授意府里所有人都能使唤三人。


    甚至放话说只要不将人打死，府中人都可以肆意欺凌侮辱几人。


    听完几人的讲述，顾知曦和琉璃都是怒上心头。


    后面的话她们甚至都不敢再听下去。


    跟几人保证了会为他们报仇，顾知曦终于将话题扯到了当年那件事。


    “几位妈妈可还记得我母亲？”


    这句话让三人瞬间止住了哭声。


    但几秒后几人哭得更大声了。


    “夫人当初是何等的良善果敢，只可惜.......唉！”   李妈妈一边抹泪一边说。


    “那你们可还记得当初母亲出事前都做了些什么？”


    这几个都是信得过的，顾知曦也就直切主题了。


    冯妈妈神情变得严肃，“夫人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当初形势严峻，夫人为了那件事操碎了心，哪成想......唉！”


    “我娘在出发去皇宫的路上都没有什么异样吗？你们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表现？”


    即使顾知曦已经几番提点，几人还是连连摇头。


    “王妃为何提起当年之事，莫非此事有蹊跷？”


    冯妈妈不解。


    顾知曦还没开口呢，李妈妈又惋惜起来，“夫人是何等的威风，丧命在一群灾民手中，真是天意弄人！”


    “说起来，老奴倒是想起一件事。”


    一直比较沉默的刘妈妈开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转移到她身上。


    “记得那阵子夫人总是莫名其妙喊头痛，但夫人想着许是因为当时的事操劳坏了，也就没叫大夫来瞧，只让大夫草草开了几个方子，吃了也总不见效。”


    “对对对，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冯妈妈也接话，“我记得夫人要出门那天都还喊头痛来着，不过当时局势紧迫，想着等办完了事回来再叫大夫来瞧，没想到......唉！”


    冯妈妈可谓是说一句话叹一口气。


    “头痛？母亲身强体壮的，突然头痛？”


    顾知曦心中已有猜想。


    “是啊，夫人以往可是从来没什么头疼脑热的，就那阵子，操劳过度，这才让那些难民得了手。”


    “那阵子母亲的吃食住行可都正常？”


    “一切正常，相爷因为担心夫人的身子，甚至每晚都让厨房熬了补汤的。”


    李妈妈又接了一句。


    顾知曦抓住了关键，“补汤？每晚都送？”


    李妈妈点头，“是啊王妃，每晚都送。”


    “那你们可还记得当初是谁熬的汤，谁送的汤？”


    三人是越听越不对劲，怎么问得这么详细？


    “娘娘，莫非当年之事？”


    顾知曦点点头，“不错，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聪明人之间的交谈就是这么简单。


    三人也是在吃人的后院里摸爬滚打多年，怎么会听不出顾知曦话中的意思。


    三人的神情也越来越严肃。


    “当初厨房那批人全都已经换了，送汤那几个，如今更是没了下落，这.....还真是有蹊跷。”


    细思极恐，冯妈妈越说越心惊。


    “有个人，王妃倒是可以查查，厨房里的刘婆子，她不是什么耀眼人物，虽然也被换了，老奴却也知道其下落。”


    顾知曦看到了希望的光，连忙追问。


    又仔仔细细询问了好一番，直到抓住了所有的线索。


    “王妃您放心，夫人在世时对我等恩重如山，若夫人的死有蹊跷，我们绝不善罢甘休！”


    顾知曦十分感动，忠仆啊，这就是忠仆！


    “那现在，就是我为你们报仇的开端了。”


    说完这句，顾知曦就示意三人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