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魔尊(十八)
作品:《拯救苍生从拆CP走起》 第121章魔尊(十八)
【初恋(下)】
越千旬脑中思绪万千。
他心口堵了一团气,直噎的他上不去下不来。
攻略,系统,丹药,好感度,黑化值……还有那一句轻描淡写的——
“这重要吗?”
听到秦檀声音的一瞬间,那些所有的亲近,关怀,接触都成了镜花水月,曾经落在他心上的温软变作凌迟的刀刃,直刺的他鲜血淋漓。
越千旬在雪中拔足狂奔,腥风扑面,四周的魔物好似感受到他情绪的**,也开始跟随他的脚步奔跑。
雪片割裂肌肤,雪尘弥漫,遮蔽视野,他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东西,从幼年懵懂时一梦泽的雨幕,到烙印在脸颊上疼痛的烫疤,乱灵境内一遍遍被迫围观的**,还有那一声声密集幽怨的咒骂——
“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为什么不**?”
曾经那些被他下意识忽略的,刻意遗忘的负面话语再度涌现上来,他听见了无数道刻薄嫌恶的窃窃私语声。
“怪胎。”
“真丑。”
“没规矩!”
“阴森森的,好可怕……”
囚牢内,施刑者将盐水倒在他身上,那张背光的脸扭曲如鬼魅,嗤笑道:“龙魔混血的杂种,怎么会混迹在人堆里?”
“你这般盯着我想做什么?要**似的。”
“唉,别说,听闻魔物在重伤后往往残忍嗜血,会和畜牲一样。”
讥笑声涌来——
“这不就是一只畜牲?可以剥皮拆骨的畜牲。”
……
越千旬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在挣脱囚笼后的那一瞬,清醒的,凶狠的,有如一只畜牲般咬断了行刑者的脖子。
直到看着那两个人烂泥般瘫软在地上,他这才疯疯癫癫地逃了出去。
魔尊肮脏的血液在他体内流淌,他确实好像天生带有融入血脉中的残暴,杀意一起便无法自控,渴血的欲望让他几次欲攻击他人,理智和杀意互相厮杀,最后才让他短暂的失去了所有意识。
从前他的生活像一场编织的美丽幻梦,最近越千旬才堪堪意识到,他与所有人都不一样,贺亭瞳,扶风焉,张对雪,傅白榆,谢玄霄……他们都是人,可他不一样,他是魔。
是作恶多端,**如麻,没有道德,被所有人所敌视的“魔”。
他伪装的再好,也逃不掉血脉中恶毒
的本质。
只是没想到,他在装,其他人居然也在伪装,落在他身上的感情是假的,他以为的好其实全都是带有目的,全都是利用。
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所有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漫上来,直将他拖拽深渊中去,越千旬闭上眼睛,眼眶中漫出滚烫的泪水。
先生面对他亲近时到底是什么感觉呢?会觉得恶心吧?
一个面容丑陋,笨口拙舌,心胸狭窄的魔,却妄图染指上玄境的高仞孤洁的仙人,他们甚至还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师徒关系。
越千旬你怎么敢的!
怎么敢有如此妄想,又怎么会可笑的以为秦檀会对自己有情!
越千旬脚下一绊,他整个人飞出去,摔进蓬松的雪中,雪块承受不住他体重,迅速崩裂,他脚下雪面塌陷,瞬间失重,摔了下去。
他掉了个头,看见漫天的风雪,焦枯的树木仿佛无数根伸长的手臂,怔忪间,越千旬也跟着伸出了手,那些扭曲晦暗痛苦的记忆,夹杂着温暖的,可爱的,繁忙琐碎的书院日常在他眼前一一闪过,宛若飞散的流萤。
结束吗?
结束吧。
他早就该**,从一开始就不该被生下来。
“越千旬!
头顶传来一声怒喝,越千旬打了个激灵,呲啦一声下意识扒住了裸露的树根,就这么挂在了半空,积雪劈头盖脸砸下来,中间夹杂着几只挣扎的魔物,树枝冰棱划过他的身体,越千旬手指发抖,大口喘气,心跳快从喉咙中跳出来。
他忽然惊醒,发现自己刚刚居然想寻死。
雪粒子落下,他仰头看见从悬崖便伸来了一条胳膊,贺亭瞳探出半个身体,额上满是冷汗,盯着他缓缓道:“小越,来,把脚踩在石头上站稳,慢慢地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越千旬呆呆看着贺亭瞳悬空半截的身子,些微愣神,而后摇头哽咽道:“都是假的,我全都听到了!是系统,是好感度,你们对我有没有真心……贺亭瞳,你也是来攻略我的吗?
“越千旬你已经十七岁,不是小孩子了,我们所有人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你当真分辨不清吗!贺亭瞳音量拔高,而后又迅速冷静下来,声音平静温柔,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低声道:“青云书院朝夕相处三年,我们同吃同住,你扪心自问,大家对你可有半分利用?你只听到些只言片语便要寻死觅活,你甚至都
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你……”
贺亭瞳目光似有痛色不过很快收敛温声道:“把手给我外面好冷剩下的话我们回去说。”
“我是贴了掩生符出来的这边魔物这么多你也不想我死的对吧?”
越千旬咬牙他摇头痛苦道:“回不去了我是魔身份暴露九州再无我容身之处我用不了灵气使不了仙术回去也只是鬼鬼祟祟东躲西藏若是被抓住只有一条死路与其被折磨致死不如让我自己了断反正……反正这世上也没有可留恋的……”
“有当然有!入不了仙盟就当散修用不了灵力就用魔息
有冰冷的水珠砸在脸上越千旬瞪大了眼睛夭寿了他居然看见贺亭瞳在哭声线颤抖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小越永远不要拿自己的命去威胁在乎你的人。”
“我……我没有……”越千旬看着他冻的发紫的嘴唇心中愧疚涌到了极点挂在树根上也跟着掉眼泪“我只是心里难受我……”
贺亭瞳将手又往下探了探温柔道:“没关系手给我上来说。”
这一次越千旬没有拒绝他终于缓缓抬手抓住了贺亭瞳的手腕而后被死死抓住一口气拖了上去。
两人趴在雪地里深夜里格外的冷贺亭瞳穿的不多追出来时又收敛了全部灵力脸都冻的有些发青。
越千旬后知后觉开始后悔低着头不敢看人他擦着眼泪哽咽道:“瞳哥我……”
贺亭瞳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检查了他周身没发现什么伤痕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越千旬心中感动眼眶刚红了一半贺亭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了他的耳朵而后在少年惊恐的目光下一个扫堂腿将他掀翻在地脱了鞋子站在雪地里用鞋底抽他。
越千旬趴在贺亭瞳膝盖上时还在发懵直到“啪”地一声屁股传来痛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顿时只觉得天崩地裂当下四肢乱飞恨不得满地乱爬挣扎着滋哇乱叫:“啊啊啊贺扒皮你干什么!”
贺亭瞳不语只一味揍人轮圆了膀子抽了十几下后苏昙终于赶了过来他提着剑风尘仆仆站在不远处的古木下提心吊胆的看着贺亭瞳
啪啪**,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越千旬看见来人,更绝望了。
他原本还挣扎两下,可惜贺亭瞳手劲儿极大,他挣脱不开,只得认命,捂着脸装死。
苏昙看着噼里啪啦打孩子的贺亭瞳,只觉得肉痛,他堪堪上前一步,小声劝道:“小贺,算了算了,不要打了。”
贺亭瞳重新将鞋子穿回来,他看着捂着屁股缩成一团的越千旬,长舒一口恶气,淡淡道:“这小子刚刚寻死觅活险些跳崖,昙哥,你与他聊聊吧,我过去歇会儿。”
越千旬:“……”
苏昙:“……”
拍拍手,贺亭瞳走到一棵树下,背对着他们歇息去了。
四周都是魔物,但不知为何,魔物或是挂在树梢,或是窝在雪地当中,只懒散地摇摇尾巴,望着他们并不攻击。
贺亭瞳戳了戳一只魔物的尾巴,对方尾巴蜷缩成一个圈,卷了上去。
天知道他看见越千旬跌跌撞撞跑出大殿,一头扎向悬崖时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知道越千旬会接受不了,甚至想过如果对方黑化他要怎么处理才能不伤感情,但没想到越千旬会跑去跳崖,对方掉下去那一刻,贺亭瞳心跳都快停了。
还好上天保佑,让他将人一把捞了回来。
贺亭瞳搓了搓脸,到这时才觉得冷。
另一边,越千旬蜷缩成一坨,不肯与苏昙对视,贺亭瞳听见苏昙十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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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的声音随着风传过来,“小越,对不起,但我想和你认真谈谈,这是很长的一个故事……”
于是他搓着手又走远了一点,将地方让给了师徒俩。
一阵风吹,树上的雪承受不住般全数落了下来,贺亭瞳被淋了一头一脸,他抬手抹了把脸,颇有种无奈感。
从夜里聊天一直折腾到现在,又是不眠不休挨饿受冻的一天。
他叹气,朦胧的白雾转瞬被风吹走,露出萧萧林木后抱着斗篷的扶风焉,他不知站了多久,肩头落了一层细雪。
“你怎么也出来了?”贺亭瞳小跑过去,有如见到了救星。
扶风焉也朝着他跑过来,“夜里风大,你走的时候穿的少,我想过来看看。”
贺亭瞳飞扑过去,直扑到扶风焉怀里,哆嗦着把自己冻僵的手指伸进他衣服里取暖。
扶风焉被冻了一颤,连忙展开斗篷把人兜头裹进去,让贺亭瞳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
两脚离地了,寒气好像也随
之消失了,天冷时扶风焉身上的温度就是绝佳手炉,面积大,还不会烫手,贺亭瞳抱着他脖子趴在他身上,体温渐渐回暖,困意也跟着浮了上来。
“要回去吗?”扶风焉问。
贺亭瞳摇了摇头,“等等他们吧,我怕出变故。”
从前的心理阴影还在呢,他还记得上一世,上上世,上上上世……越千旬被苏昙抛弃后,那副阴暗爬行,怨天尤人,桀桀冷笑的反派样。
于是扶风焉抱着他不远不近的站在附近围观。
层层落雪中,苏昙半蹲在越千旬对面,不顾系统警告将自己的来处一一告知。
这确实是个很长的故事,一直到天光乍破才堪堪说完。
越千旬跪坐在雪中,望着苏昙,他唇角颤抖,自言自语般开口:“难怪,我总觉得第一次见到的你和后来的你不太一样。”
“姻缘镜时,人人都说是秦先生挥出的一剑救下了所有人,可我最后看见的明明不是秦先生的脸。”
“难怪我从前总觉得,你与我总是亲近一会儿,疏离一会儿……直到最近……原来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苏昙。”
苏昙有些承受不住般垂下眼睫,他的神情与秦檀实在太不一样,望着人时总带着一股温和的慈悲。
也是越千旬最渴求的,最喜欢的那一点特质。
“苏哥哥,抛开系统,抛开同情,抛开一切,如果……我是说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你会喜欢我吗?”越千旬小心翼翼地开口。
苏昙看着少年清澈干净,满怀希冀的眸子,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越千旬眼眶里盈满了泪,方才挣扎着遵从了本心。
“不会。”
“小越,你很好,但是你在我心中与小贺,阿扶,小雪,他们都是一样的。”
“我只拿你当晚辈。”
判定落下,越千旬泪水也跟着滚落。
他一颗心落入了谷底,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痛苦,垂着头,哽咽出声,“我知道了。那我能……我能抱抱你吗?”
于是苏昙给予了他一个宽容且温暖的拥抱,越千旬靠在青年肩头,声音由哽咽,变成细小的啜泣,漫长的呜咽,最后在苏昙安慰性摸他头时转为号啕大哭。
天际随着翻卷的云层浮起昏沉的白光,越千旬趴在苏昙怀中,他从未如此贴近过心上人,也从未如此清醒的知晓,他与苏昙绝无可能,少年魔尊十七岁惨淡的初恋就此结束。
贺亭瞳与扶风焉并排坐在树桠上,看着越千旬发泄般哭地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扶风焉捂胸口,感叹道:“小越看起来好痛。”
贺亭瞳摊手:“情伤嘛,**不见血,不过痛过这一阵应当就好了。”
群鸟惊飞,扶风焉看着远处抱头痛哭的两人,略有不解,他道:“爱应该是让人愉悦的。”
贺亭瞳靠在他身上,伸了个懒腰,闲散道:“不,爱也会让人痛苦。”
“就比如昙哥的袍子,怕是要被泪水泡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魔尊的十七岁:失恋,跳崖,被哥揍
多年以后的越千旬:把这段掐了!掐了!!!
终于,第一对拆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