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堇生(二十)

作品:《拯救苍生从拆CP走起

    第97章堇生(二十)


    【没出息】


    贺亭瞳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要不然就是帝君疯了。


    册封神谕下来的第一刻,他便卷了铺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爬上墙头,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帝君怀里,正正好好。


    贺亭瞳:“…………”


    “你这是做什么?”帝君表情依旧高傲,暗紫的眼瞳里兴致盎然,将他横抱着,下巴微抬,愉悦道:“又勾引我?”


    贺亭瞳:“…………”天杀的!你不去干正事,怎么在墙根底下也能冒出来!


    不过帝君已经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包袱。


    可怜的小伶人并没有储物灵器,只能用床单裹了几件衣裳,背在身上,又扁又软。


    “想逃啊?”帝君将他背后的小包袱解开,抖了抖,抖出一地衣裳,甚至没什么金银细软。


    “好穷。”


    贺亭瞳:“……”心上扎了一刀,好痛。


    但以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环着帝君的脖子装死。


    然后帝君动了,帝君用发带蒙住了他的眼睛,帝君抱着他走了很远的路,贺亭瞳忐忑不安,想着按照常理来讲,他会被怎么怎么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让人放下来,坐在了凳子上,再然后蒙眼的发带扯开,他看见了一室珠光。


    一屋子的灵器,不要钱一般丢在盒子里,堆在架子上,丹药满地乱滚,灵石只配做盒子上的镶嵌花纹。


    “私奔怎么能不带钱呢?”帝君在他身侧耳语,然后捏着贺亭瞳的手,带着他去往更深处,指着柜子上的珠玉道:“喜欢什么就多装点,剑要不要?我想看你舞剑。”


    于是一把纯白冰透的长剑被丢到他怀里抱着。


    “丹药也要带点,万一逃跑途中受伤,可以医治。”


    帝君手指缝里夹了五六瓶丹药,塞进贺亭瞳衣襟里。


    “衣服要不要?法衣,水火不侵。”帝君翻出来几截缎子,在贺亭瞳身上比了又比,撇嘴:“不行,颜色太丑,不称你,你还是穿蓝色最好看。”


    贺亭瞳:“……”


    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丢过来,塞进他怀里,挂在他腰带上,披在他肩头,顶在他脑袋上,沉甸甸将他包裹。


    贺亭瞳堪堪回神:“私奔?”


    帝君一手一个水晶琉璃大锤,举着挥舞两下,闻言回头,眼眸不悦地眯起:“你打算一个人走?”


    贺亭瞳


    举手起誓,识时务道:“我与君上,永不分离!


    “这才对呀。帝君眉开眼笑,将锤子一丢,把东西一裹,拉住贺亭瞳的手,小跑出门:“你有什么私奔的计划吗?快些与孤细细道来!


    贺亭瞳脑袋空空。


    他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跑,但看着帝君期待的眼睛,只能伸出手指头,指了指前方。


    “往前。


    “一直向前走,总能跑出去的。


    帝君站在他身侧,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暗紫色的眼瞳眯了眯,把他的手指头往右掰了一点,调整了下方向,“别从这里走,要穿过天地烘炉,你要带孤一起烧成灰吗?


    贺亭瞳赶紧换了个方向。


    然后他抱着剑,身上缀着珍宝,兜着丹药,被帝君拖着在宽广的长廊里奔跑。


    此处空荡,不见侍从,帝君的手很热,步伐很快,他身上的珠玉噼里啪啦散了一地,在冰冷的地面滚动。


    只是这条路无穷无尽,他们从夜晚跑到白天,也只堪堪走到了第一重宫门前。


    然后他们撞见了徐道君。


    还是那一道雪白的剪影,看动作应是提了把剑,身段修长,只是轮廓都能感受到那股子芝兰玉树,茂林修竹的仙人劲儿。


    贺亭瞳听不见任何声响,但可以看见身侧帝君骤然变色的脸,和那道影子抽出的剑。


    贺亭瞳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完蛋啦,误会了,险些给跪下。


    他想说道君啊,我和君上屁事没有啊,你要打就打君上,千万别打我。


    唰地一下,那把剑架在了他肩上,没砍他脖子是因为帝君眼疾手快,伸手握住了,血滴滴答答沿着剑尖滑落。


    然后他听见了帝君的笑声,压抑的,扭曲的,畅快的笑,响彻在这空旷的天地。眼前人虽然依旧挡在他面前,但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陌生。


    “先生,是您自己要回来的。帝君冲着那道剪影沉声道。


    “不过一条贱命罢了,你想让他活,就用自己来换。


    贺亭瞳低着头,在心里默默反驳。


    他的命一点也不贱。


    又不知他们沟通了什么,贺亭瞳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起了争执,然后他就被忽然蹿出来的侍从一拥而上抓起来,拖去了天牢。


    那道封后的神谕转瞬被废除,他依旧是那个小小的伶人,囚禁在冰冷的牢狱里,等待他的只有屠刀。


    行刑的人捧来了白绫,**,还有一


    把长剑,让他选择自己的死法。


    “帝君不日与道君成婚,帝君宽厚,大喜之日,特赐尔自尽。”


    贺亭瞳低着头,垂泪,颤颤巍巍拿起了长剑。


    帝君不爱他,他不过是君上与道君之间的小情趣罢了,如今任务完成,他也该**了。


    剑刃抹上脖子的瞬间,他想起了自己这短暂的一生。


    生而卑贱,根骨低劣,修为不精,性格沉闷,父母不喜,将他送入宫中,他略有姿色,饱受欺凌,直至帝君垂青,方才活的像个人样,只是幸福的日子如此短暂,他这一生,终究是微若野草,可怜可恨——


    贺亭瞳抹脖子手指一紧,在旁边随侍不耐的目光中,他又把剑放了下来。


    “死什么死?你又没有错,为什么要死?”


    空荡的牢狱中,能听见少年人坚定且明朗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


    旁边监刑的宫人脸色大变:“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大逆不道!”


    贺亭瞳曲指点入灵台,灵力一震,立刻有一道虚弱的幻影从他身体内脱离。


    一张灵秀柔弱,雌雄莫辨的脸,半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神思恍惚,他抬头看着贺亭瞳,又好像注视着虚无。


    “况且,谁说野草卑贱?此物最是顽强坚韧,烈火燎原,来年却是春风吹又生。”


    “你的命,与天上神宫内的帝君,没有什么不同。”


    那只是乱灵内一段残留的记忆,没有自主意识,也不为他言语所动。


    贺亭瞳彻底清醒,不再停留,他提着预备抹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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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的剑,一剑砍断门口锁链,夺路而逃,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侍从喊打喊杀。


    他一路向前,目光坚定,手指点在心脉灵台,口中念念有词,抬指,结印,灵力一截一截攀高,境界拔升,转瞬从五境飙升至十二境。


    剑意如暴雨,冲破重重阻碍,生生闯出牢狱大门。


    一线天光落于眼中,天牢外是被惊动的黑甲侍卫,手持长弓,蓄势待发,围于一人身侧。


    贺亭瞳先是看见了人群中的一抹朱紫,坐于高位上的年轻帝君,修长的手指搭在椅背上,轻轻敲击,他翘着腿,散着衣襟,姿态慵懒随意,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冠中,那双暗紫色的眼睛隔着重重人群盯着他,兴致盎然。


    扶风焉?


    不,是姬玉。


    阿扶不会用这般有侵略性的眼神来看他,不似看一个人,像观望一只垂死挣扎的动物。


    贺亭瞳从前穷,没有家族师门兜底,修炼的一切丹药,符箓全数要自己去争。而九州内,来钱最多最快的就是解灵。


    他为了钱不知解过多少乱灵。


    修士七境生心相,出心域,心域存识海,修士亡故后身死魂消,若不自行兵解,则周身灵力不散,正常仙逝的,生游灵,内含仙人传承,可若心中怨恨难消,则生乱灵,乱灵无序无识,混沌不堪,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游荡的原因是什么,解灵是他们唯一的解脱。


    但贺亭瞳解灵千万,从未见过有乱灵能占据他人躯壳,且拥有清晰意识的。


    是的,他敢肯定,此刻坐在他身前的是神朝帝君,而不是那个离家出走,陪着他读书学剑,牛皮糖一般黏着他跋涉千里,出生入死的扶风焉。


    贺亭瞳凌空而起,袖中飞出无数仙篆,在箭雨坠落时将其尽数击飞,在侍卫下一波搭箭时,他已经冲上台阶,并以剑指,夹着一道明心除秽咒抵上扶风焉眉心。


    轰然一下,灵光一闪,“扶风焉”长发飞扬,那一股至纯灵力冲入灵台,却没能从扶风焉身上驱逐出任何东西。


    怎么会……


    贺亭瞳瞳孔紧缩,下一瞬,数道身影自人群中冲出,长鞭与绳索捆住他的脖颈,腰腹,极其强大的力量将他倒拖出去,再强行制服按在原地。


    贺亭瞳被人扭过手臂,压在地面,冰冷的石面贴在脸上,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仰头,只能堪堪看见一个雪白的鞋面,那人点了点脚尖,站起身来,挥手道:“不自量力,解决他。”


    贺亭瞳脖颈一痛,而后彻底失去知觉。


    他手中的剑被人夺走丢掉,人也如死狗一般拖着,打算丢到天牢自生自灭。


    扶风焉脸上表情几经变换,最后忽地怒吼:“谁准你们将他丢入牢里的?”


    亲卫:“啊?”不丢大牢丢哪里?丢兽笼吗?


    就在手下提着人徘徊不定时,只见方才还一脸讥讽的帝君,如今脸色如墨雨般的阴沉,他张开了胳膊,淡淡道:“丢我怀里。”


    侍从面面相觑,只得照做。


    帝君抱人入怀,眼角忽地落下一滴泪。侍从纷纷低头,不敢去看,唯有帝君自己的声音忽然响起,显出十二万的嫌弃。


    “哭什么?没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好困,我迟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