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泽宇穿着深色居家服，端着一杯热咖啡，慢慢小口喝着。


    他手里拿着一台超薄触屏电脑，随意滑动，时不时小声说些什么。身边面容姣好的男助理点头，拿着平板记录他说的内容。


    秦暮云走过去，手指点在冯泽宇电脑屏幕上。


    “嗯？死机了。”冯泽宇不悦，按下重启按键。


    电脑屏幕五秒之后黑屏，接着出现了夏莉莉的照片。


    烈焰红唇，搔首弄姿，庸俗不堪。


    冯泽宇：“？”


    他滑动屏幕，照片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儿？我被黑了？”


    冯泽宇笑中带着戾气，“这女人谁，这么不自然的脸，脏了我的眼。”


    他把电脑丢给助理，助理抬头，模样标志，引得秦暮云多看两眼。


    “哇，是美人。”


    小助理操作几下，额头渗出冷汗，搞不定。


    他战战兢兢看向窗边喝咖啡赏夜景的冯泽宇，不敢说话，又尝试修复电脑。


    秦暮云看他害怕的样子，和自己看到段亦一模一样，共情力拉满。


    “唉，都是又漂亮又可怜的打工人啊！”他自恋感叹。


    又过了几分钟，冯泽宇侧头看了一眼认真努力的小助理，唇角勾起，看小猫一样的狩猎眼神。


    “删不掉，放那吧，查查谁这么想在我眼前出头，用这么低端的手法入侵我电脑。”他开口。


    “是，马上。”小助理松了一口气，几分钟调出夏莉莉所有资料。


    不过……


    “冯先生，照片上的人叫夏莉莉，拍过几部网剧，没什么水花。只能查到三年内的资料，其他的网上一概没有。”小助理说话带着颤音，不敢直视冯泽宇。


    秦暮云简直不要太共勉，直接代入自己面对段亦时候的惧怕感，简直一模一样好吗？


    打工人的心酸，只有我俩懂！他拍了拍可怜无助的小助理。


    小助理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哪里来的寒气？


    “太干净的背景，往往……”欲盖弥彰。冯泽宇笑出声，充满厌恶。


    小助理点头，娱乐圈的水，没有人比冯泽宇更懂规则。


    “封杀。”冯泽宇不管这女人有什么背景可以在网上查不到过往，但碍了他工作的心机女，最好一辈子不要出现娱乐圈。


    小助理点头：“马上安排。”


    “既然已经影响了我的工作心情，电脑你也修不好，”冯泽宇放下咖啡杯，走微微发颤到助理身边，单手解他的衣扣，“工作失误，要惩罚……”


    秦暮云没反应过来，小助理漂亮的锁骨全露出来了：“诶？”


    小助理耳朵瞬间红透，眼神躲闪，抖得更厉害了。


    “哇哦~”秦暮云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好孩子，他小脸通黄。


    不过他没看戏，他问助理，“你领导就这么欺负你？你别怕，我帮你收拾他。”


    助理心里突然冒出这句话，他似乎接收到什么心灵感应，不惊不怕，心中回应：不要，我喜欢他，很喜欢。


    秦暮云伸出去要弹冯泽宇脑瓜嘣的手缩了回来：“啊，你喜欢他，还这么怕他？”


    小助理明显很怕冯泽宇的样子嘛。


    助理完全没意识到凭空有谁和他说话有什么奇怪，他的衣服被冯泽宇完全褪去，被打横抱起，走进浴室。


    秦暮云捂着眼睛告诉自己这不是小片片，不能看不能看，跟着飘进去。


    小助理心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靠近我就会怕，但他对我特别好，没有他我早就被人打死了。可能，可能是因为之前被爸爸差点打死，有人靠近我，我都会怕……还有……还有冯泽宇替我出气，打我爸爸的时候，特别凶。我被吓到了……但是，我一定可以克服不怕他的！


    原来如此，秦暮云懂了。


    他带入自己，琢磨不明白。


    段亦从来没打过自己，自己为什么那么怕？


    段亦打仗是挺吓人的，但是他不怕段亦打别人啊。


    他暗暗给自己加油：秦暮云，你也一定可以克服不害怕酆都大帝的！


    “哗啦……”暧昧流水声，和助理低低咬唇发出的声音，让秦暮云寒毛直竖，又羞又好奇，他忍不住从指缝偷偷看一眼。


    哎哟。


    “嘿嘿嘿嘿……”小情侣真会玩，冯泽宇手里玩具可真多。


    秦暮云留下一句祝福，红着脸返回片场。


    晚上九点多，娱乐圈爆出七八个热搜，都是关于夏莉莉的。


    【心机整容女酒吧陪客视频疑似曝光】


    【女演员为上位导致某知名企业老板准女友流产】


    【惊！知名女星整容史长达12年】


    各种关于夏莉莉的丑闻冲爆网络，为晚上黄金娱乐时间提供了精彩无比的谈资。


    网上讨论更是热火朝天——


    [就那个夏莉莉？把胸隆成快爆了个女人？天天说自己纯天然基因好，我的天，终于塌了]


    [得罪人了吧，之前一点黑料没有啊]


    [我是她高中同学，之前评论她整容，对爸妈不好，在学校抽烟打架霸凌同学，一个发不出去，号都给封了]


    [我去，楼上说的是真的吗]


    [奇怪，到底是谁捧这种劣迹斑斑的人啊]


    [那个……我说个事儿，希望不要秒变404。她好像…]


    [我去，楼上不会已经被和谐了吧]


    [她咋了]


    [她养小鬼]


    [啊]


    讨论风向逐渐走向灵异神怪，秦暮云看着手机睁大双眼，整个剧组的人同时发出阵阵呼声，不停刷新热搜评论。


    突然又爆出一条炸裂评论。


    [夏莉莉其实是男的，变性人，我朋友在T国专门做这一块的介绍生意，老赚钱了]


    夏莉莉的热度久居不下！


    “不是吧！”


    片场里所有人惊呼，齐刷刷看向对着精致化妆小镜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手机一直提示有消息，她也不理会的夏莉莉。


    经纪人都快把她电话打爆了，可夏莉莉偏要在这里装模样，摆架子，一副不理会全世界的态度。


    “夏莉莉，原来你真名叫夏立！”


    有人大喊一句，接着所有人发出嘲笑。


    夏莉莉听到夏立，蹭一下站起来，脸色惨白，瞳孔骤缩。


    “你怎么知道！”夏莉莉把化妆镜砸过去，歇斯底里，“你闭嘴，你胡说！”


    热搜里的评论瞬间几千条，一个没什么热度的小演员终于实现了“一夜爆红”。


    爆料人逐渐增多，有人匿名有人实名。在冯泽宇的示意下，关于夏莉莉的黑料，无条件审核通过。


    夏立这个名字就是爆料人发出来的。


    [他喜欢男的，长得不好看，但又像女孩。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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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追过一个男生，男生拒绝了他。夏立好像还跟踪那个男生半年之久，后来男生受不了，转学了]


    秦暮云咋舌，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有料。


    冯泽宇那边，两人从浴室出来，小助理交代下去查夏莉莉的所有资料已经发送邮件过来。


    【封杀】这件事儿，冯泽宇有他自己的原则。


    如果只是单纯想要上位，出现在冯泽宇面前故意勾搭，没有黑历史的演员，只是让他失去在娱乐圈发展的机会。


    他不会把谁逼到绝路，但夏莉莉这种料太足的人，冯泽宇手下的人都知道他什么性格，该怎么处理。


    冯泽宇看着实时汇报进度，以及夏莉莉从小到大的资料，对手下们的处理方式表示认可。


    他重点询问：查清楚养小鬼的事。


    因为他没有在夏莉莉资料中看到任何一个后台。


    然而有几个像李佳明这种小有成就的人和夏莉莉的关系只存在床上和花钱帮她买几个角色，并没有任何帮她抹除黑历史的操作。


    所以常在这个圈子混迹的冯泽宇，猜测夏莉莉之前的背景从来没有被曝光过，不是人为。


    小助理唇色鲜艳，扣紧衣扣，遮挡红痕，抓起平板往下交代任务。


    剧组这边，夏莉莉意识到不对劲，终于看了一眼手机。满屏的热搜，经纪人和其他小品牌代言商的电话数百条。她根本不敢接谁的电话，天旋地转，天塌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夏莉莉扔了手机，抱着头崩溃大喊，“不可能，不可能曝光出来，你答应我会让我爆红，会让我一辈子清白干净！”


    秦暮云趁机询问：“谁在帮你？”


    “骗我，骗我！我要做大明星，我要万众瞩目！这都是假的，假的！”夏莉莉满眼疯狂，不理会秦暮云，在众人谩骂嘲笑中，跌跌撞撞跑出剧组。


    四个保镖追上去，大喊：“把这次的费用付一下，你别跑！”


    “嚯，临时保镖啊。”秦暮云不懂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一场闹剧结束，差不多快晚上十点了，戏一点没拍，人却又饿又困。


    李佳聪无奈，“算了，先吃饭吧，走走走，去保温箱里拿盒饭，吃完散了。明天赶一赶时间，多拍几场。”


    “李导，”秦暮云说，“我方便去你家借宿吗？”


    “我哥的事儿，你真的能解决？”李佳聪问。


    “那肯定呀。”秦暮云自信。


    “行，待会儿你跟我走。”李佳聪气愤，“我哥肯定看到夏莉莉这个变性人的热搜了，太恶心了。我哥真是瞎了眼！”


    “现在就走吧，我可不想吃盒饭。”秦暮云对于抓鬼这件事儿，极其有热情。


    “好，现在就走！”李佳聪也很着急他哥的情况。


    李佳聪带着秦暮云开车离开，看到玻璃窗上趴着一只大蝙蝠。


    “好大！”他敲窗户，想要吓走蝙蝠。


    “啥。”李佳聪问。


    “大蝙蝠，太大了，整个车窗基本被它……”


    “没有东西啊，你困了吧，出现幻觉了？”李佳聪啥也没看到。


    “唔……”秦暮云好像懂了，这玩意首先不是鬼，但李佳聪看不见，八成是妖了。


    怪不得这么大。


    他觉得有必要跟景枫学学怎么区别妖和人了。


    “你竟然还活着。”大蝙蝠忽然开口。


    秦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