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剑与刀
作品:《饲养邪神后始乱终弃》 祝遥栀将体内的灵力运行完最后一个周天,就结束了修炼。
一睁开双眼,才发现窗外的天色都暗了下来,月上柳梢头。
她有些饿,慢悠悠地散步出门觅食。
玲珑七阙不愧是天下第一宗门,她在这里很有安全感,比自己家的剑阁还要放心。
这个点也不算晚,许多修士初来刀宗,都在好奇地四处参观,一路上叽叽喳喳的。
祝遥栀跟着几个修士,很快就找到膳堂,里边的雅间是在花木扶疏的庭院里,各位食客之间用围屏和珠帘隔开,最中央的假山上曲水环绕,各色菜肴顺着水流漂浮,任取享用,高台上甚至还有丝竹歌舞。
祝遥栀慢慢吃一盅蟹酿橙,一边支起耳朵听八卦。
“听说剑阁大换血,原先的四位尊者都被废了,现在的剑阁都归祝遥栀管。”
“不过好像是这四人活该,听说花尊者当场堕为孽物,残害了好几个剑阁弟子!”
“难怪祝遥栀清理门户了,听说她不仅召出了霎雪剑,还把剑阁老祖祝景年从坟里挖了出来!”
“真的假的?这么邪门!”
“这怎么就邪门了!你们有没有看风月亭新出的话本子,剑阁那些爱恨情仇那才叫邪门呢!”
“我正在看,是不是那册《一花压东风,三阁皆男宠》,写得那叫一个艳而不俗,笔力透红绡。”
祝遥栀:“.”
好糟糕的名字,游轻容的动作也太快了。
片刻后,他们换了个话题,谈及明日去七阙的哪一阙听课:
“七阙各有所长,像是摇光阙擅长阵法灵符,天玑阙精于丹药医术,玉衡阙专修刀法……”
“先不管那么多了,你们都听说了吗,玉衡阙明日有刀宗首席李眉砂亲自授课!谁都别拦着我,我要去听课!”
“姐你不是丹修吗?怎么不去天玑阙?”
“你懂什么?那可是修真界美人榜第一名!我不管了,我爬也要爬过去!”
“那肯定去啊,都说刀剑不分家,我虽然是剑修,但刀和剑有不少共通之处,昙释刀可是天下第一刀,听了一定会收获颇丰。”
祝遥栀忍不住白眼一翻,很好,她绝对不会去玉衡阙。
希望在刀宗游学的日子里,不
要让她遇到李眉砂。
逆风如解意,别遇上宿敌。
祝遥栀问系统:“司空玉明天会去哪里?
系统说:“玉衡阙。怎么了?
祝遥栀:“那就好,我要去天玑阙,不希望遇到他。
她可以去天玑阙,进修一下她荒废已久的炼丹术。
上一次炼丹还是上次,是在榴花汀炼丹药渣做刨冰哄邪神。
她还在追忆似水年华,周围的人已经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说来奇怪,现在魔域崛起,李眉砂不去支援那些被魔教攻打的宗门,还有时间在玉衡阙授课。
“确实,现在各宗强者都去前方支援,刀宗首席杀了魔教那么多圣女圣子,没有人比他更懂得怎么斩杀魔修了,他怎么还留在玲珑七阙?
“一切都是仙盟的筹谋,应该自有道理,也许是为了让李眉砂坐镇中州。你们想,如果中州沦陷,修真界就被割裂开来,很容易被逐个击破。
“也是,兄台言之有理。
“话说回来,谁有前方宗门的消息?今晚魔教打到哪了?
“我兄长认识百晓堂的说书人,据说,今晚魔尊单独去了剑阁。
祝遥栀舀汤的动作一顿。
她就知道!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在邪神去剑阁抓她之前火速跑了。
还好,还好,接下来她只要在玲珑七阙捂紧马甲,不暴露在魔修和孽物的感知范围内,邪神就找不到她在哪。
不过,其他人没有祝遥栀的先见之明,一听魔尊去了剑阁,顿时惊恐起来:
“什么?剑阁不是在北州吗?魔尊如何越过东西二州和中州,直接去到剑阁?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魔尊本来就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只是魔教其他人做不到而已。
“我的天,这也太恐怖了。那魔尊去剑阁做了什么?
“我听到的消息是,魔尊只在剑阁停留了一瞬,然后就离开了,也没做什么。
“啊?这样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这应该是真的,魔尊没有做什么,所以剑阁的人才来得及通风报信。
“所以魔尊到底为了什么跑这一趟啊?总不能去剑阁散个步吧。
众人议论纷纷。
只有祝遥栀知道为什么——因为小怪物没有在剑阁找到她。
她暗自庆幸,还好邪神没有对剑阁做什么。
祝遥栀随便吃了点水果,然后就晃悠去了别的地方。
她发现七阙交界处有一处繁华街巷,里面的商贩都是刀宗弟子,兜售各种物件,既有各种零嘴小吃,又有衣裳首饰,当然还有丹药灵符以及各种法宝。
祝遥栀买了个新的储物锦囊,看见什么东西,想买就买,完全不用考虑钱包,因为她现在真的不缺灵石。
逛完街,祝遥栀回了她在流殇阁的房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跨出浴桶后,她凝出一面水镜,一边打量她之前用江天月随意变幻出来的身体。
面容平平无奇,身材略显丰腴,反正跟她真正的长相一点都不像,她很满意。
祝遥栀又换了一种穿搭风格。既然刀宗对他们这些游学修士没有什么着装要求,那她就不穿剑阁的道裙了,有点危险。
她换上了刚买的蓝紫百蝶纱裙,带一点异域风格,抹胸香云纱上衣垂下白银流苏遮挡腰腹,雪缎织花披帛遮掩肩背,妩媚又灵动。
很好,各方面都完美得无懈可击。
祝遥栀将长发编成辫子,满意地上床睡觉了。
次日清晨,她一解开辫子,就获得了一头微卷的长发,再戴上几支银蝶发簪,用缀了羽毛彩珠的发带随便扎了辫子。
搞定,只要她不说,谁能看出来她是剑阁大小姐。
祝遥栀脚步轻快地去了天玑阙的授课庭,随意挑了一张空桌坐下。
可巧,进来讲课的人是之前认识的应泊川。
祝遥栀打量了一眼,发现曲涟也在听课的人当中。
应泊川一对上曲涟面无表情的脸,就有些紧张,有些草药的名字重复说了好几次。
应泊川教的是三品丹药补灵丹,非常实用的丹药。
祝遥栀尝试了好几次,总算炼出来一炉能吃的补灵丹。
然后应泊川开始教针灸,他教的只是最基础的辨认穴位,但总有一些人勇于尝试,比如曲涟。
祝遥栀看着曲涟上去,在应泊川充满鼓励的目光下,给应泊川扎了好几针。
应泊川:“对,没错,就是
这样…”
曲涟:“这针好像不对,你等着,我改一下。”
“别,等等——”
曲涟不知道动了哪里,应泊川浑身僵直,努力地说清楚:
“师姐…这一针扎错,会偏瘫…”
然后几名旁观的长老飞身而下,给应泊川扎了一百多针,才把他从偏瘫状态下救了回来。
曲涟摊手,“看吧,我就说我学不了医,我娘非要逼我来学。”
总之,第一节课就这么圆满结束,除了被抬下去休息的应泊川。
祝遥栀实在无聊,就给曲涟传小纸条,说明自己易了容。
坐在前边的曲涟一下子就回头看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趁着下一堂课还没开始,曲涟跑过来和祝遥栀坐在一块,问她:“你怎么变了一副模样?不过这样也挺好看的。”
祝遥栀随便找了个借口:“霎雪剑传人跑来刀宗游学,我也要点脸。”
曲涟点点头,“明白了,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一个上午就在库库炼丹还有和美女聊天中过去了,中午曲涟带着祝遥栀去找应泊川蹭饭。
祝遥栀:“你是说,你差点把他扎偏瘫了,他中午还得给你做饭?”
曲涟:“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祝遥栀:“.没问题。”
她们去了天玑阙内峰,应泊川在仙山山腰有一处洞府,门前围了一圈竹篱笆,篱笆内几方菜畦长势喜人,翠绿欲滴,小池塘里的鱼看起来很肥美。
曲涟扬声说:“师弟,多备一份碗筷。”
应泊川探头,“师姐,这是你朋友?”
祝遥栀:“是我,祝遥栀,不过我易了容。”
曲涟扬了扬拳头,“别说出去哦。”
应泊川:“懂。”
还别说,这小子做饭挺有一手的,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但好吃不腻。
饭桌上,应泊川问:“师姐,下午你还来天玑阙吗?”
曲涟:“不了,我下午得回摇光阙教他们画灵符,遥栀,你要不要过来玩?”
祝遥栀:“好啊。”
下午,曲涟教的是三阶的引冰符。
这对冰灵根的祝遥栀来说,简直是舒适区,她是上手得最快的一个。
曲涟拿起她画出的引冰符,赞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纯粹的冰灵力,遥、莲溪姑娘,你可以试着画四阶五阶的引冰符。
最后,祝遥栀在冰天灵根和霎雪剑气的加持下,甚至能画出七阶的引冰符,惹得满室艳羡。
曲涟说:“你可以画一些拿去卖,最近玲珑七阙有人悬赏高阶冰系灵符,给的价格很高,一张七阶的引冰符可以换三百上品灵石。
一听这价格,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埋头下去,努力画引冰符。
三百上品灵石这个价格高到连不缺灵石的祝遥栀都有些馋。
于是她埋头画符,一下午画了十几张引冰符,六张七阶,运气好还画出了一张八阶的引冰符。
上完课,曲涟就带着祝遥栀去了刀宗的悬赏台,把这些高阶引冰符卖了出去。
悬赏台的男修清点完引冰符后,就拿了一袋沉甸甸的上品灵石给了祝遥栀,“这位道友,以后常来啊,这个悬赏已经挂了很多天,一点撤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祝遥栀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出手如此阔绰。
男修摇了摇头,“出于原则,悬赏台不透露任何人的身份。
曲涟:“我也想不明白,要这么多冰系灵符作甚,还都是高阶灵符。这么多,都足够把玲珑七阙冻个来回了。
走出悬赏台的时候,祝遥栀听见路过的修士说:“快去玉衡阙的授课庭!大师兄还在那边,只要去了都能得他指点!
祝遥栀摸了摸下巴,“不是已经下课了吗?
和她手挽手的曲涟说:“因为听课的人太多了,走吧,我们也去,我也想请大师兄指教一下我的刀法。
祝遥栀一想到要去见李眉砂就烦,但她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个宿敌,拂了曲涟的兴致。
所以她点了点头:“走。
一到玉衡阙的授课庭,祝遥栀简直两眼一黑。
熙熙攘攘都是人,围得水泄不通,门口还有修士用扩音灵符说:“诸位道友有序排队,别急,大师兄明天也会来授课庭。
说是说了,但排队的人一点要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祝遥栀也是服气,搞得跟什么偶像见面会一样。
什么宿敌还得她亲自排队去见啊
。
但她前面的曲涟一脸兴致勃勃,祝遥栀只好舍命陪美女了。
片刻后,她们总算排进了授课庭,李眉砂授课的地方是一处露天的院落,只栽了几丛青竹,所有石桌都坐满了,周围还排了好几圈人。
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祝遥栀看不清楚前面是什么状况,只听得到李眉砂清冷的声音:
“下盘不稳。”
“这一剑尚有余力而未发。”
“过刚易折,注意回防。”
少年的声音清凌如雪水,却没有半点不耐烦。
只是言简意赅的指点,但一针见血,那些请他赐教的人都恍然大悟地道谢。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遥栀和曲涟终于有桌子可以坐了。
傍晚的阳光一片醺暖,祝遥栀等得昏昏欲睡,直接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曲涟激动的声音:“多谢大师兄!我似乎摸到了那一层瓶颈,我回去再好好参悟一下。”
哦,曲涟完事了,那她们可以去吃饭了!
祝遥栀开心地从桌上抬起头,然后就看到斑驳竹影中,黑衣少年立如一树玄樱,清挺飒沓。
李眉砂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声冷如冰:“上来。”
这句话瞬间让祝遥栀回想起来,当初她魔教地宫被李眉砂叫过去杀,眉间点砂的少年冷厉无情,扬言要让她受死,还要对她用刑,还说要让她爆心而亡!
祝遥栀回想起来,气得牙痒痒。
因为刚才她跟着曲涟排了队,所以她现在也要上去被李眉砂指教一番。
啧,这种事可千万不能让老祖祝景年知道,别刚复活又给气死了。
因为后边还有人在排队,祝遥栀很快就走上前去。
她肯定不能自爆霎雪剑,于是就从锦囊里随手挑了一把剑出来。
她刚把剑抽出剑鞘,李眉砂就说:“你的剑,不趁手。”
祝遥栀:“.”
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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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把剑都不熟。但这关李眉砂什么事?
祝遥栀随手挽了一个剑花。
她满心满眼地想着,可以去吃饭了好耶。
但李眉砂说:“未尽全力,再试一次。”
“.”
像是读书的时候,最后一
节课被拖堂。
急着吃晚饭的祝遥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出全力是不可能出的霎雪剑法天下闻名不少人费心钻研过更何况是精通武道的李眉砂她若是真的用出剑招难保会被看穿身份。
她刚想故技重施又随手挑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剑花出来却不曾想她刚一出剑李眉砂随手抽出旁边木架上的一把木刀横过来与她刀剑相交带着她的剑把刚才的剑招重新走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刀锋压过来的暗劲祝遥栀不得不出了几分力。
从她剑锋流泻的剑气一闪而过风中竹叶被整齐地切开。
一刀一剑的交错一招一式的联系短暂的一瞬剑与刀一触即分只剩碎叶翻飞。
李眉砂:“你未露锋芒我不予置评。”
祝遥栀:“那我也不必言谢。”
她转身刚想走忽然听到少年压低声音的一句:“霎雪剑不该如此畏缩。”
刚才他们面对面站着反而是擦肩而过的这一瞬彼此距离最近。
近到她可以闻到李眉砂身上清而幽淡的冷香凛凛如竹上新雪。
祝遥栀心中一悚差点已经自己没戴面纱。但她转念一想不对李眉砂是凭借她刚才流露的剑气才认出霎雪剑而不是看到了她原本的脸。
她头都没回只摆了摆手“你管我。”
喵了个咪的被看穿了还被看扁了。
等着吧总有她逮着李眉砂打的一天。
所以说宿敌就是宿敌这还没打起来就说了几句话已经让她一天的好心情全毁了。
她一出授课庭等候在外的曲涟就上来挽住她的手好奇地问:“怎么样大师兄跟你说什么了?”
说个毛线球他不如闭嘴不说。
祝遥栀敷衍了一句:“还行。”
曲涟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大师兄没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吧?肯定没有
祝遥栀:“.也没有。”
虽然李眉砂真的很欠揍看得她手痒。
但要是真的大打出手肯定会引起不少人注意而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躲邪神不能太张扬。
啧心里憋着气就是不舒服越想越气就越看李
眉砂这小子不顺眼。
曲涟还想继续谈论下去祝遥栀不想谈什么宿敌
毕竟她下午靠引冰符赚了一把。
曲涟抚掌一笑:“好哦那我可不客气了。”
曲涟拿出腰间的弟子令联系上应泊川只传音过去一句话:“吃饭速来膳堂。”
然后她就挽着祝遥栀的手臂开心地往前走“走吧我们去吃琼灵宴我每次一后悔辟谷就得狠狠吃一顿补偿自己。”
祝遥栀:“我们不等应泊川吗?”
“不用我们吃得差不多了再让他吃剩菜。”
天色将晚夕霞璀璨流金。
玉衡阙正殿李眉砂临窗而坐背脊挺直如刀。
傀儡雀飞入窗来衔着一个白玉瓷瓶放在金丝楠木桌上。
李眉砂看都没看直接将瓷瓶打开利落将里面的丹药吃下然后抿了一口茶。
傀儡雀张嘴吐出人言:“首席如此信任盟主都不问问这是什么药。”
李眉砂:“洛音长老有话直说。”
墨天音似是笑了一声“首席精通药理这十几年来的丹药里边含了什么你岂会不知?像是见血封喉的兰烬草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气味。我听说首席年幼时上丹药课都不用教就能辨认出各种有毒的草药。”
李眉砂端着茶杯青瓷盏中的茶水平滑如镜如一汪凝固的琥珀。
少年面上仍然没有丝毫情绪“我与母亲皆不在意洛音长老最好也莫要在意。”
墨天音柔声说:“我也只是担心首席近来可好?”
李眉砂:“一切如常只是以往我会在卯时醒来但最近我每天醒来的时间推迟到了辰时。”
“竟会如此.”墨天音有些惊讶“此事我需和盟主商议。”
她掐断了传音傀儡雀展翅离开。
李眉砂喝完一盏茶拿出了一叠高阶引冰符符纹有些生涩但胜在灵力浑厚瑕不掩瑜。
不过他今天倒是不必用上。
——他昨晚并没有再做那样不可言说的梦。
其实以往他也并不是每一晚都能梦见那名面容模糊的少女。
像
是从榴花汀回来后重伤休养的那几天。
但这一次,他竟然有些不适应。
庭院中,竹叶上残留的雨水滴落下来,在石阶上溅开,发出空灵声响。
“啪嗒”一声。
李眉砂心弦一震。
他忽然意识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习惯了那些幽艳绮梦,习惯了梦中少女的温度与气息,习惯了每天醒来冰雪濯骨也难以消解的情动。
多么荒唐而可怕的习惯。
少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平静,已经压下了那些纷扰情绪。
桌上的青花釉水莲香炉燃香袅袅,静心宁神的沉檀香,窗外山雨初霁,叶尖残雨滴空阶,天地清幽。
李眉砂翻开经卷,提笔誊写枯燥晦涩的经文,试图沉心静气。
宣纸上一页过半,等他回过神来,几行经文后面,他自己已经画完了一朵栀子花,墨色晕开,一瓣一蕊都栩栩如生。
——一如他侧腰上那一朵。
他像是透过宣纸上晕染的笔墨,瞥见了自己腰上那朵血栀子。
——你是我的。
——来找我。
——来找我。
少年提笔悬腕的手一颤,一滴墨水从笔锋摔落、晕开,那些枯涩经文全都模糊不清,他也不记得自己抄了些什么。
只有那朵栀子花绽放在宣纸上,即使是单调墨色,也鲜润娇妍,昳丽张扬。
难言的情绪挤满胸腔,像是要从心脏里开出千万朵花。
去找她.
一开始他找过,怀着杀意。
但现在,怀着何种心绪,他不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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