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藤壶蒸蛋好吃
作品:《异位面餐厅经营日志》 “我的天菩萨。”
“什...什么蒸蛋价格卖得这么贵?”
兴趣社团那一圈人走近后,入眼瞧见的第一道餐品——就是那价值九十八一小盅的藤壶蒸蛋。
几人脸上完全复制粘贴了郝东来眼底的惊讶。
蒸蛋他们最熟悉不过,以前公司食堂午餐时总爱做这道菜。细腻滑嫩的蛋羹上盖上一勺海鲜酱油再加入几滴麻油,和大米饭拌在一起软糯鲜香,香得能让人连吃三大碗米饭。
其价格也不贵,在第六区价一般在十到二十元之间。料若是多上一些,加上鲜虾、蘑菇也顶多卖出四十块。
这藤壶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一份蒸蛋价格直逼百元?
好几人面面相觑。
不怪他们无知,实在是这藤壶在整个C90星都属于小众食材。
它只产于沿海一带的礁石上,越是浪大的风口,它生长的越是肥美壮实。
所以要想采摘到那藤壶,需千分万分的小心。
站在礁石上,既要躲避一波接着一波汹涌袭来的海浪,以防被海浪冲进海里。又要努力保持着平衡,防止摔倒在那凹凸不平又生着尖锐贝类、藤壶的礁石上。
采摘不易,加之产量稀少,藤壶无法广泛流传在每个区的饭桌上。
非沿海一区人们要么从未听说过藤壶,要么听说过藤壶但却不知道这长得千奇百怪的石头虫子竟然能吃。
“这个就是藤壶。”见有人打听,萧雨歇顺手把橱柜里放着的藤壶肉拿了出来,红膏肉肥的藤壶肉软趴趴地贴在不锈钢盆底部,每个个头都不小,差不多和食指、拇指圈成的圈一样大。
“看着和生蚝差不多?”藤壶肉质肥嫩,挤在一起的样子确实和刚剥出来的生蚝肉有几分像,只是颜色略发黄发红,尖端还带着个“鸟嘴”。
“古里古怪的,这得什么味啊。”
人群里已经有人在手机上查到了藤壶生时的图片,一大簇聚集在礁石上,尖端快速收缩着细小的蔓足一抓一抓地捕捉着海里的微生物。
“看的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有人当即一脸嫌弃地避过头去,打着冷颤不解道:“你说说它都尽可能的把自己往难吃往恶心人的方向长了,怎么还有人吃它?”
“第一个吃它的人,到底得饿到什么程度?”
“我看着还行。”郝东来为藤壶鸣不平。
礁石上生长的海味通常来说都是最鲜美不过的,像什么海蛎子,贻贝,海螺......每个都带着大海特有的咸鲜,即使是最简单的烹饪什么调味都不加,只把它们放在水里煮上一个滚开又或放在蒸锅里大火蒸熟,掀开锅盖扑面而来的仍旧是不打任何折扣,原滋原味直冲鼻息令人垂涎的鲜。
那海产品特有的心下一横论加了多少调味多少工序都模拟复制不出来的。
郝东来算了算自己今日的餐标,他抿着嘴唇心下一横:“老板,给我来上一份藤壶蒸蛋,新品也各给我来上一份。”
“老郝!”同行的人出声拦了一下,他小声道:“大早上就吃这么贵,你不活了?”
“活啊。”郝东来无动于衷,反而劝道:“攒那么多钱做什么?早吃早享受。”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辛辛苦苦一辈子对自己好点怎么啦?!
“但这东西能好吃吗?”众所周知鸡蛋处理不好的话蛋腥味很重,海鲜除了鲜美之外同样也会带着股海腥味。
两种腥味叠加在一起,那这道菜还能吃吗?
“好吃。”回话的是吴海军。
吴海军自小生长在海边,海边人靠海吃海。小时候他总会趁着家里大人出海打渔,带着比他小上几岁的妹妹偷摸地去礁石附近用铁铲铲藤壶。
藤壶味道鲜美,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就是用水煮用火蒸。稍微升一阶的做法,是用来滚汤和用来蒸蛋。
当时两个小孩胆子大,嘴巴也馋。二人隔三岔五就会从老家专门用来放鸡蛋的葫芦舀里摸出两枚鸡蛋。
鸡蛋打散,蛋液加盐,大火先蒸十分钟再把藤壶肉加进去再蒸。
嫩黄的鸡蛋羹爽滑可口,藤壶肉鲜甜肥美。
哪怕时隔大半个世纪,吴海军始终牢牢记得当年他和妹妹窝在灶台边上,一边烫得呲牙咧嘴一边狼吞虎咽的场景。
想到这儿,吴海军向来严肃的脸上带上抹怀念。小时他生长在海边,长大后因工作长期久居在湿冷的第六区。
偶尔想起幼时的家乡味道,却无处可寻。
异乡的东西,饶是他再怎么习惯,也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就算找来的原材料一致,调味一致,工序一致,那小小的一碗蒸蛋吃起来也始终隔着距离。
味道不同,想要一起分食的人也不在身边。
他始终挂在心头的到底是乡愁?还是亲密无间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吴海军鼻腔有些发酸,他道:“给我也来一份。”他打算等菜上来,拍张照片给远在另一区工作的妹妹看看,几天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她在三区生活得怎么样。
“老板,给我来个招牌大包再来一碗粥。”
“我要两个煎饼盒子。”
“两个茶叶蛋,一碗粥。”
“.......”其余人也依次下单,领了小票后一群人掀开门帘走进了温暖如春的铺子中。
包子、米粥鸡蛋小菜这类餐品店里都有现成的,萧雨歇上餐的速度很快。
唯一比较慢的是需要现制作的紫菜蛋花汤和藤壶蒸蛋。
藤壶蒸蛋工序不多,但餐前准备略显复杂。
食谱中加入蛋液让蛋液口感更为嫩滑的温水,被海带和柴鱼熬煮成的高汤所代替。
咸鲜的高汤注入搅散的蛋液中,代替水的同时也代替调味代替让蛋白质加速凝固的细盐。
海鲜高汤里富含的谷氨酸钠加快了蛋白质的凝固,不会造成蒸了一通蛋羹表面仍旧是软塌的半液固尴尬情况。
放入蒸锅之前,那一小盅蛋液还需经过反复的过滤。直到所有肉眼可见的杂质,筋膜,泡沫全被筛出才算及格,这样整出来的蛋液才能更加细滑表面才能呈无暇的镜面状。
后续的工序,相对则简单不少。
注意锅内蒸汽,蒸一遭蛋羹后,加入处理好的藤壶肉再次蒸上几分钟。
出锅撒上翠绿的葱末点缀,再点上几滴麻油和酱油,一小盅藤壶蒸蛋就可以出餐了。
点藤壶蒸蛋这道餐品的人不多,只有三份,萧雨歇一锅端出后托着盘子送到了各人面前。
“慢用。”萧雨歇道。
“谢谢。”吴海军三人纷纷低头看向面前的这一小白瓷盅,瓷盅直径只有八厘米左右大,最上边盖着一块膏肥脂厚的大个儿藤壶肉,肉上缀着零星几个用来点缀和调味的葱末,下方是镜面般光滑的蛋羹。
蛋羹轻盈,轻轻用勺子一碰,好似跳舞一样duangduangduang得摇晃开来。
吴海军先给妹妹拍了个展示视频过去,随后他用配套的白瓷勺沿着盅壁轻轻往下一舀,轻盈宛如云朵的蛋羹叠在瓷勺上细腻得瞧不见一丝气孔。
“瞧着是挺不错啊。”周围的工友闻着味全挤了过来,想要看看这九十八一碗的蛋羹到底有什么不同。
“和我查的图片不咋一样呢。”有工友展示着自己在网上搜集到的图片。
藤壶蒸蛋在制作的过程当中,很少会取下藤壶肉上端鸟嘴一样的活动板。要么藤壶肉插进蛋液中留着尖端在上边蒸,要么直接摆在埋在蛋液里蒸。
但萧雨歇觉得那样太不美观了,尤其一个个尖端露在蛋羹表面直冲上天,那和黑暗料理——用咸鱼做得仰望星空派有什么区别!
因此,萧雨歇只保留了肥美的膏体。
眼下摆在蛋羹上,还撒着细碎的葱花点缀,不论是颜色还是香气一下子就变得丰富起来。
“这样看可比图片里看着有食欲多了。”摆盘一旦精致,食欲也跟着噌噌噌地往上涨。
“组长快尝尝什么味道。”
“对呀对呀,快试试。”
本来还嫌弃这道菜的人眼里带上几分渴望与催促。
吴海军点点头,张嘴包住那一勺蛋羹。
入口即化,鲜香的鸡蛋带着高汤的鲜甜在舌尖散开,顺滑的口感好似布丁,嫩滑到几乎不用牙齿咀嚼轻轻一抿那蛋羹就彻底化开。
藤壶肉肥美膏多,不带一丝海腥的鲜甜涌入口腔,肉质又鲜又嫩又汁液饱满,和蛋羹一起吃爽滑清香。
虽仍旧不似记忆中的味道,但比记忆中的味道好吃千百倍。吴海军没有立刻回应工友们的催促,他沉默地加快了进食速度,有些懊恼店里也没个大米饭让他搭配。
这要是和米饭搭在一起,他简直不敢想那得多好吃。
粒粒分明的大米裹满滑腻鲜香的鸡蛋,再配上那一口红膏藤壶。
怎一个绝字了得!
吴海军几人吃的头也不抬,给围观的那几人馋的够呛。舍得花钱的,自己单独下了一单。舍不得钱的,和各自好友共拼一单,来都来了,总归得尝尝这招牌蛋羹什么味道吧。
大家起初真以为这日日红早餐铺没真才实学,只是郝东来那家伙形容得太夸张。
毕竟在他嘴里就没有不好吃的东西。
至于老王三人的评价,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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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也是凑巧了。
可等把东西真正吃进嘴里,众人才醒悟他们错得到底有多离谱。
郝东来那家伙词库未免也太匮乏了,那是好吃能形容得了的吗?起码得超级好吃才行!
不光招牌蛋羹好吃,包子好吃,茶叶蛋小菜.....好吃。
就连普普通通一碗粥都让人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热食下肚,整个人由里到外变得满足起来。
一众人等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又或慈祥地看向店内来来往往的年轻人。
老赵边摸肚子边感概道:“还是年轻好啊。”
“就连吃个东西都有劲。”什么包子、大米粥的风卷残云般吃进肚子里,不用去管后续消化不消化难受不难受。
他们就不行了,吃得快了牙跟不上,吃得多了胃跟不上。
现在还是早上呢?他们稍微多吃一些还没那么难受。
这要是放在晚上,但凡多吃一些,那点东西窝在胃里,又涨又难受,让人那一整夜都得不得消停。
“可不嘛?”老赵的话引来一众附和。
“年轻确实就是好。”有人努努嘴,示意众人看向隔壁桌的打瞌睡的年轻人,“倒头就是睡。”
“唉。”郝东来道:“年轻时偷睡漏睡,以为上了年纪退休之后想怎么睡怎么睡。”
“结果,好嘛!”郝东来叹,“临我们退休了,觉它@#¥的变少了!”当初想一觉睡到天亮,结果只是奢望。真实情况往往是一夜醒三四回,凌晨四点就睁开眼睛毫无睡意。
邻桌的赵小娟瞌睡中似察觉到几股注视,她摸了摸嘴角的口水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睁开惺忪的眼睛,赵晓娟一脸羡慕地看向隔壁桌的爷爷奶奶们。
真好啊,有钱还有闲。
不用拥着寒冷起床,不用挤早高峰的公共交通,还不用处理复杂的职场关系,更不用披星戴月加班加点的赶进度......
不过......
活在当下兴许才是最好的。
就好比现在,赵小娟笑着接过店老板递过来的包装袋,那里边装着她和上班搭子满满的食粮。
美食治愈一切糟糕,让人忘记先前发生的所有不愉快。吃进嘴里的瞬间,甚至生出一种佛家般的慈悲以及敢于挑战一切的勇气来。
她那平淡的,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生活,忽然因美食变得有奔头起来,变得让人产生期待。
赵晓娟拎起包装袋,推开门。
也不知明日上新的餐品会是什么?
她给搭子发过去一条已取到货的消息,迎着细密的雨丝昂首阔步地走向前。
早餐铺营业的时间结束在上午的十点半。
萧雨歇看向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厨房,又看向已全部处理过的食材,他心里九十分满意。
美中不足,早餐铺要是能招来一个员工的话就好了,省得他把自己当畜牲使。
招聘员工,萧雨歇优先选择的是系统商城。里边的员工忠心度高,又有从业经验,是千里挑一的好员工。
但招聘吧,它是双向的。
除了看对方什么样,你还要看看你什么样。
萧雨歇系统里的积分少得可怜,别说正式员工了,他连钟点工都雇不起。
直接在第六区招聘,萧雨歇又担心店里的秘密被发现。
故而,他把目光投向了水母小镇。
昨天,萧雨歇在比目鱼记者做的专访和蛛蛛的吃播里,都明确地表达了自己想要招聘员工的意愿,也不知道一个晚上过去,有没有人去店里报名。
萧雨歇捂着嘴巴重重打了个哈欠,锁上店门后迈步上了二楼。
——
同一时刻的海龟小镇。
史密斯海龟夫妇正呆坐在餐桌旁,面对着满桌的佳肴,二人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
年轻的夫妻俩面对面坐着,海龟女士忽然控制不住地捂着脸啜泣出声。
丈夫的藤壶病越来越严重了,严重到没有办法控制下去,医院说再过一段时间他兴许就要...就要被送去隔离了。
说好听一点那叫隔离,说不好听的那完全就是去等死。
“哭什么?”海龟先生捏紧海龟女士的手,宽慰道:“生死有命。”
病痛的折磨下,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他唯二放不下的,一个是自己的妻子,另一个则是他尚未孵化成功的孩子们。
海龟女士忍着眼泪,想要说些什么,外边忽然响起一阵接着一阵的喧哗。
什么事情这么吵?
海龟女士往外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