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骂街


    她尴尬得差点找不到北，期期艾艾半天都说不出半点门道来。


    在旁边憋得很是辛苦的阮氏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十分不客气道：“萧家老夫人，按道理我是谢家续弦，这些话本不应该我来说。但我好歹是谢家的人。”


    “三年前大姑娘奉了圣旨冲喜嫁给你的好大儿。三年里她上面伺候你这个婆母，下面宽待下人，各中贤惠自是不必说了。”


    “现在合离了便是各自安好。怎么的？现在小侯爷做了大错事，要被圣上斥责了，您才来谢府求复合？莫说是您，就是圣上也不可能收回旨意再让大姑娘回去拿着嫁妆，拿着我们谢府的人情到处给你们填坑吧？”


    阮氏越说越是激动：“好一句知道错了。怎么的？轻飘飘一句错了，往日就能一笔勾销了？你们萧家的男人是镶了金，还是堆了玉？怎么的就这么稀罕？”


    “今日本来不想让大姑娘出来见人，要不是看您一把年纪还是诰命之身，而我又不是谢府原来的正头夫人，没什么资格替大姑娘决断什么大事。我这才勉强让人请了来。”


    “可听来听去都是一番胡话。我这没读过什么书的人都觉得真是……真是一个劲逮着老实人欺负啊！”


    她气得脸上通红。


    谢蕴对她激愤反驳侯老夫人的样子惊得都愣住了。


    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阮氏能替她鸣不平。


    谢蕴上前按住阮氏的手，示意她镇定点。


    阮氏气得发抖：“大姑娘，你别客气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做个什么好人？！再做好人，谢府都被全京城的人瞧不起了。”


    “先不说你的名声关不关你大哥的事，也不关故去的老爷和夫人的事。你无故被合离，如今萧家又要复合。这传出去，不会称赞你贤惠大度，只会觉得我们谢家女儿是受人轻贱的。你一定要三思，想想青哥儿，巧姐儿，以后在京城怎么做人？”


    她说着看侯老夫人的眼神越发怨毒。


    侯老夫人从刚才就一直是一脸懵，后来听到阮氏说了一堆话便得脸色都黑了。


    她指着阮氏“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整句来。


    阮氏还要再说。


    谢蕴突然开了口：“老夫人，方才你说什么破镜重圆，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您请回吧。这些话也不要再提，免得失了萧府的颜面。”


    侯老夫人还要挣扎一下，强撑着笑道：“谢姑娘，我知道是我们萧家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点头将来都是你管的。”


    谢蕴摇头：“不用了。我不会点这个头的，也没想过要与萧侯爷有什么牵扯。”


    她拒绝得明明白白，侯老夫人脸色越发难看了。


    她忍不住又道：“谢姑娘……这就不能看在夫妻三年的份上吗？如今城儿有难啊……”


    谢蕴似乎笑了笑：“老夫人，萧侯有难您才来，若是今日他前途大好，洛神医的美容铺子开起来，哪有今日这一遭？”


    阮氏立刻道：“对啊！有事钟无艳，无事夏春秋！你们萧家安的什么心自己知道。”


    她立刻对下人道：“送客吧。把萧老夫人拿来的礼都一并送出去吧。我们谢府真是受不起这些贵重东西。”


    侯老夫人气得嘴唇都哆嗦了。


    “你你……你们这么不给面子，是不是欺我们萧家无人？我告诉你们……”


    她还没说完就被阮氏招呼来的嬷嬷半推半拖地推了出去。


    阮氏连送都不愿意送，只听见侯老夫人的骂声越来越远。


    等骂声听不见了，阮氏才吐出一口气：“真是长了见识了。这么厚脸皮的人，今生还是第一次见。”


    她道：“今天她来，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如果早知道她是这么欺负人，我就不喊大姑娘来了，白白跟着生了一肚子闷气。”


    她大口呼气，余怒未消。


    谢蕴看了她一眼，神色柔和：“夫人不用生气了。萧老夫人身份尊贵又亲自登门，是该见的要见见。不管她说什么话，左右都不允就是。”


    阮氏还在生气。


    “她是有什么脸这般大放厥词的？”


    阮氏一边气愤一边不解。


    谢蕴道：“只是因为走投无路罢了，不然她万万是不可能会登门的。”


    阮氏皱眉问：“那这么说，萧侯的事要糟糕了吧？”


    谢蕴缓缓点了点头：“也许吧。毕竟牵扯了到了异国公主，就看圣上怎么处置了。”


    阮氏幸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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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祸：“不错，萧家这忘恩负义的人家早就该倒霉了。他倒霉了，我们谢家也许就好了呢。”


    她对谢蕴冲喜这件事还耿耿于怀。


    识字不多的她只认为谢家接连出事都是因为运气给了萧家。不然为什么谢家长子谢长安突然下落不明，谢家老国公一命呜呼？


    谢蕴与阮氏嘱咐了几句，不让怡南苑的下人们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


    谢蕴回到了傲霜苑，明春得到消息气得在院子里团团转。


    她见谢蕴来了，忍不住道：“大小姐为什么不让奴婢陪你去？奴婢要是去了，豁出去一定要撕烂那老妖婆的嘴！让她叨


    叨那些混账话。”


    谢蕴听了，第一次呵斥：“你胡说什么！人家是高明夫人，侯爵老夫人，就算是说了不中听的话也得听了再说。”


    明春愣住，委屈跪下请罪。


    谢蕴看了她好几眼，终于是不忍心摇头：“罢了，我不让你跟着去就是怕你闹事。你一片忠心我是知道的，只是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闯祸。”


    她说着进了屋子。


    明春不明所以。


    明月赶紧扶着她起来，道：“明春姐姐你真是虎。若是骂骂萧家别人就算了，那可是侯府老夫人。你我都是奴婢，仆欺主，那是犯了律法的。”


    明春惭愧：“是我莽撞了。不过我真的生怕大小姐被欺负了去。”


    明月道：“你放心。今日夫人倒是硬气了一回，把侯府老夫人骂了回去。”


    明春吃惊：“她？她怎么敢的？她不是最想看着大小姐倒霉的吗？我以为她一肚子坏水，会帮了外人呢。”


    明月摇头道：“夫人这次拎得清。也许是她看出大小姐是真心为青哥儿和巧姐儿着想，这才让夫人站大小姐这边吧。”、


    明春点头道：“她算的上咱们府的半个长辈。有她出面，萧府那个老太婆也不敢乱说什么。”


    明月道：“那是。再不济也是国公爷临终时扶正的续弦，算是半个顶梁柱了。”


    明春听了，唏嘘道：“如果大公子在就好了。谢府一门几百口人明里暗里都靠着大小姐。大小姐真苦。”


    明月却信心满满道：“快了，快了！我觉得大小姐快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