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清誉大于天


    种种行径传遍街头巷尾，二房阮氏时常出门办事采买，每日都听了一些，时常都觉得害臊。


    她膝下一子一女，女儿刚刚九岁，正在学礼仪。二房阮氏令人不许在侯府中胡说，免得污了闺中女儿的耳。


    可流言还是不绝， 一直传到了侯老夫人耳边。


    侯老夫人这些日子正凑亲事要用的银两。走了几家老亲戚，总算是靠着侯府从前的颜面借了一些。


    而今她听得这些流言，劳累之余心中越发愤怒。


    这一日一大早，萧易城就领着洛清浅照例给老夫人请安。


    侯老夫人见两人手拉着手，脸色就沉了下来。


    萧易城带着洛清浅请安。


    侯老夫人哼了一声，别过头不愿意看他们。


    萧易城以为母亲是旧疾又犯了，笑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身子哪儿不爽利，孩儿让清浅给您看看。”


    侯老夫人呵呵冷笑两声：“我可不敢。你们自去玩吧。我还死不了。”


    话到了这个份上，萧易城再笨也觉察母亲不高兴。


    他皱眉：“母亲您一大早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若是哪儿不舒服了，说了便是。”


    侯老夫人只是冷着脸不吭声。


    洛清浅想装作瞧不见，但一抬头却看见侯老夫人那一双老眼只盯着自己和萧易城牵着的手。


    她赶紧放开。


    侯老夫人哼了一声，对萧易城道：“往日没名没分的，母亲也不想多嘴说什么。但如今既然你们两人定了终身，又成亲在即，男女之防还是得顾着点。”


    “若是闹出什么难堪事，不但是给侯府抹黑，阖府名声都被毁了。”


    萧易城皱眉：“母亲，您听到了什么话？怎么突然如此说儿子？”


    他想了想，突然恼了，问：“母亲，是不是谢蕴回家说了儿子许多坏话？谢府那些下人出去搬弄是非去了？什么男女大防？儿子哪里做错了？”


    侯老夫人见儿子没领会自己意思，也恼了：“你和这丫头的事还需要谢府给你宣扬吗？你们两人成天出双入对，行为不检点，京城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了！”


    萧易城愣了下，旋即脸红。


    洛清浅赶紧解释：“老夫人，您误会了。我们这是自由恋爱……”


    “呸！”侯老夫人听得“爱”字就觉得不堪入耳。


    她恨声道：“你看你，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还要嫁给城儿当正头夫人，你这个样子怎么成为下人榜样？你当侯府是你神医谷，可以随性肆意？你可知道如今京城都怎么议论你？”


    洛清浅被骂了，心中不爽：“他们怎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城哥哥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再说，他已经单身，我也单身，我们单身男女谈恋爱就是这样的。”


    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听得堂上众人大惊，连萧易城都听不下去。


    他呵斥：“别胡说了！”


    洛清浅不服气：“我怎么胡说了？难道要像城哥哥之前的妻子谢蕴那般，说话走路都和木头人似的才叫做规矩吗？她这种叫做压抑天性！”


    她说着越发不高兴，嚷道：“你们总是拿我和谢蕴比。她都和城哥哥合离了，你们还是在念着她，什么少夫人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什么以前少夫人不是这么做的，我听都听烦了！”


    “如果城哥哥喜欢这种女人，为什么要和她合离？就把她接回来就行了。”


    侯老夫人被洛清浅这么一顿怼，只气得差点昏过去。


    二房阮氏捂着耳朵，叫道：“无关的人都退下，天菩萨，怎么有人这么说……”


    萧易城怒了：“好好地提那女人做什么？你赶紧回院子去！”


    洛清浅见情郎凶自己，哪受得了这个委屈，哭着回去了。


    等她走了，萧易城赶紧安抚母亲。


    侯老夫人捂着心口，虚弱地道：“我的儿，你看你找的好人。母亲只说了一句，她就能顶十句。说的那些话是人听的吗？”


    “谢氏嫁入侯府三年，虽然木讷了些，不讨喜了些，但对母亲可是从没有一句怨言，没有甩过一次脸色。都是恭恭敬敬地上孝长辈，下敬亲朋。你……你……你偏偏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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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萧易城想起谢蕴那一张粉腻雪白的脸，心头一热。


    但又想起了自己与她合离，心头火热又凉了下去。


    二房阮氏在旁边道：“侯爷伤重昏迷三年，想来是把规矩都忘了。先不说谢氏在侯府中当世家大妇担得起担不起，但起码她是比洛姑娘懂规矩的。”


    “说难听的，洛姑娘一介未婚女子与侯爷私奔在前，没了清名，按着规矩是绝不可能成为侯府正头夫人的，就连侧室也是难当的。”


    萧易城第二次听见这番话，又羞又恼。


    他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无媒无聘就将清浅带回来……可是如今大错已成，二婶您就别说了。”


    二房阮氏又道：“忠言逆耳，我本不愿意说。但侯府百年清誉怎么能被糟践？今日洛姑娘说的那番话，若是传了出去，侯府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将来怎么嫁人？”


    她擦着眼泪：“我还有个女儿呢。我可不想


    让她因为洛姑娘失了名声。””


    侯老夫人怒道：“你听听人家说的！母亲是针对那丫头的吗？这事关系我们侯府体面。什么恋爱不恋爱的，简直没法听。”


    她说着念起了佛。


    萧易城吃了瘪，被轮番教训了一顿这才离开。


    他到了漱玉斋，听得里面哭声和骂声，内心十分纠结。


    终还是提步走了进去。


    洛清浅见他来了，红着眼朝着他跑去。


    她一把抱住他，哭着问：“城哥哥，我们还是私奔吧。这深宅大院好压抑，一点都不自在。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游历江湖，行侠仗义，做一对神仙眷侣吗？”


    私奔？！


    萧易城震惊:“你说什么？！私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洛清浅小嘴噘着，委屈巴巴：“城哥哥，你答应过我娶我为妻之后就带着我一起去游遍大江南北，去江南，去塞外。可是现在你母亲看我不顺眼，阖府下人也背后议论我。”


    她抽泣：“他们总是拿我与谢蕴对比。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离这一切远远的，过自己逍遥日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