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大事没多少，小事却很多。


    扉间一边跟泉奈吵架一边把这些事一件一件地往外抛。显然是在耗宇智波兄弟俩的耐心。


    他很清楚对方并不是会愿意和他心平气和用餐的人。


    但是为了得到他这里的信息，也就只有耐着性子了。


    扉间不紧不慢地将泉奈的试探全都打回去。


    这种节奏全在自己手里掌握的感觉让他久违地感到神清气爽。


    他的目光落在弥弥身上，渐渐变得深沉。


    最后，关于弥弥，扉间给出了一点信息：“这家伙身上，有一种我没见过的能量。”


    “不是查克拉，也不是仙术的自然能量。这能量并不是她独有的，但很显然跟她现在的虚弱状态有关。”


    “如果能想办法给她补充这种能量，应该会很快长大。”


    斑瞬间就抓住了重点。


    “所以你已经找到了这种能量。”


    不然弥弥不会这些天长得这么快。


    扉间点了点头。


    “我身上就有这种能量，但是……”


    “根据我的观察，你们身上应该也有吧？”


    扉间说到这里，脸上已经不再有刚才那种玩闹般的怒意，继而显现出一种真正的、属于强者的冷静和审视来。


    “这不是我们的世界能有的东西。至少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观测到过这种能量的存在。”


    “我试着让弥弥和别人接触过，我大哥身上也有。但别人就没有类似的迹象。我想你们俩应该知道理由。”


    “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说：“你们可以不用急着回答我。被瞒了这么长时间，我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斑和泉奈对视一眼，都明白扉间在说什么。


    坦白其实是早就写上了日程的事情。


    但怎么说，说到何种程度——


    扉间的态度已经写在脸上了。


    *


    弥弥吃饱了，开开心心地跟着兄弟俩回家了。


    离开的时候朝扉间挥挥手，表示自己明天就去他那。


    她可是很勤劳很好学的！


    所以扉间千万不要再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了！


    扉间刚才说那些的时候，她又觉得脑袋像是浆糊一般，被人拿了一根棍子在里面搅拌——


    更糊涂了。


    弥弥也不想搞明白。


    反正斑和泉奈会出手的。


    她吃饱了，反正。


    “扉扉！再见！”


    记得明天加餐啊——


    扉间脸色又变臭了。他哼了一声，瞬息间消失在原地。


    弥弥没忍住，打了一个嗝。


    泉奈失笑：“弥弥啊，今天过得开心吗？”


    “开心！”


    开心就好。


    泉奈盯着弥弥仿佛又大了一圈的身体，若有所思。


    千手扉间显然是仔细思考过才说出那样的话。看来这些年他对他们三个的状态并不是毫无察觉。


    而且他有足够的耐心。


    不给出带着诚意的回答，千手扉间是不会认账的。


    *


    木叶村的事可以说是薛定谔的多。


    弥弥跟着扉间又学习了几天后，某天柱间推开门，兴冲冲地来找她。


    “走吧团子，我们一起去做任务。”


    扉间没有听说过这件事，皱眉问：“什么任务？”


    村里的事务他基本都清楚，但最高的领导两个火影说要出去做任务，也不大可能走他的程序。


    柱间很兴奋：“尾兽啊，我和斑打算出去抓几只尾兽回来看看。”


    扉间：？


    “抓尾兽干什么？”


    不是，别的就算了，这么大事有谁问过他的意见吗？


    柱间还是笑得乐呵呵的，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啊呀，之前扉间你不是跟斑他们说团子需要一种奇特能量嘛？我想着或许尾兽身上有呢？”


    “反正也不难，就抓回来看看咯。”


    是啊，也不难。


    等一下。


    扉间消化了一下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大哥你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是宇智波斑跟你说了什么吗？”


    “哈哈哈，没有啊。”柱间说着，表情却变得心虚起来。他移开目光，却被扉间叫住。


    “回答我！”


    柱间说：“这件事怎么说呢，说起来很复杂啊。总之先去试试吧，就是抓尾兽而已。如果不合适的话，我们就把尾兽放回去好了。”


    “我跟斑两个人，包没问题的！”


    扉间：……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去抓这个尾兽啊！


    他倒不是说尾兽不能抓。在和宇智波一族联合之后，千手扉间构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控制尾兽。


    如果能将尾兽控制在己方手里，那么不管是对那些敌对的势力还是那些正在观望的家族来说，都会是很好的威慑。


    没有什么比手握尾兽更能体现他们实力的了。


    到那时不管是和大名还是别的忍族谈判，都会更加有底气。


    然而扉间所担忧的是更长远的以后。持有尾兽无疑会使木叶村成为众矢之的。


    假如后代的忍者没有足以驭使尾兽的能力，那这柄双刃剑就会无情地刺向木叶本身。


    在扉间的设想里，等一切都向好发展了，他们这边也能拿出可靠的方案，这个尾兽是可以尝试去抓几只回来的。


    他还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激进，在此之前一直没有跟别人说过。


    没想到他大哥跟宇智波斑突然就给他来了个大的——


    “就先从九尾抓起吧。看看能不能喂给团子好了。”他大哥神经大条地摸着后脑勺，“如果连九尾也不行的话，估计别的也够呛了。”


    ……


    看起来并不是想征得他同意的意思。


    扉间的表情有点子麻木了。


    就算他不同意，这两个家伙也会大摇大摆直接走出去的吧？


    “我明白了。”扉间沉着脸说，“既然这样，还是要先把预案做好。大哥……”


    “好耶！”柱间开心道，“既然这样，那就拜托扉间你了。我们就先把团子接走了。不在这几天，村子就拜托你跟泉奈咯！”


    他离开了，朝气蓬勃地离开了。


    扉间站在原地，第不知多少次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太过保守。


    *


    说干就干。


    千手柱间跟宇智波斑两个人抄起弥弥，就这么朝着九尾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两个忍者的速度都很快，弥弥被兜在斑怀里，只看见下方快速掠过的树顶。


    “冷吗？”猎猎的风声里斑问。


    他的声音很低，如果不是仔细听，一定会错过。


    “不冷！”


    倒不如说很暖和。


    贴在斑身上，对方身上源源不断的热量就顺着肌肤相接的地方传了过来。


    温热的触感使她很轻易地就联想到生物跳动的器官。


    在烤肉店时，弥弥也听到了扉间说的那段话。


    她其实很想变强。


    因为最初的时候，泉奈见到她曾说过——


    【上辈子的弥弥拯救了我们所有人。】


    但是弥弥亲眼见到的，却是实力远胜于她的泉奈和斑。她不敢想象如果真有他们都没有办法解决的灾难，凭她又要怎么解决？


    如果真有非她不能拯救的灾难，那她又要怎么才能在它到来之前变得比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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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要强呢？


    无论如何，弥弥想要变强。她浆糊似的脑袋第一次转动起来。


    奇特的能量，指的应该是扉间身上那股奇异的香味吧。


    她始终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致命吸引力。他的血液里绝对跳动着什么属于她的东西。


    但是在斑、泉奈、柱间这三人身上，弥弥就没有闻到过这种香气。


    扉间的判断应该不会出错。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没有感知到呢？


    *


    对于身体素质强悍的忍者来说，长时间的奔袭并非难以忍受。


    因此他们所需要的休息时间通常都会被无限压缩。


    对于柱间和斑来说更是这样。


    至少两人连着赶了一天的路，都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还是斑突然想起怀里还揣了一个大只的弥弥。他停下来问：“今晚就睡在野外可以吗？”


    弥弥没想过还有“不用睡觉继续赶路”这个魔鬼选项。


    她愣了一下，还觉得自己不应该拖后腿，在野外凑合一晚上也挺好的。


    她乖乖地凑到斑身边，看他支起一个火堆。


    深黑的夜里，火光将斑的面容照得柔和。


    他半合着眼睛，黑色的眼珠里倒映出跳动的火光。看起来很安静。


    弥弥歪着脑袋，看斑发呆。


    “你们俩，在干什么呢？竟然一句话不说。”


    柱间拎着两条鱼过来，笑着说：“虽然带了兵粮丸，不过我想团子肯定不会喜欢。还好我偷偷带了调料过来。今晚吃烤鱼加餐吧！”


    ……这是可以的吗？


    弥弥不是忍者，但在扉间那里，也看了些关于忍者的规则之类的。


    一般来说，夜里是不应该点这么大的火的。因为会暴露位置，甚至于敌人会根据余烬判断小队的人数和去向。


    烤鱼这种事当然就更加不行了。吃俩兵粮丸得了。


    弥弥磕磕绊绊地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柱间有些意外。


    “噢！团子你还会想这些事啊。”


    “没关系的。”斑支着脸颊，语调平和，“如果真有敌袭，那就让他们来好了。”


    他在旁边帮忙转动着烤架。


    弥弥伸出自己可以变形的手，往上面均匀地撒上调料。


    柱间在串蘑菇。他就是这点条件很优越，不管到哪都能带大家吃上见手青。


    “那场面不也挺有意思的吗？”


    “躲在暗处不怀好意的老鼠，辛苦布局，然后在自以为我们不设防的时候发起了偷袭——”


    结果发现敌人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


    光是想象一下就是一副让人忍俊不禁的场面。


    斑发出了愉快的笑声，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


    柱间：“哈哈哈哈，斑你也真是的。”


    不过两人一起出任务还是第一次。


    一种从未有过的松弛感降临在他们心里。


    这就是结盟的好处了。整个忍者世界里，都不会再有能和他们作对的家伙。


    想要保护的人，也都能安稳地活下来，长命百岁。


    弥弥听得半懂不懂。


    她有点担心起来。


    这么强的斑和柱间，上辈子都需要她来拯救。


    那她以前到底是有多厉害啊！


    ……要多努力，才能像以前那样强呢？


    弥弥费力地思考着，眼皮开始打架。她就这样在对未来的忧虑中沉入了梦乡。


    【拯救所有人吗？不止是这个世界，而是所有的——】


    【以兆亿计的这些平行世界？】


    恍惚间，有人在她耳边说着，像是诅咒也像是叹息。


    【成功之前，心会先于身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