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西格莉德做了一个梦，关于一个童话，她最喜欢的童话，海的女儿。


    故事不是后来广为传播的那一版，而是最初的版本，是似乎是西格莉德还小的时候，躺在不知道是谁的腿边，他轻声念着故事，灯光模糊了他的面孔。


    故事里，小美人鱼公主为了换取升上天堂的机会，抛弃了嗓音换取双腿，用每天在刀尖上行走的疼痛换来王子的爱。那时候的她不理解小美人鱼公主为什么要为升上天堂付出那么多，永恒的宿命不好吗？


    她向那个人倾诉了这个问题，那人当时沉默了一下，却没有糊弄她，而是问她，“你爱你父亲吗？”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爱啊。”


    “那你爱■■■爷爷，爱■■叔叔，爱■■叔叔，爱我吗？”


    西格更加不假思索，“当然爱呀。”


    那人笑了，“你看，如果让你放弃最重要的东西换取我们的生命你愿意吗？”


    西格大惊失色，“不行！家人就是西格最重要的东西，大家我都不会放弃的！”


    那人嗤笑一声，戳着她的额头，“小机灵鬼，真会端水，肯定是跟■■学的。你看，小美人鱼也是，升上天堂对她来说比永恒的寿命重要多了。”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太理解，只能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很快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但是从那时起，她最害怕的形象就是换走了小美人鱼嗓音的女巫，女巫住在她的噩梦里，在一边黏腻的海草和青蛙中间，到处都是黏糊糊的绿色。


    但是，某一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西格莉德噩梦里的女巫有了脸，有了笑容，但那是小丑惨白的脸和鲜红的长长咧开到耳边的笑容。


    小丑模样的女巫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问她，“这门交易你喜欢吗？甜心？”


    她做了什么交易？


    她不知道！


    西格莉德猛然睁眼，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地喘着气，发抖。


    “小丑……不……”


    同时，她的房门被敲响，声音之慌乱可以听出门外人的慌张，“西格！我听见你念叨小丑了！你没事吧？”


    “肯特先生，我想偷听一位淑女的房间可不是绅士所为？”阿福声音从门外传来，西格莉德已经可以想象到阿福脸上不赞同的表情。


    “阿福我没有，我就是超级听力随便听听……”克拉克委委屈屈的声音传来。


    西格莉德虽然不记得这段记忆来自哪里，但她觉得，可能是穿越之前的记忆吧，可能她太讨厌小丑了。毕竟迪西粉谁不讨厌小丑呢？


    于是她匆匆忙忙地起床，“克拉克爷爷我没事——就是做噩梦梦到小丑了而已——”


    咦？外面好像安静了好多？


    西格莉德听见阿福遥遥无奈的声音，“肯特先生，小丑已经死了，我想您不能再杀他一遍。”


    好耶！这个宇宙的小丑死了！


    不对，等等？再？超人杀了小丑？！


    二十四


    韦恩庄园


    在他们去到蝙蝠洞之前。


    “克拉克，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再次开战了，还有缅甸，叙利亚，苏丹那里的问题……我们需要你，人类需要你，人类需要超人。”戴安娜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穿出，“你知道的，我没法到蝙蝠侠的领地上去找你，但我还希望你记着你的使命。”


    克拉克靠在走廊旁边，垂着眸子，“再等等吧，戴安娜。再等等。”


    “……好吧，克拉克，我明白了，只是我不希望你忘记你应该做的事，不要忘记……露易丝。”


    阴影笼罩在克拉克的脸上，他没有回答，只是把通讯器关上。


    远处，穿着全身休闲套装的西格莉德无措地站在门口，见克拉克扭头看过来，她急忙把卫衣的帽兜套上，并且试图扯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呃，我什么都没听见？”


    二十五


    话说不愧是蝙蝠家，她刚刚醒来发现自己的蝙蝠战衣被收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合身且舒服的休闲套装。而且他们甚至还给她准备了新的义肢！比她原来的那个更加便利且契合她的伤口！早知道这可是设定里的二十年前！


    二十六


    克拉克噗嗤一声笑了，“哦，西格莉德，没关系，就是答应我，别再那么笑了，简直是太像布鲁斯了。”


    “肯特先生，恕我直言，像布鲁斯少爷总好过像蝙蝠侠。”阿福从走廊侧边出现，手中端着一个银盘，“西格莉德小姐，希望您没有学习到大人爱在心口难开的坏习惯。”


    “阿福！”西格莉德欢呼着冲向阿福，“我好想你！年轻的阿福爷爷！”


    “理查德少爷教导过您？”阿福眼睛里流淌出笑意。


    “是的！我最喜欢的叔叔就是迪克叔叔了！”小狗及时刹车，小小声地抱怨说，“杰森叔叔不常回家，提姆叔叔太忙了，我爹……达米安太可怕。只有迪克叔叔最有趣，带小孩最好。”


    西格莉德悄悄地探头，看清银盘中的东西中两眼发光，“小甜饼！”


    阿福纵容地开口，“西格莉德小姐，吃吧，我就是为您拿来的。”


    见小狗开心地大吃特吃，克拉克好笑地想，如果她有尾巴现在一定摇成残影了，如果……是他的孩子，大概也是这么活泼吧。


    “西格，”他突然开口，“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西格莉德睁大眼睛，脑筋极速转弯“想，不对，也可以不想的。”


    “小鬼头，”克拉克无奈的扶额，摇摇头，“没关系，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找蝙蝠侠？一会和我去看看你玛莎祖奶奶，乔纳森祖爷爷吧，我会在那里告诉你一切。”


    “好。”西格莉德郑重地答应。内心里，她担心地想，完了，这不会是黑暗多元宇宙吧？


    二十七


    韦恩庄园。


    现在。


    “布鲁斯，刚刚你也听见了，她真的很真诚。”夜翼看着布鲁斯沉着脸在蝙蝠电脑上敲敲打打，“你不能怀疑每一个人。”


    “不，迪克，我相信过，我相信过超人，可是你看看他做了什么。”布鲁斯没有停下手，“而且，你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吗？她太像在表演了。”


    听见夜翼没有回答，他已经明白了夜翼的态度，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吧，他们现在去孤独堡垒了？”


    “是啊，克拉克带西格莉德去看她祖奶奶，祖爷爷了。”夜翼靠近布鲁斯，将手搭在他肩上，“布鲁斯，你不能在自己与他人之间筑起来一堵怀疑的高墙。”


    这会轮到布鲁斯不说话了，


    他只是结束了标题为西格莉德·韦恩的档案，从蝙蝠电脑的角落里拖出来一张照片。


    就是前会从神秘的“猫”那里传来的照片。


    那一瞬间夜翼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布鲁斯你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到大都会去！超人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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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戴上头盔，眼片眯起，“我会查明这一切。你在哥谭好好呆着就行。”


    说完，他就登上蝙蝠飞机，徒留夜翼在原地着急地乱蹦。


    “布鲁斯——不行——快回来——”


    罗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哼，他总是这样。”


    “神经地怀疑一切，不论是超人，还是那个家伙——我不会承认她的。”罗宾抱臂，“倒是你，夜翼，我有一个主意，你可以选择来或不来。”


    “你不能偷听……达米安，好吧。”夜翼无奈地叹气，“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只能尽量在布鲁斯被暴怒的超人断背之前把他绑回来。”


    “我和你不一样，我会去追随超人，我会劝他放弃那个假货，重新投身于他的使命——戴安娜把一切都和我说了。”罗宾不屑地说。


    总而言之，虽然目的不一样，手段也不一样，夜翼和罗宾还是暂时达成了合作，而大都会的主人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


    二十八


    超人专列！西格莉德睁大眼睛，白云化作水汽从她的脸颊掠过，人间之神黑色发丝就在她的耳边飞扬，西格的内心在尖叫，世界上有几个人能乘坐超人当交通工具，迪西粉一辈子值了！


    在氪星人特有的生物立场的保护下，即使是冰雪皑皑的北极也依然温暖，就像在冰冷里的宇宙里，靠在太阳旁边一样。


    太阳轻轻地落在雪地上，踩得厚实的积雪发出“吱呀”的声音。


    一座充满了高科技，未来风格的建筑正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孤独地矗立在极地深处，白雪不间断地从它身边掠过，大风狂暴地冲击着它，而它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孤独堡垒。


    克拉克不知道是怀念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还是迫切地想体会成为长辈的感觉，他没有选择背或者抱西格莉德，而是让西格莉德坐在他的肩膀上，他用一只手虚虚地抱着她。


    一直到孤独堡垒门口，他才让西格莉德下来，他牵着她的手，犹豫了一下后，轻轻地敲响了孤独堡垒的大门。


    “爸，妈，我回来了。”


    西格莉德也没有多问，为什么看玛莎祖奶奶和乔纳森祖爷爷要去远在北极的孤独堡垒，而不是更近，他们更熟悉的堪萨斯乡下农场。


    孤独堡垒厚重冷峻的大门打开了，露出堡垒内部。出乎西格莉德意料的是，堡垒颇具科技风格的穹顶下却是乡村风格的内饰，看得出来收拾这里的人为了让住在这里的人住的开心，颇花费了一番心思。


    坐在老式厚皮沙发上的两位老人，听见开门的声音，惊喜地转过头，“克拉克？”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自从大都会事件后一直以超人身份示人的儿子，久违地穿上了属于小记者的衣服。他推推眼睛，脸上是他们所熟悉的笑容。


    那一瞬间，他们几乎以为时间倒流了。


    但他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一对异色瞳闪闪发亮地盯着他们，她的无法忽视的视线又提醒他们，是她改变了一切，让他们的孩子重新绽放笑容。


    还没等他们问什么，那孩子就自己开口了。她开开心心的踏进孤独堡垒的大门，还顺便拽了克拉克一把，“玛莎祖奶奶，我想你的苹果派了！”


    克拉克被拽的一个趔趄，但出乎玛莎和乔纳森的意料，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态度称得上纵容，


    他抬头，不好意思的推推眼睛，


    “爸，妈，这是另一个世界我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