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奥莉的吗？”


    她昂起头，看向水原杏子拿出的灰帽子斗篷，两只半圆的老鼠耳朵缝在帽子外层，尾巴一晃道：“穿上这个，奥莉就变成小老鼠了？”


    青春靓丽的高中女生一点头，声线柔和道：“因为舞台不能剪辑，我们需要通过一些服饰的变化去告诉观众身份的改变。”


    尤其是遭到诅咒的“猫猫国王”。


    奥莉伸出小猫爪扒拉一下斗篷下摆，稚声稚气道：“你放下吧。”


    她要试一试变身“小老鼠”的装扮。


    水原杏子看着圆乎乎的可爱小猫脸，声线更轻更柔，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啦。”


    她摇摇头，认真道：“奥莉自己会穿衣服。”


    好朋友给奥莉买过很多衣服。


    猫的空间里还有绿油油的蜜蜂装。


    “好吧。”水原杏子不无遗憾地放下灰帽子斗篷。


    灰扑扑的舞台装摆在地上，不起眼到好似一块抹布。


    但奥莉并不在意。


    她相当敬业地低头一钻，从斗篷的下摆拱进去，“灰扑扑的抹布”鼓起来，底下一拱一拱，晃着尾巴的猫猫屁股慢慢消失。


    最后，奥莉昂头顶着半圆耳朵的帽子，遮挡住真正的猫耳朵和卷卷小角，尾巴贴着舞台的地板一扫。


    “奥莉变成小老鼠啦！”


    她一本正经，扬着稚嫩的声线，可爱到水原杏子捂住心口，心肝发颤，久久发不出声。


    “你怎么啦？”奥莉见她捂着胸口，一声也不吭，担忧地上前问：“你不舒服吗？”


    听说有的人类没有糖吃会晕倒。


    奥莉低头翻一翻空间，爪子勾出两颗水果糖，叼在嘴里含糊道：“你给奥莉做衣服，奥莉给你糖，这是交换哦。”


    她们互不相欠，不构成“负债”关系。


    水原杏子俯下身，双手接过小猫脑袋凑过来，轻轻放在她手心的糖果，珍惜万分地合拢十指，道：“这个我会当成传家宝的。”


    “喵？”


    奥莉困惑地看她一眼，友善地提醒道：“糖果是用来吃的哦。”


    “嗯嗯，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水原杏子连连应声，捧住手心的糖果，开心到不能自己。


    奥莉歪着头，甩一下尾巴。


    奇怪的人类。


    “表演是不是明天开始啊？”奥莉扭头看向一旁的木之本桃矢，好奇道：“小桃花不用试衣服吗？”


    水原杏子仍沉醉在获得小猫的赠礼，随口回答：“木之本君不肯换，随他去吧。”


    反正衣服是按照他的尺寸缝的。


    今天不换，明天也要穿。


    “小桃花是不是有两套衣服啊？”奥莉晃一下尾巴，稚声稚气道：“一套当灰姑娘，一套当公主。”


    提到这个，水原杏子醒过神，小心地收起糖果，道：“是有两套，不过小可爱不用羡慕，你也有国王的装扮哦。”


    奥莉好奇地勾起尾巴。


    “你等我一下。”


    她匆匆起身去一旁放置道具的地方，找出一个鼓鼓的纸袋子，步伐轻快地回来，屈腿一坐裙摆散开盖住大腿。


    “原本是想给小可爱一个惊喜的……”


    水原杏子弯一下眼睫，伸手进纸袋子里摸索。


    奥莉好奇地歪头。


    她卖关子一笑，道：“小可爱过来一点。”


    穿着灰扑扑斗篷都不掩可爱外表的魔法小猫上前两步，毛乎乎的前爪踩住人类少女的大腿，昂着脖子拉长身体，探头去看她准备掏出什么的起手势。


    “噔噔～”


    水原杏子拿出一顶璀璨夺目的王冠，轻碰一下奥莉的鼻子，笑道：“好看吧？这是我花几个晚上粘的哦。”


    王冠碰到小猫的鼻头。


    奥莉舔一舔鼻子，缩脖子后退，前爪重新落到地面。


    她昂头问：“这也是送给奥莉的吗？”


    水原杏子毫不犹豫点头。


    她转一转手里的王冠，道：“这是专门给小可爱做的王冠，过了明天，以后也用不上了。”


    对人类来说，这顶王冠太小了。


    就算是戏剧社的学生，以后也不会有用上的一天。


    “为我可爱的小猫国王加冕。”


    她笑盈盈地低头，璀璨的王冠轻轻落到奥莉头顶，压住半圆耳朵的帽子。


    舞台上的灯光一照，打磨过的水钻折射出不同的光彩。


    璀璨夺目。


    “你有什么愿望吗？”奥莉郑重地问。


    水原杏子给她整理一下王冠，满意地回答：“我的愿望就是明天的表演能顺顺利利，最后和可爱的小猫国王一起谢幕。”


    奥莉压在帽子下的耳朵轻动一下。


    她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女，给出庄重的回复：“奥莉听见了。”


    明天的表演一定会顺顺利利。


    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


    “……”木之本桃矢若有所觉地看过来。


    刚刚似乎有什么波动了一下。


    不是十分具体的魔力。


    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桃矢？”月城雪兔歪一下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奥莉，眼眉一弯笑着问道：“你在看小奥莉吗？”


    木之本桃矢收回视线，随口应一声。


    “明天的表演应该会很顺利。”


    月城雪兔眨一下眼，不明白他突然跳跃的话题，但还是笑道：“这是你的直觉吗？”


    木之本桃矢摸一下后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道：“算是吧。”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过去也曾有过几次。


    他摇摇头道：“明天就是文化祭了，班上还有一些事需要帮忙，我先走了。”


    月城雪兔望着他的背影。


    “小桃花不想试衣服，逃跑了？”奥莉脱下灰扑扑的斗篷，扇动着小翅膀飞到雪兔肩头。


    他忍俊不禁，帮着好友说话道：“应该是真的有事吧。”


    奥莉对此报以怀疑。


    “小奥莉戴的王冠很好看呢。”


    月城雪兔一转眼看向奥莉昂起的猫猫头，精致的王冠环过反卷的小猫耳朵，夹在花苞一样的卷卷小角上方，闪耀得厉害。


    他笑着问道：“这是水原同学给你做的吗？”


    猫大大方方点头。


    王冠差一点滑下来。


    她抬爪扶一扶，骄傲地昂起猫猫头，防止王冠再往下滑，道：“小杏子向奥莉许愿了。”


    猫听见她的愿望了。


    ．


    文化祭当天。


    可鲁贝洛斯和木之本樱一起出门去往星条高中，美其名曰：“妹妹的第一次表演，我当然也要去看。”


    “你要低调一点哦。”


    小樱不放心地叮嘱。


    可鲁贝洛斯摆一摆手，不以为意道：“知道了。”


    他左看右看，嗅着空气中的香味，深吸一口气道：“章鱼烧的味道！”


    好香啊。


    可鲁贝洛斯的翅膀忍不住往香气传来的方向扑腾。


    “小可！”


    木之本樱抓住他，道：“我们不是说好先去找雪兔先生吗？”


    可鲁贝洛斯回过神，连连应声，抬手擦一擦嘴边不存在的口水。


    “诶，等一等。”


    他抱起手，身体保持直立，小翅膀在后背扑腾，故作深沉道：“小樱要去找雪兔子，那我妹岂不是要孤零零？不行，我得去找她！”


    可鲁贝洛斯给自己找到一个好借口。


    他飞到高处，快要压不住嘴角的笑意，道：“小樱，我先去找妹妹了！看表演的时候，再汇合吧！”


    “诶？”小樱一愣，尚未反应过来。


    玩偶一样的封印兽已经飞走了。


    大道寺知世抬高的镜头回落到她脸上，轻声唤道：“小樱，他先走了。”


    木之本樱叹一口气，无奈地打起精神道：“算了，我们不管他。”


    随他去吧。


    反正魔法生物只是少见一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


    可鲁贝洛斯飞到高处，摸着下巴道：“好了，现在要去哪呢？”


    “咦？”他好像看到熟人了。


    封印兽后背的小翅膀一扇向下俯冲。


    “哟！”


    猩红的眼眸一抬，映出可鲁贝洛斯此刻的模样。


    他大大咧咧地叉着腰，道：“侑子，你怎么也来了？”


    “当然是因为收到招待券了。”


    壹原侑子晃一晃指间的星条高中文化祭招待券。


    她身旁跟着一只鸳鸯眼的黑猫。


    “你还带猫出门了？”可鲁贝洛斯抱着手，飞低到与猫同高的位置，友好地以关西腔打招呼道：“你好啊，怎么称呼？”


    黑猫轻轻喵一声。


    可鲁贝洛斯若有所思，好似听懂一样点头。


    然后，他飞高去问壹原侑子，压着声音：“这位老弟叫什么？”


    “四月一日。”


    可鲁贝洛斯眨一眨自己绿豆一样小眼睛，重复道：“是四月一日的四月一日吗？”


    壹原侑子点头。


    他挑起眉，评价道：“好奇怪的名字。”


    次元魔女低笑一声。


    可鲁贝洛斯看一看她，再看一看黑猫，压低声音问：“喂，侑子，这个不会也是假名吧？”


    “你觉得呢？”


    她不答反问。


    可鲁贝洛斯撇一撇嘴，道：“算了，真名假名都一样。”


    就算知道壹原侑子的真名，他也不可能用真名去叫她。


    毕竟“名字”是最短的咒。


    “你今天到这里是来玩的？”可鲁贝洛斯随口一问。


    壹原侑子答道：“不完全是。”


    “啊？”


    他奇怪地看过去，却见黑猫背上负着一面圆圆的古朴铜镜。


    壹原侑子笑吟吟道：“受猫之托，为她的家长直播一下第一次舞台表演。”


    可鲁贝洛斯眨着眼，好奇道：“妹妹的家长？”


    他围着黑猫飞一圈，伸手摸一摸铜镜的表面，若有所觉道：“上面有一股特殊的魔力。”


    不属于太阳。


    更不属于月亮。


    这是奥莉的魔力。


    他收回手，道：“用这个，可以和妹妹的家长对话吗？”


    壹原侑子轻颔首。


    可鲁贝洛斯开始蠢蠢欲动。


    他试探性地问：“我能先借用一下这个吗？”


    “当然可以，”壹原侑子应得干脆，不等小可高兴起来，话锋一转道：“不过直播的事就拜托你了。”


    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可鲁贝洛斯无奈应下。


    他解开绑在黑猫身上的缎带，抱着铜镜飞起来，道：“我先去找她了，一会你们来看表演吗？”


    壹原侑子懒洋洋地摆手道：“一会见。”


    如此就算是回答了。


    可鲁贝洛斯飞到高处，低头看向走在一起的一人一猫，奇怪不已道：“看起来不像妖怪，但确实有魔力。”


    可为什么不会说话呢？


    他摇摇头，不再去琢磨君寻猫身上的奇特之处。


    “妹妹……妹妹……”


    在哪里呢？


    可鲁贝洛斯左看右看，四处都不见奥莉。


    他抱着铜镜蹭一蹭脑袋，无奈道：“学校太大也是麻烦。”


    只能去试着感应一下奥莉的魔力了。


    可鲁贝洛斯停下来，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沉心感受。


    这附近有好几股庞大的魔力。


    一个是壹原侑子。


    一个是木之本桃矢。


    庞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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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力如同闪烁的光辉，在黑暗中亮着灼眼夺目的光彩，万分吸引人，且容易误导魔力的感应。


    “咦？”可鲁贝洛斯“看见”李小狼的魔力了。


    他嘀咕一声：“小鬼也来了。”


    与李小狼的魔力挨得比较近的是小樱的魔力。


    “他们跑到一个地方去了？”可鲁贝洛斯奇怪一声，“魔力视野”转向一旁，扫见壹原侑子的魔力。


    她浩瀚深邃的魔力光辉之下，似乎掩藏着另一股不亚于她的庞大魔力。


    四月一日。


    黑猫的名字浮出脑海。


    可鲁贝洛斯止不住感到奇怪，“我刚刚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呢？”


    那只黑猫很特别。


    它就像……


    另一个壹原侑子。


    “错觉吧。”


    他甩一甩头，后背突然被谁点了点。


    可鲁贝洛斯想也不想道：“谁啊？”


    “哥哥。”


    奥莉乖乖应一声，歪头看着他，好奇道：“你在睡觉哦？”


    他顿时无语。


    “谁大白天跑这里睡觉了，”可鲁贝洛斯嘀咕一句，语调扬起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奥莉尾巴一晃，指一指旁边的窗户，诚实道：“刚刚，从窗户过来的。”


    “这么近？”


    可鲁贝洛斯举着铜镜顶在脑门上，诧异道：“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虽说【火】和【地】都没有收回，他力量尚未恢复，但也不至于奥莉跑到他身后都没感觉吧？


    奥莉乖巧地由着他打量。


    她看一看可鲁贝洛斯头顶眼熟的铜镜，飞过去嗅一嗅气味，确定道：“这是奥莉的发明。”


    “啊，这个是侑子交给我的。”


    玩偶一样的封印兽大大咧咧道：“她让我帮忙直播你的表演。”


    奥莉歪一下猫猫头，不太明白为什么转手到他这里。


    她晃一晃尾巴，索性不去探究这个问题，只道：“哥哥要吃章鱼烧吗？”


    “吃！”


    可鲁贝洛斯眼睛一亮，兴奋道：“走走走，我们去吃章鱼烧！”


    一猫一封印兽顺着章鱼烧的香味飞过去，落在学生的摊位上。


    “要两份章鱼烧和一份炒面！”


    特殊的外形引得料理的学生多看两眼。


    他一边用签子挑着章鱼烧，一边问：“你们是魔法生物吗？”


    可鲁贝洛斯大大方方地应下。


    男生多看他两眼，道：“我不收你们钱也不要招待券，能摸摸你们吗？”


    魔法生物很少见。


    会说话的魔法生物更是少之又少。


    更别提，会参加文化祭要求吃章鱼烧和炒面的魔法生物。


    “握手可以，但不能动手动脚哦。”


    可鲁贝洛斯见惯不怪。


    奥莉看着他。


    丝毫没有世界的认知遭到更改的感觉。


    不管是可鲁贝洛斯亦或是这里的人类，他们的态度都十分坦然，最多是觉得魔法生物比较少见，忍不住多看两眼。


    “两份章鱼烧和一份炒面！”


    男生高唱一句，交出打包好的美食，与可鲁贝洛斯握一握手，再摸摸奥莉的脑袋。


    他感受一下手心的触感，意外道：“你居然是绒面的。”


    “我还有更酷的另一面。”


    可鲁贝洛斯插起一颗章鱼烧，正准备塞嘴里，眼睛一转看见奥莉，想一想兄长的形象，不舍地调转签子，道：“妹妹先吃。”


    她舔一舔嘴，摇头道：“太烫了。”


    猫的舌头吃不了太烫。


    “那真是太遗憾了。”


    他摇摇头，高高兴兴地把章鱼烧塞嘴里，含糊不清道：“刚出炉的章鱼烧是最好吃的！”


    奥莉晃一晃尾巴。


    恶魔一样的尾巴，再次引起人类的注意。


    他左右看一看，见同伴的注意不在这里，俯下身压低声音，道：“我给你一只完整的小章鱼，你可以给我摸摸尾巴吗？”


    奥莉嗅一嗅空气中的香味，有点畏惧地看一眼冒着热气的章鱼烧炉子，点头道：“奥莉答应和你握手了。”


    男生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尾巴递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地握了上去。


    “哦哦哦，这个凉凉的！”


    他收回手，签子挑一只完整的小章鱼塞进炉子里烫熟，兴奋道：“我以前就很喜欢魔法生物，不过听说你们都不喜欢跑到人类生活的地方，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真正的魔法生物。”


    奥莉静静看着他。


    他小时候没见过魔法生物，真正的原因不是“它们”躲起来了。


    而是“它们”生活的世界与人类不相交。


    更不会让人类发现“它们”的存在。


    直到【认知更改】人类为魔法生物立法，记忆中获取魔法生物存在的概念。


    过去无法更改。


    但齐木楠雄的超能力会篡改他们对过去记忆和认知的理解。


    堪比神明的力量。


    “您的小章鱼来啦！”


    他用一次性炒面盒的盖子给奥莉放上小章鱼，再偷偷加两块炒面的小香肠。


    奥莉昂头看他。


    少年狡黠地眨眨眼，道：“靠近隔壁友枝小学的围栏，比较少人哦。”


    “谢啦，小哥。”


    可鲁贝洛斯操着一口关西腔朝他摆一摆手。


    要快点跑了。


    附近人越来越多，等一下就围上来了。


    他搬着章鱼烧和炒面垒到铜镜上，举过头顶高高飞起来，躲开围上来想悄悄摸一把魔法生物的人类。


    “妹妹，我们去人少一点的地方吃吧。”


    奥莉软软地应一声，回头看一眼忙活起来的少年，跟着可鲁贝洛斯飞到高处。